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塔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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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带着我穿上。
最后，取下自己腕上的玉镯，戴在我的手上。
“这是娘的娘，送的，今天娘就将这个给你”。
欢喜的时刻，说这些，让人觉得幸福，又有些难过。
“娘，今天只是定亲。我才不会与娘分离呢。”我抱住娘，轻轻说着，微微带着颤。
“是娘的不对，总是有些触景生情。我们颜儿当然要与娘永永远远在一起”。娘擦了擦眼睛，有些湿润。
“走吧”。说着拉着我出了门。
整个府中是喜洋洋的一片，红色的，让人感觉到浓烈的欢喜，又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整个王府已经忙做一团，来往的下人急急忙忙的端着东西走着。
娘带我去了她的房间，之后，拿出自己的上好胭脂水粉，开始缓慢的给我化妆。
轻稳的手，像是灵动的泉水，一点一点的覆盖着我的脸，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娘的味道，温暖的味道，在此时，我闻的透彻与清醒。
我想，这辈子遇到她真好。
“我当年是个穷丫头”娘的声音缓缓出现，在静寂的屋子里，平静安稳。
“沦落风尘。之后，遇到一个书生，是个很好的少年。”
“因为一个手帕，两人竟也纠葛在一起。那是我最美好的时光，他念诗给我，教我写字”。
“不久后，他要去进京赶考。他说，待他功成名就那日，他就回来为我赎身，娶我为妻”。
“一去，两年毫无音讯。之后，遇到了将军。我当时身染重病，差点死掉，是将军为我赎身，将我带回府里，悉心照顾”。
“冷了的心在那时热了许多，或许，更多的是想要报恩。于是，就嫁给了将军”。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开心。将军妻妾成群，而我，心有所属，两人之间，总是矛盾突出。谁也都不快乐”。
娘微微的叹息声，突然觉得清楚无比。
我睁开眼睛，娘正看着我，眼里微微带着泪光。
“所以，颜儿，你一定好好的，千尾与你，一定要幸福的”。
我看着她，内心非常复杂，原来，娘一直都不快乐。
我抱住她，点点头微带“娘，我会的”。
檀香袅袅，阳光暖暖。
替我化完妆，娘赞许的点点头。
与我坐在屋里，安静的。
不久后，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小碧。
“夫人，小姐，客人们都来了”。
“嗯”。娘点点头。
之后拉着我的手，带我往外走去。
来来往往，人群依旧热闹。穿过长长的走廊，在转角时，碰见了千尾。
小家伙才穿的是红色的衣服，看起来格外俊逸。
看着我，脸微微有点羞涩的低下头。
“你们进去吧”娘说着将我的手与千尾的手放到一起，“娘看着你们一起去”。
“娘，你不与我一起去吗？”。我疑惑的问着。
“不了”娘摇摇头，淡淡一笑，“我怕我进去会哭，很丢人”。
“不丢人。。。”我摇摇头，“娘哭一点都不丢人”。
“是啊，娘哭一点都不丢人”千尾在一旁脆生生的附合着，这娘叫的还真顺口。
“我。。”娘正说着，突然止住，之后，猛然转过脸去。
“怎么呢？”。我轻轻打着娘，娘似乎。。微微有点颤。
“刚才，娘看到了那个人”一旁，千尾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的说着，顺便指着离我们很远处，走进来的一个男人。
面容，还算俊逸，穿着朝服，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仆人，趾高气扬的走进来，带着无尽的炫耀。
这种人。。。，我想着，这种人太过炫耀，不太好。。。，之后，思绪猛然顿住，“遇到一个书生。。。进京赶考。。”。
我看着男人，再看向娘，娘始终将脸转过去，手紧紧的蹿住，身体有些颤。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看着娘，这种猜想更为。。肯定。
呆了几分钟，这个世界还真是一团浆糊。想见的人却越走越远，想离的人，却越走越近。
“娘”我抓着她的手，笑着，“娘既然怕哭鼻子，那就不要去了”。
“对不住了，颜儿”娘的声音中带着颤意，反握住我的手。
“没事”我淡笑着，“娘，我送你回去吧！”。
“别让客人等太久，娘自己回去”。
“那。。，那好吧！”。
安静的时刻，娘恐怕需要的是独自一人。
“千尾我们走吧”我拉着千尾的手往前走去，走远许久后，悄悄回过头，娘正红着眼眶，淡淡的对着我笑着。
娘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温柔像是春天的暖阳。
“千尾，你说，怎样的一种感情，让人在过了很多很多年后，依旧无法忘怀？”。我有些傻傻的问着。
平时自认为聪明，其实一直笨着，什么都想不透。
千尾认真的想着，然后抬起头，“就像是我对颜颜的一样”。
暖暖的笑容，真挚的眼神，我看着，淡蓝色的眸子里，漂亮的光温柔的旋转，流离，让人的心猛然一震。
“说好了”。我莫名说了这句话，然后，拉着千尾，往前走去。
“颜颜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千尾笑着凑过来，好奇的问着。
“。。。”
这是好天气，暖暖的，舒服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娘与尘白都不在。
定亲，非常的顺利，毫不出一点差错，到让人有种。。，似乎沉溺于一种幻觉的错觉。
之后，随着酷爹敬诸位来的人。
。。。。。。
酒下几杯，就有些撑不住了。
眼前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但是想着，还要见那个男人一面，就硬生生的撑着。
千尾喝了几杯，小脸通红，微带醉意。
不忍心他再遭这样的罪，就带他先回房间。
话说，千尾已经15岁了，我19岁，虽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也应该要分开睡了。
老这么黏人，永远也长不大。
但是，长不大也挺好的。
思绪乱乱的想着，带着千尾回了房间。
将他放到床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他踢掉被子，我盖好。我盖好，他又踢掉被子。
来来回回三次，我被惹怒了。
“你再踢，扔出去”。
之后，将被子再次拉到他身上。
果然，这种死小孩，还是需要威胁的。
先去探探口风，看看那个男人。
出了门，关上门，也不知小碧去哪里了，总是要看着点千尾。
微微有些晕眩的走着，手撑着墙，缓了缓混乱的头。
百园中，夏末秋初的花朵正艳丽而开，在阳光下，像是一种点缀，点缀这个美好的日子。
这样，也不错呢。
心安，并且快乐。


、定亲大礼3

“颜妹妹？”。
放下揉着眼睛的手，然后看到了小布穿着蓝色的衣服走过来。
自离宫没几日的时间，却感觉小布变了许多。
哪里不太对？
“怎么，不认识我呢？”。
他将手放到我的眼前，摇了摇，阳俊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漂亮的眼睛充满着好奇与不解。
“不会傻了吧！”他用手推了推我的肩膀，像个幼稚的孩子，我退后几步，看着他，然后一笑。
“这才是小布嘛”。
他微微疑惑，显然对于我这个莫名其妙的话很不解。
“还没来得及见你们”我说着，拦过小布，往前走去，“结束之后，一起去喝酒”。
“就你的酒量，还跟我们喝酒”。
“不要小瞧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过会儿我偷来我爹的藏酒，大饮一番”
“就这么说好了”小布笑着，头微微凑过来，声音很清的出现在我耳朵中，“你爹的藏酒我可惦记许久了”。
“过一会儿，我让你喝个够”。
正说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转过弯，碰见一个匆匆行走的丫头。
看见我们，行了一个礼，但是在看到她疑惑不解再加上微带鄙视的表情，我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过来。
迅速放下搭在小布肩膀上的手。
今天是我与千尾定亲的日子，但是又和别的男的勾肩搭背的，怎么说，都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之前，你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今天之后，你就是一个良家妇女。
想说的不是这一句，想说的是，清者自清，但是闲人口臭　，我可不希望闲言碎语传出去，让千尾伤感一下。
娘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他的。
“哎。。。”小布突然一声长叹，我转过脸去，小布一脸失落“颜妹妹，从此之后，就要相夫教子了，没人再陪我玩了”。
“没那么严重”我摇着头笑着，“即使现在我与千尾定亲了，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当然。我们还要一起喝酒，一起玩闹，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那个神秘的地方吗？”。小布笑着，一副，你不离，我便不弃的表情。
我笑着伸出拳头，与他相碰，“够义气”。
他呵呵一笑，笑容似阳，带着无尽的傻气与纯真。
说真的，像布若与小布这样的人，在皇宫之中生活，真的是太不适合了。
与小布一起进到大堂旁侧的休息地。
推开门，布若正闭着眼睛，在袅袅香烟中安静的休息着。
阳光暖暖，从镂刻木窗中透进来，落在脸上，包裹着，宛若一朵安静盛开在黄昏时节的花，总是惹人怜爱与好感的。
“尘颜”听到我们走动的声音，布若缓缓的睁开眼睛，带着淡淡的微笑。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走过去，她起了身，摇摇头。
“喝了几杯，有些晕”。
“不能喝酒，还死撑着”我拉住她的手，“老八与小布不是都在嘛，怎么不帮帮你”。
说着，我转过脸，看了眼小布，微带指责。
“真的不能怪我”小布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副我着实冤枉的表情。
“今天是你定亲的日子，为你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布若笑着，拉着我的手。
“高兴就高兴吧！我也高兴”
人生难得有这高兴的时刻，人生难得有这放任的时刻，也不能因为种种害怕而畏畏缩缩，阻止。
“老八呢？”。
从一进来，就没有见到他。
“八哥说他出去一下，没说去哪里”。
“不管他了”我招招手，左手勾着布若，右手搭着小布，“先去吃饭喝酒，过一会儿带你们去玩”。
带着他们去了大堂，依旧人潮涌至，喝酒玩乐。
全都冲着酷爹的面子。
酷爹被围在中间，难得的笑容。
一笑，便是摄魂无数，有着将军的刚硬以及高兴的亲近。
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的。脸上风霜的皱纹虽然明显，但是，却是让人敬爱的。
看着爹，好一会儿。
突然想起了娘，今天本是个好日子，却要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下。
想起娘，就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我四处观看，没影，难道已经离开了？
“你干嘛呢？”小布悄悄将头凑过来，好奇的问着顺便随着我的视线四处望去。
“找一个人”。
结果无望，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我娘”。
“恩”。
离开吵闹的大堂。
灯盏时节依旧到了，整个王府里都燃上了红色，喜庆的光。
我努力深吸一口，这一天，就这么，过了。
从此之后，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天边，月亮明亮似千古轮廓，勾勒着这个尘世的寂寞。
发了一阵呆，然后往娘的房间走去。
长廊，楼阁，台阶，红色的灯笼
我的影子是黑色的。这确实是个废话。
只是在黑暗的登下，影子与身体，如同分割开的，让人觉得有些惶恐。
红色的衣服，长曳拖地，着实有些让人行走不便。
坐在枫树下，将裙带的尾褶，撕开，然后缠起来。
细细碎碎的裙尾，斜长。
我笑着，拿起一旁的尾带，玩起来。
正准备起身，却听见了另一旁窸窸窣窣的声音
带着的还有女人的娇笑声，软酥酥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怎么才来？”。女人开了口，我的呼吸立马一滞，悄悄蹲□。
“那么多的人，总得要等人少些才行”。一个陌生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