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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安得与君相决绝-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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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黏黏的物事顺着我的脸颊不停流淌,我抹了又抹,却怎么也抹不去。身前有风动,感到那人要施术制止,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道:“你也有恨,我也有恨,我们都是可怜人,都被恨迷了眼睛,迷了心智,再也看不清真实的人和事,现在索性剜了它,倒落个通透。”
适应黑暗,我摸索着拾步向前行走,续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恨你,更不会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恨我为何没能相信他,恨我不能像你的娘亲一样,在最好最适当的时候及时离开他。如果是那样,起码到如今我都还可以偷偷的来看看他。”
“你也毋庸追悔什么,你既已坐到了这个位置上,纵是不为六界众生着想,也该为你那灰飞烟灭的兄弟,郁郁而终的双亲好好想想,若你能体谅他们一分,理当尽自己所能,做好你最该做的事。”
“九九……”
“且住,倘或你是为我好,就别跟上来。”

大结局

出了挽澜殿的大门,我虽踉踉跄跄的摔了好几个跟头,但凭着记忆和感觉,所幸还是可以行路的。经过我身旁的小仙娥和小仙使虽照常与我行了礼,然可以听得出他们声音中的恐惧,想是都被我这副可怖的模样吓到了,不过也有几个要上前来扶我的,只是俱被我谢绝了。这才算得了什么?!
“竹紫苒?”一道颇是熟悉的声音在我前方不远处响起,略带疑问,却又很快喝住我道,“你给本宫站住!”
我依言停住脚步,可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几分惭愧,但也仅是一瞬间,连我的这份惭愧也被无情的浇灭了,因为,我听到与那声音一处的,还有个听起来小一些,细一些的女音娇声问:“母后,她的样子好害怕,她是谁?”
闻言,我胸中的苦闷越发暴涨,忆起先前误会了落离,如今得知了一切再细细思量一番,想必连这孩子定也不会是他的吧!以他的性子,又怎可能对凤妍做什么!
“静儿,先将小雪带回澧梧殿去,本宫待会儿便回去。”熟悉的女声吩咐道,想来那唤作小雪的,便是她的女儿,我先前见过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儿了罢。
几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少顷,我清楚的感觉到凤妍忽与我拉近距离,而后绕着我转了一圈,复又站到我的面前,讥讽道:“哼!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诚然你这双眼睛生的不错,但明显就是一对摆设,今日瞎了才叫大快人心,只是太过便宜你了!”
她言毕,我顿觉腹上一凉一痛,不过,她这一剑倒并非真心想叫我死,不偏不倚刚好没刺在要害上,直叫人活受罪,这倒也像她一贯的作风。
因着冲力,我趔趄向后倒退一步,但仍是强撑着并未弯腰,也没去施术止血,只微微对她笑了一笑,回道:“我先前还道你对我师兄有多痴情,原来也不过尔尔,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我,你却又比我好在哪里?你还不是一样负了他!”说着,我拔出腹上的长剑狠狠丢在地上。
“你……”凤妍气闷道,“你竟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吗?无耻!他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天我只是去找他诉苦,结果喝醉了,都是……都是无意的!”
他?诉苦?喝醉?
闻她所言,我突然联想起那天在澧梧殿她与流云之间的那些奇怪举动,霎时,我再也支撑不住,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轻飘飘地问:“你……你说流云?”
我本无意诈她,但她却自己说出了这番言语,眼下得知被诈,她暴怒地高声斥道:“我虽也一时犯了糊涂,可是你又怎么?你岂不比我可恶可恨了千倍万倍去!左右落离他都于我无情,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恐怕就是我死了,他也不会来看我一眼!但是你呢?他这数万年来是如何对你的?你不信他恨他报复他,最后还蓄谋害得他灰飞烟灭,实则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为什么死的人是他却不是你?!你就应当去为他陪……”
“闭上你的嘴!”登时,流云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既而他似蹲下身来要做什么,我抬手挡去他的手,笑道:“好个流云兄!”
话罢,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更不想再与接近他一分,索性就地遁了。
·
一两字天边白雁,百千重楼外青山。
别君容易寄书难。
柳依依花可可,云淡淡月弯弯。
一路腾云不知在天空多绕了几个圈,然而慢慢摸索着,倒终究还是找回了情花林。甫一落地,就有一个软软的暖暖的小人朝我扑过来,但在看清我的伤势后,到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问:“娘亲……娘亲这是怎么了?是哪个欺……欺负了娘亲,天儿去与娘亲报仇!”
“呵呵。”我忍痛轻轻一笑,心中不免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因这最后一面,我却不能看到面前人儿的小脸,只得用手一遍再一遍的抚摸过去,直至将他的模样刻在了心里,方哄他道,“天儿不哭,娘亲不痛的,没有谁人害娘亲,这只是娘亲不小心弄的。天儿乖,记住娘亲的话,此生此世永远不能心怀恨念,知道了吗?”
感到小人儿点了点头,我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又道:“天儿,你景叶舅舅在哪儿?将娘亲带过去好吗?”
“好……好的娘亲。”天儿哽咽着应下,遂将我带到颢玉面前,我只施术解了他的口禁,又令他转了个身,约摸是背对着落离的那个情花树时,方才罢手。
看不到颢玉的表情,不过,受了定身咒大抵也不会有什么表情,一时间,但听他的语气震怒之极:“这是谁做的?告诉我,我将来必定叫他好死!”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莫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这皆是我自己所为,我曾经有眼无珠,此乃我应得的报应罢了,怨不得谁。”
“早知如此,我就是死也不该告诉你!”颢玉的声音颤抖着,但是同时也软了下去。
我随手幻出两个小毯子,一个铺放于地上,一个拿在手中,接着,又默默施出一记术法从牵着天儿的那只手上传出去,旋即那小人儿就倒在了我的怀里沉沉睡去。
颢玉见势,惊问:“竹儿,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我暂没理他,先是将天儿裹好后稳妥地放在地上铺好的小毯子上,既而再次对他施术,只是这次,我施出的是遗忘术,我抹去了他对我今日的记忆,毕竟,我还是希望在他脑海中的娘亲永远是美好的。我爱他,也爱他的父君,只是,我现在要离他而去,去追随他的父君。因为他的人生路还很长,还会遇到相爱相惜的人,可他的父君只有我,毕生都是在为我,我怎能舍下他?又怎么忍心?
故而,我只能对不住这小人儿了。
再次摸了摸天儿的脸,我自地上缓缓站起身,重新封了颢玉的口禁后,我方回他道:“没能遵守先前和兄长你的约定,竹儿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不过,我不认为这是在做傻事,因我今生欠他太多太多,唯有此法方能叫我心安,若非要令我好好活着,反倒是生不如死。只是,以后天儿怕是要让你和尊者几人费神了,可他还算乖巧听话,兄长你凡事但说是娘亲嘱咐的就好,他若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去寻他父君了罢,我想他长大了就会明白的。还有,望兄长与家师带几句话,便说竹儿不才,有负于她老人家万年的辛苦栽培,只能对不起了!”
朝颢玉挥挥手,我最后道:“兄长不必心急,这定身的术法想是再有一个多时辰就会自行解开了,竹儿就此别过,万望兄长珍重!”
施施然转身,暖暖的风从脸庞滑过,耳边有鸟儿叽叽喳喳欢快的鸣叫声,我拾步向落离的情花树走去,一瞬间,竟似如释重负要踏上归程一般,心里无尽喜悦。
施展极术,我散尽修为强迫元神就地化作一株藤,既而牢牢地缠绕树干一圈再一圈。这树中住过他的元神,虽然元神寂灭连带树干也被焚烧了,可我却依稀能感觉到这里仍残留有他的温度。
真实也罢,幻觉也罢,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他永远的呆在了一起,不求浓情密语,不求他能再为我绾发,甚至,不求再能看到那张醉人的笑脸,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只愿,只愿能如此长长久久的陪着他,秋天,一同落叶,春天,一同抽芽。

番外二:三百年后

三百年后……
流风回雪,云蒸霞蔚,璀璨天河之畔的一片情花林,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之下显得益发灼灼,那一朵一朵宛若水芙蓉一般大小的花儿摇摇在枝头,当真绚烂迷人至极。
只是,这花儿虽美,却业已不能叫天界的众仙为之而感到稀奇,眼前唯独一样,那便是这漫天的飘洒的白雪,若问为何感到稀奇?一者,是因着这三百年来每年但逢此日的前几天,天宫便要开始落雪,无一年例外;再者,即是因为每逢落雪,当今的天君就会莫名的消失,人人皆知天宫的气候自古便系于天君之心,可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更觉稀奇,因没人知道天君去了哪里,更没人知道,他何以一伤便是三百年却还久久不愈。
一阵寒风卷雪呼啸而过,茫茫漫天风雪的天际忽然现出两抹白色的身影,若不是他们腾云之速极快,想是就要与四周的景色融合,令人分辨不出了。那二人同乘在一朵云头之上,一位手执净瓶杨柳枝,样貌慈祥端庄,而另一位则更是出尘俊逸,卓尔不群,面目虽亦是庄严宝相,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隐隐透出一股别样的韵味,一袭似雪的白衣映着那头宛若墨瀑的及腰长发,乍一看,竟犹如画中走出的一般,似真似幻。
蓦然间,二人在云头行至情花林之上时倏地急转而下,再一眨眼,云朵已散去,二人竟是落脚在了一棵遍开着晶莹紫花的情花树之下。这棵树与旁的树颇有些不同,倒也不是它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那树干之上竟极为碍眼的缠着一株藤树,枝繁叶茂将整棵情花树的树干缠得密不透风,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影响其生长,一树紫花开得直叫人咋舌。
两位白衣仙人站稳身形后相视一眼却是良久不语,原是那情花树下尚端端立着个人,想来恐是怕惊扰了对方。然看到这一幕,那披散着如墨长发的白衣仙人却忽而敛住了眉头,看似有些不悦,但又似包含了几分遗憾和无奈。
顺着白衣仙人的目光看去,立在情花树之下的那人竟是锦衣华服头戴冕冠,如此装扮,六合八荒的众仙之中除了天君以外恐再无他人,可……他怎会在此?还有,他那肩头和冕冠上积压的厚厚的一层雪花,看起来应是已在原地站立了许久,且是一动也未动的,连袍角都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了,瞧着就像凡界田间的稻草人一般,仿若都没有知觉似的。
两位白衣仙人陪着他干干站了一会儿,终于,墨发仙人当先低唤了一声:“天君。”
“嗯。”那人似是习惯性的应了声,但是却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又过了许久,他方才徐徐转身,毕恭毕敬道:“流云见过大士,见过尊者,适才有些出神,还望大士与尊者莫怪。”
说话之人嗓音琮琤,犹如玉石相碰,又如淙淙流水,煞是受听。只是,他冕冠之前的一帘白玉旒紞偏偏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虽说是神秘的恰到好处,但却未免让人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那人甫一抬头,霎时,手执净瓶杨柳的白衣仙人似忽然看到了什么,微惊道:“天君,你这是……”
“不妨,”他轻轻摇头,“大士不必为我担忧,这应是我最后,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其实,比起我带给她的伤害,这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我以后出门都要带着这冕冠罢了。”顿了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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