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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三朝为后-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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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宫中之人,宠辱起落如生死循环,然而辉煌如她又惨烈如她的,还从来没有。”皇后目光落在某处,声音格外轻,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美丽纯洁的女子,又仿佛生怕惊醒了那缕飘荡的孤魂。
“说起来,她也姓常,还是莲妃的妹妹。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比你还要小。”皇后陷在回忆中,亦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虞挚,“那时莲妃初蒙圣宠,生了一场大病,皇上恩准她的妹妹入宫侍疾。那年常芙十四岁,美貌自不必说,她那小家碧玉的乖巧与娇憨,是宫中女子从来没有的。”
“皇上那时年轻气盛,开始还只是与她幽会,后来便将她从莲妃的宫里调了出来,直接住进永安宫附近的寝宫,对外昭示了她与皇上的关系。”皇后说起那段往事,竟带着微微的笑容,皇上钟爱另一个女子,她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常芙是个很可亲的孩子,像一缕清风吹进后宫积郁的死水,与莲妃的嚣张侍宠大不相同。我们都喜欢她,怜惜她,连太后也不许皇上委屈她。后来,莲妃还亲自为她督修了枕梅宫,就在冷屏山下,香彻宫偏西即是原址。”
虞挚心中一动,她当然记得当初修建香彻宫的时候,瀚景王曾说旧的宫室名叫枕梅。然而她疑惑的是,如此一个传奇的女子,皇上后来怎么竟不记得了,连她住过的地方都想不起来。
“后来常芙怀孕,皇上开始还十分上心,后来去的就渐渐少了,册封的事也耽搁下来,一直想等常芙生下孩子一并赐封。常芙诞下一子,”皇后说到这怔了怔,好像恍然想起了自己遗忘多年的事实,“就是瀚景王。”
“什么?!”虞挚的心几乎停跳了一拍,一瞬间只觉头重脚轻,天地似乎都倒了个个,“瀚景王不是莲妃亲生?”
皇后并不觉如何惊异,“是不是亲生,又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宫中讳莫如深,这些年从未有人提起。而瀚景王像莲妃,也比像他亲生母亲多得多。”
虞挚心中转过千百个来回,瀚景王,莲妃……其实过往种种蛛丝马迹,何尝没有表明他们的关系,比如瀚景王在莲妃面前被烫伤了手,莲妃可以端坐依旧、无动于衷,又比如华淑媛死前,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后来又怎样,常芙因何而死,为何成了宫中忌讳。”虞挚袖中的双手紧紧扣住,面色冷峻唯有眉头蹙起,这个故事太过震撼,几乎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皇后脸色灰暗了下去,良久终于吐出四个字,“通奸,乱伦。”那段腥风血雨,在后宫每个人心中都重如千钧。
虞挚不由退后了一步,这两桩罪名,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宫中女人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中秋之夜,皇上去枕梅宫,却看到了常芙与她哥哥……同榻同衾,不着一缕。”皇后不愿再回想那些往事,事实上,刻意的逃避与遗忘也让回忆变淡,几乎想不起当时的惨状了,“皇上和太后雷霆大怒,将她哥哥五马分尸,常芙被囚枕梅宫,内侍省的人日夜审问,她还是一口咬定没有背叛皇上。后来,后来她被锁在空荡荡的宫里,没有吃喝,只有一盏御赐鸩酒,不知她活了多久,总之一个月后再开门时,尸体已经腐烂了。”
皇后强撑着说完,气力已然不济。虞挚喘息也急促了几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纵使与她无关,闻之也无法不产生兔死狐悲的难过吧。为当初那场扑朔迷离的奇案,为那个含冤而死的女子,还是为瀚景王如此隐秘而多舛的身世……而皇后所说的这段往事,也印证了她的猜测,小皇子失踪与瀚景王千丝万缕的关系。
为什么要绑架她的孩子,想换她的命罢。父母怜之,同赴黄泉,指的哪里是皇上,分明就是他自己。血书在隐晦地命令她去找瀚景王,没有任何鬼神,只有一场交易。
而这场原本属于他们两人的爱恨,也因为牵连往事而变得复杂诡谲。他要的不止她的命,恐怕还有生母的冤屈得雪,皇上身心受到愧疚的百般折磨。
他要什么,她任由摆布,但绝不许他伤害晃儿。此刻她已不奢望他会顾及什么父子之情,因为她与晃儿,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虞挚站起身,离瀚景王请安离宫还有一段时间,足够她整理思绪,前去会他。
“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身后皇后的声音响起,“不必用皇上来骗我,龙体抱恙……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他。”
虞挚回过头,对上皇后的目光,她的眼中依旧充满渴求,好像一个苦心修炼即将飞升的信徒,看着自己在渡劫路上的唯一牵绊,“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你岂会来找我。我只是想你知道,宫中一切早已与我无关,此生余下的,便是还你的债。”
“可我不会感激你。”虞挚冷冷地说。
“我不求你感激,因为业障始终只在我自己心里。”皇后按住自己的心口,定定地看着虞挚,好像看着一个泥足深陷而不自知的人,“一路杀伐走到最后,最对不起的人,不是那些死于手下的冤魂,而是当初的自己。”
虞挚微微垂了头,居高临下。阳光在她背后被阻断,衬得她面目模糊,然而嘴角一勾的瞬间,空气似乎也随之凝滞,“可惜,我最不在乎的人,就是自己。”
她抬袖转身,瘦削的肩头不经意地、倔强地耸起,迈步走了出去。
日头西沉的时候,皇上终于缓缓醒转,付如海跪在地上,端着药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太后坐在床边,皱眉看着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的皇上,心中怨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那下作的女人还有脸回来。当初哀家就是对她太好,才致使她愈发放肆妄为。皇上不要往心里去,谅那贱人不敢如何,否则哀家定让她魂飞魄散!”
太后正在恨声咒骂,外面太监来报,“皇上,瀚景王前来请安了。”
皇上张口,刚要说话,太后已然厌恶地转过头,“让他走,皇上病着没精神见外人。”
“母后!”皇上有气无力地出言打断,却剧烈地咳了起来。
太后不禁抚着他的背,“皇上就是心太软,对别人一味宽容,可他们何曾记过皇上的恩典。”
皇上终于透过一口气,沉重地一字一句地强调,“过去的事,叡景并不知情,可这么多年来,不光母后,就连朕心里都多少迁怒于他……同时后妃长子,朕与他从未像对叡南叡康一样亲近,想想是否太过苛责了。”
皇上说得艰难却坚持,太后心中一软,面容这才缓和下来。然而还是担心,皇上见到瀚景王难免会心绪激动。她好言相劝道,“抛却以往的事,皇上刚刚清醒,也是不宜见人的。”她转身对太监吩咐,“命瀚景王回去吧,皇上无碍了,让他放心。”
永安宫外,太监送瀚景王出来。大门轻轻开合,掩住了身后的一切。夕阳西沉,夜幕四合,眼前是旷凉的空地,极目所在是重檐叠户的宫室。数以万计的宫人,百年积蓄的富贵,在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隐匿了,徒留一片安静。
瀚景王目光并未久留,迈步走下了台阶。
辰欢阁,临风楼,灼华园……珍奇美景在傍晚的余晖下,被镀上一层昏黄,繁华中带了沧桑的味道。瀚景王负手穿行而过,斑驳的影落在他的眉宇之间,没留下任何痕迹。
忽然,他的脚步放缓了半拍,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聚拢了望着前方。
小径中人影一转,长风吹动了厚重的宫装裙摆,虞挚走了出来。
“我等你很久了。”她袖着手,宽大的衣裙虽遮住了连日来的瘦弱,但飒飒秋风袭来,还是让人觉得她仿佛会被随时吹走。
瀚景王淡淡一笑,“娘娘这话,让本王觉得背脊发寒。”
“王爷误会了,本宫其实有事相求。”虞挚动了动嘴角,不知是否是想做出一个笑容,“本宫想去一个地方,还要请王爷带路。”
“哦。”瀚景王眉峰一挑,“哪里?”
“黄泉。”虞挚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瀚景王先是一怔,继而便轻声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天下最最好笑的笑话,“可本王还不想死。”
“父母怜之,共赴黄泉。”虞挚端详着他的脸,仿佛一个精致完美的面具,“王爷既然留了这句话,还与本宫卖什么关子呢。”
“恐怕是娘娘在卖关子吧,”瀚景王摇摇头,“小皇子失踪的确可惜,然而本王爱莫能助。”
“你究竟要怎样?!”虞挚压低了声音问出来的话,却似嘶吼,“我已知道枕梅旧人是你的生身母亲,那些所谓鬼神因果,别人信我却从来不信。你不是想杀我么,带我去见晃儿,杀剐随你!”
她恶狠狠说完,苍白的脸色竟有些狰狞,仿佛奋起护子的母豹,瘦削的身体里蕴藏着无尽力量,不死不休。
瀚景王看着她,缓缓眨眼,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鬼神之说,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然对于本王来讲,死去多年的母亲忽然要召见,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望娘娘理解。”
虞挚定定地看着他,真真假假,他的心思太难以琢磨,令她每每束手无策。瀚景王淡定说完,绕过虞挚,迈步便走。
“叡景!”虞挚转身叫住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情不自禁,她唤了他的名字,“晃儿毕竟也是你儿子。”
瀚景王身形一顿,伫立少顷,悠悠转过身来,“是么?”他目光一丝一毫地扫过虞挚的面容,“你见过不足六个月就出生的胎儿么?”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要上课了还是没写到瀚景王。今晚我会在这章里补上几段,把瀚景王拉出来遛一遛,大家不要漏看了

半夜把瀚景王拉出来犯贱了。。。女主终于聪明了一回,让瀚景王露出了一个小破绽,大家找找是哪里
、一二四、了结
他说得实在太过轻松,好像开玩笑一般。
虞挚动了动唇,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可以……”
“如你所说,我们从来都是相互利用。”瀚景王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垂眸似是自语,“我又怎能掉以轻心呢。”
虞挚定定地望着他,秋风呼啸而过,卷起枯黄的落叶在彼此之间飞旋。三生约定言犹在耳,今生却已站成两岸。
宫中的尔虞我诈,她已驾轻就熟,却唯独想用一颗真心待他……为何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会那么难,穷尽毕生地力气也无从表白,以致百般滋味在心头,出口的话却徒余冰冷,“的确,你怎么可能是晃儿的父亲呢。”
她淡淡地笑了,“你根本不配。”
情义已尽,话已说绝,任何停留都是多余的煎熬。虞挚拢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瀚景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他脸上的笑意才慢慢退去。转过身望着前路,一片萧瑟晦暗,夜幕拉下掩盖了多少阴谋罪恶。今夜,一场生死劫难正在酝酿。
他无声地吸了口气,迈步继续向他的前方走去。
观澜宫里,莲妃坐在妆镜台前拢着一头长发,她每天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打扮,再不用像以前那样,直到圣驾便停在门口她还有些事没有做完。
那时总是烦恼要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钗环,熏什么香,杀哪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莲妃拿起一支步摇,对镜比了比,却在镜中看到身后的来人。
她一笑,“叡景,你来看看,这支步摇配本宫如何?”
“母妃。”瀚景王走到莲妃身后,将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之间,“这也许是本王最后一次叫你母妃了。莲妃娘娘。”
他低眉间倜傥俊美,莲妃雍容华贵,俨然一对神仙似的母子,却又隐隐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莲妃伸手抚了抚鬓发,面色一本正经,“本宫还没死,你却这么快就不认我了。”她说出的话毫无来由,仿佛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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