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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启·梓归-第40章

小说: 启·梓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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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刻着的是一幅用简单线条勾勒的图画,深深浅浅的,画的内容却是清晰可辨。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火苗还在悠悠晃动。千弦借着火光,坐在地上凝眸细看。
地上画着的,似是一处极为僻静村落。
草木并不茂盛,广阔无边的大地,有一栋甚为华美的房屋孤单立着,在那房屋的旁边错杂林立着几块石碑,大小不一,然而上面皆是刻着字,不过,那字太小,昏暗光线下,她一个字也看不清楚。
最为让千弦疑惑的,却是那座房屋。
但见那屋子上突兀生长着一棵小树,仅一人高。而在树旁边,一只鸟儿徘徊不去。
在不远处,一排蝇头小楷随意被写下,却并没有写完整。
山有木兮木有枝……
千弦怔怔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字迹,心一下子忽然跳得极快。
“心悦君兮君不知……么?”
恍惚间又抬眼望向夜白离去的方向,那里寂落无声,夜色正浓。匕首拿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她的心此时亦是灌了铅一般沉得难受。
似乎,有些东西在无知无觉中改变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模样,她自己也看不明白了。
次日天色尚未大亮,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隐约感觉身上传来一丝凉意。千弦靠在树干上,迷迷糊糊醒来。入眼所见,昨晚的篝火此时已然冷得彻底,只剩下灰烬一点点随风散去。她的神色透着迷茫,看着手中的匕首,半晌才恍然醒过神。
“不是梦……”她环顾四周,并不见夜白身影。
待她彻底清醒过来,长孙易的声音,自远处传了过来。
“既然醒了,便带上你的白菜马儿,咱们好赶去环曲。”
千弦循声望去,长孙易此时正站在树上,见她看来,他自怀中掏出一物,扔给她。
触手生凉,伸手接住,一个人皮面具被抛入手中。那人皮面具并不是很大,仅仅能遮住半边脸。千弦饶有兴趣左右翻看着面具,听得长孙易悠悠出声。
“为防万一,还是将这面具戴上为好,可省下不少麻烦。”
“我们就是寻麻烦去的,哪里还怕麻烦?”千弦冷笑一声,话虽是这样说,她还是依言戴上了面具。
一行三人,自泊城出来,千弦与长孙易先行前往环曲,而单铎左右思量,还是与他们作别,独自一人上了文潜山。于他而言,熙熙攘攘的街市只会令他触景伤怀,更加难受。倒不如,让他安安静静寻在无望之中,至少只要一道光线,他定能寻出极远。
一切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对他来说,这本算不了什么。
天光大亮之时,二人已来到了环曲,此时街市亦开始热闹了起来。
千弦站在繁杂街道尽头,清晨的阳光柔和照耀在脸上,朦胧雾气还未褪尽,薄薄的一层漂浮在空中。街上行人不少,地面上许是因为雾气太大,湿漉漉的,行人皆是小心翼翼走过。
她看片刻,轻轻舒了口气,抬步拐向另一处地方。
停下脚步,此刻,千弦的眼前是一座甚为华美的建筑,四周垂挂着红红绿绿的丝带,显出一股令人厌烦的俗媚。千弦站在柳巷匾额前,清晨的风,微微吹拂,带着凉意。脑中难得清明,不知,到了里面又该是怎么的一番情形……
暗叹口气,她不再犹豫,抬步走了进去。
柳巷的客堂中,只有几人正懒懒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她从头至脚皆罩在宽大的白袍中,脸上还带着半边面具,这般奇怪打扮,引来了楼中不少人的侧目。
感觉身上一阵不自在,千弦硬着头皮缓缓走入。
“哎呦!”耳边听得一声风骚叫喊,紧随其后,鼻翼充斥着挥散不去的呛人香味,但见风韵犹存的少妇扭着身子,立即迎了上来。
“这位客人来此所为何事?”张期期眼睛滴溜溜打量着千弦,心下有些狐疑,此人一身打扮甚为古怪,进来之后更是一声不吭,不知来此,究竟是寻欢或是寻麻烦的?
千弦见着张期期,一股嫌恶之感自心间浮起,她本能微微退后两步,想要离她远一些。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笑声。
“苏小弟,你怎么招呼不打就一人跑这里来了!”他亲热揽着千弦的肩膀,一脸随性洒脱。
长孙易虽然看着随意,然而他手下却是下了狠劲,千弦一时间也不好挣脱,只是虚着双目冷冷看他。长孙易干笑两声,他故作轻松,撒开了手,上前两步与张期期寒暄着。
“张妈妈,你有所不知。苏小弟乃是我近日才结交的朋友,人长得不好,还是个哑巴!”他遗憾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唯待青鸟捎故音

“不过我这苏小弟却是豪爽性子,是相当难得的朋友!”他话音一转,伸手就要去拉千弦,却被轻巧躲过。
“这有什么打紧的,人既然来了此地,便是来欢作乐的,无碍!”张期期目露了然,放下心,连声道。
张期期一副媚俗笑意,看在千弦眼中禁不住胸腔中一阵厌烦,她冷着脸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好不开怀。
“不知今日,秋侬姑娘可有空闲……”长孙易沉吟着自怀中掏出一物,递在张期期面前,其意不言而喻。
见着他手中华胜,张期期美目一闪,笑逐颜开。
“争得比翼,春宵梦尝,长孙公子请便。”
长孙易哈哈一笑,随意瞥了千弦。对美艳妇人道:“张妈妈,这比翼春并非我自己要用。”
“那是谁来……”
张期期抬眼古怪看了千弦一眼,暗自思忖道:比翼春谁不是抢破了脑袋,这白手送上的事还是头一回见。
“我这苏小弟爱慕秋侬姑娘许久,奈何手无缚鸡之力,不知张妈妈可愿成全?”
闻言,张期期扯着笑,余光微撇,打量着面前一身古怪打扮的人。她心下暗自思忖,不知此人是何身家来历,竟让长孙易这等人物都甘心情愿拱手相让,此人或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也说不得!
“长孙公子真是说笑了,此事好说,好说!”眼中带着酥人的媚意,张期期娇笑一声。
“那……”
他微笑着点头,冷不防将拿在手中的比翼春一松,往千弦面前抛去,随口道:“苏小弟,请吧,为兄就帮你到这了!”
长孙易的动作着实太快,千弦一个不防备,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比翼春竟是直直朝她射来!那速度之快,隐隐带着劲风!寒意压迫而来,她全身汗毛倒立本能闪身躲开。
哐当一声闷响,比翼春落地,慢悠悠转了几个圈之后,停在脚边。
低下头,千弦看着应声落地的华胜,颇有些尴尬。此刻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角落处一众大汉眼中露出的痴迷与贪婪,那洪水猛兽一般的神色,见着落地的比翼春,几乎就要哄抢而来。
面前,长孙易微挑双眉,眼中寒光一闪。他状似无意冷冷环视四周一圈,抬起手,朝那淬着毒药的指甲漫不经心吹了一口气。
“苏小弟,你莫非不乐意?”
一时间,千弦看着脚边的比翼春,头皮有些发麻,全身汗毛耸立!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她此时不去拿比翼春,又如何能让张期期警觉相信?可是,这东西单是看着,她已觉得脊背发凉,更不用说去拿了。
沉默片刻,她狠狠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弯腰缓慢拾起比翼春。脸上尽量露出从容的神色,然而手却是紧紧握住!力度之大竟连关节处也隐隐泛着白色!
张期期本不甚在意,只当这位公子哥开心过了头,忘记去接。此时见他竟是极为勉强,她微微侧目,上下打量一圈。
嘴角微不可查一勾,露出难解笑意,她好似看着到手的猎物,眼中尽是得意神色。
好一个自投罗网的仙夷族人!
“这位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让我家秋娘久等了!我这就带你上去!”她手一伸,将千弦让上了二楼雅间。
香闺绣阁,狄秋侬独自静坐,在她的身前摆着一张古朴七弦琴。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袭美艳霓裳,背影单薄,弱不胜衣。
琴声悠远,情思切切,细若呢喃,轻灵飘逸。千弦静静伫立,听着琴声,缠绵悱恻,又是一个深闺伤情的可怜女子。
“秋娘,这位公子虽是个哑巴,然你可千万别怠慢了!好好伺候着!”
轻轻一推,张期期笑着将千弦带入。张期期一双美目望着狄秋侬,眼中闪烁着意味难明的精光,转身掩上了门。
琴音戛然而止,室内只剩余音颤颤,狄秋侬坐定,偏首看向来人。
洞悉目光直直射来,千弦禁不住有些心慌,那轻轻巧巧的一眼,竟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她故作从容,内心却生疑,想来这狄秋侬也定非寻常人物。而那张期期离开之时所说的话,还有眼中微不可查的精光,显然她是想借狄秋侬之手,好好探究一番。
狄秋侬看着她,静默许久,嘴角含笑。
微微转身,她抬手抚琴,琴声呜咽,已是换了另一首曲子,琴声婉转,诉尽缠绵悱恻,弦起弦落间,手法娴熟,这曲子在她手下已弹了不计其数。千弦微眯着双眼,探究看向弹琴的女子。她的神色并不似曲中的哀凉缠绵,而是带着一股平静恬淡。
这般的女子,岂是甘心沦落风尘的女子?千弦心下疑惑,这秋侬并不似张期期般浓妆艳抹,抬眼说话间尽是勾人媚色。她静坐捻琴,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气质,冰冰冷冷的,却又带着洞察的犀利目光。
真正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一曲方罢,狄秋侬抬手胡乱拨弦,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洞悉之色更加明显。
“不知这曲千秋岁,千弦姑娘听得可合乎心意?”
千弦心中一跳,眸中已是带了几分诧异。到了嘴边的问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迟疑看着狄秋侬,露出迷茫神色。
“是个哑巴?”嫣然一笑,狄秋侬起身缓步走来。
“你扮成了这副模样,寻常人轻易认不出来,可是我却认得。”她停下脚步,轻描淡写道:“一者,初见之时,你送我一日魂,那药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千弦此时心中已然掀起了惊天大浪,她呆立原地,只觉得脑中好似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轰隆隆响得厉害。
耳边狄秋侬娇笑一声,美目一抬,风情万种。
“二者,姑娘知晓我的来历,我自然也要好好了解你才是。”
“这第三嘛……”她漫不经心瞅着千弦,道:“夜白来此,偶尔也会说起你。”
轻轻转身,长裙旖旎在地。她走至桌旁,指尖轻轻叩打在桌子,沉吟片刻。
“你又是打听比翼春来历的?”
美目一撇,狄秋侬等了片刻,见千弦依然不动声色,她懒洋洋接着说道:“你莫要枉费心机了,这一年来,夜白也没少来,他不也一无所得?”
狄秋侬顾盼之间,从容优雅。端起凉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眼中尽是洞穿的得意神色,她对着千弦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
“怎么,你还是要继续装聋作哑?”
轻叹口气,她凑在千弦耳旁,低声道:“若你犹自不死心,倒是可以将计就计,不过……”狄秋侬话音一转,大声说着,好似非要让所有人听见不可。
“你既然自投罗网,来了柳巷,又岂能轻易全身而退?”
门吱呀一响,狄秋侬假意吃了一惊,她睁着无辜大眼,声音娇柔可人。
“妈妈如何会在此处?”扭头看了千弦一眼,狄秋侬做势懒懒打了个哈欠,道:“女儿正要寻妈妈去,今日女儿有些乏……”
说着,她将千弦让了出去,不由分说随手将门掩上了。
“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
张期期敷衍拍了拍门。又等了片刻,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她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莫要见怪,我家秋娘让我宠坏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你且在楼中休息片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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