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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与暖男付终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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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菁的父亲叫张守宇,是广市军区退休的首长,而跟他一起游泳的那位叫冷少君,同是军区退休的人。两人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游泳,但是昨晚很不幸,因为冷少君腿抽筋,两人差点命丧珠江。

明朗在病房门口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情愫,只是待甄阳要看清楚一些的时候,她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爸爸,你的恩人来了!”张子菁推开门,含笑道。

床上的那一位老人家,满头银发,只是精神气饱满,虽经过溺水,但是治疗之后已经恢复了元气,气色不错。

“哎呀,怎能让人家亲自过来?我都说我去拜访人家,”张守宇似乎对张子菁的做法有些不满意,批评教育看一下,然后含笑对明朗道:“来,姑娘,快请坐!”

“老人家没事了吧?”明朗的眸光自从进门就一直盯着他看,眼底有深深的渴望。

“没事,没事了,本可以出院了,只是她偏要让我住院,真是麻烦!”张守宇不满地道。

明朗道:“她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就当提前做身体检查吧,检查清楚没事了,也好叫人放心不是吗?”她回头看了张子菁一眼,张子菁正担心看着她,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张守宇示意明朗坐在自己床前,又从床头柜的水果盘里取了两粒加州提,“来,吃葡萄!”想了想,他缩回手,把葡萄的皮去掉再递给明朗。

明朗眼圈陡然一红,并未伸手去接。

“怎么?嫌弃我老头手脏?”张守宇含笑问道。

明朗粲然一笑,“怎会?只是感觉十分荣幸,老首长竟然亲自给我剥皮!”她接过来,放进口中,“好甜!”

那年,她才五岁,有一位老人,也曾经这样给她剥过葡萄皮,很多人都没有五岁的记忆了,但是她却特别深刻。

心底愈发的软弱,她站起身来,道:“我也该走了,不然的话家里人要担心的!”

“噢,还没有人通知你家里吧?阳阳,你开车送她回去!”张守宇吩咐道。

甄阳一直站在门口处没说话,听得张守宇的吩咐,他低声道:“好!”

明朗没有推辞,与甄阳一同走出医院,甄阳本来还想劝她做检查的,但是见她确实蛮精神的,也知道她不会听他的话,便没有再勉强。

上了车,明朗说了一个地址。

“这个地方龙蛇云集,你是自己住还是和家人一块走?”甄阳问道。

“我和我家人住!”明朗闭上眼睛,装作很困的样子。

甄阳觉得她是不想跟他说话,只是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带你的家人搬离那地方吧,出去买套房子,张阿姨给了你五十万,其余的,我帮你出!”虽然那晚上两人闹得不愉快,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救了他的奶奶,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谢谢,房子不要了,折现给我吧!”明朗眼睛没有睁开,依旧那样淡淡地回应着。她其实不想说话了,她脑子里有好多东西要记,例如,例如刚才那位老人给她剥葡萄皮……

甄阳摇摇头,不想再跟她说话。

车内的cd飘出一首歌,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酒干倘卖么,酒干倘卖么……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是你抚养我长大,陪我说第一句话,是你给我一个家,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明朗侧身,头转向窗外,眼泪哇啦啦地流,止不住地流。

甄阳也留意到了,他很疑惑,她刚才还一副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什么都似乎不在乎,自尊也不要,弯身去捡那几十万支票,仿佛就只在乎几个钱,怎现在却哭得这么凄惨?

他没有问,也没有再说话,因为无论她发生什么事,都和他无关的,他不想去招惹这么一个女人,他不得不承认,她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和好奇,而他知道,无论是哪一种,都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车内除了音乐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她连哭,都哭得这么沉默。

车子停在城中村的路口,因为人多便再也开不进去了,明朗打开车门,悄然下车,甚至连挥手说再见都没有,双手插在裤兜里,踢踏地穿着她的烂拖鞋,淹没在人群中。

隔壁的男人和婆子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妈的,老子的自行车都这么破旧了,还偷?诅咒你骑了我的自行车屁股生疮,脚底流脓,妈了个蛋的,有本事去偷有钱人的奔驰啊……”

明朗定了定身子,菊花一紧,双脚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啊?”

男人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哎呀,明小姐回来了?昨晚遭贼了,你快去看看你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没?”

明朗呵呵一笑,“没事,我家里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小贼来了估计还要放下几十块给我应急呢!”

婆子道:“可别太淡定了,快去看看,这些个小贼,真是短命种,咒死十八代祖宗!”

明朗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哎,果真不能做贼,为了图个方便,把祖宗都给拖累了,都死去地府多少年?还被人逐一从坟墓里拉出来问候一遍。明朗,你大大的不孝啊,祖宗,您们受累了!

第七章骨髓配对合适

因为有明朗的资助,阿丽的快餐店开张营业了。

在城中村里,只做租客们的生意,因为便宜好吃,生意特别的好,阿丽一个人忙不过来,她男人阿涛也去帮忙,后来发展到连明朗也要去做服务员。

有时候,村中的一些孤寡老人也过来吃饭,明朗空闲的时候,经常坐下来跟他们聊天。

“你们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记不记得以前有个收破烂叫李老头的?”这是明朗问得最多的话。

很多老人都说记得,但是多年前他居住的木屋起火,说是烧死在里面了。明朗听了之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调查过,木屋起火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她不相信是他。只是前思后想,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除了他,还有谁住在木屋里?

明朗很少说话了,那天见阿涛在抽烟,她也顺手燃起一根烟,见她熟练的姿势,阿涛惊疑地道:“你会抽烟啊?”

“是的,以前抽过,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戒掉了!”明朗随便抽了两口,然后把烟丢在地上踩熄。

阿涛凑过来,小声地问道:“其实,你以前是不是出来卖的?”

见她微微错愕,他连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是绝对没有轻看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就有这么多钱,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的,现在的社会都是笑贫不笑娼。”城中村里有很多女人倚门卖笑,租一个小单间,价钱从三十到一百不等,阿涛以前是常客。

明朗笑了笑,不说话。

阿涛见她不说话,也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追问了,不管如何,明朗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她是毒贩也好,是卖笑的也好,他都感激她。

阿丽在档口洗碗,依稀听到阿涛的问话,她操起一个勺子就走过来,敲了一下阿涛的脑袋,“要死啊你?乱说什么鬼东西?”

阿涛从以前的恶夫变成了妻管严,见老婆发怒,他连忙举手道:“没有没有,就随便问问,没有什么意思的!”

阿丽歉意地对明朗道:“你不要介意,他口臭!”

明朗摆摆手,“没事!”

日子慢慢地过去,转眼间,明朗已经离职快两个月了,她一天三顿都吃阿丽做的饭菜,她甚至还开玩笑说:“下辈子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你!”

阿涛就抗议了,“什么话?我可是跟她许过三生的,她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我的老婆。”

明朗笑笑,很羡慕这对夫妻平凡的恩爱。

明朗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过去了,一年半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她庆幸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回到这里,这里有太多的幸福,足以支撑她度过每一个痛苦的夜晚。

而她相信,有一天,阿丽夫妇发现她死在出租屋里,一定会为她收尸的。

但是,两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她平静安宁的生活。原来,想好好找个地方死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找来的人是张子菁和甄阳,明朗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卫衣,下面搭配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没有任何脂粉,就在快餐店接见了两位在广市乃至亚洲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明小姐,之前你入院观察一晚上,医生在你昏迷的时候抽过血,化验过你跟真真的骨髓吻合,我求你捐赠骨髓给她,她能不能活下去,全仗你的善念!”张子菁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她是一位卑微的母亲。

“阿涛!”明朗并不直接回答,只是抬头喊了一声。

“来了!”阿涛和阿丽都躲在一边,这两位穿着华贵,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人物,他们也不敢上前。

“给我一根烟!”明朗道。

烟雾自明朗的修长的手指悠悠升起,烟雾萦绕间,明朗看到他们迫切而哀求的眼神。

张子菁见她不做声,又低声道:“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多少钱都可以!”

明朗快速地抽了两口,抬眸问道:“你很在乎你的女儿?”

张子菁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只是也不隐瞒,重重地点头,“没错,我很在乎!”

“哪怕要你用整个秦煌集团来交换,你都在所不惜?”明朗问道。

张子菁一愣,有些薄怒,“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你只回答我是与不是!”

张子菁沉默了一下,抬头坚定地道:“是!”

烟雾很呛,呛得明朗的眼睛都要冒出水来,她咳嗽了两声,又深深地抽了两口烟,淡淡地道:“让我考虑两天!”

张子菁急了,“你还要考虑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明朗抬头,凌厉地看着她,尖锐地道:“我要的东西,你一辈子都给不了我!”

甄阳一直看着明朗,她消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面容有一股颓废的气息,或者说她周身都散发一种颓废的气息,刚才来的时候,看到她端着盆子跟那些农民工聊天,她笑得很开心,但是,笑声中,还是有一种落寞。

“你要什么?”甄阳沉声问道,“或者是你要怎么样,才肯捐骨髓给真真?”

“我说过,容我考虑两天!”明朗把烟掐灭,快速地道:“两位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张子菁还要再说什么,甄阳拉着她,“阿姨,让她考虑一下!”

张子菁低低地道:“我跟你赔礼道歉,我以前这样对你确实是我不对,求你原谅我!”声音微微哽咽,再度抬头,她的眼中有泪光闪动,“但是我求求你,真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她的人生不应该到如花年岁就嘎然而止,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你好好考虑,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明朗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晚,她睡不着,也没有吃安眠药。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鸡心金链子,鸡心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有一张发黄的小照片。

照片有三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手上抱着一个婴儿,男的丰神俊逸,女的貌美如花,那婴儿,大概也是刚足月,胖嘟嘟的,他们的笑容都很灿烂,很幸福…

她拉过棉被,蒙住自己的头,棉被底下,发出压抑而沉痛的呜咽。

许久,她拉开棉被,久久地凝望着鸡心链坠上的照片。

最后,她胡乱地把项链丢进垃圾篓里,喝下一杯隔夜的冷水,满屋子里转转,想找跟烟来抽,但是,屋子里连一根烟头都找不到,也不愿意出去,只得重新躺在床上,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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