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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南柯梦-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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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昏昏,海之滔滔,那株存活了千年的琼花树如今只剩一截枯枝,在北风里荒凉。之所以以为它是琼花树,只因浩荡天迹,唯此一株。
用了避风珠,雪珍才得以走进琼花树。琼花树下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子,颗颗磨平了棱角,静静地躺在那儿,等待风的到来,将它带向更远的彼方。
使了个小小的术法,堆积的石子滚落一旁,空出了一挪地儿,沙土里露出一个三角形的刻着封印的铜盘。
雪珍照卫央说过的方法解开了封印,黄光散尽时,铜盘呈三角裂开,铜盘底下便是一个约莫三丈高的盒子,盒子里冰封着一株花草,花开一朵,叶有九片,片片不同色。
“这就是还魂草啊,可算到手了。”雪珍小心将盒子拿起放在了水袖里,飞身离开了北海。
在雪珍往回赶的时候,韩府正在办喜事。
所谓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老太太想着要尽快将孙子的婚事给办了。纳聘问吉之类的全都省了,老太太吩咐韩少渊直接带着聘礼上门,并且将她们娘儿俩一并带回来。
本来表姑想让女儿有个体面的婚礼,三媒六证的都不想缺,可是听韩少渊说了城主的事,当下也就顾不得了,干脆利索地牵着女儿上了花轿,自己则是坐在马车里,跟着回了墨城。
行走了两个日夜,韩少渊带着花轿回来了。
老太太一早得到信儿,自然吩咐了管家早早将府里张罗好了,这不花轿一到,就请了媒婆子证婚。
老太太请来的媒婆是本城最能说会道的张媒婆,许是韩家给的钱多,张媒婆将那些面子上的礼节一一替韩家补齐了,是以尽管韩家娶亲这事来得突然,但也没人说闲话。
四月初三,是个宜嫁娶的日子。
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齐齐作响,惊动了满城飞絮,门前挤满了人。
韩少渊一身红衣蟒袍,头戴羽冠,胸前一朵大红花,衬得他一张脸越发清俊,尽管一路风尘仆仆,然而总算到家了。
接轿,牵轿……诸如之类的缛节过了后,韩少渊牵着新娘子的手,一路顺当到了正厅。
厅上,老太太老态龙钟,满脸欣慰,她的孙儿总算成家了。
张媒婆待喜娘扶稳新娘子后,这才放大了声道,“新郎新娘拜堂喽——”
一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白头偕老,风雨同舟;
二拜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早生贵子,光耀门庭;
三拜高堂长寿,长寿百年,家宅和睦,共享天伦。
待三拜过后,张媒婆又拉长了调子,喊:“礼成——送入……”
“慢着。”一声突兀且尖锐的声音传来,阻断了媒婆还未说出口的“洞房”二字,媒婆一张嘴惊得能塞个鸭蛋似的,而方才还闹哄哄的霎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老太太早做了准备,这时不慌不忙地起身,拄着的手拐用力往地上一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凿地声,她是见惯了风雨的韩家老太太,不是寻常凡妇能比拟的,光那一声掷地有声,就将主动权夺回来了一半。
“方姑娘,今日乃我孙儿大喜日子,若是前来祝贺,老妇自当竭诚欢迎,不知姑娘此举是何用意?”
其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个也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女子正是城主的掌上明珠方媛方小姐,就见方媛无所畏惧目光泠泠地看着韩少渊,韩少渊面无表情地回瞪着方媛。
一时间,暗流涌动,如果不是此时场景过于严肃,不知情的会以为他二人正眉目传情,然而,方媛望向韩少渊的目光带着指责宛如在谴责韩少渊负心薄幸,而韩少渊盯着方媛的眼光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排斥。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自动退后,空出了一条道儿,方媛冷哼一声,提起过长的裙摆大步走上前,到了韩少渊面前,示威似的将默不作声仍旧盖着比翼双飞红盖头的秋碧一推,自己站在了韩少渊身侧,指着媒婆吩咐:“刚才的不做算,我才是少渊的新娘子,趁着吉时还未过,再拜一次堂。”
低垂着头的秋碧被喜娘扶稳,她的脸隐藏在盖头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她隐隐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此刻她定然气得不清。秋碧确实想将盖头直接掀了,想将这个破坏她幸福的女子给赶出去,但是母亲吩咐过了,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轻举妄动,能揭你盖头的,只有你的夫婿少渊。
就为了这一句,秋碧忍气吞声,秋碧可以忍,但韩少渊却是无法再忍,他冷着一张脸,一把拽起方媛的手,厉声问:“你闹够了没有?究竟想干什么?婚礼不是儿戏,怎么可以重来?”
“闹?你说我闹?”方媛睁着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隐隐有悲伤溢出,她也不忙着挣脱被抓住的手,而是忍着韩少渊加剧给她手腕上的痛,怨怼道,“少渊,我丢掉了我所有的骄傲和名誉,跑到这里来,我不是来闹,我只是要嫁给你。”
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别人的婚礼上扬言要嫁给新郎,这是多么的惊世骇俗,虽然墨城的百姓都知道城主千金方小姐是一个不能用常理来约束的人,但是像她这样公然自动上门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寻常女子即便心爱之人另娶他人,伤心难过甚至闹自杀的有,但是还从没见过哪一个像方媛这样,自己穿着嫁衣跑到了婚礼上。
不知为何,老太太倒是有些佩服这个敢爱敢恨的方媛,她从不认为女人就该唯唯诺诺一生仰仗于一个男子,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但是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少渊于秋碧是两情相悦,他们之间并无方媛的位置。
韩少渊沉默,他也有些不能适应过来,他决不承认,自己方才有一瞬间居然被方媛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所震慑。
“承蒙方小姐错爱,少渊无以为报,你还是请回吧。”本想着疾言厉色几句,可是又觉着没有必要,对待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赶尽杀绝不是他的作风。
韩少渊的躲闪,看在方媛眼里,只觉心都要凉透了。麽麽不是说过,这世上没有谁会拒绝阿媛的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娶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娶我,而要娶她?究竟她有哪点比我好?”她不甘心,“是我长得不够美么?”
“不是,你长得很好看。”他这话说的是实话,诚然方媛是个骄横的大小姐,但不可否认,她有一张美丽不输其他女子的脸孔,若是她能改一改骄纵的性子,或许自己对她会另眼相看,但这话又是不能说的。
“那为什么?”既然她长得美,为什么不娶?男人不都是喜欢漂亮的女子么?就像她爹纳的那几个姨太太那样,每一个都很漂亮 ,难道说她还不如她们?
韩少渊难得被问到脸红了,这么多人,要他当众来表达出他对秋碧的喜欢,这还真有些难为他了,但是不给方媛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这事只怕今天都没完,索性让她彻底死心罢了。
“这世上,美丽的女子有很多,但是我只喜欢秋儿一个。”
当然,卫央是例外,韩少渊知道,此生,卫央只能是他的一个念想。
第30章 第三十章 谁的念想,夫复何求
月上中天,热闹了一天的韩府依然灯火通明,但没有白天那样吵闹,忙活了一天的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下人们都各自歇息去了。
莳花居内,红烛垂泪,如水月光透过半开的轩窗照射了进来,撒辉成银。
韩少渊朝里屋出来,半掀着布帘子,回头朝里望了下,秋碧正背对着自己睡得很熟,短时间里是不会轻易醒过来,确定这一点后,便轻手轻脚出了屋子,提着小巧红灯笼,下了楼。
楼前三丈开外,是花田,月色撒在花上,让纯白染了银色,红的花绿的叶也不是那么分明,一如那晚初见的卫央,如果不是那一身红太过耀眼,否则他真要怀疑,自己这些日子的情由所在都只是一个梦,一个销魂却并没有多少盼头的梦。
但,她总归是在的。
算来,也有几天不曾见过了,自那日将陈璟的尸身放进了冰棺后,就没再见到她,也不知,她还在否?
但合该今天不是个访友的日子,或者说是探鬼的日子。
石室里并没有那道鲜红的身影,唯有棺材里并排躺着却是背身相向。
当初依着自己的意思,也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她共枕,但冰棺只有一具。
卫央说,她一个鬼,用不着躺棺材。说着放佛就跟对待自己苦大仇深的仇人似的,下了狠心要施术毁去肉身,幸好有自己拦着。
为什么不让我毁掉?
自己的回答,现在想来,也是有欠妥当的:“她是你的前世,留着当个念想也好。”
什么念想,如今瞧来,只怕根本就是自己舍不得。心生了魔障,能将陈璟死而复活,为什么卫央就不能活过来呢?
他是不知道有谁在盼着陈璟复活,但是他清楚,这世上,不,怕是这三界六道,除自己外,可能不会再有谁生了这个盼头。
茫茫沧海,芸芸众生,红尘翻滚,无一人牵挂,孑然一身,当初那个怀着何等心思将她肉身冰封起来的先祖如今不知何在?是否还会记得百年前曾经亲手埋葬了一个少女?又是否还在等待,也许在天界,或是在忘川尽头,又或者是在人世间某一个角落,等待这个少女的复活。
时光漫长,多少青灯古佛燃尽,又有多少新梦鸳鸯,都在这岁月的长河里,挣扎浮沉,但属于卫央的,却一直静止了,这何其残忍,又是何等悲凉。
也许自己是真的自私了。
幽幽叹了口气,韩少渊提着灯笼出了石室。
月儿高悬,遥不可及,只手能触摸到的,是虚无飘渺却又充满神圣的光色,它看似照遍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永远照不到黄泉冥府。那是个连日阳都无法渗透的地方,又何况自己这区区凡人。
想见她,却阴阳相隔 ,一水难渡,生死两茫。
月色拢纱,灯影人影交错,秋碧凭栏遥望,长长的院墙外,一点微细却泛着醒目的红光逐渐靠近。
待那光更近了,近到秋碧能看清来人是谁。
披着薄薄中衣,即便低着头不曾抬手,但那熟悉不过的身影,踢踏着步子的节奏,虽然仍旧如往常那样很轻,但是又怎么能瞒过自己呢。
他总说,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情有太多了,人的一生又是那样短暂,所以不会让那些困扰来缠住。
他是那么的自信满满,仿佛谁也不能让他失去冷静,但此时,他的心为谁而乱?
很不安。她从来不像现在这样不安过,即便在他昏迷的那段日子,她也不曾这样心慌过。
“夜里起风,有些凉,少渊。”还是没能问出来,总觉着一旦问了,有些事情就会摊开,就让她胆小一回,总归自己已是他的妻了,是荣辱与共要处一生一世的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韩少渊一跳,他一路回来颇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白的杂七杂八的琐事,本就是没主心骨的事,经秋碧这一吱声,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意识也有些回不拢,只微不可闻的哼了声“嗯”后,打着灯笼朝屋里走。
“你怎么了?好像有点怪怪的……”这并不是质问,秋碧有些担心,这么晚,他是去了哪儿?怎么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韩少渊把灯笼放下,坐在了正中间的椅子上,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头靠在椅子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眉心。“只是有些累了。”
婚事匆促,要做的事有很多,连日来的奔波,以为自己年轻能扛得住,却似乎是忘了,自己曾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事实,现在一松懈下来,又没见到卫央,心情没来由地失落,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不想动。
秋碧是个好姑娘,善解人意,没嫁给韩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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