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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流云若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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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心中既是忐忑又是狂喜,思索着他是怎么混进宫来的,又担心他这样大胆与自己传信会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却按捺不住那种迫切想要见他的心情,只觉得这一段路竟是走的那样的长,直到终于看见钟楼的匾额,她的脚步更加的快了。
钟楼的一层是没有人的,她上了石级直到了二楼,二楼的边垣是外凸的露台,没有遮顶的瓦檐,终日暴晒的地面起了一圈圈干燥的纹路,好像碎裂的年轮,青釉迈上露台,迎面而来的是刺目的阳光,那样灼目的光线下,一个人的身影却是那样的熟悉。
 
 
她只觉得脑中如那几乎要致盲的阳光一样一片的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扑到他怀里。 
岚蔚先是抱住她,又想着要伸手推开她,无奈她两只手像箍子一样将他锁得死死的,他从不知道她竟有这样大的力气,可又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只能任由她那样抱着。 
她在他怀里拼命的哭,好一阵子才含着泪抬头,抽抽搭搭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岚蔚这才有机会去打量她,几天下来发觉她瘦了不少,显得有些憔悴,刚才抱在怀里也轻飘飘的,眉心不由一皱,问:“伤在哪儿了?” 
他虽没有亲耳听到事情经过,但也猜了个大概。 
青釉有些不好意思,别了头去,嗫嚅着说:“都已经好了。”说罢鼻子又是一酸,控制不住的就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一一说给他听了。 
岚蔚的表情始终阴沉着,她说到后来就犹豫起来,却也不敢停下,待她刚一说完,岚蔚的吻就覆了上来,先是霸道到了极致的吻,而后又渐渐变得温柔,熟悉的气息里,那种至死的缠绵让她整个人都恍惚如梦,那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了他们两人。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青釉吃痛的叫了一声,又惊讶又委屈的看着他。 
“小惩大诫。”岚蔚却有几分别扭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别处。 
青釉呆若木鸡。 
岚蔚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停了一阵才低声说:“青釉,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 
青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隐约有奇怪的感觉,只是点头。 
“我现在还不能带走你,可是你要相信我许你的诺言,我不会让你在皇帝身边再待太久……到了我带你走的那一天,定会白首不离。” 
待他说到最后一句,青釉已经淌了一脸的泪水,只能抱住他拼命点头。 
再回到园子的时候台上的戏已经过了好几场,青釉从后面绕过去,走到池塘边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子,手里端了奉茶用的盘子,一脸的急色。 
出于好心青釉就上前去问,不料那女子却先一步过来,劈头盖脸就问:“你是哪个宫里当值的?” 
青釉刚要否认,那女子不由分说,一把将盘子送到她手里,指了指园子中间,“这是太后娘娘要的八宝茶,你先给送过去。”说罢好像被鬼撵了一样,头也不回就走掉了。 
剩下青釉目瞪口呆,看着手里的茶进退两难,犹豫了一阵,仍是硬着头皮过去。 
她从西边一路过去,蓉妃见了她手里的东西很是惊讶,她硬撑着回了她一个轻松,继续往前走,其实心里却咚咚直跳,只想着到跟前把茶放下就行了,不需要紧张,就在这时,她脚上猛然绊到了什么,身子一个趔趄,“呀”的一声那壶茶就从眼前飞了出去。 
眼见着茶壶飞出去,她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死定了。 
待站稳后慌忙去看,见茶壶已被归翊稳稳接住,刚要松口气,太后那里却是“唉呦”的一声,原来她被绊到时那壶盖已经和壶身分了家,壶身飞出去时溅了一路的水,虽归翊接的及时,可仍有一些溅在了太后身上,襟袖上都湿了一片。 
顿时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青釉呆立了一阵才想起上前去看,太后穿着一件宽袖的团寿纹氅衣,青釉隐隐看见她那袖口下露出好些红包。 
可是离得远青釉看不清楚,正想着再上前一点,谁知却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你是怎么奉的茶?!”余妃捧着太后的胳膊张口便骂。 
归翊这时显然也看见了太后手上烫起的水泡,脸色一沉,扭头说:“宣太医来。” 
而被余妃这么一推,青釉整个人都到了太后跟前,目光扫过太后胳膊上的水泡,只觉得哪里不对,又细看了看,整个人几乎要呆住,半晌才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余妃见她一脸吓傻了的模样,很是窃喜,不料青釉却猛地伸手推她,她被推的连退好几步,怒不可遏的叫:“你敢推我?!” 
青釉却无暇顾及她,眼见归翊要去扶太后,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惊慌不定的阻止:“你别碰,这是天花!” 





第35章天花

此言一出,园子里登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肯定?”归翊开口问她,神色史无前例的阴霾与凝重。
青釉看着他,脸色惨白,目光却是十分笃定的。
归翊盯着她看了一阵,兀自推开她的手,仍是扶住太后,扭头叫:“靖淳。”
“臣在。”
“吩咐下去,封锁宫门,即刻起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宫,今日到场所有人等一律到北苑去等待太医诊断。”
“是。”
此令一下,满座哗然,他又扭头对太后说:“儿臣扶母后回去。”
“不必了,哀家没事。”太后此时站起,将衣袖放下,盖住那些触目惊心的水泡,冷冽的扫了青釉一眼,“皇上不必听信刁民妖言惑众,宫中怎会有此等恶疾!”
这天花又叫痘疮,一直以来都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恶性传染病,百年前奉帝在位时,骄奢淫逸、战乱频仍,致使民不聊生、疫病四起,是百姓所知的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时期,那时辖下澎城就曾大面积爆发过一次痘疮,一度发展到不能控制的地步,听闻短短几个月澎城就沦为了一座鬼城,街巷上到处都是感染疾病后死亡的百姓,就如同人间炼狱一般。此后虽过去了近百年,百姓之中仍流传着奉帝昏庸惹怒了天神,所以才天降了此等横祸的传闻,所以皇家对于痘疮一直都是颇为忌讳的。
“民女幼时有一位朋友正是因为天花丧命,所以决不会认错。”青釉心知事态紧急,不遗余力的分解。
太后却根本听不进去,反倒一拍桌子,怒道:“大胆刁民,再敢危言耸听休怪哀家不讲情面!”
青釉抖了一下,不知是否该再说,还好这时李太医匆匆赶来,一见归翊就噗通一声跪下,“臣斗胆请陛下立即出宫避痘,并即刻下令封锁宫门。”
归翊眉心一皱:“凤姑娘那里怎样?”
“回陛下,经臣和周太医诊断,凤姑娘刚才那种情况叫惊厥,属痘疮发病时的症状之一,且她还有抽搐和发疹等其他症状出现,实属痘疮无疑。”这时李太医也发现了太后脖颈处隐隐露出的痘疹,心神一惊,忙道,“请皇上和太后立即移驾别处好让臣仔细诊断。”
青釉跟其他人一起被遣到了王宫北苑,五六个人围在同一间屋子里,等待太医们来诊脉。
和青釉同屋的有蓉妃、长安公主、余妃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看年纪和穿着应是在场官员家里的女眷。
因余妃和太后有过直接的接触,那两个女子都极怕她,余妃坐在床边,她们就远远躲到了隔扇外的窗下,怕的缩成一团。
青釉心里很是担心岚蔚,可她抬头见余妃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睛茫然望着地,双手握成拳放在膝上,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整个人瑟瑟发着抖。
她曾亲眼见识过天花的恐怖,心里对这恶病也是十分畏惧,可见她那副样子又于心不忍,就想上前去安慰几句,然而刚迈步却被人拉住,蓉妃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个时候不该多管闲事。
那长安公主一直在边上哭,可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乱极,谁也无暇出声安慰谁,连蓉妃也是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挤不出力气来说话。
好在过了没多久周太医就领着几个人过来,分别给她们每个人都切了脉、看了舌苔,又问了一些细节情况,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确定暂时没有大碍后就将她们送到了另一处地方,吩咐几个小太监准备好药草泡的水帮她们净手。
青釉她们虽然暂时没有天花的症状出现,但仍是要留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那几个伺候的小太监都是出过痘的“熟身人”,不怕传染,所以才敢被送到这里来。
青釉私下里曾悄悄跟他们打听过岚蔚的事,他们却都说不知道,而这里守备森严她也出不去,只能干等着,蓉妃她们也是一样的焦急,因为期间靖淳曾到过这里两次,给她们送来生活用品,蓉妃曾揪住他问过眼下的形势。
原来太后已被确诊为天花,归翊却并没有听从太医的建议出宫到城外的灵昭寺避痘,他不仅没有出宫,还每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后身边。
青釉听了也觉得心惊肉跳,同时心中更加焦躁,考虑着要不要向靖淳打听岚蔚的事,最后怕弄巧成拙还是决定再等等,见又等了几日见仍没有丝毫消息,就连靖淳也不再来了,满屋子人不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的坐立难安。
一直过了整十天靖淳才再来,原来是她们已经过了观察期限,可以确定没有感染天花,但却仍不能回自己的住处,蓉妃她们问及归翊的情况,他也不回答,只是交给她们每人几件衣裳,就吩咐手下的人将她们送到了城外的灵昭寺。
住在灵昭寺里的全都是皇亲国戚和达官显贵,青釉立在当中尤为的突兀,她谁也不认识,蓉妃也在来的途中给人冲散了,周围的人都是一副闻痘色变的模样,目光呆滞无神,仔细看里头还布满了惊恐,人群中只要有轻微的响动就能引起巨大的骚动。
这样的情形下青釉孤身一人难免有些怕,不由的抱紧了怀里那几件衣裳。
方丈给避痘的人一一安排了住处,青釉跟着引路的僧人往里走,寺院里本是极清净的地方,但一时多出这么多人,场面稍显的有些混乱,半路上就遇到了个生事的女子,似乎是哪位大臣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姐,指着一个小沙弥叫骂:“你给我盖得这是什么被子?!一股子霉臭味儿,墙上一直往下掉渣,大白天的还有耗子,这地方怎么能住人?!”
那小沙弥却只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再没了下文。
为青釉引路的那名僧人对那边的骚动明显充耳不闻,只见她步子慢下来,就提醒了一句,“阿弥陀佛,女施主还是快些跟上的好。”
青釉这才连忙扭回头。
她被安排住在院落最西边的厢房,因离寺门很远,较别的地方略显的清静些,青釉眼下也无心顾及其他,只觉得清净便好,不然整日让她听那些小姐夫人们骂街也徒增心烦。
那名僧人将她领到地方,又简单说了一下茅房和水井在什么地方人就走了,青釉在屋里坐下,恍惚了很久才回神,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觉得还算好。
房间不大却打扫的很干净,床铺桌椅一应俱全,只是被子的确有些潮,不过这在泽城是常有的事,她来时见外头搭了晒衣绳,看这时阳光正好,就想将被子抱出去挂在绳上晒一晒。
 
 
院子里种着许多高大的银杏,此时还没有展叶,枝干光秃干巴,远处还可以看到寺内的佛塔,宝相庄严,方能净化一切。 
傍晚的时候青釉出来收被子,远远瞧见两个人影往这边来,她抱着被子停住,待看清来人是谁,立即丢了被子奔过去。 
岚蔚被她大力的拉住,她盯着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仿佛松了口气般,眼圈却立即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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