附魔大师-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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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够在一瞬间完成的阵法叠加层数越高，也就代表着这名阵师的战斗灵活性越高。
如果有足够的经验和应变能力的话，这一点所带来的提升远比掌握一个更强的阵法更重要。
“砰！”
罗伊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初级速度和初级物理防护。
树干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拳印，拳头上有些隐隐作痛。
“砰！”
罗伊再次一拳击出。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初级锋利和初级物理防护。
树干上留下几道裂痕，这是附加了初级锋利后的指节骨所留下的痕迹，而罗伊的指头感到一股刺痛。
“砰！”
罗伊继续一拳击出。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
芬兰学院，乃至整个芬兰城中，已经有无数的人认为罗伊是一名附魔天才。但是罗伊自己却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有现在的附魔水平，最重要的在于他在斯卡利和加特胖子那里多达数万次的实践，同样在于他在无数次实践前更多达几十万次的模拟附魔，以及为了模拟附魔而做得长时间的准备。
简单来说，就是不断地练习。
“任何一名天才，都必须建立在汗水的基础上。”这是罗伊第一次接触附魔时，那名落魄的附魔师对他说的话。
所以罗伊从开始到现在，无论学习那一个附魔之前，都会经过大量持续不断的练习，这样才会经过这么多次实践附魔后，对附魔的理解远远超出普通的学生，达到了“天才”的地步。
现在，对待阵师的训练，罗伊也是一样的态度。
“砰！”
“砰！”
“砰！”
……
每一种阵法的组合，罗伊都会击出上百拳来进行测试，并且在这上百拳中，他还会不停地调整每一种阵法的细微地方，以让两种阵法能够配合出最好的效果。
如此反复接近上千拳过去，树干上的拳印越来越清晰，罗伊手背上的疼痛却越来越微弱。
“砰！”
罗伊长出一口气，收回拳头，用袖子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一看，却发现此刻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以深春使节的常理来判断，现在只怕已经过了上午八点。
瞅瞅已经被他留下无数个拳印后变得面目全非的树干，罗伊歉意地笑了笑，转身便于离开。
“呼——”
刚一转身，前面忽然一道黑影袭来，罗伊心中一惊，也来不及躲闪，只得勉强抬起双手，挡在面前。
同时体内阵法力流转，瞬间便已在双臂上都完成了初级坚固和初级物理防护的阵法叠加。
“砰——”
黑影撞上罗伊，顿时发出一声远比刚才还要沉闷几分的声响。
罗伊只觉得双臂交叉处像是被一个大锤重重击中，巨力袭来，顿时推得他连退几步。
罗伊不及多想，立即给自己双脚加了一个初级弹跳和初级速度，然后用力后跳，立即和黑影远远拉开。
是谁？
为什么袭击我？
他怎么没有继续追击？
待罗伊勉强压下因为巨力而带来的胸口烦闷，带着疑问抬起头望去，顿时吃了一惊。
“肯瑞斯？怎么是你！”
对面四、五米远的地方，拉姆·肯瑞斯神态轻松，脸现微笑，哪里有半分刚刚偷袭过罗伊的模样。
“嘿，卡特，早上好。”见罗伊望过来，他甚至还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罗伊心中疑惑，皱眉勉强应了一句。
拉姆·肯瑞斯的目光在旁边的树干上闪过，点了点头道：“卡特，你也对阵师感兴趣么？”
“算是吧……”罗伊答道。
其实他虽然对阵师感兴趣，却没想过真的要去做一名阵师。
如果不是斯卡利半威胁半利诱的让他学习阵师的基础知识，只怕他现在根本对阵师一无所知。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拉姆·肯瑞斯忽然叹息道。
“可惜？可惜什么？”罗伊愕然。
“卡特，这虽然是我们第二次单独谈话，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实自从那次比赛后，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知己。”
“知己？”罗伊更是愕然。
在和拉姆·肯瑞斯的比赛之前，罗伊可以肯定他这个学院的风云人物绝对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而从比赛开始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不到四天而已。
比赛过后直到现在，除了在接受院长的召见时见过一面外，罗伊根本就没见过他，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单独交谈了。
而现在，他居然说把自己当成知己？
开什么玩笑！
“是的，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天才’。”说到天才两个字时，拉姆·肯瑞斯故意加重了音。不等罗伊说什么，他忽然又露出一丝苦笑，续道：“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因为接触附魔比较早，用的时间比别人多罢了。真要说天才的话，恐怕罗伊你才是。”
“我不是……”
“不，你是！”拉姆·肯瑞斯打断了罗伊的话。“在和你比赛之前，我从没有想到我们学院居然还有一年级的学生能够掌握二级附魔，更加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掌握我现在也没掌握的辅助添加型附魔，而我后来还从老师那里得知，你从开始学习附魔到现在，才不到两年而已。你说，这样的你不是天才，那谁才是？”
罗伊禁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个家伙今天是怎么了，非要咬定自己是天才么？

第九十章　复仇

“好吧，就算我承认自己是天才，然后呢？”罗伊摊手道。“你这次专门来找我，该不会就是想让我承认这一点吧？另外，为什么偷袭我？”
“因为我想确定一下你的阵师水平。”对于罗伊指责自己偷袭，肯瑞斯的表情中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结果让我感到可惜，又感到庆幸。”
“可惜？庆幸？你到底想说什么”罗伊有些受不了肯瑞斯的说话方式了。
这家伙怎么和那天宴会上见到的那些人一样，说话总是这么拐弯抹角的。
“可惜的是，你这样的天才，如果全心投入到附魔师这上面去的话，将来的成就很有可能非同一般，甚至远超我的想象，但是没想到你现在却开始研究阵师，这实在很可惜。”肯瑞斯道。“而让我庆幸的则是，你的阵师水平还不算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罗伊想了一下，总算明白了肯瑞斯的意思。
“你是想说，研究阵师会影响我的附魔水平？”
“答对。”肯瑞斯打了个响指，雕像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本来以为以罗伊你的天赋，就算进入史蒂芬森学院，也同样会大放光彩，为我好好出一口气。可如果你开始对阵师感兴趣，甚至变成阵师的话，那我的希望就只能落空了。”
罗伊只觉得和拉姆·肯瑞斯谈了一会儿话，怎么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了？
“为你出气？到底什么意思？”
肯瑞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向学院门口方向指了指：“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罗伊低头嗅了嗅领口，确认身上的汗臭味并不明显，这才点点头，和肯瑞斯一起向学院外走去。
他们两人今天上午要一起参加芬兰学院举办的一项活动。
这项活动表面上是芬兰学院和芬兰城内的几家商会举办的一个公益活动，为芬兰城内的人们免费提供一些服务，实际上却是芬兰学院和这几家商会共同的广告罢了。
而把罗伊和肯瑞斯这两名同时被史蒂芬森学院选中的学生派去，用意当然很明显。
“罗伊……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走了几步，肯瑞斯忽然开口。
“没关系。”
“那好，罗伊，你知不知道，其实去年我报考过史蒂芬森学院。”
罗伊挑了挑眉：“没考上？”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如果肯瑞斯去年考上的话，那么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没错。不仅没考上，还让我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说到这里，肯瑞斯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看来，这个打击对他来说还真不小。
“在去报考史蒂芬森学院之前，周围的人们都说我是个天才，连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在参加了史蒂芬森学院的考试之后我才发现，这世界上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天才。”肯瑞斯脸上现出回忆的神情，只是这神情中，却有一丝心悸，甚至还有一丝惊恐。“在史蒂芬森学院，我才真正认识到，其实自己根本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比自己天才的人还多得是，而且还有一些人，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为天才，完全可以被称为变态。”
“变态？”罗伊嘴唇动了动，想笑，却又没好意思笑出来。
变态？那可是附魔分院很多一年级的学生们以前对肯瑞斯的称呼。
“在那次考试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普通。于是我回来后，经过仔细考虑，干脆报考了芬兰学院。”
“为什么？”罗伊有些奇怪。
按说肯瑞斯受到了打击，理应找一些更好的学院来提高自己的附魔水平才对，干嘛要选择芬兰学院这种大陆二流学院？
“因为在芬兰学院，我肯定还是会被无数人称之为天才，而这是正是我想要的。”提起“天才”二字，肯瑞斯忽然轻轻冷笑。“我就是想让自己处在这样一种环境里，我就是想看看，在周围所有人都说你是天才的情况下，我还能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还能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和研究附魔上。”
罗伊第一次在心中对肯瑞斯产生了敬佩之意。
如果是一般人，像肯瑞斯这样以前被别人称为天才，却在史蒂芬森学院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后，就算不会自暴自弃，只怕也会一蹶不振，从此很难恢复原先的水准。
但肯瑞斯竟然还故意让自己重新回到这一种环境中。
如果说他是想靠芬兰学院这种环境找回自信的话，那么他分明是自欺欺人，但他却是想靠这种环境来鞭策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称赞声所迷惑。
这样的人，就算不是天才，将来也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起初的一段时间对我来说非常痛苦。每次被别人称赞自己是天才的时候，我都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个耳光。‘天才’这种称呼，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荣耀，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耻辱。不过到了后来，我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天才’这个称呼已经再也不能引起我任何反应。我不是天才，却也不是蠢材，我只是个普通的附魔师而已。罗伊，你懂这句话的意思么？”
罗伊轻轻点头：“我明白。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真正的附魔天才，其他人都还差得远，当然，我也不是。”
“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一点。”肯瑞斯满意地点点头。“当时我说出‘我认输’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你，却发现你虽然高兴，却好像并不只是因为战胜了我，而且我从你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自得。于是我很奇怪，如果是其他学生们战胜我的话，恐怕会非常洋洋得意吧，但是你却没有。”
肯瑞斯这句话说得有些自大，但却是事实。
无论是谁战胜了这个被芬兰学院公认为天才的拉姆·肯瑞斯，只怕都会忍不住有些自得。
偏偏罗伊不。
“我是真不觉得战胜你为什么要自得。”罗伊摸摸鼻子道。“我之所以能赢，其实更多的是靠运气。如果你不是直接认输的话，我也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赢。”
“我同样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赢，所以干脆认输。”肯瑞斯潇洒地耸了耸肩。“反正我对这个无聊的大赛没有半分兴趣，如果不是分院长逼着，我根本不想参加。”
“因为史蒂芬森学院？”罗伊问。
“差不多吧。”肯瑞斯吐出一口气，叹道：“见识过那么多高水平的同龄人后，我对在芬兰学院内的比赛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如果不是有罗伊你的出现，只怕我在芬兰学院连一个真正能够说几句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