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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东京大审判-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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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御用史学家和文学家,在这两本书的神话故事的基础上,撰写了大量进一步神化天皇的文章,说什么“世间有形形色色的神,既有掌管全面的福运神,更有众多的分工明细的部门神,即掌管商业的财运神,掌管农业的丰运神,掌管医药的康运神,掌管文化的智运神,等等。而天皇则是掌管一切神灵的大集中神,是至高无上的神,是权力无边的神。”说什么“天皇的话是神的命令,遵循者一生吉安而荣华富贵,违逆者厄运临头而横遭惨祸,为执行天皇命令而死者,灵魂升入天堂而成为神仙;因违逆天皇命令而死者,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而后降生为虫蚁。”说什么“日本国是天皇的祖先开创的国家,日本的一切都属于天皇所有,日本人从降生起就用天皇的神水洗澡,死后还要葬在天皇创造的神土上。日本人的智慧、灵魂和躯体都是天皇赐予的,应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天皇。”

裕仁就是利用这些宣传,让千千万万的日本人在侵略战争中甘愿当炮灰。

“我不是神,是人,是凡人。”裕仁自然明白麦克阿瑟提问的用意。

“这是先生的真实思想?”

“我的确是凡人,最高总司令阁下!我食人间烟火,与凡人一样要与女人成婚和生孩子,也与凡人一样犯这样那样的过错。”

“你敢否定自己是神,不怕你的皇祖皇宗把厄运降到你的头上?”

“我不相信自己是神,也就不相信会有这种厄运降在我头上。”

“可是,日本人还把你当做神呀!”

裕仁对麦克阿瑟这句话琢磨了好一阵,才试探着说:“我写篇否定自己是神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可以吗?最高总司令阁下!”

“可以。希望你的文章能够引起人们的好感。”

裕仁从麦克阿瑟的满意表情中,看出对方在有意保留他的一条命,这才感到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如此正确,一定是皇祖皇宗在保佑自己!可是,这思想一冒出来,又感到诚惶诚恐了。既然皇祖皇宗显灵,那么,一旦写出否定自己是神的文章,还能不受到他们的惩罚!旋即,他对上述想法作了否定:刚才能够如此回答麦克阿瑟,是自己智慧火花的爆发!

现在,裕仁怀着这样的复杂心情回到了皇宫。他马上打电话把币原喜重郎叫到跟前,要币原为他撰写天皇是人不是神的文章,并一再叮嘱:“要写得有说服力。”

麦克阿瑟刚送走裕仁,谢列诺维奇来了。他代表九国驻日军事代表团前来邀请麦克阿瑟和萨塞兰参加三十一日晚上的辞旧迎新暨庆祝远东委员会成立的联欢会。

提起远东委员会的成立,麦克阿瑟就感到恼火。

几天前,由苏联和英国倡导,美国不得不参加的三国外交部长聚集莫斯科,专题研究成立远东委员会的问题。经过两天的讨论,远东委员会于十二月十九日在莫斯科成立。有军事代表团驻日本的国家,各派一名副部长级官员共同主持委员会的日常工作。美国代表为首席代表,总部设在华盛顿。委员会的任务是制订促使日本全面履行投降条款的方针政策;审查任何国家向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提出的要求和颁布的命令;审查最高总司令部遵照委员会颁布的方针政策所采取的有关措施,委员会履行上述任务时,必须有半数代表同意,其中必须有中、苏、美、英的代表。

麦克阿瑟想起这些,感到自己的权力受到约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说:“很抱歉,明天晚上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请萨塞兰总参谋长代表我出席吧!”

现在,是一九四五年的除夕之夜。

悬挂在半月楼第六楼宴会厅北墙上的圆形大时钟,敲响了欢快的十二声,送走了一九四五年的最后一天,迎来了新年的元旦。真是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两年啊!

顿时,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人们欢欣鼓舞,一个个精神焕发,都感到自己是个崭新的人,大家纷纷与坐在圆桌左右的人握手、拥抱和互致祝福。

联欢会由中国、苏联代表团发起,受到其他代表团的响应。除美国外,各代表团的全体工作人员、军队营以上军官、参加制订战犯审判条例的法律专家都欢聚在一起。考虑代表团的女工作人员少,特地请来了一百多名日本舞女作舞伴。

商震与迪利比扬格、萨塞兰夫妇同席,他起身说:“现在,请迪利比扬格将军致新年祝辞!”

迪利比扬格站起身来,把酒杯拿在手里说:“首先,让我们为祝愿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萨塞兰总参谋长和夫人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干杯!”

萨塞兰拉着妻子起身举杯说:“谢谢!彼此,彼此!”

迪利比扬格说:“我和商震将军以同样的祝福祝愿与会的全体女士们和先生们,并借此机会,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庆祝远东委员会的成立。请干杯!”

“诸位请坐!”迪利比扬格继续说,“在新的一年里,我们面临的任务十分艰巨,按照《波茨坦公告》精神治理好日本和对战犯进行正义的审判,会受到种种干扰和阻力,矛盾重重,也困难重重。但是,有远东委员会的掌握航向,有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为后盾,有九国代表团之间的精诚团结,有全体行政官员、法律专家和部队官兵非凡的智慧和勇敢,胜利一定会伴随着我们渡过一九四六年!现在,舞会开始!诸位尽情地跳吧!让我们跳出一个繁花似锦的新天地来!”萨塞兰本来是带着妻子来跳舞的,因感到迪利比扬格的这些话很刺耳,反感地走了。

麦克阿瑟也举行辞旧迎新酒会,招待总司令部的工作人员和部队团以上军官。他们正吃喝得痛快,萨塞兰夫妇回来了。麦克阿瑟在他的左右各让出一个席位,让萨塞兰夫妇坐下。他听了萨塞兰的有关情况介绍之后很生气:“有远东委员会掌握航向?只把我们当作后盾?”

他起身举杯说:“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祝愿萨塞兰总参谋长夫妇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干杯!”

他放下酒杯,接着说:“我想就远东委员会说几句话。对于它的职能有两种不同的理解。有的人竟然把它当成改造和治理日本的航行舵手,而没有把最高总司令部看在眼里。是的,委员会的职能可以审查这个,审查那个,但它不会也不可能对美国的权力、对最高总司令的权力构成任何威胁和约束。”

国际检察局局长基南插言说:“远东委员会的成立公报中,有这样一句话:‘远东委员会履行任务时,必须有半数代表同意,其中必须有中、苏、美、英的代表。’请问最高总司令!这是指这四国代表缺一不可,还是有其中之一同意就行?”

麦克阿瑟说:“是缺一不可!请别忘了参加远东委员会的美国代表是首席代表!”

基南如同顿开茅塞似的:“明白了,明白了!”

元旦这天,日本各大报纸在头版头条位置刊登了经过麦克呵瑟审阅和修改的、裕仁天皇的《人间宣言》。《宣言》说:

“千百年来,日本人民把天皇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把天皇说的话,不论正确与否,一律奉为不可违拗的圣旨,这是封建迷信的表现。当然,责任不在于人民,而在于皇室成员、历届内阁、军事将领为了自身利益而进行的种种欺骗宣传。”

“恳望全国人民切实地觉悟过来,以坚定不移的意志从封建迷信中解放出来,从那些荒诞不经的欺骗宣传中解放出来!

“我郑重宣告:裕仁我决不是什么神,而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一个食人间烟火,结婚生儿育女,犯有许多错误的凡人。现在,我庆幸自己从虚无缥缈的云霄中、神话中解放出来而回到了人间,恢复了我是凡人的本来面貌。”

裕仁对神格化作自我否定的宣言,好像晴天一声霹雳,在日本人民中引起极大的震动。大家都在思考:这是为什么?

麦克阿瑟于元旦上午十点发表广播讲话,对裕仁的宣言给予高度评价,说裕仁此举“是领导日本人民的一场革命”,说他的宣言“是划时代的文告”。

商震看了《人间宣言》,提醒代表团的工作人员说:“裕仁天皇的宣言是个大阴谋!”

迪利比扬格对前来采访他的日本同盟通讯社记者渡部青木说:

“裕仁天皇玩的是‘金蝉脱壳计’,善良的人们可要警惕啊!” 4.庞大的审判集团

  战后的东京市场,萧条冷落。陈列出来的商品,不仅档次低,而且品种和数量都很少。购买者多是各国驻日本的军人、工作人员和日本政府官员。至于绝大多数的普通日本人,除了粮食非买不可,对其他商品敢于问津的人就不多了。

一月六日上午九点左右,商震的助手李勋德、秘书史兴楚和日语翻译叶士谦等人,驱车去涩谷街购买文具用品,刚跨进一家文具商店,正在购买笔记本的两个小学生,用日本和歌体的七韵冲着他们唱道:

“战后日本苦思索,最难办是寡妇多。寡妇思君又想汉,泪湿枕头没干过。眼睛盯着中国兵,同文同种天作合,一旦目标瞄准了,不顾一切往家拖。”

叶士谦听后一惊!他将几句顺口溜译成汉语告诉李勋德和史兴楚,两人也都大吃一惊!他们打量两个小孩,年纪都是十来岁,并不完全懂得顺口溜的意思。

叶士谦买了四支红蓝铅笔,分给两个小学生,在他们兴高采烈时,和蔼地间道:“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刚才唱的歌是谁编的?是谁教你们唱的?”

其中一个小孩说:“我们在涩谷街成字小学念书,歌是谁编的,我们不知道,也没有人教我们唱;许多同学都在唱,我们就学会了。”

这件事向商震敲起一声警钟。他焦急不安,也很重视,上午十点三十分,他和喻哲行、李勋德、史兴楚等人,来到涩谷区中国代表团所属部队驻地,把全体官兵召集在操场上开会。没有座位,大家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

商震铁塔似的往讲台上一站,神色肃然地说:“我先念一首严重损害中国驻日军队声誉的顺口溜给大家听。”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全神贯注听商震念完顺口溜,意识到一场震慑人心的大事即将发生!

商震的脸色吓人,声震屋宇:“被日本寡妇拖回家去的人,都给我老老实实站起来!”

命令如山倒。“唰!”地一声,站起了五个人。一个个诚惶诚恐,天旋地转,脸色如同被捆赴刑场似的惨白!

商震说:“只要你们坦白交代,保证以后不再上当,我可以原谅你们,因为毕竟是被女人拖去的,与肆意嫖娼有区别!”

他两眼一瞪:“还有被日本寡妇拖回家去的吗?争取主动,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敢于隐瞒者,马上押回南京枪毙!”

又有两个人站了起来。

喻哲行说:“现在你们一个个如实交代。”

他手指站在第二排的一个:“你先说!”

那人说:“我叫徐菊生,上士班长。大约半个月前,我去邮局给家里发信,想抄近路,从一条小巷弄回来。当走到一个拐弯处时,突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一把将我拖住。这时,百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老太太,她见那女人拉我,扭头就走。当时我很害怕,担心这女人对我持敌对态度,起什么歹心。于是我说‘你要干什么?’我说汉语她不懂。见她仍然使劲把我往她家里拖,以为她想要钱,就把身上的一点日元给她,但她不要。直到把我拖进一问卧室把门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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