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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相思入骨,总裁的心尖前妻-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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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默站在客厅里,她走过的那一刻,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
    “你去哪里?”
    他问,疲惫憔悴的双眸里,透出浓浓的茫然和无助,她的眸光从他的脸上滑过,淡淡摇头:“还不知道,想要先到处走一走。”
    离婚协议上,他留给她很大一笔财产,现金,房车,商铺,股份,应有尽有,可她什么都没拿,只是带走了一张银行卡,上面的钱不算多,可却足够她度过这一段暂时不能出去工作养活自己的过渡期。
    “我……送你?”
    她摇头,拉着箱子出了房间,她在木犀树下站定,笑笑和闹闹躲在一边,有点害怕似的不敢靠近。
    前些时期,因为怀孕,她很少陪伴它们,倒是要它们都对她生疏起来。
    甄艾弯起唇角,她蹲下来,对着两只小博美招招手:“笑笑,闹闹……过来呀!”
    明晃晃的阳光,碎金子一样的从枝叶之间的缝隙里被筛下来,晃晃悠悠的落在她的眼角眉梢。
    穿墨绿色长裙的年轻女人,长发柔婉的披在身后,伸出去的手指莹白如玉,她的笑,美的要人心悸,却刺的他几乎落泪。
    签了字的那一天深夜,他去她的房间。
    她竟然没有入睡。
    他站在黑暗的房间里,久久没有说话,沉闷的空气里,他听到她的呼吸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渐渐的,心肺里仿佛都盈满了痛楚。
    “如果离开,以后,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他开口,那是要和着鲜血才能念出口的字眼,说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脊梁,几乎站立不稳。
    她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默坐着,许久,才开口,一个轻轻的‘好’字。
    他所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
    不能再见面,不能再见到彼此。
    既然决定分开,那就最好彻底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怕他会忍不住继续纠缠她,他怕看到她嫌恶的眼神,他怕与她已经破裂的关系,会更加的恶化。
    而她也怕,她怕已经丢了的那一颗心终究还是无法彻底的忘怀,她怕时间渐渐抚平了伤口,而她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陆锦川远远站着,看两个小家伙试探着慢慢走过来,还是笑笑,先用自己湿湿的鼻尖碰了碰甄艾的手,然后才欢快的摇摇尾巴,扑到了甄艾怀中。
    她抱起它,笑的眉眼弯弯,闹闹在她腿边急的转圈,甄艾蹲下来,将闹闹也抱起来,小家伙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在她怀中蹭了蹭,嗷呜嗷呜的叫了几声,就乖乖的不再动弹。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没有目标,也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她连带走它们的可能都没有。
    “陆先生。”
    她抱着两个小家伙,转过身来。
    树荫下,她身上的墨绿色几乎要融在身后漫天的碧绿之中,她客气而又礼貌的唤他‘陆先生’,再不是从前的‘陆锦川’。
    “可不可以让它们继续留在这里?”甄艾知道,陆锦川不太喜欢小动物,每次来消夏园的时候,笑笑和闹闹也都是躲着他的。
    “如果把它们送走……真的很可怜……”
    想到在救助站里看到它们时,瘦骨嶙峋皮毛肮脏的样子,甄艾真的于心不忍。
    “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它们,你放心……”
    如果真的舍不得,可不可以留下来,亲自照顾?
    他多想说出口,可她已经感激的看着他开口:“多谢您了陆先生。”
    他只能苦笑,心里盘旋了数千次的那个想法,在她快要走出消夏园大门的那一刻,到底还是脱口而出。
    “消夏园原来就是伯母留给你的东西,甄艾……你如果愿意……”
    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短暂的一怔之后,已是微笑摇头。
    从前她心里总是存着执念,固执的妄图用自己单薄的一己之力保住母亲留下的这些东西,她总是认为,消夏园如果不在了,母亲似乎就会彻底永远的离开她了。
    可是如今,她早已想通了。
    母亲早已逝世,可却在她的心中永远活着,既然如此,那些身外之物,又何必非要据为己有?
    难道消夏园不再属于她,她就会忘记母亲的音容笑貌吗?
    当然不会,所以,消夏园还属不属于她,也已经不重要了。
    它总是在这里的,寂静的,安然的等着她,等着她想念的时候回来看看,这就够了。
    “不用了。”
    我已经不需要了,只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的太晚了。
    他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园子,沿着长长的植满了梧桐树的夹道渐渐的走远。
    她的背影逐渐的变小,然后到最后,成为一个模糊的小点,再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却仍是恍惚的站着,看那白茫茫的日光尽头,风吹着日光跳跃着,而眼前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空白。
    ********************************************************
    顾仲勋收拾行李准备出差的事宜。
    与俄罗斯一家军用化工厂的合作事宜正到紧要关头,他需要亲自飞过去商谈诸多的细节,大约要留在那里至少一个月。
    顾子铭要上学,是不能一起过去的,只能留下来。
    而此刻,那个小家伙正在撅着嘴巴发脾气。
    “顾子铭,你的功课做完了没有?练字了吗?一直傻站在我背后干什么?如果没有事做,那就还去写大字……”
    顾仲勋从衣柜中拿出换洗衣物,头也不回的对自己儿子说道。
    顾子铭再也忍不住,叉着腰蹦到他老子跟前:“骗子!三十多岁的人,还说话不算话!”
    顾仲勋拿了衬衫放在箱子里,低头看着扬着脸怒气冲冲的小胖子:“等你活到三十多岁就知道,小孩子就是用来骗的!”
    顾子铭气的简直又要蹦起来了,顾仲勋却继续默默收拾行李,不再搭理他。
    “小艾老师为什么不来陪我!”
    顾子
    铭绕到顾仲勋面前,继续气鼓鼓的质问!
    他都让佣人把自己的卧房重新收拾了一遍,特意买了粉色的床单被罩换上!可是现在,爸爸说什么?小艾老师不来了?
    顾子铭根本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心理落差,一大早就爬起来堵顾仲勋。
    “你已经六岁了!为什么还要别人陪?”顾仲勋合上箱子,不想再和儿子没完没了的纠缠。
    他是曾经在她离婚之后问过她,可她却拒绝了,她说想要四处走一走看一看,长到这么大,只是念大学的时候和岑安短途旅行过一次。
    他自然不会勉强她,更何况,她流产的事情,他也觉得心有愧疚。
    更是不能违拗她的意愿。
    “那这一个月我怎么办?”顾子铭眼见如此,知道是再不可能转圜,也不由得软了下来,毕竟,长到六岁,他没有和顾仲勋分开这么久过。
    顾仲勋拎起箱子,沉稳坚毅的眸子深处,却是涌出一股淡淡的无奈。
    “你是男子汉了,也该学着一个人独立生活,再说了,只是一个月而已,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顾子铭再怎样的不愿意,也到底还是乖乖送走了顾仲勋,只是这个小小的孩子,到底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失落的滋味儿。
    回了房间,顾子铭就嚷嚷着让人把他的粉色床单换掉了,他才不要睡在这样的床上!
    他已经是男子汉了!
    可是到底,那小小的孩子窝在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他从来都不知道,和妈妈睡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小艾老师,很像妈妈,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顾仲勋开车去机场的时候,心情没有比自己的儿子好上半分。
    她拒绝了来陪伴子铭,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
    其实他也未曾想的太深远,只是这么多年了,遇到一个比较契合的人很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从未开始,却已经注定了结局。
    他没有那些矫情的难过啊什么的情绪,只是这些天心情一直都很低落,总会想起那天她一身血躺在陆锦川怀中的样子。
    觉得亏欠,觉得,心疼……
    顾仲勋自然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这样的心思,说明了什么。
    可是如今……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天空,不知她此时飞到了何处?正在哪一片大好河山之下。
    ********************************************
    岑安接到甄艾来信的时候,宛城已是满城红枫。
    照片上的她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村里,踩在溪水里,光着腿赤着脚,搂着两个山里的小孩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那样的快乐,是从内心最深处透出来的,多么让人羡慕。
    岑安更是羡慕无比。
    婚后,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工作,像是被折断了翅膀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鸟,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是没有抗争过,可是普通人出身的她,用什么去和豪门世家斗?
    她抗争的下场,只是更彻底的失去了自由,连偶尔要出门,都有司机和佣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婆婆说,我们这样人家的儿媳妇还要出去打工,一个月挣那几千块的工资,说出去不要笑死人?
    她不甘心,不愿意过花一分钱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可她的杂志社不敢再接收她,她投出的简历全都石沉大海,后来才知道,赵家打了招呼。
    她去找婆婆讲理,却只是收获了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嘲讽,赵景予事业重心现在在宛城,几乎两三个月才会回来一次,就算回来,也不会站在她这边,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岑安几乎都要抑郁了。
    甄艾隔三差五的来信,或者是寄来的各处明信片,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
    想象着她去的每一个地方,想象着自由的样子,岑安想,甄艾永远都比她更幸运。
    提了笔给小艾回信,心里所有压抑的话,都只能讲给她一个人听。
    也许是不以为然,赵家知道她们两个人翻不出什么浪,也就没有干涉她们的通讯,岑安后来总在想,那些年最残酷的岁月里,与甄艾的书信往来,几乎可以说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彩了。
    “小艾,你说你剪短了头发,什么样子?好不好看?下次一定要寄照片给我……好羡慕你,现在又去了哪里?西。藏的阳光是不是很热烈?你要保护自己雪白雪白的皮肤哟……”
    收到岑安信的时候,甄艾已经和骑行的队友们一起离开了拉萨。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像是一个男孩子,也晒黑了一些,但在队友中仍算是最白的一个,她有了大大的笑容,会和那些年轻的男孩子女孩子一起大声的说笑了,甚至,她还学会了喝酒,在夜晚露宿的时候,大家一起围坐在篝火旁边,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然后笑的不顾形象,前仰后合。
    她从来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很少再穿裙子了,牛仔裤和T恤取代了曾经的柔弱和飘逸。
    她亦是从来都想不到,她竟会那样大声的说话那样放肆的笑,如果母亲看到了,一定会无奈的摇头说,若若呀,你一点小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了!
    可她是那么的快乐,旅行,没有目的的四处行走,遇到喜欢的风景就住下来,慢慢的观赏,遇到喜欢的谈得来的朋友,就结伴四处去流浪。
    心上的那一道伤口,渐渐消弭的快要看不清楚,她很少再想起那些过往,很少再想起宛城,很少想起她曾经视若生命的消夏园,亦是很少,再想起那个叫陆锦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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