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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三朝为后-第147章

小说: 三朝为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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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只有廊灯闪着微弱的光芒,瀚景王一路追随着那白色的睡袍,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很短,但这段路却让人气喘吁吁。
因为太渴望得到了,胸膛间剧烈的心跳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把画给朕。”他开口才觉得声音有些哑。
虞挚停住脚步,瀚景王眯起眼睛去寻她,这时一片光亮透出,映亮了她的脸。
她揭开了宫里取暖炭炉的盖子,火红的光让她的脸色也不那么苍白了,反而有了一种不寻常的容光,她将手中的画伸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瀚景王觉得喉咙被人扼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把画给我!”
虞挚的手一松,火焰便噌地升起。
瀚景王像一支利箭一样冲了过去,猛地推开虞挚,伸手便去捞那炉中的画。
黑暗中,他生生抓了一团火出来。
“皇上!”听到喊叫的宫人们不放心,掌灯过来查看,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孙淮扑上来为他扑灭衣袖上的火,瀚景王却丝毫不管,执拗地将画上的火几脚踩灭,跪到地上用满是水泡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残画展开,晃儿的面目早已被熏得焦黑。
“传御医,传御医!”孙淮急得直跳脚。
“你竟敢烧掉,为什么要烧掉!”瀚景王的吼声在大殿中回响着,所有人吓得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睁睁看着皇上冲向皇后,受伤的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一定还有别的画是不是?”
他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紧绷的身体隐忍着怒火但更多的是绝望。
“都烧了。”虞挚淡淡地说,面对这宫中的凌乱,唯有她置身事外。
“那是你的儿子!”他在与她的咫尺方寸间低吼着。
“他早已刻在我心里。而你,没有资格见他。”虞挚转眸看着他,柔弱如蒲柳的她此刻如一把利剑扎入他心底。瀚景王张了张口,竟没能说出话来。
她凄然一笑,“你现在看这幅画,像不像晃儿被大火烧焦的脸?”
云淡风轻的几个字落下,鞭笞在早已麻木的心上,在旧伤上面残忍地扯开了新的口子。
瀚景王眼前浮现出画面里那被熏得漆黑的面容,心里绞痛得让他直不起腰来。
“今日不死,他日难免后悔。”虞挚拂落了瀚景王的手,她的气息冰冷,话也冰冷,只在两人之间萦绕,“你随时可以杀我,我引颈以待。”
粗重的呼吸里夹杂着颤抖,直到虞挚转身走了,瀚景王才发觉那是自己在发抖。
今日不死,他日难免后悔。那天在白露庵重逢,她试图杀他,被他轻而易举识破,她便说了这句话。
如今,他隐约感到了那其中浸淬的怨毒。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更新后面的半章
、一七二、虞皙
阳光照亮紫禁之巅,朱雀大街的熙熙攘攘昭示着百年王朝的繁华,然而进到了靠近皇宫的幽深窄巷,便有了与世隔绝的安静。
这里是达官贵胄的居所,除了每年除夕时响起的黄钟大吕之声,厚重的大门之后向来都是庄严肃穆。
巷尾的这处宅院,青砖墨瓦,却是雍容华贵中一处超然世外的所在。
然而今天,一座华盖乌木的轿子停在侧门口,无声之中彰显贵气。偶有路过之人认出,都不禁倒抽一口气感慨,长公主府上的人,可不是谁都能请来做客的。
佑荪今日却是主动来访。
坐了一盏茶的工夫,说的话却不多。
“江大人,你在宫中的时候最长,对前朝的事也最为了解,而我也只能来问你……”佑荪斟酌着说辞。
“逝者已矣,你又何必这么执着。”江潮平青衫落落,就那样安静地坐着,连说话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寂静。
过去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鼎盛时候,他也不过是这样淡淡的模样。
“他不在了。”佑荪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掩盖不住喉头的哽咽,“但我从来没有放下,我想,他若有在天之灵,也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顿了顿,心中的疑团愈演愈烈,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宫中传言皇上昨夜烧伤了手,只为了找晃……贞孝帝的画像。”
江潮平眉心微动,佑荪不禁身体往前倾了倾,“当今帝后的关系,从来都是不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轮流执掌大权,也从未真的将对方置于……”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如此荒谬的想法,他都觉得难以启齿,如何能够当着江潮平的面再如此揣测晃儿的母亲。她那么高贵,那么爱晃儿,怎么可能和瀚景王有任何过往关联,想想都是亵渎。
“恨极一个人,如何舍得让他死。”江潮平垂眸望着那盏凉透着茶,声音也没有一丝温度。“就如爱极了一个人,也许只有死,才是解脱。”
佑荪闻言怔在那里,想反驳什么,却觉得胸腔里闷闷的,好像外面的万丈阳光都化作乌云翻涌压在心头,让人说不出话来。
徒留无益,佑荪匆匆告辞。
江潮平一个人坐着,端起茶抿了一口,冰凉入喉。
门猛地被推开,他眯起眼,原来外面已飘起初雪,阳光下,纷纷扬扬如白色细沙洒落。
“王爷不见了。”寒风吹乱了荆儿的头发,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入了冬,新王朝也从最初的躁动进入了秩序,权力的车轮滚滚向前,驱动着古老的帝国步入一年的结尾。
瑞雪兆丰年,第一场大雪过后,宫中宴请群臣,这也是在那场血腥的、硝烟弥漫的权力更迭之后,新帝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犒赏推翻前朝的有功之臣。
刘禄坐在武将之首。
当年跟着李诚征战,也曾壮志凌云志在庙堂,但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这富丽堂皇的辰欢阁,品尝佳肴美酒,聆听丝竹管弦,和虞氏一族平起平坐。
如今,他就坐在虞旷对面,而虞旷,正遥遥举杯敬他。
刘禄得意地一饮而尽,以虞晋为首的一族主脉已经式微,而这虞旷不愧是个会见风使陀的,庶出身份硬是攀上高位,如今俨然虞氏的核心人物。
主心骨且如此,虞氏这叱咤风云的百年家族,早已大厦将倾,徒留一具华丽外壳。
就像殿上坐着的皇后一样。
虽然隔着水晶帘,他依然能隐约觉察那绰约的身姿,世间传说中明艳千古的绝色,白白做了后位上的傀儡罢了。
他的思绪很快便被打断了。
宫娥簇拥着一个贵妇走了进来,着三品诰命的官服,正是他的正室夫人。丝竹之乐渐歇,言笑晏晏的群臣命妇们也安静下来。
“刘禄之妻刘氏,贞贤明德,辅刘禄为国尽忠,为朕效力,敕封诰命。”孙淮宣旨,末了拖长了声音,“请皇后赐印。”
“臣妾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氏在殿下三跪九叩,起身抬头时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刘禄只觉她的美貌将辰欢宫都点亮了。当初要不是她果断地劝自己造反,打开尧州的大门起兵拥立瀚景王,如今也不会有这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含笑注视着妻子上殿,水晶帘后隐约可见皇后接过了黄绸包裹的诰命印章。
“臣妾谢皇后赐印。”
宫女将帘笼微微分开,刘氏跪在地上,笑着抬起头来。
下一刻便听咕咚一声闷响,似是什么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皇后!”刘氏娇柔地惊呼了一声,刘禄惊得站起身来。
殿上的皇帝微微侧目。下一刻,一双白皙的手猛地将水晶帘分开,皇后苍白的容颜从幽暗中转出,众人的目光来不及躲避,而后便忘记了躲避。
在座有新晋的臣子从未见过曾经的太后,此刻亲眼目睹才信了,市井传言中的绝色真的存在,懂了这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无一例外地将她占为己有。
只是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刘氏,人站在那里,却颤抖得像一片叶子。
孙淮慌忙跑了过去,将印章捡起,不明所以又小心翼翼地重新递上,“娘娘。”
刘禄徒然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又放心不下妻子,便索性跪倒在殿下,“拙荆不懂规矩惊了凤驾,望皇上恕罪。”他根本不在乎皇后如何,当今皇后在皇帝眼中的位置,他早有耳闻,不过要在面子上尊重皇室的威严。
“并非刘氏不懂规矩。”皇上淡淡道,继而转头对着帘后之人,目光却根本不落在她身上,“朕封赏有功之臣,皇后觉得有何不妥么。”
一语既出,在座的人都禁不住觉得如芒刺在背,心中各有所思。今日的有功之臣,便是昔日的乱臣贼子,夺了贞孝帝的江山,害了他的性命。如今让皇后亲手敕封刘氏……
“皇后?”久久没有回答,皇上的语气加重了,嘴角噙起一丝冷冷的讽刺。
殿下的人提起了心,众目睽睽之下皇后的唇动了动,似是说了句什么,却隔得太远没有人听得清楚。
她从孙淮手中接过印章。
刘氏不由抬高了下巴,她的背挺得笔直,跪在那里却比站着还多了几分傲然,毫不顾忌地对上了皇后的目光,别人没有听清,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皇后,不,她的妹妹虞挚,唇齿间吐出这泠然的四个字。
的确如此,怎能不如此!
曾几何时,父亲、洛康王、万千宠爱、富贵荣华都是虞挚的,所有人都告诉她,无论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多么努力争取,都不过是痴心妄想不安本分。可她偏不信!这一路走来,双手沾满了李诚的血,明楚皙的血,只为让虞挚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只为今天,让她那流淌在血液中的所谓高贵轰然倒塌,一败涂地。
虞挚垂眸看着她,脸上那失去血色的漠然与虞皙如花笑靥和诰命朝服相对,显得那么无力渺茫。她坐在凤位上,却没有权力,如同被剪了华羽的凤凰,徒然沦为仇敌的笑柄。
转身,水晶帘落下,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她慢慢走到位子前,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手指触到冰凉的白玉杯,溅出了几滴醇酒,滴在指尖,蒸腾起一阵寒冷钻入心底。端起来一饮而尽,火辣沿着咽喉留下,才能稍微温暖寒风呼啸的胸口。
宫宴持续到深夜,文武们推杯换盏,尽兴而归。孙淮抱着裘氅走出来,披在皇上身上。
披衣时手碰到龙袍,孙淮才惊觉皇上的衣服已经冰透了,这不过才站了一会儿的工夫……
“陛下,这露台正当风口,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免得着凉。”
漫天繁星,偌大的皇宫在夜幕下空旷如野,远处一排排灯笼映亮飞檐斗拱,身后的辰欢阁虽人去楼空,也依旧灯火明媚,然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以致笼罩在皇上身上的,不过是那么一抹微光而已。
还没有天上的星星明亮。
“皇后喝了多少酒。”
皇上没有转身,孙淮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在问这句话时,他是否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嘲讽。
“来来去去,小的看也有小半坛。”孙淮估计着,答完了皇上却没有反应。
夜里的风强势且冰冷,漫天盖地席卷而来,轻易便将衣衫凉透。孙淮躬身侍立在汉白玉的栏杆边,隐隐觉得天子有心事。
他难以揣摩圣意,但伫立中宵,在寒风中丝毫察觉不到冷的人,心里一定压着陈年旧事。
“也难怪皇后如此。”他斟酌着开口,提到皇后,皇上并没有打断他,但也许皇上根本没有听见吧。
“毕竟是亲姐姐……”孙淮的声音越来越低,皇上却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那双漆黑的眸子眯起,比身后的夜色浓郁。
孙淮忙道,“刘氏是定波侯府的庶出小姐,当今皇后的姐姐。小的早先在朝凤宫中当职的时候,皇后常入宫小住,刘氏有时会送些衣物过来。”
皇上微微皱起眉,面色阴郁不知想起了什么,沉吟良久才道,“那虞旷为何不认得。”
“想来虞将军那时不常在侯府走动,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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