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大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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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刚才那几个小时的重复，罗伊的食指一遍又一遍地在空白纸面上进行着阵法图的绘制。
只不过和刚才不同，这时他的每一次绘制中，都会带有着阵法力的波动。
也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模拟绘图完成后，代表自检的蓝光闪过，整个阵法图忽然齐齐一亮，随机黯淡下去。
罗伊同样眼神一亮。
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整个阵法图一起闪亮，代表着阵法图的效果终于达到了标准要求。
也就是说，如果罗伊能够在目标装备上控制着材料中的元素之力绘制出同样的阵法图的话，那么这次附魔就能成功！
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完成一次二级附魔，哪怕是二级附魔中最简单的一个附魔，罗伊也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起身绕着内室快步甚至小跑着绕了几个圈后，罗伊才慢慢冷静下来。
再次看了那两份材料一眼，罗伊强自忍耐住立即开始附魔的愿望，重新坐下来，再次开始进行模拟绘图。
能够达到标准要求还远远不够，为了确保成功，确保不浪费那两份材料，罗伊要求自己最起码在模拟绘图时做到完美。
标准要求上允许四个节点，三处线路偏差和最大偏角五度，但是罗伊不允许！
他要求自己，零节点！零线路偏差！零偏角！
带着这个略显疯狂的想法，罗伊埋头再次开始了专心的模拟绘图。
梅洛·斯卡利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重新看向左手捏着的学院内部通知文件。
“学院内部大赛？”斯卡利皱起了眉头，重新扫视了一遍在因为夕阳而有些泛黄的纸面上的文字，忽然冷笑一声。“学生会的那帮废柴，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手一挥，薄薄的文件直线飞过空中两米多的距离，刚好落在远处办公桌上已经堆得很高的一沓文件上。
斯卡利站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他先在床头的柜子里翻了翻，掏出一份文件翻了翻，沉思片刻，把文件塞进床上的包里，然后夹起包。
刚准备离开卧室，他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身来到靠近窗边的一个桌面前，盯着桌面上的一个魔法镜框。
魔法镜框里，两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紧挨在一起，一脸的幸福笑容。
年轻男子面容清秀，眉目间一股清朗阳光的气息直透出来，让人觉得天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皱起眉头。
年轻女子的笑容则略带一丝忧郁，然而此刻偎依在男子怀里的她，眼神中的幸福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男子的左手和女子的右手交叉握在一起，轻轻按在年轻女子的腹部。
注意观察的话，可以看到女子腹部有些微微的隆起。
斯卡利静静看了镜框一会儿，忽然轻轻一笑，不仅刚才略显烦躁的情绪从脸上褪去，甚至连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抚平了不少。
“不知道你们现在会不会担心呢？”
问完这个更像是自言自语的问题后，斯卡利这才转身离开卧室。

第三三章　橄榄叶协会分会

离开公寓后，斯卡利并没有停止脚步，径直离开学院，在芬兰城内转了转，先去商店街买几家店铺内看了看，和几个店主进行了长短不一，但最长却也不超过五分钟的交谈后，来到芬兰城西的一家教堂前。
今天的橄榄叶协会前远不如前几天罗伊来的时候那么热闹，除了几个小孩子在教堂前的空地上玩耍，便再无他人。
斯卡利并没有像罗伊一样，向捐赠箱里丢进哪怕一个铜币，而是直接进入教堂，然后毫不停顿，推开教堂旁边的小门，来到教堂后面的小屋。
小屋内，依然身穿着一身深绿色制服长袍的丽丝小姐看到斯卡利就这么闯了进来，却并没有太多惊讶。
“分会长阁下，您来了。”
伊索瑞大陆橄榄叶协会芬兰城分会会长梅洛·斯卡利轻轻点了点头，很自然地接过丽丝小姐递过来的一份笔记摸样的东西翻看起来，同时随口问道：“最近的情况如何？”
“主要事件都已经记录在工作报告上，不过有两件事情我觉得需要亲口向您汇报。”丽丝小姐答道。
“哦？”斯卡利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两件？什么事情？”
“这两件事都发生在十四天前。第一件事是从坎帕斯来了六个年轻人，从他们的对话和举止分析，我认为他们都是坎帕斯的贵族家庭出身。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不仅主动捐赠了总计六十枚金币，还自己到贫民区动手协助了暴雨后的重建工作。”
“你怀疑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动机？”来到这里后，斯卡利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再没有了学院内学生们印象中的温和慈祥，以及一些似乎是因为年龄大了之后的老糊涂，而无论从语言、动作、表情上都透露出一股子精明。
当然，这个形象对于芬兰学院的其他学生们来说有些陌生，对于罗伊来说却绝对没有任何不适。
“是的。”丽丝小姐点点头。“不然我很难相信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们为什么突然要跑来捐赠，甚至还会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些重建工作。”
斯卡利嘿嘿冷笑两声：“丽丝，不用奇怪了，这帮小家伙是在坎帕斯里闹了点儿事，然后被家里赶出来避风头的。来我们这里捐赠和干些体力活，估计是有他们长辈的吩咐，为以后积累一些资本吧。”
“积累资本？”丽丝小姐对于事务性工作十分擅长，但对于这些贵族耍的把戏就不是很明了了。
“其实就是想靠我们赚取点儿名声罢了。嘿，我可是非常欢迎这些蠢蛋来白送钱。反正我们协会的名声也不会被他们败坏，倒是他们捐赠的金币可是实打实的。”斯卡利忽然摆摆手的。“好了，不用管这几个蠢蛋，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情……”丽丝小姐看了斯卡利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和芬兰学院的一名学生有关。”
“哦？怎么会有学院的学生参与到橄榄叶协会的事情中来了？”
同时身具芬兰学院附魔分院老师和橄榄叶协会芬兰城分会会长的斯卡利顿时来了兴致。
“准确地说，这名学生应该是附魔分院的学生。在十四天前我们按照程序对贫民区因暴雨损坏的部分房屋进行修补工作时，这名学生在十几块布板上进行了附魔，事后……”
“等等，你说他在木板上附魔？”斯卡利打断了丽丝小姐的话。“是哪一种附魔？”
“根据事后调查，从阵法图上来看，应该是附魔胸甲——初级坚固。”
虽然丽丝小姐可以说对附魔一窍不通，但橄榄叶协会可是伊索瑞大陆上最大的公益性组织，各种人才应有尽有。
“附魔胸甲——初级坚固？”斯卡利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按照附魔分院本学期的教学计划，一年级的学生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个附魔，二年级的学生却也只是刚刚开始接触。
而三年级的学生正忙于准备接受附魔师工会一年一度的附魔师资格考核，哪有空跑来帮忙干什么修补工作。
至于四年级学生……四年级学生大部分都已经掌握了更高级的二级附魔，何必又用一级附魔呢？
归根到底，有那个学生会异想天开或者说脑残了想到在木板上附魔的？
“是的，经过验证，在木板上进行附魔胸甲——初级坚固后，木板的硬度获得了极大的提高，虽然不能和石料同等，但已经足以承受较大的冲量，对于修补房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丽丝小姐续道。“分会长阁下，我认为这件事情非常有助于芬兰城的各种救助工作，如果能够推广开的话，将非常有利于我们节省人力和财力。甚至……”
“那是不可能的。”没等丽丝小姐说完，斯卡利已经摆手阻止。
“为什么不可能？分会长阁下，木板附魔后的效果我可是亲眼看到并验证过的。”
“因为我是附魔师！”斯卡利沉声道。“我比你更清楚这样做的可能性！”
丽丝小姐一怔，随即想起来，眼前这个虽然只有五十多岁却已经满脸皱纹的男人，不仅是分会长，更是芬兰城唯一一名三级附魔师。
“我明白你的愿望，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斯卡利顿了一顿，解释道：“给木板附魔初级坚固的确能够提高木板的承重能力，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木板本身的材质，在受到环境的腐化过程中，这个附魔不能帮助木板坚持哪怕多上一秒钟。”
“那是不是可以在木板上加上另外一层附魔，防止木板腐化？”丽丝小姐又问。
“想法不错，也的确有这种附魔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也是不可能的。”斯卡利摇头道。“首先，这种附魔需要的材料极其昂贵，一份材料就足以购买上百块木板，很显然我们没有这个财力这样做。就算有，也绝对不可以做这么亏本的生意。”
“其次，这样就等于给木板进行双层重叠式附魔，这种附魔的难度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附魔师就能够完成，就算是我想要完成这个附魔，也有一定的难度。你觉得我们能从哪里找到这么多强大的附魔师来完成这项工作？”
丽丝小姐张了张口，终于还是颓然低头。
“分会长阁下教训得是。”
“我不是在教训你。”斯卡利又摇摇头。“丽丝，我理解你想要为那些受苦的贫民尽自己责任的心情，这也是我们橄榄叶协会的宗旨。但是我们毕竟不是神，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衡量一下。”
丽丝小姐轻轻点头。
“好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这个这么奢侈到浪费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听到斯卡利的这个问题，丽丝小姐刚才因为想法不能实现而有些昏暗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分会长阁下，这个学生可是个好小伙子，从去年开始，他每隔几天都会来这里进行捐赠，然后还会主动要求做义工。虽然他捐赠的并不多，做的活也不如隆利他们利落，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做一些事情，比那天那六个家伙好多了。我们……”
“好了好了，怎么说起这个小子你就这么多话？”斯卡利有些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制止了丽丝小姐的滔滔不绝。“我现在是在问你，他叫什么名字？要是我们学院的学生的话，我多半会认识。”
“哦，他叫罗伊，罗伊·卡特。好像是一年级学生吧。”
“罗伊·卡特？”斯卡利瞪大眼睛，用力眨了眨，忽然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靠，我早该猜到是这个混小子！”

第三四章　赠送表格

罗伊停下右手食指，蓝光一闪，阵法图如同前面已经进行过的几百次模拟绘图一样开始进行自检。
蓝光一路顺畅地回到起点，阵法图猛地亮起，重归暗淡。
这重复了几百次的程序并不能让罗伊心中有半分欣喜，他现在最关注的，则是阵法图上出现的失误状况。
节点？零。不错不错。
线路偏差？零。似乎这次……
偏角？零！
成功了！
这次真的成功了！
一次完美的、没有任何失误的、简直是从标准阵法图上拓印下来的模拟绘图终于出现了！
“太棒了！”罗伊兴奋地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
然而拳头挥出，罗伊却忽然一愣。
原来此时小屋内竟然已经不见了半丝阳光，只有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魔法灯给小屋内增加了一些光明。
“已经这么晚了么？”罗伊探头向窗外望去，发现外面的天空中，两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上去。
罗伊低头看了一下地面上堆积的两份材料和皮靴，在看一眼自己因为再次重复了几百次动作而变得僵硬的右手，迟疑了一下，把材料和皮靴收了起来，走出内室。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成功了。我绝不相信。”加特胖子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刻响起。
罗伊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