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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逐寇-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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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舞长槊,死生分对错,尺锋吐信染红缨。何问福与祸;”

——“男儿披铁衣,涂血似丹漆,甲破膛开见铮骨,汗青留忠义;”

——“男儿跨龙驹,誓把外敌驱,壮志何惜身与命,尸血筑沟渠!”

歌声中,重装铁卫直劈硬砍猛杀向前,那雄浑的歌声似有冲击灵魂的魔力,压榨出进攻者最后一分力量,也摧垮了抵抗者最后一丝斗志。

“那是……”

“逐寇战歌!”

海天缓缓回头,三位君王彼此对视,异口同声:“他回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饱含了极复杂的情绪,诧异、震撼、钦佩、惋惜、忧虑……唯独没有怀疑!今时今日,胆敢率部离开都城,大军直抵汉水御敌。这等魄力,这等胆略,如此强势,如此自信,除了他,还有谁!?

仿佛是配合这句话,几乎出口的同时,迎风招展的血焰王旗从土坡背后升起,宛如刺穿地面般缓缓拔升!

“嘘律律——!”

王旗下,一骑黑马奋蹄人立,不住踢腾,重重砸地,血红披风高高飘扬乘风舞动,马上将军宛如背生双翼,展翅欲飞!

双方凝目远眺彼此对视,无法看清面目,却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一丝冷冷微笑。

来吧,战争,开始了!

北岸残兵聚拢在一起,彼此并肩相扶相挟,他们绝望地喘息着最后的空气,呆呆看着土坡上的那个男人,看着他将一根白色的布条绑在盔额上,他仰头闭目,动作很慢,一丝不苟,系紧后一松手,雪白的尾飘荡起,银亮的战刀出鞘,刀锋劈落,直向浅滩上指来。

“进——攻!”

鼓声炸响,号角齐鸣,本已停驻不动的重甲铁卫齐声怒吼,以猛虎下山之势挥刀冲杀下来。

他们彼此保持间隔,荡动长刀车轮般舞,虎虎生风卷起千层雪浪!所经之处,犹如犁地而过,尸枕狼藉,人头滚滚。

在他们的背后,无数佝偻的身影在飞速奔驰,他们身披细鳞软甲,手持尖刀铁叉,控背弓腰,迅如猎豹,齐发一声鬼哭狼嚎:“蛇祖在上!——杀!”叱诧呼喝直奔重装铁卫的阵线间隙处,多则七八人,少则四五个,左右分际前后错落,同进同退自成小阵,一路过去左挡右杀,前堵后截,层层绞杀,势如破竹!

背后的江面上,七艘楼船无需吩咐,已一字儿排开绕行而来,箭如雨,石如雹,阵阵如蝗,遑遑如瀑!

惨叫声裂天而起,汉水南岸,染红了。

海天沉痛地合上了眼睛,这一切他已不忍再看。轻挽缰绳,黯然回马而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默默地,摘下了金盔。

第303章 【易储之心】

(上周的推荐票又创新高,阿鱼感谢你们!希望大家都能在书里找到快乐!)

皇帝走了,群臣众将犹自迷离恍惚,似乎无法接受眼前如此残酷的事实——大获全胜转眼间成了大败亏输,变化之快叫人来不及思考!上苍啊——你可真会安排!

屠杀在继续,却已接近尾声,红色的人潮滚滚向前淹没了黑色的身影,嘹亮的战歌渐渐转为狂热的欢呼,偶尔夹杂几声凄厉的惨呼,叫人听来更觉揪心刺耳。谋士们掩面拭泪,呆坐不语;将军们捶胸顿足,仰天悲呼;千般懊恼万般悲愤,众相各异不一而足。

“就差这一步!如此妙计……可惜!”赵濂和鄂尔兰对视一眼,脸色凝重,缓缓摇头。

鄂尔兰目光流移神色数变,才道:“话说回来,他竟敢直逼到这里,背后全不顾了?还是说……已经摆平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海兰坤,还有你那位上将军,胡开山,只怕……要糟殃了。”

“大哥,你要有个准备!”赵濂转过脸,脸色相当难看,苍白透着灰色,声气异常严峻:“黑虎军若有闪失,大华南境已形同虚设,祸在不测啊!——大哥,兄弟给你交个底,两个月打不过汉水……我就撤兵!”

“撤兵!?好轻巧!”鄂尔兰来了气,脸色铁青,眼中熠熠闪着火光:“你撤到哪里去?还有哪里好让你撤?为今日这局面,我们付出了多少?为了说服部族联军入关参战,海天以半壁天下为饵,送皇后察丝娜出关为质,哥哥我把大汗之位都搭上了!你呢?区区一个军团就萌生退意?醒醒吧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蜢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此战不胜,三弟不死,天下虽大,还有你我容身之处么?!——糊涂!”

鄂尔兰气得催马就走,似乎一秒钟都不愿在这里呆了。赵濂追在身后大叫:“大哥,败军事小,亡国事大!先机已失,但有三弟在彼,汉水已如鸿沟天堑,我们还能赢么?”

鄂尔兰带住马,手挽缰绳竟不回头:“不赢,就死好了!——驾!”狠狠一鞭,策马扬尘而去。

赵濂僵立原地,双拳握得指节发白,俊美的面孔纠结扭曲,久久说不出话来。

※※※※※※※

两个月很快过去了,伐楚同盟没有攻破汉水,黄龙军也并未回兵。

十二月十日。汉水南岸,军营帅帐。

辕门口的中军大旗下,红鸾空自焦急,绕旗疾走。耳边战鼓如雷,喊杀震天,就在一里外的河滩上!显然,伐楚同盟又在发动新一轮的渡江攻势!

想到自己的男人就在不远处拼命,红鸾双手不安的搓动着,有意无意摸过腰间,恨不得就此抽出缠腰剑,娇叱一声便杀将出去找男人,也比在这儿苦等煎熬强得多!

身旁的铃儿看不下去了,娇嗔道:“行了姐,你再这么走,我眼儿都花了!”

红鸾虽是刘枫的女人,王宫里有名有份的“红美人”,可要论及出身,不过是周家宗堂一护卫,相比之下,铃儿大总管反倒比她高贵些。如今虽然尊卑倒了个儿,可铃儿大总管也升官了,总管没变,如今却是王宫总管,宫里最高的女官,又托了丈夫程平安的福,挂了一品诰命的头衔,两人名为君臣主仆,实际地位倒也真难比较。

难比索性不比,两人都是周雨婷身边的老人儿,年纪不大,交情不浅,足有十多年了,沾了这份香火情,谁又抹得开脸摆架子呢?于是两个姑娘私下里都是姐妹相称一如从前的,说话也就直来直去了。

“敢情不是你男人!”

可怜红鸾江湖出生,响当当一个女侠,自从跟了刘枫就得处处收敛,正式入宫后更得时刻扮作端庄模样,才女的风华占了八成,侠女的风范却难得一见,宫里宫外,也就在这小姐妹面前,她才敢露出从前的江湖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瞪她,恶狠狠道:“宜城血战,程平安是先锋将军,你不担心?天天跟个小鹌鹑似的,夜夜躲王妃屋里抹泪儿,当我不知道么?敢来笑我!?”

铃儿俏脸微红,吐吐舌头不满道:“您是夫人,是主子,奴婢哪敢取笑?——只不过……想劝姐姐一句话,宫里是宫里,这里是外头,是前线,姐姐身负重任,莫要乱了方寸!”

这句重话反倒让红鸾镇住了,问:“重任?什么重任?”

铃儿轻抚着帅旗粗实的杆儿,瞟她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报捷之事,差一官员足矣,隆重些找个大臣也行,朝廷的大人们都在呢,何必劳动您红美人大驾,顺带捎上我这内侍总管呢?鸾姐姐啊,你是供奉中少有的才女,锦心绣口绵柔剑,一等一的才貌双绝,小姐此举的深意,你真没想过吗?你这是关心则乱,急糊涂了!”

“深意?”

红鸾只待拔腿抽剑大干一场,听得一下冷静了许多,玲珑的心思也动开了。如此年纪精通文武,又擅易容,红鸾的天分自是极高的,方才急切间没往这上头想,此刻情绪一稳,顿时品出了味道:“你是说……周家!?”

“不错!正是周家!”

铃儿缓缓移动着步子,望着远处升起的数缕黑烟,原本好听的声音此刻显得暗哑沉重,透着浓浓的苦味:“张尚书和赵国舅服罪自尽,两大家族空留爵位,子孙夺去一切官职,从此只是勋臣贵戚,再也无法参与朝政。废帝扶植的严氏、越氏,满门抄斩,九族尽诛!——唯独没有周家!所有参与叛乱的世家大族,都已盖棺定论,只有周家例外!”

铃儿满面忧容,却又强自镇定,“虽然没有处分,却也没有赦免,吏部尚书落了吴承宣,礼部归了田筠驰,这都没错,应当的!可咱的户部却也放给了石金奎,左侍郎是吴嘉年,吴家子弟!右侍郎是郑天授,郑家少主,到头来,周家什么都没捞着,这里头大有秋后算账的味道!更重要的是……”

“世子!”红鸾思路已开,立刻接过口去,“殿下没有复立世子!——啊!难道他要……要易储!?”

红鸾吓得脸都白了!

楚王只有两个儿子,若真要易储,那唯一的人选只有剩下的庶长子,刘明轩!——那是她红鸾的儿子啊!联想到刘枫开战前将自己的儿子送走……

“不!不会的!——我……我怎么对得起小姐啊?!”红女侠几乎哭了。

铃儿看着她,泪光盈盈,明净澄澈,忧急惶恐,情辞真挚,不由叹口气道:“姐姐不要哭,这些都是猜测,或许是大战正酣,殿下没抽出手来,谁知道呢?你不用担心,也别难过,小姐对你并无疑忌之心,你我都清楚,大少爷虽然事涉叛乱,可刚满一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周家有罪,他却是无辜的!——相信殿下会明辨是非的。”

相比刚才的字字珠玑,铃儿此刻的这番话就显得很没有说服力了。叛乱之罪,罪不容诛,保下周家满门,那是昔日“免死金刀”发挥了作用,留下周雨婷的妃位,也是念及旧日情分,相比之下,废去周氏背景的储君,那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如若不然,来日储君即位,如何对待母族?不用则政基不稳,用则置先帝于何处?更重要也更难把握的是,新君出生于政变失败的一方,那他又将如何对待满朝上下的“胜利者”?人人自危,日日难宁,这样的国家,还能安稳吗?

想到这里,两个姑娘一起叹息。

她们清楚,楚王九成九动了心思,之所以拖而不决,多半是顾及王妃身子,大病初愈,如何受得这般刺激?来日只怕是……储位难保啊!

二人想得入神,竟没发现喊杀声减弱,一名女将正满面欢喜地向她们奔来。

“鸾姐!”

那女将一下扑进了红鸾怀里,竟像个小妹妹似地撒起娇来,“燕儿想死你啦!”来的正是凌燕。

周家“凤莺燕鹂”四朵金花,本就是挑选根骨奇佳且样貌秀美的孤儿,从小培养为死士护卫,情同姐妹,如今就剩下她们俩了,身份虽然不同了,可感情却更加深了。

铃儿笑嘻嘻提醒:“喂,这位女英雄,你一身血,夫人的裙子叫你弄脏啦!”

凌燕呀地一声跳出来,讪讪地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叫了声“大总管”。红鸾却毫不介意,只是细细地打量她,一身细鳞软甲,腰系宝带,足蹬小靴,一对短剑交错在后腰上,青丝缭乱,满身污泥血迹,显是历了一番厮杀。忙问:“敌人打退了?!——大王在哪儿?”

凌燕本想取笑两句,可见对面两人脸色难看,忙吞下了笑话,端容改口道:“大王不在这里!——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两个姑娘随她出辕门,一入河滩阵地登时傻眼。襄樊渡口她们都曾来过,画船游移,渔歌悠扬,水鸟振翅,两岸柳荫,人间天堂般的美景,此刻却成了人间炼狱。

放眼望去,原本整齐的堤岸已是挖得沟渠纵横,凭空多了一道土垒,沿着堤岸两侧延伸出去,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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