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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安得与君相决绝-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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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干干笑了两声,垂下眼皮时无意扫到了落离那光洁如玉的身子,嗯~我止不住在心中赞叹,这副身子确然不错,不着一丝却尽得风流,不知比那些秘戏图上的男子好看到哪里去了!
“呵。”
落离的轻笑声蓦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忽伸手捏捏我的脸,问:“脸红什么?”
我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醒,我倒顿时发觉自己的整张脸都快烧着了。可当我再仔细看看近在咫尺的他,又能比我好多少呢?我忍俊不禁地讪讪道:“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
我的话音甫落,只见纱帐外的烛火跳了两跳,旋即便灭了,随之连我和落离所处的这张拔步床的光彩也跟着暗了下去,仅余一层微弱的、朦胧的光线笼罩在我二人的身周,须臾,一切都变得那么恰如其分,无匹圆满。
原来,酒这东西果真是可让人忘愁,且还是忘得异常彻底……
厮磨、浅尝、轻吮,落离的亲吻如春雨一样丝丝柔柔地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合着帐内淡薄的香魂花香,一幕一幕皆令我觉得亦真亦幻。这男子,这个曾令我恋慕数万年之久的男子,今时今刻他就在我的眼前,如此贴近抵死缠绵,诚然今日之事是我下意识而为,可又怎叫人不心动?我又哪里敢说自己还在恨他?我只愿,只愿趁着这月夕花朝良宵好景,趁着他还未将我视作仇人,暂抛真与假,暂抛对与错,就当这一律是我二人醉后的一场梦,梦中相惜如往,梦醒之后,再划此疆尔界罢。
辗转了一圈,落离复又把唇齿埋在了我的耳边,他的双手紧紧地揽在我的腰际,像是要将我纳入他的体内一般。而我则如一滩被他搅碎和软了的泥偶,只怕他一松开,我便会被风干成灰,故而,就越发吃紧的回抱住他,怎么也不想放手。
他吐息如兰,一张薄唇一路从耳廓亲吻到我的耳垂,又从耳垂蔓延到我胸前的柔软,每过一处都宛若在我肌肤上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火苗愈烧愈深,直至烧到了我的五脏六腑,叫我终是忍不住的一步一步回应起他。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落离竟意外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又轻轻将我放开,我心头顿时便袭来一阵亘古未有的空虚失落,张眼看他,他却略带着使坏的笑,顷刻又将我揽回怀内,耳语呢喃道:“接下来会有些疼,你忍一忍,我会……尽量轻一些的。”言语之间,他的一字一眼是化不开的温存,直令人止不住的心旌荡漾,恨不能把时间永远都留驻在这一刻。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既而将侧脸贴在落离温润的胸前,其内传出咚咚的心跳声,莫名的就让人觉得安心。殊不知,就在我混混沌沌沉醉的快要昏迷之际,下·体竟猛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欲将人撕裂的胀痛,惊得我一下便醉意尽消,只觉整个人登时都要分裂了开来,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一时不禁想唤那人的名字,唇角却又偏偏习惯性的溢出破碎的:“天……天君……”
“天君?!”
落离在我头顶沉声重复一遍,身形亦明显顿了顿,好一会儿方缓和道:“唤我落离。”
不晓得为什么,自从我再次与他相遇,好多没来由没尝过的情绪我都不晓得为什么,就如先前我不晓得为何会心头发酸,亦如此刻我不晓得为何会觉得心痛,我弄不懂。我只知道的是,我虽不恨他,可我也不该再爱他,抑或是不能再爱他!在我心中的那个落离早业已被我掩埋了,那个落离是我的师兄,是守护了我成千上万年心中只得我竹紫苒一人的人呐,斯人已逝,就算是只死在了我的心里,可死了也还是死了,现如今要我当着他的面再有意的、活生生的唤他的名字,断然是一万个也办不到的!
幸在他没有继续计较这许多,仅是低头吻了吻我的发心,轻道:“罢了。你再忍一下,应该不会痛太久,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咬我一口,也是无妨的。”
“嗯。”我应了一声没再多言,胸口虽较先前有些发闷,但很快却又被身体上的疼痛所取代。
不过,就如他所言无二,疼痛感也在随后不久便消失了,纷来沓至的,是一番一番的情迷意乱。这一夜蒙蒙昧昧之中,我不知被身上的人多少次抛上云端又扯入漩涡,他却好似不疲不休永远也不够一般,直至我彻底瘫软在他怀中,灵台再无半分清明……

山雨欲来

花影儿来来往往纱窗外,光皎洁明明朗朗月正斜。
金炉中氤氤氲氲香烬烟消灭,银台上昏昏惨惨忽地灯花谢。
想是我与落离今生注定分宽情窄,即使是如此抵死的缱绻缠绵,也终究敌不过一次日升月落,天明时分酒消人醒,回头想想不禁一笑,命运捉弄人之手法,委实让人嗟咨不已!
我缓缓张开双眼,身上不晓得何时已被落离套上了衣衫,往身侧看去,他仍在睡梦之中,浓密纤长的两睫安静的平铺在他眼下,突然便叫我错觉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而我,则只是如往日一般梦游到了他床上,什么也没发生。
然不巧的是,人总是越发想忘却什么,越发想掩盖什么,就会偏偏越记得清楚,况这整整一夜,恁般清晰的触感和心动仍徘徊在我脑海里,又怎生能活活说那仅是梦?!
捶了捶快要酸软成两节的腰身,我打算起身回房仔细思量一番接下来要做的事,毕竟,想要将落离带到笥婧所处之地,抑或是平白无故要将笥婧唤来天宫,皆需要一个百无漏洞的理由,我虽已是成功在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以免又像上次一样落得个功败垂成。
哪知,我不过将将坐起身,一旁的落离竟也蓦地睁开了眼,旋即伸手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胸前,蹙眉问:“这一大早的,你……是要去哪儿啊?”
我愣了一愣,赶忙把自己的鼻尖和他的鼻尖拉开一段距离,心道他莫不是现在酒醒了,想起我昨夜我给他下药的事要找我算账吧?这……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昨夜喝的过了头,居然想也不想便承认了,早知我就应该紧咬牙关,死也不要认账才好!
转念把来往之事在心中暗暗过了一遭,我忽觉福至性灵,既而刻意的将自己的声音压得软一些后,方开解他道:“天君莫要动气,小仙会有如此行径其实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谁让天君生的这般受看,花见花开仙见仙爱呢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天君实际上也犯不着生气。”
“怎么个犯不着?”落离眨了眨眼问。
我别扭地清清嗓子,一咬牙一狠心,指着床榻上某处一夜之间开出的那朵红梅,腆着脸皮闭眼道:“只因天君此番也没甚损失,真正损失的是小仙我吧!”
“你……”
落离似是噎住了一般,半晌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我将眼睛支出了个缝看他,只见他一张面皮憋得通红,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见他没再言语,我便从他胸前撑起身子翻身下榻,穿上鞋子后转首与他道:“天君既无旁的事,那小仙就先回自己的房间了,天君也尽快收拾收拾起床早朝去吧,莫要让众位仙友久等了。”
“慢着,不许走!”落离倏地从身后扯住我的手,言语中带着不常有的命令口吻,“今日应众仙之意,家师在南海之上开道场讲法,想是这会儿大家都业已到南海了罢,所以我今次也不必早朝。你先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闻言,我徐徐转过身来,却见落离亦掀开锦被下了榻,可他仍是一手死紧死紧地攥着我,我拽了几拽也没能从他手心中挣脱,索性任由他去了。他拉着施施然踱步走出拔步床,又幻出一张鼓凳令我坐下,良久,竟是不着边际的说道:“坐好别动,我与你绾发。”
我唇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立即拒绝道:“不、不必了天君,小仙比较喜欢用术法来弄它,若没别的事,小仙就先走了。”
话罢,我心虚的正欲仓皇而逃,不虞竟又被他一手拉住,重新按到了鼓凳上,随之,他自顾自的用他那一双修长的手穿梭在我的发间,半晌不语,却哪里知道,我被他理顺的长发反倒在我心中纠缠成了一团乱麻,却哪里又知道,我曾经用了多少时间,才平复了没有这一双手为我绾发的落寞。
“九九……”
“嗯?”
“嫁与我可好?”
“啊?!”
我正痴痴的发着呆,听闻落离的话,一个失神“咚”的一声便跌坐到地上,连累我适才被他绾好了一半的发也哗啦啦全部散了开来。他……他莫不是被我昨天下的药吃坏了脑袋了吧?
落离伸出一只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我就势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状,他浅笑道:“我没同你开玩笑更没生病,你,应是不应?嗯?”
“这……”我想了一想,约摸他多半为的应是昨夜之事,故云淡风轻的回道,“天君好意小仙心领神会,不过,其实天君不必如此,昨夜的事天君也不必放在……”
“不必什么?!”
落离忽而捏住我的下巴,少顷,无比正色的道出一句令我极想要捧腹大笑的话。
他说:“不必放在心上吗?可我欢喜你。”
“唔?呵呵。”我尽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笑过之后,落离近在我眼前的脸竟都变得模糊了。
我匆匆转身背对着他,耳中充斥着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呵,他说他欢喜我!他说他欢喜我?!可……这不是千年之前,我已是从九九而并非竹紫苒,若搁在千年之前我可能会情不自禁怦然心动,可惜一切都变了,时过境迁了不是吗?
我吸了吸鼻子回过身去,见落离用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我,点点头,道:“原是如此啊!那好吧,小仙就嫁给你好了!”顿了一忽儿,我又道,“不过,请柬还是要由小仙来写,天君若同意,小仙就无异议。”
想是落离认为我的要求太微不足道,惊讶了那么一刻,但很快就颔首应下:“你高兴就好,这些全由你来定罢,待会儿绾完了发,我将天机镜的口诀告诉你,你写完了便直接送出去就好,时日也一并由你来定吧!只是……”落离默了默,一边又与我梳起了头,一边道,“只是,既然此事你我已定下来了,按天界的规矩而言,你从今日起就不便再住在这挽澜殿中了,午后我将你带去遗萱殿,大婚之前,你且暂住在那儿可好?”
“遗萱殿?”我重复一边,没再说什么,至于落离心中是否是因为真的欢喜我才娶了我,抑或是他此次亦是同娶香凝一般,娶我只是为了气凤妍,这都不重要!眼下我心中只有一愿,那便是希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不要伤了香凝,总觉得,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违心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欢,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七日之后的那天清晨时分,我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身后的小仙娥为我拾掇着发上的各种妆饰,一面不由得想起在凡界时曾听过的一首极有名气的诗,我若没记错的话,这诗应是一位受了君令欲将出使他国的使臣,在临行之前为自己的妻子而留的,篇幅虽不算太长,但一字一句之间却可见其情深意厚!如此看来,当个凡人又何尝不好?若能得此等一心人而白首不相离,岂不比我这做神仙的还要强上千万座山去了!
“娘娘何故叹息?”身后的小仙娥采沁忽然问道。
我捏了捏眉心,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淡道:“无他,就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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