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要忘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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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个他在威尼斯送我的坠饰，那个在背面刻着“我亲爱的若绮”的坠饰。
我还记得，他曾经让我永远不要脱下这条项链，但是如今，迟早都要放下的。
承诺会随时光流逝，要永久，太难了。
他抚摸了吊坠好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垂下手来拥著我。
相拥无言，然后我们便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双手仍轻轻地拢着我。
我爬起身去，身下一阵粘腻。我皱了皱眉，想要去洗个澡。
“若绮，不要走。”原本轻轻笼着我腰身的手渐渐收紧。他慵懒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如果不是因为浑身都粘粘的，我也不想起来。昨天被黎华折腾了一夜，这最后一次可真能让我毕生难忘。
我坐起身来穿衣服：“黎华，我还记得，昨晚你说要和我赌。”
“是。我不是开玩笑的，若绮，我们就赌这一次，如果我输了，我才甘心。”他伸手想来抱我，可是被我用手挡开。
“不用赌了，我认输，”穿好衣服，我打开床头柜，里面果然有以前还没有吃完的避孕药，“黎华，我已经是王瑞恩的未婚妻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和你赌了。”
说完，在他的注视下，我把药干吞了下去。
“那……若绮，这辈子我只说一次，也只对你一个人说，”　他笑着起身，往浴室走去。出房门前，回过头来对我粲然一笑：“我祝你在他身边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幸福。”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悄悄地抽痛。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另一个浴室洗漱。然后，便离开了黎华的家。
他还在浴室洗澡，里头的水仍沙沙地落下。可是这一次，是真的连再见都不必说了。

从黎华的家出来，我赶紧打了辆出租回家换衣服。手机里王瑞恩数十次的未接来电和数十条的短信，让我眉头不展。
该如何和他解释呢？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心里没有一个主意，只好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手机调了静音，一直没有发现他找我，然后说昨天太晚了也没有去看黎湘离。
我真的不想骗王瑞恩，但是因为黎华，我不得不这么做。而且我也不认为，王瑞恩会因为我的隐瞒而一无所知。
现阶段，我们在一起的意义也只是为了要让黎湘离高兴。以后两个人，只能以后再算。

然后便是去医院看黎湘离。
七月，一年最热之月份。到达医院的时候，我只感到天地间仿佛已热得成一片混沌。刺眼的阳光让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我仿佛分不清天与地。
“若绮，你终于来了。”病房里，黎湘离和王瑞恩正亲热地聊着天。他们见我进来，便都笑了。黎湘离看我的眼神更是比往常更热烈了几分。
那也是，已经快要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赶来医院，你也渴了吧，”王瑞恩走过来接过我的手袋，“刚刚有外公以前的助手过来看外公，带了好多海南托运过来的新鲜水果榨的汁，若绮你要不要喝一点？”
水果汁？太好了，现在于快要中暑的我而言简直是仙露：“好啊好啊，都给我倒一点吧，这么热喝点酸酸甜甜的最舒服了。”
王瑞恩笑着答应，给我倒了三杯不同颜色的水果汁来，我喝完一杯，歇一会便又喝另一杯。喝完了酸酸甜甜的果汁，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不少。
“现在见到你们这样，我真是高兴，”在一旁的黎湘离见我们如此亲密，也不禁笑弯了眉眼，“这样的话，我走也能走得安心了。”
“外公您快别说这样的活，”王瑞恩显然不喜欢听到他如此说，“你的身子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和若绮过几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了。已经订好了去法国的机票，到时候一定要带上你去观礼的。”
我也笑着握住老人的手：“是啊，外公，您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们幸福。”
不知为何，说起“幸福”二字，我却猛然想起早上黎华对我说的话。
不可能的，和王瑞恩在一起，我会幸福一辈子，不会不幸福的。
“那若绮，你婚后还打算继续工作吗？”黎湘离问我。
“我现在已经没有再接通告了，但是之前接下了瑞恩的电影，就是打算在普罗旺斯完婚后直接到巴黎取景拍摄，以后的事情，就等拍完那部电影再说吧。”
“嗯，瑞恩，既然是有好的剧本，就赶紧筹备，别到了以后资源不足懊悔。如今我老了，还是有很多想拍却没有拍的片子，你可不要想我当年一样放着好的片子不拍，硬是为了公司迎合商业需要去拍商业片，”说起了电影黎湘离马上变了个样子，整个人都正经了起来，“要回归艺术的本质。”
“外公，我明白的。”王瑞恩笑着扯到了别的话题去，化开病房里严肃的气氛。
看来爷孙俩都是一样的，一讲起电影就不认人。我忍不住在一旁偷着笑。
王瑞恩见我笑，也摸着我的头，对我莞尔一笑。
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在他的脸上打上一个又一个的光圈，明灭可见。三个人寂静的病房里，散发着一家人的温情。
见着他们俩爷孙的笑颜，我心底的最深处，泛起了涟漪。
以后，就好好地过下去吧，忘记从前，幸福过完以后的人生。
即使是没有你在身旁。但这已是我做的选择，已回不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呀！！！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与你相守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没有了通告缠身，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去医院陪黎湘离。
王瑞恩他忙着筹备《花开的季节》，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只能抽出尽量多的时间替他陪外公。其余的时间，都是和筱筠、阿威，还有芬芬打打牙祭，吃吃饭。
再没有黎华的电话，只能在报纸杂志中得知他的近况。
他又有新的作品要面世。他的新唱片、新电影逐渐活跃于人前。这个娱乐圈的模范天王，果真是个不要命的工作狂。但是他能这么忙于工作，我也是庆幸。起码他忙得，不会再管我们的事情。
这一次，我的决定，怎么说，都是我负了他。

婚礼被定在了我的生日。8月17日。法国普罗旺斯。
这场被称作娱乐圈最受瞩目的婚礼，其实举行得极其低调简单。出席的也只有寥寥的几位至亲与好友数人。
圈内好友，我和王瑞恩也只邀请了黎华、高明权夫妇、关古威、周映彤、童靖阳、林立翔兄妹等人来。而亲人，其实也只有黎湘离。
原本王瑞恩以为我会想要的，是一个世纪婚礼。可是当我一想到自己的婚礼要在数百个摄像头面前，连一颦一笑都像是在作秀一样时，就觉得自己更加虚假。
如果不是在相爱的基础上结合的，那么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肆去张扬那本来就不那么真实的幸福呢？
所以还是越少人越好。因此我还是坚持婚礼一切从简。除了一定要去我最爱的普罗旺斯以外，我并不希望向外公开我们的婚礼实况。王瑞恩见我坚持想简简单单，也就顺从了我的意思。

8月14日，我和王瑞恩带着黎湘离先宾客一步飞往巴黎。
其实黎湘离的身体已十分不乐观。他的出入都要带着医疗团队。但是老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着我和王瑞恩成婚，所以只能不顾欧凯文的反对都要带他出院，还要长途跋涉地到法国去。
飞机的头等舱内，黎湘离一直躺着歇息。
我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花开的季节》的剧本，王瑞恩则在一旁陪黎湘离。
不知是否真的会有返老还童。黎湘离如今也确实真是老了，很多时候都会耍小孩子性子。
我仰靠在座椅上，听见不远处王瑞恩的声音，他正坐在他的床边哄他：“外公，你快睡，医生说了要多休息。”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是盼着到巴黎去，想快点看到你穿上新郎衣，若绮穿上婚纱。”老人慈祥地笑着。
“那你也得养好精神才能看我们的婚礼呀，不然医生会不让你去的。”王瑞恩没好气地哄着黎湘离。黎湘离又和他的孙子聊了好一会，才愿意睡觉。
他回到我身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
“很累吧。”我放下手中的剧本和他聊天。
王瑞恩转头来对我莞尔：“不会，我现在只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能多陪他。”
我怔住，沉寂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只好傻傻地点了点头。
王瑞恩摸着头顶上的发，温柔道：“还要很久才会到巴黎，你先睡一觉再看吧。”说完，便收走了我手中的剧本。
我突然有些感动。工作至上的王瑞恩大导演竟然让我不要看剧本。或许是从好朋友，变成了未婚妻，又或许是我和他的关系不再只是合作如此简单。所以他会对我更好。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不会因为电影而和我起冲突了？

到达巴黎后，王瑞恩事先准备好的车子把我们接到了普罗旺斯。
8月15日到16日，我们都在为婚礼作准备，忙得不可开交。
除去准备婚礼的时间，王瑞恩依旧抽出大部分的时间来陪伴只能在酒店呆着的黎湘离。他的这份孝心令在场的许多人为之动容。
8月17日，终于到了婚礼的当天。
宾客早于16日便到达了我们为他们预定的酒店，只除一人——黎华。
他说自己在国内还有通告要赶。面对记者的采访，他也大方地表示，会尽量赶来出席我的婚礼。
他说，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如此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能缺席。
他还说，他要亲眼看到我幸福。他怎么可以不来。

8月17日下午，婚礼在教堂准备举行。
我坐在化妆室里，任由化妆师为我补妆。镜子里的我，腮红、眼影、唇彩……一切都是美丽的。头上的发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许多。身上穿着的是米兰定制的完美婚纱。良人、良辰，当然少不了有美景——教堂的外面，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正散发着浓郁而不俗的香气，缤纷神秘的奇幻紫遍及视野的全部。
其实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婚礼，可是当我看着镜子里已经很美的自己，却始终无法真正高兴起来。
如果是新郎的原因，我可以在心中告诉自己，有多少夫妇是婚后恋爱的呢，况且王瑞恩还会对我一心一意，我又不是真的对他毫无好感。
如果是黎华的话，难道我是担心他会来抢婚？其实他会不会来婚礼，我都还不知道。反正就算他戴着戒指和花束来抢婚，我也绝不可能在黎湘离面前，与他离去的。

还不容我想太多，已经有人催促我要行礼了。
婚礼进行曲在教堂里庄严响起。
我迈着极小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在红毯上，向教堂尽头的舞台上走去。
抬头，只见那里站着的，是今天的新郎。
笑得眉眼如画，穿着纯白新郎衣，胸前佩戴着鲜红玫瑰的王瑞恩。
宾客们也纷纷站起来，目送我缓缓而行，直到我终于走到王瑞恩的身边。我微笑着扫视了他们一眼，只见筱筠抱着豆豆眼眶湿润地看着我笑。关古威的嘴角抽搐着，但也是笑着的。
我给台下的他们回以最灿烂的笑容。然后回过头去与王瑞恩对视。
“王瑞恩，你是否愿意娶方若绮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牧师问道。
王瑞恩坚定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脸上。他没有一丝犹豫，高声回答：“我愿意。”
牧师转过身来问我：“方若绮，你是否愿意嫁王瑞恩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