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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三朝为后-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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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赐婚虞氏的事,很快便昭告天下了。
举国哗然。
人们还没有忘记,当年虞氏鼎盛,和宫氏二小姐订立婚约,还为此杀了戚古王子引出浩荡征伐,最终改朝换代。没想到几经周折之后,这两人终究还是成了夫妻。
新人入宫请旨赐婚,宫青鸾一袭大红衣袍,头戴簪缨金花冠,可笑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竟都是为了虞晋。虞晋与她双双跪在朝凤宫殿下,不论虞氏一族内里曾如何落魄,此刻的他面上仪表俊朗,与当初那个翩翩王孙无二。
帘幔飘拂,隐约可见宫阙之上,皇上守在凤榻边上,不曾转过面目。
孙淮拾阶而下,怀抱拂尘满面是笑,“郡主郡马,皇上愿你们百年好合,还说莫要误了良辰吉时,这就去吧。”
两人领旨,虞晋不由关切一句,“孙公公,皇后今日可好。”依礼制,皇室赐婚应由帝后共同主持,如今只有皇上一人下旨,他不免担心皇后的病情是否严重。
“刚吃完药睡下了,可不敢惊动,还请郡马多体谅些。”孙淮解释道,他自然明白虞晋的担心。可是今晨皇后好不容易睡着了,皇上下了朝便来看着,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醒她的。
宫青鸾望了一眼殿上的人,不待孙淮扶她起来,便噌地站起,提着裙摆跑出去了。
虞晋起身跟在她后面,出门时正碰到被传来望诊的江潮平。对视一眼,虞晋正沉吟着不知说什么,江潮平已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入宫。
定波侯府,又有了久违的热闹。宫中的风吹草动向来牵动人心,皇上对皇后态度大变,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之前尚不敢确定,如今看到虞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举揽下吏部要职,恢复世袭侯爵,又和当朝丞相联姻,便把个风向揣摩得□□不离十。
文武百官皆来道贺,贵族宗亲缤纷而至。更听说浩南王上月被解除软禁,一向深居简出的他也派人送来贺礼,九王叡谨同长公主一族的温佑荪更是登门道喜。举目望去,新贵中夹杂着前朝旧人,一时间让人恍觉曾经的繁华重演,虞氏的天下复辟了。
江潮平到时,虞晋已经喝得多了。
仆人递过解酒茶,被虞晋挥手打翻,他伸手去拿酒壶,被江潮平按住。
“别再喝了。”
虞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柱子吐了起来,几乎把苦胆都要呕出来了。仆人七手八脚地帮他收拾,他却抬头借着月色看了看江潮平,嘴角一挑,“他们不懂我,你也不懂么?”
“是你自己不明白。”江潮平站在一旁,风过吹动他青墨的披风,吹得他声音也失了温度。
“我明白。”虞晋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我根本不爱那个女人。”他手指着洞房,又胡乱拍着自己的心,“这么多年,我要阿月就够了,我怎么会不明白。”
“可你记不记得,当年我杀雁翎侯世子入狱,你还打了我一拳,记不记得?”虞晋靠着柱子,把醺然火热的脸贴在冰凉的雕梁上,“那时开始,我便不是我自己,我便不能为了自己活着。”
“如果能够让你清醒,我不介意再打一拳。”江潮平缓缓道,垂眸看着杯中美酒倒映的月光,一饮而尽。
他行医济世,究竟救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如今自己也不清楚。病了就一定要医么?醒了就一定会好受么?鸩毒就一定要放下,活着,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么。
而如今,到底谁更清醒,谁沉沦于癫狂梦境,他分不出,也不想再去辨别了。
“皇上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皇后,宫青鸾和虞氏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忽然如是说道。这场联姻,是饮鸩止渴还是水□□融,他知道瀚景王根本不去打算。
那人爱虞挚,除了虞挚,他谁都不管。
“可挚儿在意你们。”江潮平将酒杯放下,走过了几步,和虞晋擦肩,“不管你此番是何用意,都别再让她伤心。”
明月高悬,银炭咝咝地燃着,朝凤宫的灯火依然明亮。
“晏儿,叫皇叔。”瀚景王笑吟吟地坐在桌旁,对面前十四五岁的少年道。
少年有些怯然地望着四周。他皮肤黝黑饱经风吹日晒,身上的衣服是簇新的,精致华美的料子却显得他愈发拘谨。身处的宫殿壮丽雄阔,几百盏宫灯都照不到尽头,面前这个眉眼精琢如画的男人,身着龙袍,周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是传说中的皇上。
他却让自己叫他叔叔。
瀚景王见他不说话,直起身靠在椅上,“明天带你去骑马如何?”
晏儿眼睛一亮,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袍,还是不说话。
“明日下朝,朕便带你去西武校场。”瀚景王说着,拿眼角余光瞥了瞥坐在榻上的虞挚。
如寄刚刚喂虞挚吃过了药,将匙羹放下,唤晏儿过去,笑道,“娘娘您瞧,都长这么高了。”
立在一旁的红萼东临也跟着笑着,心里却掺杂了另外一番滋味。当年晃儿和晏儿差不多大,若是还在世,只怕也长这么高了。
众人在虞挚面前丝毫不敢显露出来,拿点心给晏儿吃,听孙淮说,这孩子当初被洛康王妃身边的老仆人救了,流落到民间,后来老仆人去世,他便被拐到一家农户做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不认得这琼楼玉宇,俨然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晏儿看着那么多好吃的,一时也不知道拿什么好。虞挚看着他,面目间已隐隐有洛康王的影子。她与如寄对望一眼,心下动然。若是洛康王还在江潮平府上,也终究可以父子团聚了。只可惜世事无常,聚少离多,如今,他已杳无音讯。
“皇上!”宫人们欢喜的说话声被打断,众人回头,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如寄不由一皱眉,此人一看就不是内宫亲近的人,想必是外面出事了。而今天晚上,除了定波侯府还有哪里会出事。
“有什么事如此慌张,打扰皇后休息。”瀚景王施然站起身,往外便走。他行事虽自然,如寄却明白他定是与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我还没有休息。”虞挚在榻上拥被坐起,尽管声音冷冷的,瀚景王还是不由动容:她在对他说话。
“有什么事,在这说。”虞挚淡淡命令。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都知道皇上对皇后百依百顺,今日皇后这一开口,便没有任何人拒绝的余地了。
“郡、郡主她,把郡马的一只手臂给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一七七、好戏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在殿上众人心底炸开,硬生生击碎了七魂六魄。
红萼两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瀚景王骤然眯起眼,第一反应便是回头去望虞挚,只见榻上的人儿唇色惨白,好像被这噩耗扼住了喉咙,剧烈地喘息着、颤抖着。
“虞晋可还活着?”瀚景王转头逼视报信的太监,死死盯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
“江太医在侯府,郡马还昏迷不醒。”
袖中紧握的拳终于松开,瀚景王走下殿去,“传太医照看皇后,摆驾定波侯府。”
“我也去。”
虞挚的声音不大,却令躁动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孙淮搓着手不由左右为难,皇后剑伤未愈,出宫颠簸万一再出事,岂不要把整个太医院都掀翻。
“有江潮平在……”瀚景王凝眉欲劝。
“你敢拦我!”虞挚骤然吼了出来。
撕裂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她脸色铁青,狠狠瞪着他犹如困兽。宫人侍立,全都低头垂手,连大气都不敢喘。
瀚景王望了虞挚片刻,转而吩咐孙淮,“为皇后备驾,与朕同车。”
后半夜落起大雪。侯府前妖娆喜庆的灯笼挂在檐下,在纷扬大雪中盈盈映亮黑夜,昭示着刚刚过去的喧嚣繁华。庞大的京城还沉浸在古老的梦里,无人知道,圣驾此刻已停留在定波侯府门前。
“你只需保重自己,不必为他担心!”定波侯白发苍苍,气得胡须皆颤,看到大病未愈的女儿憔悴如斯,竟冒着大雪来到侯府,只觉痛心无奈。
“路是他自己选的,怎么劝都不听,现在生死都是他的命!”定波侯仰天长叹,老泪长流,“当初他发誓,若娶宫青鸾,便死无全尸,如今,如今当真是死无全尸……”
“父亲。”虞挚坐在床边,转过头来,“刘氏呢?”
定波侯已走到门口,闻言停下脚步,苍老的背影僵立半晌,直到压抑的哭声从老人的胸口迸发而出。
虞挚皱起眉,管家在旁恨然一跺脚,扑上前跪倒,“娘娘,少夫人殁了。大婚府里头忙,没人发现她已悬梁自尽了……”
屋里的人纷纷垂泪,连孙淮也不禁低叹一声。瀚景王立在当中,面容隐没在昏暗的灯光外,些许星微的光亮投入他无底的眸中,最后都化作一片黑暗。
一片哀声中,唯他与虞挚,没有任何表情。虞挚漠然转过头,静静望着昏迷不醒的虞晋。
“扶侯爷去休息。”瀚景王沉声吩咐。
定波侯怆然而出,众人看帝后一立一坐的光景,也默默随着退下。
“此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静默中,瀚景王对着虞挚的背影道。她却根本没有回应,只是轻柔地用毛巾拭去虞晋头上的冷汗,好像已遗忘了十年间骨肉相残的纷争,都头来终究血浓于水,他痛她亦随着痛,他残缺她亦不再完整。
瀚景王无心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宫青鸾被关在新房里。红烛盈盈在长夜里不倦地燃烧,她两眼空洞坐在床头,脚踏上、波斯地毯上一路都是血迹,和室内布置的大红混合在一起,刺目耀眼。
外面的门栓一动,她不由抬起头,看见来人,眸中不禁一亮,“姐夫,你来救我了姐夫!”
“青鸾。”瀚景王任她扑入自己怀中放声哭泣,抚了抚她的头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害怕……”宫青鸾两手冰凉,死命地抓住他的袍袖,“他喝得醉醺醺的,倒在床上睡着了。我一想到以后,以后要和他一辈子朝夕相对,我心里就难受……姐夫……”
“所以你砍掉了他一只手?”瀚景王轻声问她,那声音几乎可以算得上温和。
“我本来想杀了他,可是……可是我实在是害怕得紧,那一剑就砍偏了。”
话音还未落,她冷不防被一把推开。
“姐夫?!”宫青鸾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嘴角并没有翘起,却好像在笑,然而那笑又看得人心口都冰冷起来,“你干的好事。”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啊。”宫青鸾像个迷路的孩子,想要扑过去寻求安慰,却被瀚景王利落地闪身躲开。
“你真是一点也不像素鸾。”他袍袖一甩抛下这一句,负手而出。
“姐夫!”宫青鸾忙去追,外面早有人关门落锁,她奋力拍打着木门,“我知道错了,你难道要为了虞家人关我一辈子吗?那虞晋算
什么东西,为了一官半职抛妻弃子!姐夫你回来,你听我说,姐夫!”
大雪飘扬,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又终被漫天大雪埋没,冰封在地下。
“人已经押入大理寺了。”朝凤宫里,如寄端着粥伺候虞挚用膳,“据说是鸩刑,还没有告诉宫家。不过她绝食了,可能等不到行刑那一天。”
虞挚接过粥,慢慢喝着不发一言。如寄看她的脸色,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便继续道,“总之都是一死,这么多年这口气,也算是出了。这几日皇上忙着铲除宫家党羽,手段真是……”
她再也说不下去。这一劫,凡是与宫氏有关联的官员,免的免,贬的贬。宫清河三朝元老,当初皇上念着先皇后宫素鸾的旧情,对他也是敬为长辈皇亲,如今天子一怒,宫氏真如个大厦骤倾,散得干干净净,仿佛朝中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正想着,虞挚已放下粥,如寄忙去端药。转身时却听她淡淡开口,“粥要慢慢熬,才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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