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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安得与君相决绝-第22章

小说: 安得与君相决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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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拂过数面黛帘后,我总算在走廊的尽头寻见了挽澜殿的书房,然不知是不是落离每日在此呆的时间最多,我一入房门,便只觉迎面而来的全是他特有的那种淡淡香气。屏住呼吸,我赶忙将书房的后窗通通打了开来,直至窗外徐徐和风卷着一湖渌水里朵朵水芙蓉的清香划过面庞,我方才感觉没那般令人窒息。
并非不喜欢那香气,只是熟悉太过,熟悉的会让人心头止不住泛起苦涩……
先前不曾注意,眼下我落坐于窗下的书案前方才瞧见,书案之上竟果真摆着数摞半尺多高的红色请柬,请柬一旁也着实有一张写满了众仙名号的金花笺。只是,那金花笺上的草书看起来却并非是落离的手笔,而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要宴请的神仙太多,名字也太多,那些字迹起初还写的大一些也工整一些,可接下来竟是写着写着越来越小,且还逐渐变成了狂草!
实则,草书是我平生最深刻的自耻之处,从小到大数万年里我不知拓过多少落离的字,可每次却都是画虎成狗不伦不类,莫要说狂草,纵是那章草和今草我也未能练得出来,倘若再写的随性不羁一些,我更是连认都认不得!可……可今日怎就让我摊上了这么件丢脸的事?!
然而思忖了片刻之后,想到毕竟落离是君,我是臣,就算我是假装也好,但在杀了笥婧之前,我也总得装出个模样不是?何况,落离今次还是以君上的身份命我抄的请柬,我又怎能说出个“不”字?
囿于以上所诉,我也只得一面施术令墨条在砚台内磨着墨,一面将金花笺拿在手中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辨认,不过,开始的一些名字我倒还都认得,而且太上老君、金母元君和天璇星君几位,也都是我认识的神仙,饶是有一两个字看不清楚,倒也都还能顺下来。
是以我从笔架上取过一只毫笺舔饱了墨,想说先将这些认识的名字抄于请柬上,那些不认得的,尔后再慢慢辨识。可谁知,我不过刚刚写到第一行末的二郎神君,接下去的字迹,便是他们认得我,我却怎么认不得他们了。
我起身忍不住在房内踱起步来,手持金花笺左看右看,可是半刻钟过去,也仅能从一堆疯掉的狂草内辨出了“地君流云”四个字。一时间,我怀着感佩交并的心情急忙向书案前跑去,生怕再耽搁一瞬便再也找不着那字了。然则,也正是因为情绪太过跌宕,我却在经过书房门后之时一脚绊在了旁边的花架上,倾倒速度之快,哪里容我反应!
登时,就在我已真切地感觉到后脑勺快要着地之际,竟突然有一只手臂从背后将我揽过,倾倒虽是在刹那间终止了,但下一刻,我却听得头顶有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漠然问道:“怎么让你抄个请柬也能摔倒?”
我心道不妙,连忙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勉强笑了笑,道:“不小心而已,天君怎的这样快便回来了?”
落离略略看我一眼,面无表情走到书案前,回道:“大婚之前本君原就不能与香凝相见的,是以本君将她们带至兰馨殿门口就回来了,怎么?”他随手翻了翻几张我先前抄的请柬,少顷,竟是面朝窗外揉了揉额角,问:“这样长的时间却只抄了这几张吗?”
“那个……”
“那个什么?”
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得腆着脸道:“那个金花笺上的草书写的也太荡佚了,小仙不通文墨,委实看不懂!”
落离背对着我,我猜他该不会是在酝酿一场风暴吧?他停顿半晌不语,良久之后,居然出乎意料的唤我道:“罢了,你过来,本君念着你写。”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在书案的侧端幻出了一张圈椅落了座。
我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自从在师傅的净瓶内有了神识之后,我便从未设想过此生还会和落离有什么交集,抑或是,我其实清楚自己不该和他再有什么交集,毕竟,他曾对我动过手,他母妃还杀了我的兄长,他该是我的仇人才对!纵然我有权不把自己的受过的苦痛当成一回事,纵然我也可以不恨他,但我与他之间,却断然不该是眼前此种状况,不是吗?
可……可他是君,我是臣,我听他的不也对吗?仙界的人不是都该遵从他的意愿吗?我……也不过是与世浮沉吧。
“怎么不过来?”落离见我许久未动,转过脸将我看着,窗外一束逆光打在他的侧脸之上,那种感觉熟悉的足以令我颤栗!
指甲在手心内抠得生疼,每迈出一步我便提醒自己一遍:他是君,我是臣,我需得听他的!为了给颢玉报仇,故而,我必须接近他!
我坐于书案前从一旁的空白请柬中拿出一张放在面前,落离亦将毫笺递到了我手中,旋即他一手拿着墨条在砚台中磨着墨,另一手则持着金花笺,开口念道:“寿星南极仙翁。”
我垂首执笔在请柬上写上——寿星南极仙翁。
他念:“九天降魔祖师。”
我写——九天降魔祖师。
他念:“东极青华大帝。”
我写——东极青华大帝。
……

相处

落离和我就这般对坐了两个时辰有余之后,他总算不再继续往下念,而是问了一句:“九九可是累了?”
我咬唇狠狠地点了点头:“是有点,难道天君是要自己写了么?”
闻言,他磨墨的那只手停了下来,我欣喜地从圈椅内起身与他让座,不虞,却听他道:“没有,本君不能自己写,你累了便停下歇歇,待会儿再写就是了。”
“为什么天君不能自己写?是手有毛病了吗?我看看。”说着,我竟是毫不自觉的忘却了自己身份要去抓他的手,可就在快要碰上之时,却被他一拂而过。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一双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这一刻,我想我是不是疯了!
落离于这一切全然不见一般,兀自从笔架上取下一支毫笺,既而蘸了墨在金花笺的背后又添上几位神仙的名号,一边写一边沉声道:“难道地君不曾同九九说吗?神仙的姻缘一样有讲究的,婚宴前的事物若一人接手做了,那么,就算是那人做不完,另一人也决不能插手,否则就会让结缘的双方不能善终。”话及此,他顿了顿方又道:“除非……九九是想让本君与未来的天妃兰因絮果不得善终,不然的话,还是九九一手将其写完的好。”
刹那间,眼前仿佛有一只在高空中飞的正好的纸鸢,却被人突然割断了绳索一般,于风中一落千丈无迹可寻,我极力平复着自己莫名其妙而低落的心情,重新坐下执笔道:“小仙不敢,如此便劳烦天君继续念罢。”
“嗯。”落离应了一声,旋即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我沏了一杯放在了我左手旁后,他方接着念道:“南海观音大士。”
南海观音大士?!
我欲落笔的手止不住地一抖,笔尖在请柬上留下歪歪扭扭的一道墨迹。他居然请了师傅?他居然还敢请师傅!他视我为无物也就罢了,难不成,他以为师傅也和他一样吗?
况且,我不能让师傅来,别人是不认得我,可就算是我化成了灰师傅也会认得的,若是师傅来了,笥婧也来了,那我却要如何施为?师傅慈航普渡,必定不会让我动手,说不准我还会被她老人家带回洛迦山闭门思过,那岂不是便要错过了这次绝好的机会?
然则这张请柬又不能是空白的,我思量了一番,心想倒不如……倒不如写成中方长极尊者,反正他蛰居的那般隐秘,想必送请柬的仙使定然也寻不见!
思及此,我抬头看了落离一眼,此时他恰好正埋首在金花笺之后,见状,我迅速在此请柬上落笔写下——中方长极尊者,而后再默默将其安插在了旁边的一堆请柬内,万事大吉!
窗外的天色已然变得灰暗,落离将书案上的烛火点亮后,随即念道:“广寒太阴星君。”
我落笔——广寒太阴星君。
“托塔天王。”
——托塔天王。
“东岳碧霞元君。”
——东岳碧……
“东岳碧霞元君?碧霞?霞……霞……”我满脑子搜寻着“霞”字的踪影,可搜寻了数遍却也未果,一时半刻怎么也想不起来,末了,只得再次腆着脸问道:“天君,小仙许久未曾动笔,这‘霞’字怎么写来着?”
落离闻言,放下手中的金花笺将我看着,抚额道:“其上一个‘雨’字,其下乃是‘假’字的半边。”
“什么?”我颇感混乱的一面琢磨,一面咕哝道:“‘与’字?‘甲’字的半边?那是什么字啊?”
“自然是‘霞’字。”落离接道。
一时间,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了头脑一般,越是想不起来便越是急躁,越急躁便越是无果。少顷,想是连落离都看不下去了,但见他从圈椅内起身来到我的右侧,然而,我原本以为他是要拿笔另写一个给我看看的,却不料,他竟是俯下·身将侧脸贴在我的耳边,一张薄唇微微翕动道:“这样写。”话罢,他霍然伸手握住我执笔的手,在那一页的请柬上写下了“霞元君”三字。
“多谢天君!”
“九九!”
一道声音和我的说话声重叠,但却并非是落离,落离贴在我的耳边还未来得及起身,听此一声,亦是和我一样向门口看了过去。
花架旁一位霁色长袍的男子蕴藉风流端端而立,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却有些发青,手中的折扇更是一动不动似被定住了一般,我冲他微微一笑,唤道:“流云兄。”
流云回神,复又悠悠地摇起折扇,他缓步行至我的另一侧,伸手将我一把从圈椅内拉起,不慌不忙道:“九九在此叨扰天君实是不妥,不知这请柬天君可否容我带回香沉殿内去写?”
我夹在中间甚感别扭,左看看流云右看看落离,却见落离直起身形退后一步道:“这需得让九九亲自写,旁人不可再……”
“天君放心,这些规矩我尚且还是知晓的,”流云未等落离说完便将他的话语截断开来,“那我们便回去了,我代九九谢过天君的照顾!”
他将“照顾”二字说的极重,言毕,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将书案上的请柬与金花笺一并收入袖内,旋即扯过我便风一般的遁出了挽澜殿。
·
“流云兄,疼啊!快放手。”
天尽头暮霭卷舒金乌西去,一缕夕阳映在流云脸上,将他的面庞染得一片绯红。自出了挽澜殿他便带着我腾起了云,只不知为何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我,单是将他握着我胳膊的那只手越攥越紧,眼下我实在是疼的冒了汗,方才忍不住出了声。
闻言,流云渐渐将手松开,只是那双眼睛却仍是不看我一眼,我琢磨着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谁给了他气受?但不应该啊,这六界之内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天君谁敢去招惹他呢?
我正思忖着流云今日为何这般反常,他居然猛地将脚下的云朵一个加速下滑,只差那么一点,我险些便要栽下云头一命呜呼了,好在我及时扯住了他的臂弯,然重新站稳时,脚下云朵顿去,竟已是身在香沉殿内。
流云背对着我走向厅堂一边的书案旁,他今日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言行俱甚为波谲云诡难以揣度,总归,我觉得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以免波及无辜。是以我悄悄提起裙裾踮起脚尖朝门外走去。
“这……流云兄这是什么?”
孰料,我不过刚刚走出去两步路,眨眼竟忽有一道绸缎缠在了我的腰间,那绸缎咄嗟之间又迅速收回,竟是一直将我拖到了流云面前。我被迫靠在书案上,眼看着他的身形再靠近一分便要覆上来,我本能的将双手握拳放于胸前,但闻流云面无波澜地问:“九九这是要去哪啊?”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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