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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的守望者-第2章

小说: 最后的守望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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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天。再过几个月,希特勒和爱娃•;勃劳恩自杀,苏联红军占领柏林,联合国成立,国际法庭在海牙成立。迎来了第一批受审者:我的昔日同僚们。 

  〃那一端时间我很不安,作为陪审团的一员,需要我出席的审讯共有十四场。其中就包括戈林,他认识我。 
  〃如果他狗急跳墙把我咬出来,那可就惨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现在看看真是没有必要。当时,我是军情六处的少将,民众心目中的情报英雄,胸前别着英王乔治六世陛下亲自颁发的皇家圣十字勋章。而戈林先生,则是一个甲级战犯。〃 

  青年扬了扬眉角,手里玩弄着圆珠笔。在纸上随手涂写二战时期名将的名字。〃他似乎领了您的好意。〃 
  〃不错,你竟然猜出来了,那颗氰化钾药丸是我放的。那天我穿着便装,走进他的单人牢房里。叫了他一声:‘戈林元帅。' 
  〃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我已经不是元帅啦。' f
  〃那时他已经成为一个普通的老人了。肥胖而虚弱,纽伦堡潮湿的空气让他的关节肿痛。他将腿伸直,用德语缓慢而清楚地对我说:‘把东西留下,你去完成你没做完的事吧。' 

  〃是的,就是他在一九三四年命令我处死罗姆。头天晚上他亲手在关押罗姆的单人牢房里放了一把勃郎宁手枪。罗姆并没有领情,但戈林很有自知之明。他颤抖着对我伸出一只手,那手肥胖,皮肤松弛布满了老年斑。〃 

  年轻人禁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他还年轻,几乎是个孩子。双手自然纤细修长,肤色如象牙般柔润皎洁。他将圆珠笔转了半圈,饶有兴味地听老人讲述下去。 
  〃我把氰化物药丸放到他的手心里。他突然一把拧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将我的腕骨拧断。我也是技击的高手了,但也吃不住这一下,结结实实跪在他面前。 
  〃我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那是一头垂死的野兽的眼睛。 
  〃连滚带爬地逃出去,我才明白。他究竟是个元帅。我和他差的不是实力,是时间。我需要时间的打磨。假如顺利,我会在五十岁时真正登上天之顶端的神座。当然,我成功过。 

  〃同一片土地,得志的英雄称之为天下,失意的豪杰谓之曰江湖。〃 
  年轻人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后来,就如历史学家所言啦。戈林自杀了,但他的尸体仍被抬到绞刑架下接受侮辱。当天进行了四场审判,绞死了十四个人。其中就有梅津美治郎大将。假如我当时不冒充那位李先生,里面还会有我呢。 

  〃幸好那也是我参加的最后一个审判日。第二天,我便回到了英国。但不是伦敦,是温莎堡。乔治六世同时召见我和首相达拉第阁下。 
  〃这次,我才第一次听到‘Interpol'这个词。没想到它跟我的后半生就这么结合起来啦。当然,在和平时期一个高级情报人员无论对敌对己都是个危险。我的同僚和下属只有少数几个留在军情六处,其中有个特别英俊的小伙子还是007的原形呢。其余的不是退休就是到大使馆当武官去了。 

  〃我可是个最大的麻烦。因为我太年轻了,退休是行不通的。而他们又不想把我留在军情六处当然,在冷战时期我们的女王陛下那个后悔呀,也没有用了。当时刚成立的联合国还不像现在这样,他们的目标就是‘地球政府',二战刚过,全球军力处于暂时疲乏状态,而那些人就想建个组织把全世界的警察组织起来。 

  〃那就是国际刑警。我想了想,这几乎是最好的去向。于是,一九四七年一月,我作为英方代表被派到了香港。〃 
  列车又停下了。月台上的守望者是个年轻的女人,衣着朴素而美貌,长发如纯金的织锦。一个红头发的高个子年轻人刚待车停稳便跳下踏板,挽着她离开。 
  老人坐直了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人啊,总以为有什么事是永恒的,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抛弃的。只有到他们老了才会明白,但那时什么都没有了。〃 
  青年若有所思地微笑了一下。 
  〃下面的故事你可能觉得有点俗气了吧,那对不起,是讲述者的错误。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只是个故事而已。 
  〃我在香港,一住便是八年。 
  〃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那个地方。我在那里甚至有几个朋友。可惜他们现在不是死了就是老得不能动了。有一个同时兼朋友,他的夫人还成天张罗着给我介绍女朋友呢。我却一直都是单身,总觉得自己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直到我再次遇到莱茵海娜。 

  〃那是一九五五年初。我刚在中环一带一家小咖啡馆遭遇了一场极为失败的相亲。那个女孩子嫌我太老,又没有白种人血统。将我骂得几乎是逃了出去。郁闷之余我只好回家,想自己走一走,就丛圣克莱德大学现在叫香港科技大学校园里穿过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走着走着被一个校监拦下了。当时如果说是路过也就没事了,可偏我又一肚子郁闷,随口撒了个谎说我是在找人。 
  〃那位校监偏又是个认真人,她反复追问我到底找谁。我越解释她越是不信。最后甚至打电话找了个助教出来帮她训我。 
  〃也许是巧合,那个助教居然就是莱茵海娜。她长大了,也比当年更漂亮了。虽然她把金发剪得很短,又打扮得像个男孩子,但她的美丽,是惊人的。〃 
  老人略略低下了头。脸上一直保持的优雅微笑中掺入了一丝温情,使得此时他的脸色才像一个人而不是一具面具。他仿佛一时间年轻了许多,隐隐有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的样子。 

  但几乎是一瞬间,那种温情便褪去了。年轻人垂着睫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圆珠笔松松地挂在手指间。 
  〃她向校监解释我是来找她的,那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把我们放了。我们俩都没怎么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当时香港还是英国的殖民地,欧洲人很多。她说她从伯明翰大学毕业后就来这里做分子生物学助教。 

  〃我一直只是听她说话,半天才挤出一句:‘刚才去相亲,失败了。' 
  〃‘你还没结婚哪?'她倒是挺惊讶。‘其实你挺帅的。' 
  〃老了。我都三十六岁了。 
  〃莱茵海娜只是冲我笑了一下。她的眼睛是那种很浅的水蓝色,同她的名字所代表的莱茵河一样。 
  〃这时我才发现,其实我还不很老。虽然我真正的少年时光埋葬在了野心与战火中,但在看着那双水蓝色眼睛的时候,我请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跳。 
  〃咳,现在想想我当时也是真傻,追女孩子的手段连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也不如。甚至有时候我的秘书推门进来。我都会条件反射性的把给她的粉红色信纸藏在文件底下去。莱茵海娜她可真是个好姑娘,那年六月,我们就结婚了。〃老人抹去车窗上的水雾,他侧脸的上半部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眼神,但声音中浸着不经意的温柔。〃你有妻子吗?〃 

  〃哦。。。。。。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青年人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绯红。 
  〃那时我拉着她的手从教堂的木走廊上跑过,她的手又小又柔软,汗津津的。我只想着今后就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了,今后早饭的面包卷要买两份,夜里也会有人陪我说话了。她如果生病,照顾她的是我。将来我死了,也是她为我痛哭。一切,永远都不会变。 

  〃这种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多,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我一生中最温软的时光。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治家有方把我本来一团糟的生活整理地井井有条。就在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她生下了我俩唯一的孩子,是个男孩。除了头发是黑色的,长得同她一模一样。 

  二
  〃故事到这儿,开始走上坡路啦。真正的主角出现了。不错,就是这个孩子。他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好,孱弱得像只小猫。医生说他活不过十个小时,但是他还是挣扎着活下来了。假如我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你立刻会知道他是谁,他叫张星寒。〃 

  青年勉强压住了冲到喉咙口的惊叫。 r
  〃所以说,孩子,在我面前不要说谎。如果你真的只是个小公务员,你是不会知道这个名字的。〃老人眯起了眼。 
  〃这个故事很不错,请讲下去。〃青年苍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就在我打算这么平稳地过一辈子的时候,一封从法国马赛来的长电报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美苏冷战进行到了有史以来最严寒的冰点时代,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华沙公约组织剑拔弩张。占世界警力百分之四十的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是现在的国际刑警压不住结不起的。联合国那帮子人不知怎的就想出来个馊主意:组一个五人‘最高评议会'没有提议权,但有否决权。对各国提上来的要求和决议只要这五个人中有一个否定,就得打回去修改。 

  〃有一个十个人的入闱名单,论资历地位我都排在末尾。但这是一个绝好的抓住权柄的机会。你知道的,只要能影响总选民中的百分之三十,就能得到全部选票。而仅要当选,只需影响百分之十。而要影响这百分之十,就要控制那千分之五的绝对精英分子。那九个人都是老棺材瓤子啦,活者简直就是在浪费空气。我的最大困难就是挤进这个五人名单去,而且我有一个很大的麻烦。〃 

  〃您娶的是个纳粹的女儿,而当时有好几个高级官员有犹太血统。〃青年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声音冷淡。 
  老人长长吸了口气,不置可否。〃我把她的身份,透给了一个极左犹太复国组织‘伯利恒之剑'。〃 
  〃一石二鸟,干脆利索。那帮人专门暗杀纳粹分子及其家人,您这样既摆脱了嫌疑,又得了便宜,这么损的主意,亏您想得出来。〃青年冷笑一声,拉开车窗将冷了的咖啡倒出窗外。 

  〃那是因为你往上爬得太顺利了。我并不后悔,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放轻松些,孩子。你没必要为一个故事而激动。 
  〃当时我当然痛苦啊,我求过那些家伙让他们下手不要太残忍,毕竟不是只她一个人,还有我们出生没满月的儿子。我有两天不敢回家,关注着报纸上的消息。但出乎意料。一切都很平静。 

  〃她真的不是个普通女人,我鼓足了勇气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只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字条,下笔潦草。 
  〃她只说‘我走了,在合适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就这样,永远失去了我的妻子和儿子。〃老人长叹了口气,额上一条皱纹深得刀刻一般。〃你等一会,我出去抽支烟。〃 
  他弓着背站起来,踱到车厢外面的走廊上。隔着粗糙的玻璃只能看到暗处香烟的火光一亮一灭。青年人将刚输入的文件保存好。 
  大约十分钟后老人回来了。〃下面有了一条分岔口,你是想知道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还是想听听我后来的经历?〃 
  〃您后来的事情吧。〃 
  〃好吧,很顺利地,我成了最高评议会的一员。调到了西德的波恩工作。很快地,也掌握了大部分的权力。所有人都成了我手下的棋子,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直到一九六四年比利时有个警力协管不知发什么神经,说冷战越来越冰,我们极缺此方面专业人才。如果现在选一批孩子来训练,待十年后便可以对付从外交,刑事,反间谍到反恐怖所有事件。 

  〃其实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却遭到一大片嘘声。最主要的就是投入成本太大了。但是我很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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