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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倚剑立云沙-第105章

小说: 倚剑立云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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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有人不识趣,中书令韦安出班,称女帝登基,帝君册立,于此祥瑞之时,宜立太子。此言一出,大殿上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大司马姜子良偷眼向上看去,女帝面容沉静波澜不惊,帝君面色平和无动于衷。这——

却听女帝开口:“前日朕在碧霞山皇陵福宫,为熠儿卜卦祈福。卦辞言道:为帝,不寿。朕以为,这江山虽然好,但没有我儿的性命重要。朕宁愿熠儿做一个王,快乐逍遥长命百岁,不愿他为帝操劳英年早逝。立太子一事先放一放。将来,朕与帝君还会有很多孩子,届时再议吧。”

这江山,让贺兰氏的子孙去坐,她唯望熠儿一生平安快乐无忧。

风,求你,好好活着,等着熠儿长大,你们父子能相见相认。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宣德宫筵宴,三日三夜。

丹江边,断崖上,男子如孤松伫立,三日三夜。那曾如乌金黑曜石般精芒璀璨的眼,早已沉黯空茫。方彪眼中含泪,哽咽上前:“主人,走吧,她不会来了。”

祁风愣愣地注视着南方,羽城,紫曦宫的方向,泪,奔涌而下。耳边忽地响起女子那清泠悦耳的歌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兰心,兰心,如今,冷风吹,谁陪在你身边?




、锦瑟华年谁与度 三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JJ还在抽,我的好几个评抽没了,千字回复啊,也没了。感觉就是JJ如果不每天抽几次,就真的不是JJ了。先发文吧。


登基大典上,当贺兰昀听到“朕与帝君还会有很多孩子”这句话时,素来沉稳矜持的他绽开了笑容,笑得像个孩子。不是因为玉心说要立他的孩子为太子,而是,玉心真的愿意给他生很多小宝宝。他实在是太开心了。

除了开心,也许还有安心。只要他们的孩子出生,他真的不怕祁风会回来了。

贺兰昀心中有隐隐的忧虑,玉心登基后,会不会变?会不会随着皇权越来越牢固、势力积蓄越来越强大、羽翼越来越丰满,而对贺兰家不利?他真的担心。前朝史书上,类似的例子是有的。玉心又是圣武大帝转世之体,玉旸的雷霆万钧之势,天下谁不敬畏?外公越来越年迈,本应卸甲归田颐养天年,却放心不下贺兰家、姜家,仍出任了大司马之职。父亲对权力向来不看重,否则,他不会早早将宗子的权责交到他的手上。他那两个哥哥都不大成器,修衍又走了,长云请缨戍守南疆也不在身边……,而玉心一天天强大起来。

大曦朝正史载,圣孝瑛睿皇帝通达开明,温仁恭俭,不喜奢华,任人唯贤,知人善任,虚怀纳谏,体察民情,减轻徭赋,休养生息,由此国富民安,瑶川泰定。

盖史书上对大曦女帝的褒扬之词,超越了之前大曦历代帝王。其实,这些颂词并不为过。瑶川凤鸣史记载一事:长熙元年六月,东郡水灾。初,雨暴如注,平地水深数尺。大雨竟日不歇,居庐尽没。经数日,致河水滔陆,泛滥十余县,良田尽毁城郭尽墟。帝闻灾情,茶饭不思,率轻骑三千星夜兼程赶往东郡体察灾情,赈济灾民。民无不感念,俯伏叩首,夹道数里之遥。帝之仁德,可见一般。

玉心的确是个好皇帝,为瑶川百姓爱戴,百官称颂。不过,她真的不想当皇帝,她只想快点、再快点,给贺兰昀生个儿子,立这个孩子为太子,早早把帝位传给他。

这样,多少人心里才会踏实啊。昀,是不是也安心了呢?

她是异世来的幽魂,她接受的教育和瑶川的教化截然不同。那些等级分明森严有序的体制,她一直有些不适应。阿勇再不肯唤她“小玉”,一口一个“陛下”。贺兰昀在麟德宫中等她下朝归来,竟要向她行礼。她当然不受,只对他说:“昀,我们是夫妻,在外我是君你是臣,在内你是夫我是妻,相敬如宾就好,不要行什么礼了吧。”

贺兰昀深深地看着她,良久,微微一笑:“好,兰心。”

她知道男人心中有担忧,过去,她不够强,她无依无靠,她能够信任的人很少,而她信任的人,都和她一样,不够强。但如今不同了。一旦皇权在手,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点,玉心最初不懂,但她那么聪明,很快就了悟于胸。于是她设立尚书台,下分六曹,中央集权归于尚书,大大削弱了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三公的权力,最终集于她一人之手。仅此一举,就足以令世家惊惧。因为尚书台设立后,选任的官吏不再出自士族,而是举行科考选拔人才,如此,寒门得以出仕进入朝堂权力中心。世家,再也不能如过去那样,把持朝政一手遮天。

姜子良的忧虑日深,不过一年,女帝已大权在握,再不是那个刚刚即位诸事都要依靠昀儿的弱女子。她会不会记恨前事,会不会有朝一日对世家下手?眼看元年将尽,女帝始终未孕,老人真的很急。家族的担子他很想卸下来,这大司马的官衔他也想请辞,可是,他放心不下。昀儿有自己的势力,但一个皇帝想要剪除后宫的羽翼,太容易了。女帝会么?

玉心知道这些人都心中惴惴,恐怕连贺兰昀也有隐忧。他们根本不了解她,她从异世来到瑶川大地的事,她只对风说过。她说她生而能言、能书会写、记得一切。风说,玉氏之后不足为怪。她告诉他,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他深深地看着她,之后摇摇头,告诫她这话不要再和他人说起。她也就不再提了。

她不会诛戮贺兰氏三族,无论是她弱小时还是她强大后,都不会。她从没有为了叶凤奇恨过贺兰家。玉氏经过三百年,子孙远播旁支林立有三十万众,最后尽灭。那些世家大族在拓跋氏灭曦时,大都采取中庸之道明哲保身。其实,不能怪他们,他们没有什么错。平帝时,大曦已经呈没落之势,君无能、无建树、政不明、多猜忌,伤了多少仁人志士的心。大曦灭了,是天下趋势。可偏偏,她又被那些对大曦、对玉氏怀有希望的人推到了巅峰。高山之巅,必有悬崖。

当皇帝有什么好?好处她没觉得有多少,只知每日操劳,苦极累极,却推卸不掉,这是她的责任。但当皇帝坐江山,必然要面临的命运,她却再清楚不过。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兴亡史,触目惊心。每一个王朝最终的结局,都是覆灭。每个开国君主都希望自己的子孙能传承万代。狗屁!或早或晚,被人夺了江山,子孙被屠戮殆尽。这就是当皇帝的后果。

她的先祖玉旸大帝,也妄想着玉氏千秋万代屹立瑶川。他也不想想,大曦的江山也是从阴昊手中抢来的。而如今,最可怕的是,拓跋崷开了杀戮先河。他夺了玉氏江山不说,还屠了玉氏族人。纵观瑶川历史,昔,阴昊灭竑,辛族仍得以在竑之故地祭祀宗庙。玉曦灭昊,阴氏子孙得善待,三百年繁衍不息。唯拓跋氏篡逆,血流成河。拓跋氏此举,为后世江山更迭做了榜样。玉心想想就不寒而栗。将来,早晚,她的子孙又要面临一场屠戮。她真想把帝位让出去,谁愿意坐谁坐,她,不稀罕。

可她让都让不出去。谁敢接?玉心苦笑着,叹息着,努力做一个好皇帝,努力给自己的孩子创一个盛世,只能如此了。

可是,她怎么还怀不上呢?她知道,姜家的人、贺兰家的人,早就心急如焚了。太恒殿上,她帝王金口,言明不会立熠儿为太子。但若她今后无出,就只能是熠儿。如此,孩子就被推上了浪端。她是帝王,也怕,有人会害她的孩子。

羽瑶走了,修衍也走了。他们去了羽家村,快快乐乐过日子去了。修衍原本很伤心,他贺兰家竟然是戕害玉氏的罪魁祸首,而他最终必须站在家族一边。他羞愧得无颜见她,无颜见羽瑶。玉心当然不会怪他,她把羽瑶唤到了紫曦宫中。羽瑶恨这座宫殿,但女帝召见,她只得来了。却没有想到,玉心叫她来,只为破除血誓一事。

羽瑶震惊地看她:“你,想过后果么?”

玉心只摇摇头:“我不想你一辈子孤单。”

羽瑶从来是皎皎明慧、高华恬淡的。玉心一句话,竟让她便湿了眼睛,哽咽难言。玉心斋戒沐浴,在太庙中刺破手指,以帝王之血破了那桎梏世家三百年的血誓。事后,羽瑶决定离开,玉心极为难过和不解。

羽瑶叹道:“我若在此和修衍成婚,此事便尽人皆知。你皇权不稳,熠儿又年幼,只怕对你不利。修衍无心仕途,会随我去,我们往羽家村去,先隐姓埋名一段时日。”

姐妹依依惜别。

知道此事的,只有她、羽瑶和修衍三人。这件事玉心本不想瞒着昀的,但羽瑶坚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想想,也就算了。只是,她不知道,修衍远走,对贺兰家族是个不小的打击。贺兰第十四代,出了天纵奇才的三个人,那就是叶凤奇、贺兰昀和修衍。叶凤奇算是死在她手上,贺兰昀进了深宫,而修衍无心仕途,也无心宗族权力,他修书一封给外公,便不辞而别。他这一走,贺兰家这一代中竟再无能堪当大任之人。姜子良如何不急。而修衍连贺兰昀也瞒住,没有告诉他,自己是和羽瑶快活去了。

金兰卫只知道,羽瑶进了紫曦宫再未出,而之后不久,修衍就走了。贺兰昀心中疑惑,真的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长云在,什么都难以瞒过他的眼睛。只是,长云在玉心登基后就请缨戍边去了南部。他,知道了真相么?他不再认他这个哥哥了么?

女帝与帝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极为恩爱,世所周知。只是女帝一直无出,很多人都急。但最急的,是玉心。只有她和贺兰昀有了孩子,她也才会安心度日,才不会时刻为熠儿忧虑。昀对熠儿极好,真的视如己出。只是,贺兰家的其他人并不欢喜。玉融被她封王赐爵,但他只有俸禄而无封国食邑,她把他留在了京城,在眼皮底下看着他。可是,他南方的势力还未根除。

玉心曾细细查过他的根底,他的族谱编得可谓天衣无缝,毫无纰漏,实在像某人的手笔。而朝堂上初见玉融,他那雍容的气度,眼角眉梢透出的温煦与和善的样貌,吓出玉心一身冷汗。玉融乃平帝之孙是无疑的,那个贺兰家的妃子是如何保住腹中的胎儿的?当年他的父亲是怎么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也许只有玉融自己知道。他心里恨不恨?恐怕是恨的。她登基大典之前,他做的那些小动作,都被金麒卫掌握。但仅凭那些,治不了他的罪。而且,玉心也不想害他,真的不想。她只想快点生下昀的孩子,孩子一出世,世家人心稳定,玉融也就死心了,熠儿则真正安全了。

玉心每日里很忙,要操劳的事情很多,真的很累很累。不过,如此也好,如此她就可以不去想一些事,不去忆起一个人。空有思念,满心是痛。她不是想忘记,只是没有勇气去想起。只要想想,她就止不住难过。她登基,筵宴三日三夜,丝竹袅袅绕梁不绝。那个人,在丹江边的断崖上,伫立,三日三夜,却再也盼不来他心心念念的人。她知道他等着她,只是,那是一份无望的等待。

今生,她还能见他一面吗?哪怕是,远远的,远远的,望他一眼,也好。远远地望他一眼,也成了奢求。他再不到她梦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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