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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安得与君相决绝-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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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抬头一看,确是先前那消失了三月有余的流云,因他今日亦是着了一袭与鬼魂们的衣裳颜色相同的白袍,故而方才我只看到一角白衣就并未在意。
流云见我一脸尴尬,吃吃一笑后又倏地摆出一副煞是正经的形容,道:“若是九九仙子愿陪本君投胎到凡界走一遭的话,纵是让本君再多喝上几碗孟婆汤也是无妨的。”
流云这一笑我与孟婆看着倒还无事,虽说仙界并没有几个神仙像他生的那般好看,但左右我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仙人,晓得何为淡定。可是,奈何桥上那帮尚未喝过孟婆汤等着去投胎的鬼魂们却了不得了,直看得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必在凡界应是没有见过这等好看的人吧!
“不知……”我本欲张口询问流云来此地可有何事,若无事了就让他先回避一下,以免继续影响正常的秩序,谁知,我不过刚刚开口,却见流云身后猛然窜出个人影,对着适才那些倒抽凉气的鬼魂们就是一顿厉声相呵,骂道:“抽什么抽!尔等都把眼睛给我闭上,地君殿下的清光岂是尔等能亵渎的么?!一帮死鬼!”
“……”
我的眉梢不由自主的跳了两跳,裣衽一拜后,装没听见的与流云续道:“地君玩笑了,既然回来了何不回去歇息,来此可是有事?”
“无他,”他默了一忽儿,朝那仙官处看了一眼,“先前我交代他好生照顾九九的,不料他今次竟连我的话也敢违背!我在外忙这数日对九九甚为担心,是以一回来就立马前来此处,眼下见你好好的,我便也能个放心了。”
原来竟是为的这个,我冲他一笑,道:“多谢地君,不过九九虽修为不高,但怎的还算是个神仙,地君镇日里宵衣旰食诸事缠身,不敢劳地君再为九九挂心。”
“若我说我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呢?”
“这……”我不置可否,垂下头的刹那察觉似乎有一道拳拳的目光将我盯着,我捏了捏额角,想我与流云先前不过只一面之缘,一定是我多想了,嗯,一定是我多想了!
如此一来,我赶忙抬头干笑两声补充道:“呵呵,些许时日未见,流云兄越发的喜欢开玩笑了呢!”
他看着我沉默良久,我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会再反问一句“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如此的话,那我要如何作答?我是点头、摇头、还是默不作声?可我想无论是我做出这其中的哪一种行为,肯定还是会被一旁那仙官就地正法!我不能含郁而终,我还有大仇未报!
“九九,你出汗了。”
我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流云正携着他雪白的衣袖朝我额头方向拭来,思及此,我迅速抬手抹了抹额头,不着痕迹地将流云的手挡在了半空,他怔了一下,既而慢慢收回手臂道:“不管如何,都是我没有照看好仙子食言在先,待仙子将冥界的事办完,烦请仙子同我说一声,我定为仙子设宴赔个不是,也好除我心里不安。”
我看他言之切切,再这般纠缠下去多是无益,只好点了点头:“多谢流云兄,但给我赔不是之说还是免了罢,九九离开此处之前,定会陪流云兄畅饮一番,这般可好?”
闻言,流云莞尔而笑:“好,那今日我便不打扰了。”话毕,他便转身离去,直到行至奈何桥头时又回身提醒我道:“九九一言为定,切莫爽信于我!”
我复又点点头,回道:“自然不会,本仙子从未爽信于谁。”
如此,他方满面春风施施然地离开了。

对酒

“孟姐姐,凡人的魂魄倘若散了,那……那还可能有轮回么?”
辰时已末,第一百一十天送走最后一列到凡界投胎的鬼魂后,我坐在奈何桥头迟迟不愿离开。虽然心中其实已晓得自己再没有可能等到颢玉了,但却仍是会莫名其妙生出许多不甘。可转念想想,我终归是要离开的,在此地我已消耗了近四个月的时间,最后的冀望也被这场等待磨灭殆尽。况且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因为我不能确定长极尊者是否已经醒来,下一步,我该抓紧时间到天宫去了吧。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孟婆拍了拍我的后背,缓声道:“傻丫头,你同我一样都是神仙,六界中轮回法章万物终始你又怎会不知?草木依根茎而活,神仙依元神而生,如果那依着魂魄才能得以轮回的凡人有朝一日魂魄散了,那又和没有了根茎的草木,没有了元神的神仙有何区别?”
她说着,将我从地上扶起,又握过我的手笑着安慰道:“天下之事都有其存亡的时限,就连我们这些神仙偶尔也不能幸免,凡人自是更甚。我们做神仙的,度一劫即是千年万年,若连离别生死都不能参悟的话,那往后的时日只能是亏了自己的,知道了吗?”
“嗯。”我点点头,可这些道理我又岂能不知?只是以往并未亲身经历过,侥幸以为自己的一生仅会有“喜乐聚合”,却从不曾想过“祸不单行”一词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应在了自己的身上。曾听有人说过人生之路多有坎坷,摔多了便不会那般痛了,可我这几跤不仅是初尝,且还是接踵而至连在一起摔的,故着实是觉得疼痛无比!
孟婆一边为我整理着臂弯间的披帛,一边继续道:“若九九愿意等的话,可再等上几日,只是……”
“谢谢孟姐姐,九九已明白了,”我勉强从唇角扯出一丝笑意,“九九明日就走了,不过,以后若是九九得了闲隙,必会再来陪孟姐姐熬汤。”话虽如此说,但我此去天宫是生是死却未可知。
孟婆想是见我总算释怀,莞然道:“只要九九高兴,姐姐时刻都在这里。”
·
因同流云打着时间差,他又着实是个忙人,所以,自从他回来之后的十余天内,我二人就未曾再次碰过面。适才与孟婆告了别后,我便回到了东厢内歇息了几个时辰,一觉醒来转眼往门窗处看去,那些从雕花窗棂透出来的光线已有些昏暗。我侧躺在碧纱橱内思忖着要不要去跟流云说一声我就要走了。
思量了一番,末了,为了向流云证实我确是个从不诓人的神仙,是以我终是起身将碧纱橱的帐幔挑了开来,打算下榻将头发与衣衫整理整理后,就差个人去告诉他我的事已办完明日便要走了,可是,我只望他今天忙的不可开交,最好是连前来与我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如此,我便也就不用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叫我招架不能。
穿好了鞋我朝置放着铜镜的橱子前走去,边走还边想着明早去天宫时要如何才能入得南天门,我总不能告诉守门的四大天王说我是竹紫苒吧?更不能说我是要来报仇的,除非是四大天王觉得自己的仙龄太长活得腻味了,再不然就是脑子一个没注意进了水,否则铁定是没戏。
我站在铜镜前执起梳子不停的梳理着发丝,但梳了半晌也未能在想出个合适的说辞来,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是以悻悻地将梳篦拍放在了橱案上。
“九九,你……睡醒了吗?”
刹那间,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不由抚额,心道今日这酒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行至门前缓缓地将门打了开来,此时屋檐下已掌上了灯,烛火从灯罩的镂花处映出影影绰绰的光,投在门前来人的霁色长袍上呈现出一片斑驳。
流云逆光而立,面庞隐没在我屋内的暝暗之中,看不太真切,少顷,只闻耳边响起低沉一道的嗓音:“九九,我午时从天宫回来,听闻鬼差们说你今日午后便没再到奈何桥上去了,我原以为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还好……还好回来之后看到你房门紧闭,想你定是在里面歇息。直到刚刚听得你房内有了动静,我方才敲了门的。”
放下扶在门扇上的双手,我回身施了个咒将屋内书案上的银釭点亮,既而又微微屈膝对门外那人福了福身,道:“让流云兄在此久等,九九甚是惭愧,不过流云兄多虑了,九九若应下的话便是断然不会食言的,我本打算这就过去寻你,不想……”
话毕,我蓦然觉得他与落离二人可真是相像,竟都还有喜好等人的习惯,犹记得落离还未做太子之时,每逢我打坐、习字或是记一些绕嘴的口诀,他每每也都如今日的流云一般,不厌其烦的在一旁安静地等候。
“既是如此,我这有一壶天泉之水酿制的好酒,九九不如与我到院后边饮酒边叙话可好?”说着,流云手中竟凭空托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翡色玉壶。
不过听他这般一说,我倒真是想尝尝他手上所谓的天泉酒,是否真的就比我那后院中埋的紫竹蜜酒还要好喝?是以我颔首以应,旋即跟在他身后朝院落的深处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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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冥界虽已是百天有余,可每日却皆是两点一线,除了在奈何桥上等待的时日,其余的时间即全是在东厢内休息,故而,我不仅是对冥界没有太多的了解,就连流云的这进深院,我也是不曾走动过的。
眼下他带着我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位于南边的倒座厅内,我正思忖着他到底要将我带往何处,不想他却一把推开厅后的朱色大门,又冲我微微扬了扬唇角,示意是要让我踏出门外。
我有些疑惑的朝其外望去,全不料映入眼帘的竟会是一片灼灼其华的仙樱林,漫天纷纷洒洒飘散着朵朵樱花瓣,宛如天空中正下着一场粉色的雪一般,真真是别有天地引人入胜。我拾步向园中行去,半空纷扬的花瓣柔柔地擦过额头与脸颊再落于裙衫上,还带着幽幽的芬芳,居然都让人忘了这其实是在冥界鬼城之中的,只觉美好的仿似九天仙境,先前的昏暗阴森也顿时一扫而空。
我驻足仙樱树下沉醉其中,早已忘却缘何来此,待回过神来之际,却瞧见已至前方的流云正对着我招手,而他身旁的空地之上则设了一张六足圆桌。我走上前去掸凳落座,只顾着看头顶上那一盏盏的绢制花灯,也不知何时,圆桌上竟已是布满了各种珍馐美馔。
流云拂去凳上的落樱亦随之坐了下来,先是眼角含笑斟了一杯酒,又亲手执起酒盏送到我面前,方道:“因近来天君仙体微恙,致使我每日都需在天宫与冥界之间奔波,也因此疏忽了对九九的照拂,甚觉过意不去。”
我一手接过酒盏,空出的另一只手也与他斟了一杯酒,递与他道:“流云兄这般客套,岂不把九九当了外人。”
闻言,流云不再多言,只抿唇一笑接过我手中的酒盏,当即便一饮而尽。
我观他此举如此豪爽,本以为他该是个酒量甚好的人,却不想当我二人杯酒酬酢又干了几杯后,他竟是面露红晕目光涣散,像是微微有些醉了的形容。我忍不住嗤笑出声,想他的酒量比他那酿了一手好酒的贤棣可是差的太远了,而他口中所说的这天泉之酒,也委实不能同那人手下的紫竹蜜酒相提并论。
“九九要寻的人可是寻到了么?”
流云一手支额,一手又将我二人的两只酒盏斟满,如此看来他醉的尚浅,竟然还能记得我是来此作甚的,是以我复又执起面前的酒盏与他碰了一碰后,方道:“未曾,大约是隔得年份太久,我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已被混淆了吧!”
对坐的男子飘忽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抬起他那俨然已有些发虚的手执起筷子,又从桌面上的一盘什锦豆中夹了一颗豆子放入我的餐盘内,道:“我观九九是重情之人,但事到如今已是无可奈何,还当想开一些,抑或是那人某一世就曾欠下九九的,不过刚好在夙世还了。”
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照他此言,若我真是凡人飞升的话倒还说得过去,可事实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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