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江山-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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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朵的朋友找到了称心的情郎……”鸾朵穿着艳丽的苗服,用苗语唱着自编的歌曲,在七彩的织毯上赤足而舞。
本无意出席兴致寥寥的司晨,瞥见兄长脸上的笑容,淡淡叹了口气。
“怎么了?”手执芦笙,随节奏踩踏舞步的瓦木在吹奏的间隙,问妻子。
司晨浅哂:“本来我以为这只是鸾朵兴起的一场闹剧,但大哥那样的笑,我以前从未见过,为此,我愿意感谢薄光。”
瓦木爽朗大笑,道:“对男人来说,建功立业可以带来无上的尊严,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可拥有最大的幸福。”
司晨淡挑蛾眉:“即使这个心爱的女人是拿自己的前程功业换得?”
瓦木耸肩:“这便要因人而异。对你的大哥来说,薄光抵得上一个王国。”
“对你来说,女人抵得上什么呢?”
“哈哈……”瓦木放下乐器,抱起妻子疾转几圈,“我既要美人,也要江山!”
那厢,薄年抚罢一曲,薄时收起长箫,两人来幼妹身畔,前者将她满头青丝编成发辫,后者不时托一托那顶银冠感受重量。
薄光望着两位姿态曼妙的姐姐,道:“姐姐们放心,哥哥寻了人在浏儿身边密切看着……”
“我晓得。”薄年冁然,“你忘了我也是可以进宫探视的么?我会趁着他年幼的时候多见他几回。”
“待此事平息后,我们把浏儿接出来如何?”
“我看大可不必。”薄时撇嘴,“那小子天生就是宫廷的材料,好色不说,你说他平日学话言简意赅能省则省,为什么对二姐偏叫‘娘娘’?如此一来,纵使他年幼无知说漏了嘴,旁人也不知他指得是谁,毕竟那宫里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娘娘’。”
薄光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道:“我那时也纳闷了好久,从来不说叠字的浏儿竟对二姐叫‘娘娘’。”
“接与不接,过了眼下再说。”薄年打完最后一个绳结,“当初我故作聪明使你嫁进明亲王府,帮你穿那袭婚服时,心中隐隐不安。如今,方是你真正的婚礼。”
薄时点头,又皱眉:“这袭婚服好看归好看,我只担心小光的脖子承受不住。”
薄光忍俊不禁:“宫中女官的那些假发和头饰也不轻松,小光早已习以为常。”
薄时作深思状:“我成婚时也穿苗人的婚服如何?”
“好,太好了!”鸾朵蹦跳而来,“我家中存有十几套,随你挑选!”
“到时你也为我跳舞唱歌么?”
鸾朵点头:“当然,朋友的姐妹也是鸾朵的姐妹。”
薄时将对方上下左右扫过一圈:“如此直爽可爱,我决定喜欢上你了。”
鸾朵将她抱住:“我也喜欢所有漂亮的事物。姐姐还须告诉鸾朵,谁家的儿郎这么有福气,可以得到你这样美人的青睐?”
“……”薄光心中同问。
薄时拉起鸾朵手儿,旋身起舞:“总之是个男人。”
薄年扬唇:“你家三姐眉梢眼角的戾气已经不见,显然正在热恋之中。”
“二姐也不知那人是谁么?”
“我哪里知道?也不必知道。”薄年向幼妹恬淡一笑,“小光只要记得令自己幸福便好。”
二姐说三姐戾气消失,难道不知自己的五官也是细腻柔和了许多?薄光鼓起小嘴,趁她不备偷来一吻。
薄年佯作嫌弃,一手擦拭,一手招来与薄天戏闹的司晗:“顽性不改,快来将她领走!”
薄天羡妒交加,凑上半边脸颊,道:“小光也来亲哥哥一下?”
这下轮到薄光嫌弃:“不要!”
“说得好。”司晗揽住娇妻,“我们不理闲等人等,去跳舞。”
薄天大吼:“司晗这厮,把妹妹还我!”
司晗老神在在的回眸:“有本事来抢。”
“怕你么?”薄天吼声如雷中扑上前来,抱起幼妹直飞冲天。
“笨蛋哥哥,放下我啦~~”薄光边叫边笑。
“大胆贼人,放下吾妻!”司晗飞身紧追。
薄年落座,抚琴观战。
薄时跳脚,呐喊助威。
那边的草地上,江浅席地而坐,作为亦在邀请之列的客人,她选择成为一个旁观者。
这个薄家,的确如传说的是个了不得的家族呢。若这几个人皆将才智用于庙堂,掀得起风卷云怒,也稳得住江山万里。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加入我们?”鸾朵走到这位情敌面前,问。
江浅语意寡淡:“来便来了,一定要加入么?”
鸾朵瞟一眼新郎那方,坏笑道:“不是在吃醋?”
“是。”江浅浅应。
“嗯?”鸾朵意外,“你在吃醋?”准确地说,这怪医女这般坦白承认自己正在吃醋?
江浅微微一笑:“我的确在吃醋没错。我不像你,已经结束了对薄天的爱恋,我还在继续。”
鸾朵直瞪着这张毫无波澜的面容:“即使他已经成为别人的丈夫?”
“我的心不听理智的劝告,我惟有听之任之,直到它自己愿意停止。”
“你不怕痛苦?”
“痛苦也是它咎由自取。”
“……我承认,你说得有些道理。”
江浅手扪胸口:“这不是道理,是不可抗力。”
“你前些时日代替我的朋友去做匪人的人质,不觉得委屈?”
“我若不愿,谁能给我委屈?”
鸾朵默然少许片刻,问:“你会争取自己的爱情么?”
“会。”
“你……”鸾朵美眸厉睁,“你想伤害我的朋友?”
江浅轻嗤:“她是他的爱人,又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伤害她?”
“那你想如何争取?”
“用我一生的医术为他医治。”
“然后呢?”
“没有然后。”江浅轻灵跃起,“这就是我的爱情。”医好他,使他身躯强健,使他与爱人白头偕老,是她给予这份爱情的回报。无关痴,无关傻,只因他爱的人是“她”,非她。
“喂,你去哪里?”怪医女说走就走,鸾朵掐腰拧眉。
江浅回眸一笑:“这个时候还能去哪里?”
“那是哪里?”
“当然是……”江浅脚步轻盈,跃入织毯中央,“跳舞。”
“狡猾怪医女,我也要跳——”
薄光左手拉起薄年,右手拉起薄时,蹁跹加入。
鸾朵的歌声再度悠扬清发。
青山为证,欢笑为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三三章
近来,寒风苦雨,在在没有一桩遂太后娘娘心意的事情。
闻说薄光死讯,况味杂陈也就罢了,搭上一个司晗却令人不胜惋惜。司勤学忠正清廉,这般门第出来的孩子该受一番重用,何况早已为其设想齐备今后的前程。
此事尚待平息,最令她不防的讯息突如其来——
魏菱入宫。
听说的当下,震惊不足以形容太后娘娘的心情之万一。
“你们给哀家说说,为何哀家直到此时才晓得这件事?”
殿下垂首跪地者,尽是被传唤到此的各宫宫人,也俱是太后放在宫中各处的耳朵和眼睛。在太后凤颜的凛威下,皆三缄其口,不敢擅言。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一个个不都是巧舌如簧的么?到了用得着你们的时候,那些话是到哪里去了?”
殿下诸人仍是静默。
“太后……”宝怜欲稍加劝慰。
“没你的事!”慎太后沉叱,“今日哀家问得是他们,人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素争先恐后地向哀家表忠心要封赏,到了用得着的时候却没有一人派上用场,是当哀家老了好糊弄不成?”
“太后。”绯冉亦在诸人之列,踧缩开口,“微臣斗胆,想替自己和各位辩白两句。”
“哦?”慎太后挑眉,“你向来是个能言善道的,这时再不说话,哀家反要奇怪了呢,大着点声,让哀家听得仔细些。”
绯冉半抬起脸,扬嗓道:“禀太后,这桩事实在是事发突然,微臣听到的时候已是定局,想必各位也是如此,足见对方布局周密,安排精当,非一日两日的筹备。”
诸人连连点头。
慎太后冷道:“你且说说你所了解的事情始末。”
“微臣听说,那位魏小姐在随魏相夫人进宫探望废妃魏氏之后,因挂念堂姐太甚,仅隔三日便独自进宫探望,用得是魏相的腰牌,谁料途中迷路,误入皇上正在用午膳的品云轩内。皇上不得没有怪罪,还恩准她同用午膳,膳后尚遣贴身宫人送其往春禧殿,一个时辰后召魏小姐进宫侍驾的圣旨便送达魏府。”
慎太后锁眉:“就算这个魏家女儿不知自重,巧立名目地媚惑皇上,可她是如何个倾国倾城,竟得皇上如此热衷?”
“魏小姐当然是如花似玉,然微臣以为,她得皇上青睐,凭靠得绝不仅是容貌,”
“不是容貌?”慎太后惑然,“是才华?是家世?还是皇上有意补偿魏家?”
“皇上仁厚,或许有这层考虑。但微臣想说得是,膳桌上,魏小姐见皇上胃口不佳,便毛遂自荐,以桌上已有的膳肴在小厨房内从新调对烹调,使皇上胃口大开,是而龙心大悦。”
慎太后冷哂:“哀家真是开了眼,他魏家连这些个狐媚手段也**得出来?”
“不止如此。”绯冉覆眸,“魏小姐在膳后还为皇上调了杯消食的果茶,皇上甚是喜欢。”
“够了。”慎太后含愠挥袖,“哀家知道那位魏相为了送这位侄女进宫受宠,花了不少心思就是了。”
绯冉低首敛语。其实,她此下极想抬头瞥一眼太后此时的神色,从而细细揣摩。后宫佳丽为了邀宠,哪个不是用尽心机翻尽花样?魏小姐生得固然出色,但还没有到了令见惯万紫千红的圣上一见失魂的地步,圣前讨宠的的手段也称不上别出心裁出奇制胜。虽然不排除人家就是用这般平平无奇的家常法子一下击中了皇上体内盼望温馨居家的日常情怀的可能,但她敢说,皇上邀魏氏女进宫,最紧要的目的绝非美色。试想,魏氏这把刀皇上多年来使得必定顺心顺手,不想因魏昭容的变故使之钝涩迟缓不堪启用,此消彼长,给太后背后的慎家兄弟壮大的良机。如果一个人正在寻思解决之道时,有机会抵达眼前,自然是顺水推舟……这层圣意,太后是因为身处局中当真浑然不觉,还是自欺欺人不愿把那层窗纸捅破?
“皇上圣旨已然下去,哀家若硬给拦住,必定有损皇上颜面,朝中文武也会以为哀家意欲左右皇上意旨。”慎太后神色凝肃,冷厉的眸光在诸人脸上徐徐回环,“你们须记着,你们是哀家的人,在这个后宫里,有哀家一日,便有你们的一日。魏氏新人进宫封得已然是昭仪之位,若是步步高升,终有一日重新为魏氏掌握这后宫大权,你们便要过回从前低眉伏首忍气吞声的日子,届时哀家若自身难保,自然也难以顾全你们。”
诸人叩头:“太后,微臣(奴才)……”
“好了,表忠心颂赞歌的套话姑且省下,你们说得再多,也不及做一件令哀家满意的事来得妥当。”慎太后意兴阑珊地摆手,“绯冉留下,其他人下去,好好想想哀家的话罢。”
诸人络绎退去,惟绯冉一人孤零零跪在原处,
慎太后瞥她一眼:“你起来说话,宝怜看座。”
绯冉起身,踧踖入座:“微臣谢太后。”
“方才那一幕,哀家有一半是在做戏给外人看,有一半是真的。纵使哀家已经有意放人进来,但皇上如此轻易肯允魏氏新人进宫,仍是出乎哀家意料。你认为除了魏家新人那点狐媚皇上的伎俩,有没有别个因由?”
“这……”当然有,可打死也说不得呀。
“怎么?”慎太后目色如炬,“是想不到?还是不好说?”
绯冉面起彷徨:“微臣先请太后恕罪,才敢稍加妄言。”
“恕你无罪。”
“微臣以为,魏氏得以顺利送新人进宫,一是至今的后宫人脉仍不可小觑,不然魏小姐纵使当真迷路,也轮不到迷至皇上跟前。”她有意无意地顿住,偷觑太后面上表情。
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