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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流云若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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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越来越滚烫,她的大脑被蒸腾的一片空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唇上那一片灼热。
渐渐的,他的吻开始下移,滚烫的触感在脖颈的位置流连,丝丝入骨,青釉赫然惊醒,连忙伸手去推他,没想到入手竟是轻飘飘的,归翊丝毫没有抵抗她的力道,当即被推出老远。
青釉愕然回看他,却见他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目光直直扫过来,俊美的脸上带着茫然又琢磨不清的神情。
青釉瑟缩在床边,见他的目光似乎在清明和欲望之间徘徊了一阵,最后化作一丝笑意,只是没有起身,反倒向后一倒,顺势靠上床尾。
“你先回去吧,叫靖淳进来见我。”他淡淡吩咐,视线停留在屋顶,没有看她。
青釉几乎是立即起身往外走,直到她跨出大门走入夜幕,归翊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呆呆的盯住头顶宫灯上垂下的流苏,唇边带着一丝似讥似讽的笑容。
靖淳从门外进来,就见他坐在地上,神色一变,上前道:“陛下!”
归翊回神,扭头瞥了他一眼,蓦的脸色阴沉下去,很是烦躁的说:“你吩咐下去,无论是死是活,天亮之前将那丫头给我找出来。”
“是。”靖淳应了一声,人却是待在原地未动,等着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指示,可是等了许久,他也没再开口。
靖淳关门退下,在院落里挑了几个手下,分散到宫里各处找人,自己则顶替他们的空缺。
此时雨已停了,四下寂静,只有檐上的积雨打在院落里的芭蕉上的声音,点点滴滴,依稀入耳,然在御前行走多年的警觉告诉他——暗处有人!
然酌匀宫内仍旧笼罩着一层死寂,归翊垂眸靠在床尾,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目光始终凝固在一处。
这时云妃缓缓走过来,轻手轻脚的拾起那件外袍,披在他的肩上,见他长久无语,也不敢出声打搅,只跪坐在一旁等候。
过了许久,归翊才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微浮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并未开口言语,只是默默审视她,云妃被他看的面上飞红,轻声道:“夜冷地凉,陛下保重龙体。”
归翊笑起来,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戏谑:“这就不冷了。”
云妃论年纪在后宫中并不算小,但性子却格外的易羞,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逗弄,当即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人本就生的又娇小可爱,配上这样一副神情自然是我见尤怜。
归翊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在柔嫩的唇瓣上辗转了片刻,直待她气喘吁吁了才放开,看着她拼命喘气的模样,有些发愁:“怎么教了这么多回还是不会换气。”
云妃一听更是羞的无地自容,只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突的响起一阵喧闹,紧接着听到一声突兀的高喊——“抓刺客!”
云妃整个人在归翊怀里一抖,抬起头惊恐的看住他,归翊神色一沉,拉她起来,冲外面道:“来人。”
两名侍卫飞快的从外面跑进,齐齐跪下。
“外面怎么了?”
“回陛下,靖淳大人方才发现檐后有一人行踪鬼祟,看状像是刺客,正带了两个下属前去追拿。”
“人往哪去了?”
“往永宁宫的方向去了。”
归翊面色一沉,眼中浮现一抹冷厉的色泽:“告诉靖淳,不要追了。”
“是。”两人应了一声飞快闪出。
归翊向前几步,凭窗眺向外面的茫茫夜色,夜幕黑如泼墨,月光空亮却不能让人望见极远,天边隐隐流动着寂黯的涡云,寥寥亮着几颗星,映的远处房屋一片昏沉。
云妃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然他冷漠俊美的侧脸只让人感觉格外的遥远,她不由上前了几步,尽量偎到他身边去,问:“陛下干嘛要放走那刺客。”
“……”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没有回答。
“陛下?”云妃疑惑,将头从他胸前抬起,看住他。
 
 
夜风吹进来让人清醒许多,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却是扭头对她道:“你先回去歇着吧。” 
云妃心中失落,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极力忍住,嗫嚅着说:“臣妾不困,臣妾想陪着陛下。” 
归翊并没有反对,只是视线又很快移向窗外,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靖淳带着那几个侍卫从外面归来,一进门就跪下:“陛下,不知为何一定要让臣等折回?” 
“再往前去就可就是是永宁宫了。”归翊冷冷扫了他一眼。 
靖淳顺着他的话一想,立即明白过来,低头:“是臣大意了,一时没有考虑宇妃娘娘的安危。” 
面对仍旧蛰伏在暗处的威胁,归翊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低下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说:“你们下去吧,叫怀璧和影卫过来。” 
当晚,青釉在床上辗转了一宿也没有睡着,清晨又早早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立即就起了身,穿好衣服出去。 
院子里站着几个人,馨竹也在其中,似乎是正要送那几人出门。 
听到脚步声,他们纷纷回头,对她见了个礼。 
除为首一人是靖淳她认得外,其余几个倒都是生面孔,青釉此时没心思多留意他们的模样,只上前问道:“有消息了?” 
馨竹连忙说:“回主子话,锦绣姐姐人已经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令人心烦气躁,青釉忍不住催促。 
馨竹眼圈儿一红,说:“只是锦绣姐姐可是受了苦了……” 
青釉越听越糊涂,只能把目光转向靖淳,靖淳却说:“娘娘还是等锦绣姑娘醒了,亲自去问她比较妥当,微臣和属下们还有事在身,不便在此多留。” 
青釉想了一想,点头:“大人请便。” 
他们走后,青釉扭身去看馨竹,安抚:“你先别哭,我们先看看锦绣姐姐去。” 
馨竹强忍住泪意,抬头见青釉已经进屋,连忙跟上。 
青釉还是第一次到锦绣的房间,屋里的陈设都是极近简洁的,甚至显得有些空荡,南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画,她看着竟是有些眼熟,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就往里走了,月儿正守在床边,扭头看见她,连忙从凳子上起身,对她一福:“见过主子。” 
青釉点点头,往床上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锦绣还在昏睡着,不难看出是受过了重刑,虽然身上多处都已经被包扎过,但犹有鞭痕映入眼帘,她脸色煞白,发丝草一样的散在耳畔,嘴唇干燥崩裂,青釉看了心里不由的惊怒,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短短一晚就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见她尚在昏睡难以吞咽,青釉接过月儿手里的水,用手巾蘸了点在她唇上,她人虽然还在睡着,但却出于本能一样的动了动唇,青釉见这个法子有用,连忙继续,就这样足足喂下去半碗水。 
见她气息平稳下去,脸上也恢复安然,青釉才放下碗,帮她盖好被子,扭头对馨竹和月儿使了个眼色,叫她们都跟出来。 
“娘娘可一定要为锦绣姐姐做主啊!”到了外头,月儿噗通一声跪下,哽咽。 
青釉蹙眉:“哭有什么用,你起来说给我听。” 
月儿连忙起来,抽抽嗒嗒的说:“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靖淳大人说他们是在西苑找到锦绣姐姐的,找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西苑?那不是余嫔的地方么,锦绣怎么会在那。”青釉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她们。 
馨竹道:“余嫔娘娘以前做贵妃的时候,仗着有太后撑腰,在整个后宫飞扬跋扈,专爱欺负各宫的妃嫔和奴婢们,但凡是有哪个犯到她手里,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青釉听罢眉头皱的更深,关于余妃的恶行她也有所耳闻,不仅耳闻、她还切身经历过,这个女子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一向好与她过不去,可是这次扣留锦绣动用私刑却显得没有道理,归翊自她进宫后从未踏入过永宁宫一步,况且整个后宫都知道,归翊几乎从不专宠任何一人也从不冷落任何一人,所以在宫里人眼中,永宁宫怕是早已与冷宫无异,若是为了争宠也绝不该挑永宁宫的人下手。 
青釉左思右想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等锦绣人醒了再细细问她,于是对馨竹和月儿道:“好了,你们先别急,等锦绣醒了我将这件事弄个清楚,必然会还她一个公道。” 





第49章游园



直到第二日早晨,锦绣才完全醒来,青釉听了消息连忙赶过去,正碰上月儿在屋里喂她喝甜汤,进食后她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青釉嘘寒问暖了一阵,见一切都好,才稍稍放心,问起了当天的事。
原来当晚她正要到厨房去,谁知半路上来了两个人,说余嫔娘娘要见她,她本意是要问清楚,可不等她张口,那两人就将她强行带到了西苑,她不明所以,但见那里早已有一个嬷嬷和几个宫女等着,她们上来不由分说,让她召供是“流”的人,不招便要挨鞭子,而她根本不知道“流”是什么,只能咬牙挨打,后来受不住酷刑昏死过去,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永宁宫。
青釉听罢对余妃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很快心头又被一股怒意占据心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对她宫里的人栽赃陷害、动用私刑都是她极不能容忍的,当即拉下了脸:“我只当她是刁蛮成性,没想到人已经疯到了这个地步。”
低头看到锦绣红着眼眶,一身一脸的鞭痕犹在,青釉心中极不好受,没有在说什么,起身出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宫里就隐隐有些不太平。
丫头们整日都在底下窃窃私语,每日会有流动的戍卫们在宫门外徘徊,一双双冷醒的目光尖刀一样的扫过视线里的一切,带着执法者割除一切的意味。
青釉见了几次,便嘱咐馨竹她们尽少出门,然而更甚的是到了夜里,她时常晚睡,便能听见外头隐约传来阵阵的鸟鸣声,这种声音旁人听来大概没什么,但她却极是熟悉,那是归翊的贴身近卫们用来传递消息的暗语,只是他们平日里多留守在金陵宫,不知为何最近却常在永宁宫四周出没。
种种迹象让宫中不觉弥漫起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夜风吹着门窗上那几条丝绦帐子乱舞,拂过皮肤带着些许的凉意,不知不觉中窗外又响起细微的鸟鸣,青釉连忙关上窗子,在一旁坐下,却没有半分睡意。
一方面因为锦绣的事而错怪了归翊,让她惴惴不安,她自小就不喜欢亏欠旁人什么,所以想起那日对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心中过意不去,然而归翊对于余嫔的暗作却没有丝毫表示,不但没有任何处罚的迹象似乎还有意的封锁了消息,这使得青釉心中十分的人不快。
她平素虽不喜与人计较,却也心气极高,并非什么任人宰割的角色,可无奈眼下境地尴尬,她心中虽有不平,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委屈了锦绣。
另一方面则是岚蔚的事,自她进宫后就再没了他的音讯,他们原本就是被迫分别,加之整日对坐宫门的日子枯燥乏味,反倒更加容易想起他,那样的一颦一笑都深埋心底,让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危险……想着想着心头就更加纷乱。
门外馨竹已经过来催了许多次,青釉不得已才脱衣躺下来。
第二天一早又是早早醒来,月儿进来帮她梳妆,然头没梳完已经听她叹了三回气。
月儿只顾替她心急,可又哪里知道她的心事,只当她是在为皇上不来的事而发愁,出门就找了馨竹说起这事,馨竹那时正在院子里剥蒜,两人凑在一起半个上午却苦无对策。
到了晌午,听见青釉喊她们,两人连忙赶过去。
“跑哪儿去了半天不见人?”青釉一见她们就数落。
馨竹和月儿正想着怎么打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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