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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千-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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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这玉坠,莫三千先是一怔,一怔后又一惊。
这玉坠的材质,分明和她丢失的玉笛完全相同。
她心下紧了紧,毋经年,他到底知道多少?
莫三千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玉坠上刻了一个“毋”字,随即便了然。
前几日线报里说毋家最近新锻造了一枚昭示家族身份的掌纹佩,见佩如见家主。
想来就是这枚了吧。
一旁的毋经年笑了笑,方才她神情变幻皆被他看在眼里,他眼神一如既往的飘渺,随即淡淡笑道:“上车吧。”
莫三千忽的转头看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人,:“你确定,我要上的是这辆车?”
毋经年笑笑,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莫三千笑笑,对着毋经年平淡的表情望了一阵,道:“没有。”然后转身踏上了马车。
挥褛褛——
车夫赶起马车。
车内两个人各自不动声色饮茶。
但谁都知道,上了这马车,同赴这演习,便又是一场惊涛骇浪。
——最近韶华失宠之事帝京人人皆知,且自几日前又是第一批秀女大选,叶从一次封了多个妃嫔。如今人人都在等着这皇后何时被废。叶从亲眼看见莫三千以血引发太古杀阵,以他翻手为云的能力,转眼便能查到她是莫家的人。他只需轻易一点手段,便能将如今的少年丞相变为后宫三千中任意一员。今日的皇宫内宴估计就是叶从施展手段的开始。然而她却是和毋经年一同到场,并且坐的是毋家家主才有资格乘的马车。
朝臣们见此定会想她太公不知死活,锋芒毕露功高震主如今又和毋家牵连过深。
而叶从……
莫三千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叶从得知这消息后,原本的小打小压,会变成如何的雷霆手段。
不过——
莫三千笑笑,吹了吹热气氤氲的茶,一双眼眸明灭在雾气背后。
你权局鬼蜮魍魉来袭,便不准我金刚铁罩将挡土掩吗!
她在那悠闲品茶,时不时玩赏马车内的古典书籍,毋经年在一旁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多日不曾入宫,不知宫内冬景可是依然旧日风采。”
“必须的。”莫三千随口笑道:“今日有了七公子,想必更能添几层多样花色。”
这次内宴叶从特准了大臣们携家眷子女同行,帝京小姐们头次面圣,加上这风华绝代的七公子也要赴宴。一个个想必都是隆装盛着,可不是花色多样么!
毋经年饮茶的动作顿都没顿,继续道:“我却很想再看看宫内太府天牢那儿的梅林,多年前曾有幸得以一见,关押天下重犯的所在,却有着天下罕有的美景,着实让我一生难忘。”
莫三千喝茶的动作停住,转过头,一双眼睛对着毋经年,道:“能让你难忘的景色,想必都是十分惊人。”
“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毋经年淡淡一笑,“天牢美景本就难得一见,何况那天牢,乃是家祖所造。”
他说的没错,毋家家祖不止造了一座世人皆知的藏书阁,还有放眼天下无人不惧的大内太府天牢。莫三千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既然这样,称这机会,太府天牢我是必然要去一览风华了。”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一震,随即车夫在外头躬身道:“公子,到了。”
毋经年放下杯盏,眼里酝了笑意,莫三千和他相视一笑,掀帘下马。
层峦叠幢飞檐碧瓦的婉婉深宫便在眼前。
毋经年朝她伸出手:“同入?”
莫三千一笑:“同入。”
当当当——
三声回响,金钟鸣鼓。
现下天色刚晚,皇宫内宴,二更起。

 终章

四下静谧,月光幽然。
白梅涔涔,风动树轻摇,微微落梅,像一场簌簌而下的白雪。
泛白的月光顺着窗口潺潺淌进来,流一汪血色清泉。
若不是身陷其中,莫三千定要以为,这里是个很世外的梅园,而不是天牢。
身下有绒草铺垫,尚算干燥软和,她就地躺下,就起被窗棱格挡下一道道的光线,仔仔细细的看这传说专门关押重犯或死囚的牢房……里头的墙面。
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牢房外监守的狱卒几次探头看进来,以为她睡着了。
那一小侧位置,密不透风的墙面上,淅淅沥沥刻下几个名字,连她这一个睡了两百年的过时人,都对这些名字皆有所耳闻,全是些大名鼎鼎的惊世要犯……
在那一侧的最下方,有个最为陈旧腐败的字迹。
——莫顾世。
莫三千长久看那三个字,像是要在上头盯出几朵花来。
良久,她撑着额头苦涩的笑了笑:“果然。”
“果然什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在牢房门口,这世上能不动声色入太府天牢的人,除了大莫的皇帝,还能有谁?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果然什么?”
莫三千像是没有反应,叶从又低声问了一遍,她就地撑起身子半坐在绒草上,身下是软和干净的草棉,头上是千斤压顶的九五之尊。
叶从身后没有跟随侍,莫三千此时是戴罪之身,见了帝王也没有行礼。
她揉了揉额角,抬头看向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男人,指了指另一边唯一一个椅座:“坐。”
一瞬间,叶从的眼神有蓦然松动的迹象,像是又回到那三年,虽是硝烟战火朝夕不保的诡谲生涯,却是人心最为澄澈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总能自然而然的反客为主,无论那个主是谁。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相互算计,相互排挤,相互打压?这一切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是最开始踏上皇权之路的时候?
是朝局倾轧需要权衡利弊的时候?
是皇位和私心必要选择其一的时候?
这一切,似乎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自古以来,只听闻上位者上位,败寇者被践脚下。却从未有人去仔细计较这背后的牺牲和取舍。因为那些都比不得最后得失结果的重要。
或许不对。
其实他们从未真正靠近过。
以前也曾无数次的猜疑过,她可能不爱他,她的举动,越来越不像是一个爱他的女人会做的那样。却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否定,她陪了他三年,多困难的时候都没有离开,不求回报的付出,助他夺国立天下。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再次问问自己,真的都如他所想般吗?
一步步走向背离她的方向,一步步将她推远,今晚,他们终于站到这个几近对立的位置。
叶从举目,月华嶙峋处,余下一院梅香。
他忽然觉得寒冷。
四面不靠的龙椅,他稳坐其中,常常便会如此时一般,寒冷。
他突然迫切的想证明一次,自己其实不是所谓的孤家寡人。
叶从将目光移开,淡淡地:“以前很多次,朕都想说,却总不能有一个合适的时机,不想,会是如今在这样的场面下。”
“您说。我洗耳恭听。”莫三千理了理鬓发,抬眼仔仔细细看他。
她眉头皱了皱,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眼中看过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同时闪现,已隐约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眉眼间深锁更甚。
叶从缓缓笑了笑:“这是太府天牢的死囚间,自古进了这间房的人,基本没有几个,能活着见到明朝。”
“我知道。”
叶从长指轻敲椅背红木把守:“你昨日当百官纵述罪状,条条都是够在这终老的罪行。”
“我知道。”
叶从闻言笑意幽幽:“如今天下皆知,当朝丞相因罪入狱,非死皆伤,永不能再临朝野。”
“我知道。”
叶从终于站起身,缓缓贴近和她相等的位置,语声轻柔的如同呢喃:“你说,若朕此时对外宣旨道丞相暴毙牢中,必不会有人生疑,只会当你畏罪而薨。”
“我知道。”
“你知道?”他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唇边如冷月半弯:“那你可知,今后便再无丞相三千,只有后宫三千。”
莫三千微笑,唇角弧度和他极其相似:“哦?”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脸上在笑,实则微怒,一板一眼皆在意料之中,叶从忍不住笑了笑:“好生休息,明日有内侍接你入宫。”说罢慢条斯理起身朝门口走去。
“皇上不想听听我的态度?”
步调一顿,叶从似笑非笑回首:“你的态度?”他话间嘲讽,眉梢轻挑。居高临下道:“这重要么?”
莫三千像是没听到讽刺,低下头轻轻抚过刻在墙面上的那个名字,自顾自道:“大莫开国,莫顾世恶名扬波当世,不想,最后仍是被朝廷给送进了太府天牢。”不怀好意的笑了下。“他们斗了半生,最后却失踪的失踪,死的死,真是好笑的结局。”
叶从蓦然皱起眉,冰雪一样的容颜如今蹙起远川:“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莫三千饶有兴味的重复道,她突然起身,骤然回首,抬眼间凌厉的冷光像是她的剑锋,挥手对着叶从:“我在说皇族秘辛,不知皇上可有兴趣一听?”
“秘辛。”叶从嗤笑,“朕乃大莫宗室,一代血脉传承至今,朕莫家人的秘辛,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
“世人皆知大莫始皇帝叶渊一生无嗣,临去前立其亲弟之子为皇嗣,算起来,他这位弟弟,乃是外戚过继所得,要说外人,皇上您也难逃其列。”
“放肆!”叶从霍然回身,眉目冰霜骤降。“我大莫开国太祖名讳,岂是你一个罪臣可说得!”
莫三千看他难得有那么点外露的情绪,知道自己又摸了一把老虎须。皇家最在乎无非血脉传承,叶渊四弟正统不纯,还是莫青主挖出来的,这事几乎是王室里人人忌口的东西,她今日将这事抖开,叶从非拆了她不可。
莫三千心里难得有点小亢奋,恶趣味的观赏天子一怒。半天,悠悠道:“我说得,我当然能说得,没人比我能说得。叶渊,我的前夫。啊,您可能不懂前夫是个什么东西,那我告诉您,前夫一般都不是东西。不过在你们这,他又可以叫做……”一字一顿道:“前,夫君……”
“你说……什么?”月光越发惨淡,照映在他越发苍白的面容,良久,他缓缓地:“你疯了!”
##
莫家。
门下竹影轻动,屋内人影摇曳。
莫青主看着手里这份卷宗,凝视半天,眉眼间一直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太祖亲笔?”
一旁属下点点头:“主子,不会有错,拿到时,上头玉玺印记比照过,完全相符。”
莫青主将卷宗翻了又翻:“你确定这是那只溜毛黑鹰送来的?”
“回主子,属下亲手接来,确实是溜毛黑鹰送来。”
半晌,他挥挥手:“下去吧。”
下属带上门,莫青主视线仍停留在卷宗上,短短一行字,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良久,叹息地:“原来终究仍是太祖技高一筹。”
莫青主将卷宗一合,疾步走出府门,吩咐道:“备马,入宫。”
##
红叶枫林,维和的季节,开出盛放的迎辇花。
淙淙红叶流水般汤汤而下,红的像一片高燃的火海。枫林深处,有两人对弈无声,那人红衣依旧,八风不动的后梳发髻稳稳垂在脑袋后头,低头观摩棋局,带起额前发梢微动。
“啪——”
她摁下一子:“扶凉将最后一道圣旨送去了?”
对面那人稳稳落子,淡淡地:“今日应当已经送到了。”
红衣人看着棋局,皱起眉,手中棋子要落不落,良久之后:“当年那帮老家伙,今天这帮小家伙,算来算去,还是被你这个家伙给诓了。”
“姑娘过奖了。”
“你怎么老爱叫我姑娘?”红衣人皱起眉,良久之后:“你们这边的人,守礼守到这份上,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对我称呼从没变过,大莫的男人,都和你一样闷骚的吗?”
“茶过三巡,落子。”对面那人不动声色饮茶,不动声色提醒,顿了顿,淡淡地:“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人还是皱起眉,良久良久之后,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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