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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朝为后-第31章

小说: 三朝为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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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瀚景王嘴角微微一挑。揭开手帕的一瞬间,他就看到她乌黑无底的眸子。原来这女人从未闭眼,即使来的是杀人利刃,牛鬼蛇神,她亦不会惶恐退却。
他也不待她回答,这次是俯身一个横抱,姿态自然而随意,好像已抱过她无数次了一般。虞挚沉默不语,他做的事情看似没有道理,但沉下心来想想,却又总是非做不可情有可原的。
果然,他转身走了几步,刚刚的杀手横尸,留下了马儿。他将虞挚放了上去,自己也飞身跃上坐在她背后,牵起缰绳打马而去。
马儿颠簸,虞挚无力地依靠在他怀中。寒风扑面而来,他胸口的温热透过衣衫传过,暖了她的背,寒风也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在狂野冷风中策马逃亡,让人很难相信坐在马上的会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和养尊处优的王爷。他平稳的呼吸从头顶传来,对这生死未卜的困境似乎安之若素。
他到底是什么居心,有什么秘密,为何会知道陷害她的阴谋,又为何出手相救,现在要去哪里……疑问在心中拥挤着,她却闭口不语。在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好奇心太重的人,难免会惹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虞挚不免打了个冷战。摸不透他的心思,自然猜不到他下一步的打算。若他利用她胁迫虞家,甚至洛康王……
“今夜的云格外少,连天权都如此清楚。”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平静得让人无端安心。
天权?虞挚不由抬眼望了望北方的天际,此时正是夜最深的时候,北斗七星中一向晦暗的天权星若隐若现。她曾听哥哥讲过星宿,却从未仔细观察过,闺阁中的女儿,睡得一向很早,入宫之后就更没有那番雅兴。
“上一次天权出现,是两个月前,连绵七天的秋雨在那晚初霁。”瀚景王语气淡淡的,若有若无闲话着,以消磨冗长路途。
虞挚默默地望着夜幕,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听不见她的声音,自然以为她睡着了便不再言语。她却安静地看着浩瀚星海,心中某处泛起一阵莫名的苍凉。
将长夜星迹记得如此清楚的人,曾捱过多少寂寞。
就像过去无数个更深漏长的夜里,她睁眼望入黑暗,听着身边皇上熟睡的呼吸,数着外面滴水的更漏声,一滴,两滴,三滴……
“你可知一夜有多长?”她忽然开口,今夜的皇宫远在天边,夜幕下的他们太过渺小,渺小到针锋相对的仇恨暂时模糊,彼此于对方不过是个能说说话的人。
也许连说话都算不上,是心里郁结太久,自言自语罢。
“一万五千六十滴水落,三万三千六百次心跳,五千七百六十次呼吸。”她静静地说。这些话从未对旁人提起,却不知为何轻易地就对他说出。也许她太需要倾诉,哪怕说出的话不能显露丝毫的情绪波澜,能说出来也是好的。
瀚景王略顿了顿,一时没有回答。
“或者,是东风过后梨花尽开,南柯一梦,浮生未歇。”他再开口时声音很低而醇,像开坛的陈酒,随风浸入肺腑,幻化出一幅春眠不觉晓的慵懒画面,那般惬意美好,那般令人向往。
虞挚的眉头不由舒展,真的么。一觉醒来,回到最初的地方,什么还没有发生,来不及发生。那种感觉已被淡忘好久,好似是前世的事了。月光如银,长风如曲,马背的颠簸成了轻荡的摇篮,漫漫前路是冗长的梦境。不知什么时候她闭上了眼睛,自己已很久没有如此轻易地入睡,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深沉。
醒来时已换了车马。
车轮单调的辘辘声将虞挚拉回现实,她蓦地坐起身,一夜沉睡后手脚已恢复力气。她正置身一架马车当中,被褥十分温暖,外面的阳光透过车帘朦胧照进,一扫昨夜的黑暗。
她怔了怔,忙上前撩开车帘。
车夫闻声回过头来,憨厚地笑问,“夫人醒了。”他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戴着秃了边的斗笠,身上的棉衣也尽是补丁。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虞挚警觉地打量四周,前面不远就要进城了,渐渐有了人烟。
“夫人莫要害怕,这事说来话长,俺也一肚子糊涂。”车夫挠了挠头,殷切的样子好像生怕声音大了就吓到这位贵妇,“今天天没亮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你来敲俺家的门,俺还没睡醒,谁知他敲起来没完,俺老婆还以为是收租的人来了。”
他说话口齿不清,废话又颇多,虞挚勉力忍着,手不知不觉攥紧了帘子。想必那男人就是瀚景王了。
“他给俺一锭银子,要俺套车把你送到安阳城,还一刻都不能等。要不是银子多,俺是决计不会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的。”车夫嘴上虽抱怨着,脸上却十分满足,一锭银子足够他家一年的开销。
“他去哪了?”虞挚跟声问道。她略微松了口气,安阳城就是临时行宫所在,看来瀚景王的目的就是送她回宫,可他为何要冒这个险多管闲事?
“不知道。”车夫这次回答得简单直接,两眼茫然。
虞挚沉默了下去,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向来都是他知道很多她的事,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的行迹。
风顺着车帘滑进,虞挚不由咳了起来。她坐回车里伸手去拿手帕,却掏了个空,心里不由也跌了一个空。难道是昨夜掉了?抑或,被他拿去忘了还?若是前者还好,被人捡到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可若是被他带走,他有何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品茗
那车夫倒真是个老实人,也不知瀚景王是如何交代的,总之一路上他对虞挚毕恭毕敬,颇为照顾,很快就到了安阳城。
“夫人,你要找的就是这儿啦。”车夫喜不自胜地跳下车,那一锭银子他可算安稳地赚到了手,可以回家了。
虞挚探出头,她没有让车夫直奔州县府衙,怕引他怀疑,所以指点了离衙门不远的地方。她走出马车,双足落在地上。一路单调而匆匆,周围没有锦衣玉食,宫婢仆从,她几乎要忘了昭容的身份。
“夫人,那俺走了。”
“多谢。”虞挚点了点头,看着车夫欢喜地上车,扬鞭赶着马儿掉头离去。夕阳的余晖给破旧的马车镀上金边,处处透着喜悦。有家可归,家中有妻子等候,有饭菜填胃,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她出神了目送着马车远去,这才理了理衣袖鬓发,转身走向衙门。
虞昭容离奇失踪,行宫大乱。圣驾在安阳停留了三日之久,皇上一怒之下将宫中有所牵连的人全部关了起来,日夜审问,安阳的地方官员也心惊肉跳焦头烂额,戴罪四处寻找,若再找不到虞昭容,只怕性命不保。
当知府亲自护送虞昭容回宫时,行宫上下一片震动。
“娘娘!”如织红萼等人跪在门口,远远地看真切了皇上怀中拥的真是虞挚,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担惊了。”虞挚走过她们时说道,前呼后拥,她无法停留,更不能多说一句话。
“皇上,御医来了。”付如海后脚就跟进寝宫,整个行宫都忙碌起来,准备沐浴的,准备新衣的,准备饭菜的。
江潮平快步自廊下而来,走到门口才抬眼,定定地望了虞挚片刻,那一眼微颤了空气,带着不经意的喜悦,仔细将一切收入心底,面上的波澜才平息隐去,复又低了头,“微臣拜见皇上。”
“快来看看,这一番折腾可有怎样。”皇上坐在榻上握着虞挚的手,虞挚无法起身请江潮平坐下。他却面无表情,撩袍跪地搭上虞挚的腕。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日你去哪了?”皇上已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臣妾也不知。那晚臣妾出去,不知怎的失去知觉,醒来时躺在一户农家,他们在野地里发现臣妾被活埋。”虞挚娥眉紧皱,眼中泛起泪光,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着,“所幸还有一口气在,不然,臣妾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她哭着倒入皇上怀中,无处不可怜。江潮平松了手,敛容垂首,“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臣会开些安神的方子。”
皇上点了点头,无暇再说什么,已被怀中的人哭得心都化了。他抚着虞挚的肩,“你没事就好。当时到底为何,是谁要你出去?”
虞挚抬起泪眼,露出无限恐惧,“此事说来奇怪,那晚来的是臣妾的姐姐。”
皇上不由皱起眉,不可置信,然而话还是从虞挚口中说了出来,不由他不信。地上跪着的陈泉等人也目瞪口呆,当晚虞昭容吩咐他们不能透露一个字,他们面对内侍省的盘问都没有说出去,为何娘娘回来就和盘托出了。
“臣妾以为侯府出事,一时又不敢惊动皇上,便想向阿姊问个清楚。”虞挚睁大了眼睛,目光清澄如水,映得出哪怕一抹尘埃,“然而臣妾刚刚出去,便发觉不对。”
如织红萼等人也不由一口气提在心中,娘娘那晚出去,竟还发生了这许多波折。虞挚垂下眼帘,身体瑟瑟发抖,“那个人不是阿姊,臣妾发现的时候,就立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人如此大胆,敢进宫行凶。”皇上面色阴沉,也是满腹狐疑、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叫大内侍卫彻查此事,一个月内问不出原委,提头来见!”
虞挚一听似是心有不忍,开口劝道,“皇上……”
“连这么小的行宫都无法保全,朕要他们何用!”皇上恨恨地说道,又握紧了虞挚的肩头,“你先歇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虞挚依依不舍地送别皇上。江潮平随后也叩头起身,就要离去时却被虞挚叫住,“江御医请留步。”
她的声音中已没有刚刚的颤抖,平静如外面冰下的湖水。江潮平停步,虞挚抬手命跪在地上的众人起身,“你们受苦了。”
如织和红萼眼眶一红,和东临陈泉互相搀扶着起来,此刻他们表面上无事,两天来却吃了不少板子,双腿上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
“先出去吧,本宫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虞挚淡淡地说道,目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便垂下了眼帘。
“是。”四人恭敬地垂手退出。室内只剩江潮平和虞挚两人,沉默着,他并不问她有何事,她也似乎脑海中一片空白,混沌不知该从何说起。
“江御医,”良久虞挚才抬头,那神色竟是悲戚的。她嘴角微微挑起,好像是愤恨,又好像是嘲笑,笑这苍凉无常的命运,“本宫请求你一件事。这件事极危险,但只有你能办到。”
第二日,圣驾仪仗自安阳起行,到达行宫比预计迟了三天。迎接的宫人面上不免多了些惶恐之色,知道此行不顺遂,皇上的心情恐怕也不会太好。
不过等皇上走过去,他们诚惶诚恐自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觉事态并没有那么严重。皇上身边走着一个女子,仅看那窈窕的背影、弱柳扶风般的款款步伐,便让人无限遐想,那会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连帝驾的高傲冷硬都被柔和了几分。
皇上牵着美人的手,不时转头和她私语,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好像看着一个孩子,看着一个仙子,看着这冬季里盛放的牡丹。
宫人们看得微微出神,恁谁看到这样的世外仙姝,都会出神。就在这时,走在皇上右后方的莲妃微微转过头来,目光那么慵懒,那么不经意地扫过,红唇旁边的笑讽刺而冰冷,弯弯地锁住心中的怒火,如一把利刃刺入人心。众人忙低下头去,不觉间背上已渗出冷汗。
暖池行宫的宫人们跑前跑后,安顿各位娘娘的住处。离皇上寝宫最近的,依然是虞昭容。
一路囿于车马,难道双脚可以落地,沐浴更衣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虞挚不由想出去走走,外面清凉的空气有助思考。
皇上寝宫附近,没有多少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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