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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三朝为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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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相看着虞晋明朗的眸子,仿佛漆黑浩瀚的海洋,无情冷酷把一切吞得骨头都不剩。不知自己是不是老了,脊背竟然升起隐隐的寒意,他嘴里敷衍地说着,“以退为进,此人定成大器。”可心中却有些被击败的闷堵。自己几十年的修行,似乎镇不住这个本该无知浅薄的年轻人。
虞晋却不改谦卑,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相爷说得是。家父常提点我兄妹,说宫大人忠肝沥胆,是百年难得的社稷之臣,虞晋心里敬佩不已,早就想到门下讨教,昭容娘娘更是感念大人的苦心。”
宫相心里舒畅了些许,面上更是顺水推舟,将这一喜表现得淋漓尽致,“娘娘如今已是皇上的贤内助,后宫已无人能匹。观澜宫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娘娘成为皇后只是早晚的事。”他望了虞晋一眼,再不似先前轻视,小心翼翼地说到正题,“素鸾的婚事,老夫一直觉得愧对世子和娘娘,被莲妃母子诡计多端占了先机,老夫也是有苦难言啊。”
虞晋豁达一笑,好像笑他为不值一提的小事挂怀,“大人不必担心,就算没有婚事,我们也一样亲近大人。况且我们相信大人有真知灼见,不会为裙带关系左右。”
“那是自然。他们合谋抢走了素鸾,但老夫岂能就犯。”宫相连连点头,又无限唏嘘,“只可怜素鸾,她对世子绝无二心。”
虞晋目光略垂了垂,笑意不减,“大人的心意,在下清楚,娘娘也清楚。”
宫相沉吟了片刻,目光微转,下定了决心,“老夫还有一女青鸾,只是年纪尚小,世子若不嫌弃,老夫愿与虞氏下婚约,待她成年后过门。”
宫府的二小姐青鸾,年方九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甜梦中的她想不到父亲已经在商量她的婚事。
“在下受宠若惊,岂有不从之理?明日在下便将生辰八字送到府上。”虞晋嘴角的笑意更深,说着便起身恭恭敬敬地跪倒叩头,“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宫相忙起来扶他,得意地看着收到膝下的虞侯世子,捋须朗声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啊!老夫明日上朝便向皇上提立后之事,保举莲妃做第一个炸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七、母子
夏日里除却燥热,让人难耐的还有午间聒噪的蝉鸣。香彻宫里,东临正站在檐下,遥遥地指挥着一群宫人们粘蝉。饶是头顶有一片阴影他也热得出了汗,更别提举着竹竿的宫人了。可是大家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争相在东公公面前表现得勤快又麻利。东公公可是虞昭容身边的人,虞昭容可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有谁不想为香彻宫干活?
香彻宫里,四脚的玉盆里盛着冰块,空气清凉如水。虞挚斜倚在榻上,穿着轻如流烟的碧纱睡袍,红萼在她身后轻摇羽扇。韩淑容正襟危坐,正陪她说话。
“叡谨新作了弹弓,就喜欢打树上的蝉,出去玩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虞挚说起九皇子,脸上是柔和的笑意。
韩淑容也放松了些,“小孩子不怕热,他常这样跑来跑去,一刻也闲不住。”
“是啊,不过还是要小心些,中暑就不好了。”虞挚说着吩咐红萼,“去,找九皇子回来,告诉他雪梨羹熬好了。”
“是。”红萼福身退下。韩淑容看着她离去,脸上还挂着笑,心里却不免失落。那是她的儿子,现在却天天都在香彻宫虞昭容身边,一日三餐饮食起居都有这里的人照料,她这个做母亲的,来看儿子反而像是来做客。
虞挚拈起一颗葡萄,想起了什么,“那天本宫见到长公主,姐姐有所不知,她家的小郡主出落得愈发可人了。”
韩淑容勉强一笑,她自然不知道,像她这样人微言轻的淑容,怎能随便就见到尊贵的矜华长公主。
“本宫对郡主实在喜欢得很,谨儿也很喜欢她,两个孩子总在一起玩。姐姐你看这简直就是另一个金屋藏娇的故事。”虞挚抿嘴一笑,一双玉手专心地剥着葡萄。韩淑容却张着嘴说不出话,兀自出了一身冷汗。
金屋藏娇……这虽是一段爱情佳话,实际上不过是一出政治联姻的好戏。昔日馆陶公主位高权重,十分疼爱女儿陈阿娇,王美人便为自己的儿子刘彻求娶阿娇,从而赢得了馆陶公主的扶持,助刘彻登上皇位。韩淑容虽没读过太多经史子集,但毕竟是出身,这样的典故她当然熟稔。
虞挚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她的心提了起来。叡谨如果能娶郡主为妻,自然是平步青云的幸运,但是以他们母子的地位,长公主如何看得上?就算看上了,她一个小小的淑容也没有王美人的能力去扶持叡谨。她小心而惴惴地打量着虞挚的神色,“谨儿,他怎么配得上郡主。”
虞挚手下一顿,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不经意地通知她一句,“本宫求着长公主将扶摇许配给谨儿,可巧她那天高兴,挨不过便答应了。”
这一句话说完,韩淑容便是再好的定力,也不由得目瞪口呆。虞昭容就这样三言两语为叡谨定了婚事!
她不自觉地绞紧了指头,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她在为叡谨感到高兴。扶摇郡主是长公主的心头肉,今年才刚刚十岁,不过已有不少皇室子弟打她的主意,想方设法只求联姻,只因为矜华长公主在皇族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就凭虞昭容一番玩笑,长公主竟然将许配给了叡谨。这意味着叡谨将在皇族中有一席之地,意味着他可能得到皇上的青睐,太后的疼爱,这是她过去不敢奢望的。
她看着虞挚,目光中流露出感激和畏缩,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如今虞昭容不是在和她商量,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她当然没有资格反驳,因为无论出身和地位她都比不上虞昭容,况且这是一门求之不得的亲事。作为母亲她不愿菲薄儿子,然而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喜悦中不免带着紧张。
“娘娘如此厚爱,是叡谨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她忐忑地低下头,为儿子感谢虞挚。
“谨儿本就是有福的孩子,皇上都这么说。”虞挚笑得十分温柔,好像一位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她拿起绢帕擦了擦手,“本宫也很喜欢他,想把他留在香彻宫,姐姐觉得如何?”
韩淑容微微一怔,没明白虞挚的意思,或者她不敢去深究她的意思,“谨儿能得娘娘照顾,自然是好的。”
“本宫的意思是,将他留在本宫身边。”虞挚并不打算让她含混过去,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姐姐不觉得这样很好么?叡谨能时刻见到他的父皇,能坐在太学的第一排读书,还有本宫照顾。”
韩淑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暑的天气,一股不祥的预感将她拖入冰窟,眼前有些模糊,不知是汗还是泪。
“可、可是,他还是个孩子,还需要娘亲……”韩淑容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她明白自己的争辩是多么苍白无力。在这宫墙内,任何东西都比不上权势诱人,哪怕是母子亲情。
“本宫就是他的娘亲。”虞挚悦耳轻柔的声音响起,不慌不忙。
韩淑容猛地抬起头来,心里的痛苦与恐惧完全攫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么臣妾,臣妾……”
“本宫请姐姐来,就是商量此事。”虞挚笑吟吟地说道,让人不禁觉得,拥有如此美丽笑容的人一定是个善良温顺的人。
韩淑容的心却一直在下沉,她剧烈地颤抖着,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数,如同夏日里被人粘下的蝉一样,所剩无几。
门帘一挑,如寄端着新炖的雪梨羹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走得很慢,腿脚并不利落。韩淑容眼睁睁地看着她,瞳仁紧缩,这样一个病弱的宫女此刻在她眼中犹如魔鬼。因为侍奉妃嫔的宫女都要经过极其严格的筛选,而伺候虞昭容这样风光无两的妃嫔,宫人更是要灵巧聪明。如此孱弱还能留在虞昭容身边,自然是她的心腹,虞昭容命心腹前来伺候,自然是要做一件机密的事情……
韩淑容身体晃了晃,恐惧得几乎哽咽出声。
如寄将雪梨羹放在桌上,抱着托盘退到一边。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眸光,不知此刻她的眼底会不会有一丝怜悯。
“姐姐请用。”虞挚把碗稳稳地推到韩淑容面前,乌黑的眸子里闪着无辜的光芒,“姐姐若是不喜欢喝,可以留给谨儿,他可是很喜欢……”
“我喝!”韩淑容惊恐地打断她的话,叡谨是她的唯一她的全部,是她的命,不!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作为一个母亲,她别无选择。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条令人快慰的出路。母爱的真正体现难道不是给孩子争取至高无上的荣耀么?十年的深宫生活,已经让她深刻地了解宫墙内的寂寞,这里的人如果没有权势,就要一辈子做尘埃泥土,做行尸走肉。有多少皇子皇孙一辈子像缩头乌龟一样谨言慎行,生怕被自己的兄弟怀疑有谋逆之心,她不愿让活泼机灵的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这种寂寞她一个人忍受还不够么?
所幸的是,她的折磨即将结束了。
“臣妾无怨,只求娘娘善待谨儿。”韩淑容端起那碗晶莹剔透的雪梨羹,泪水不知不觉涌了出来。她的一辈子看似尊贵无比,其实卑微无闻,着实可笑,如果死能为谨儿换来好一点的未来,也算是有价值。下定了决心反而轻松许多,她闭上眼,将混着泪水的羹汤一饮而尽。
白玉碗落地,碎成粉末。她脸上浮起一丝满足而解脱的笑容。
然而等了片刻,身体里还是没有反应。预想的绞痛、窒息没有如期而至,一切感觉还是那么清晰,耳中的蝉鸣依旧聒噪。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八、后位
韩淑容不由睁开眼睛,正对上虞挚的目光。她脸上依旧挂着笑,眸中却涌着某种深刻而悲哀的情愫,令韩淑容的心里也感应到无法挣扎的闷痛,风光无限的虞昭容,心狠手辣飞扬跋扈的虞昭容……她明明拥有一切,然而她此时此刻的神色彷如死灰,好像刚刚喝下毒药的是她,即将死去的也是她。
不过那只是短暂的一瞬,短到韩淑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眨眼时虞挚已笑靥款款,“雪梨羹比鹤顶红甜,却没有那么烈。”她缓缓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乏了,“姐姐回去会生一场大病,到时本宫会带谨儿去看望,但愿你不要太难过。”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否则谨儿也会难过的。”
得知死亡延缓了期限,那感觉就如重获新生,大悲大喜的起落让韩淑容浑身虚软,浑如梦中。她扶着桌边起身,“多谢娘娘,臣妾就不见九皇子了,先行告退。”
“不送。”虞挚转过头,淡淡地回应。
韩淑容直起身,压下心中翻涌的悲哀,从死亡的边缘转身,恢复了宫中女人应有的端庄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背影从容而又绝望。
虞挚面朝里斜卧在榻上,始终没有回头。如寄侍立在一边,默然无语。她知道此时此刻罪业已成百死莫赎,唯有沉默。
“你也出去吧。”良久,虞挚才出声道,她似乎累了,说话慢而低沉。如寄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退下。出门后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虞挚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着。华贵而宽大的卧榻就像一座冰冷无情的祭台,冷到她需要环抱着自己才能获取一丝温暖。
如寄眉头颤动了一下,转身合上了门。
晚上的时候,皇上很早就乏了,坐在案后昏昏欲睡。虞挚见了合上奏折,“皇上,歇息吧?”
皇上头一沉惊醒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揉着眼睛附和着,“哦,说到哪了?”
“说到选拔秋闱主考官的事情。”虞挚扶他起来,挽着他的手臂向床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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