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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长安风流-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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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节哈哈的大笑:“薛家小娃娃这话就说得有趣的。这秦叔宝虽然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但府上绝不缺好马好甲好兵器,你也不看看他是干什么的,将士三宝‘兵马甲’,头等物什就是兵器!他这府上,十八般兵器定然样样不缺,你说吧,你使啥?”

“方天画戟!”

“哈哈,秦家大门外不是就插着十二柄方天画戟吗?你去,拔一根来!”

“哈哈!!”一席话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秦叔宝没好气的骂道:“你这老鬼,三杯马尿下肚就要胡闹。那勋门之戟是皇帝赐下的,且能拔来做兵器?薛仁贵,兵器库中有你要的兵器,去挑吧!”

“谢翼国公!”薛仁贵抱拳谢过,便进了堆放兵器的房中,入眼一看,甚是有些触目惊心,大开了眼界。当真如程知节所说,这房中十八般兵器样样不缺,而且全是上等的货色。方才从进门到现在,他发现鼎鼎大名的秦叔宝府上,并没有想像中的大户人家的富丽堂皇,哪怕是一个普通的长安富商的宅第,也要比这秦府光鲜豪华。

只是这天底下收藏了这许多上等兵器的,除了秦府恐怕再挑不出几家了!光是一般武夫少用的方天画戟,这房中就有三四柄,没有哪一柄不是千金难求的上等货色。摆放在正中的,便是秦叔宝的成名兵器——虎头錾金枪,寒光四射威风凛然,宛如神兵!

挑了一柄趁手的方天画戟,薛仁贵从武器房中走出。秦慕白牵来自己的火云马换去了薛仁贵自挑的一匹马,对他道:“薛兄,马战以马力为先。程大叔精怪得紧,挑了我父亲最好的一匹宝马,可不能让他白占便宜。我这火云烈马正好给你助力!”

“咦!吃里扒外啊,秦三郎!”程知节愤愤的嚷道,“老子白疼你了!”

“哈哈!”众人一起大笑。秦叔宝道:“老鬼,你是不够厚道,就别怪三郎帮衬仁贵了。少废话,还不快开打!”

“啐、啐!”程长节往手中啐了两口,声如奔雷的哈哈大笑两声,“薛家小娃娃,你放马过来吧!俺老程绝不以大欺小,先让你三招!”

话刚落音,程知节却斗然一夹马腹,一挺枪就朝薛仁贵刺了过去!

秦慕白顿时无语,心中骂道:这老家伙,真不要脸!

秦叔宝也呵呵的长笑:“老程哪老程,这脸皮也随着年岁一起增长了,真是无耻之尤啊!

“喝——”

只听场中一场清啸,薛仁贵的反应倒是极快。一拧身躲过了程知节刺过来的凌厉一枪,一记漂亮的拔马转身反身架倒,将程知节的一枪之威的余力卸去,撇开了边去。

四两拨千斤,薛仁贵这一守颇显得收敛与客气,却使得精妙异常。

秦叔宝不禁虎眼一眯,暗自吟哦道:不错!果然有两下子!

“吼——”

一击失手,程知节一枪怒劈用上了横扫千军。此时薛仁贵方才拔刀转身,背后空门大露。这一枪若被扫中,定然惨痛落马。想当初,秦慕白就被他这样的招式劈下马无数次,可是吃尽了苦头。

眼看就要中招,且料,薛仁贵就如同脑后长眼,也不转头来看,突然一拧狼腰猿臂轻舒,头重脚轻的沉重方天画戟就如同他的手臂一般灵巧,使出一记“回马枪”,极为精准的用方天画戟的月芽刃,架中了程怀弼横扫来的一枪。

“砰”的一记大响,镔铁枪头重重的砸中月芽刃,火星四射!

“这两人,都是好力道!”秦慕白说道。

程怀弼惊讶的道:“秦兄,家父虽然年近五旬,可他的力道仍是愚弟的两倍不止。愚弟与家父比武对拼之时,时常迎架不住他的强击硬攻。便如这横扫千军的一枪,愚弟就算是勉强架住了,也要被震得双臂发麻甚至虎口破碎,有时还直接被打下马来。这个薛仁贵真是天生神力啊,居然用如此沉重的方天画戟,便出了枪法之中的灵巧路数回马枪,轻描淡写的就接下了这一记横扫千军!真是令人惊叹!”

“呵呵,看吧,好戏还在后头。”秦叔宝淡然笑道。

转眼间,场中的程知节与薛仁贵已战第三回合。程知节使了一辈子马槊,枪法乖张霸道又凌厉精妙,那一记横扫千军不成,他瞬间变招,对着薛仁贵的背后空门连续刺出六七枪,飞快绝伦有如幻影。

薛仁贵却只守不攻,气定神闲的将他的方天画戟使得行云流水一般,在身后形成了一片枪影刀云,宛如一面精钢铸成牢不可破的强盾,将程知节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果然厉害!”看完这三招攻守,秦叔宝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薛仁贵只守不攻,居然让了程老怪三招!后生可畏啊,老夫与程老怪认识快四十年了,并肩征战戎马一生,还没见过谁能让连他三招的!”

“父亲,连你也不能么?”秦慕白不禁问道。

“我么?”秦叔宝呵呵的笑,“那就不是能不能的问题了。我若是这么做了……他会要跟我骂娘的。”

第177章 不速之客

秦家的后院,正上演一出龙争虎斗。薛仁贵与程知节已经在马上酣战了数十回合,双方似乎显得势均力敌。程知节越战越勇愈斗越狂,薛仁贵则是守多攻少局面上略显得有些落了下风,但一直气定神闲没有露出半点败相。

“薛仁贵在藏拙。”秦叔宝面带微笑说道,“这个年轻人,实诚,厚道,而且实力相当强劲。慕白,你的武艺定不是他的对手。”

“这我就早就知道了。”秦慕白说道,“父亲,依孩儿愚见,程大叔也未必战得过薛仁贵。”

“呵呵!”秦叔宝笑而不言,抚着长须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中的厮斗,眼神则是更显得锐利了几分。

秦慕白心中暗道:眼见此景,我都有些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想上场与薛、程二人之一较量一番,父亲肯定也是被挑起了战意了。只是碍于矜持,不好对薛仁贵以大欺小并用上车轮战。今日若非是程知节出来搅局,现在与薛仁贵比武的,定是我父亲秦叔宝!

虽是有点遗憾没能见到这二位巅峰武者的对决,但与程知节的一场较量,也足以显示薛仁贵的实力了!

程知节,可是手把手教我武艺的老师之一,他的实力如此我是再清楚不过了。恐怕我再练上十年,他再老去十岁,估计能胜得过他。可是眼下,薛仁贵却是游刃有余的与之打了个平手,实际的胜负却都在他一手的掌握。只是薛仁贵的性情比较谦虚,不太好意思当着众人之面击败程知节罢了!

场中拼斗的程知节也是个习武数十年的老武者了,同时也是个心窍玲珑的老人精,他何尝不明白薛仁贵的实力与心思?

再战了十余合,程知节突然拔马跳到一旁大声嚷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夫今天喝多了酒,没打几回合便酒劲发作,现在眼都有点花了!”

“程老将军,晚辈多有得罪!”薛仁贵急忙跳下马来,插定方天画戟拱手赔罪。

“承让承让!”程知节也跳下了马,哈哈的笑,“不错,不错,姓薛的小娃娃,你能在老夫手上走过百余合而不落败,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厮脸皮愈加之厚了。”秦叔宝摇头笑骂。

秦慕白与程怀弼也都心知肚明是薛仁贵在放水,听闻秦叔宝此语也禁不住跟着偷笑了几声。

程知节一把拉住薛仁贵的手腕将他拖到秦慕白等人面前,大咧咧的道:“秦三郎,薛仁贵是你朋友?”

“正是。”秦慕白回话道。

“好,真是物以类聚,你们都是一般的青年才俊啊!”程知节睁圆了眼睛虎虎生风的说道,“慕白,别怪你大叔罗唣。即是朋友,就该为对方两肋插刀再所不辞。想当年俺跟你爹年轻的时候,那便是有架一起打有刀子一起挨,有酒一起喝有钱一起分,就差一起分婆娘了……呃,咳咳!俺的意思是,你怎么也该帮衬薛仁贵一把。你现在不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手中权力也不小的百骑使么?这支新军目前定当用人之际,薛仁贵的武艺人才又如此出众,你何不禀明圣上,将薛仁贵聘至百骑?”

秦慕白一听,顿时就乐了:也只有敢想敢说的程知节,如此直言快语!这一句话,却是无意中捅中了秦慕白与薛仁贵二人之间的默契之处!

薛仁贵听后连忙道:“多谢程老将军抬爱。但晚辈起身贫贱才德浅薄,安敢奢望效力于天子亲勋卫率?秦兄对晚辈已经非常照顾了,晚辈实不忍再给他添麻烦。”

秦叔宝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薛仁贵,老夫看得出来你是个低调沉稳又谦虚厚道之人。但生为男儿,就当为国效力。纵有报负与才华却空老于林泉或是荒废于市井,岂不可惜?老夫现在可是真羡慕你们哪,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等你们到老夫这般病魔缠身的年龄,就会后悔当初年轻之时,为何不驰骋用命尽情挥洒了。韶华易掷时不我待,莫要等到白头之时空余悲悔。”

薛仁贵抱拳回道:“二位前辈尊者的金玉良言,晚辈字字句句铭记于心。但晚辈实不忍再给秦兄添麻烦,既已到了长安,就想凭自己的拳脚营生闯荡。”

“呵呵!”秦叔宝笑了,“仁贵,你听着。长安的确是个好地方,寸土寸金遍地王候。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怀着升官发财之梦来到长安,但真正成功的无外乎万里挑一。更多的人只是淹没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随波逐流碌碌无为。不是老夫瞧不起你,只是明明有捷径偏要绕远路,这难道不是愚夫的行为么?英雄不用出处,我秦琼当年也就是一介草民,投军之后凭一路血战厮杀积累的军功,才有了今日的爵碌名望。不是我秦某夸耀,天下英雄能入我之眼的并不在多数,老夫却十分看好你薛仁贵。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但潜龙腾渊尚需乘雷而上,现如今你默默无名,想要从头开始经营,在藏龙卧虎的长安之地,谈何容易?难道你要像老夫当年一样,从一名小兵开始做起么?这至少要多浪费你十年的光阴!而且方今大唐天下战事稀少不是前隋烽火遍地之时,你想要斩露头角就更是难上加难。若因一时之执念与虚荣而误己一生,或是白白荒废十年光阴,连老夫也为你痛惜啊!”

秦叔宝一向言语稀少很少这样长篇大论,这番话说完后,程知节与秦慕白等人都深以为然,频频点头。大家都一起期待着看着薛仁贵给出答复。

薛仁贵却是面露难色沉默良久,不知如何作答。

眼见此景,秦慕白出来替他解围了,说道:“父亲,程大叔,薛兄也不是不同意,只是人各有志,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与苦衷。而且他方才携家带口来到长安不久,我们也该多给些时间让他适应,不必操之太急。”

秦叔宝面带微笑点点头:“三郎所言不无道理。老夫也是爱惜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因此才忍不住多嘴几句。”

“薛仁贵,叔宝一向都是个惜言如金从不废话的人。你方才头一次与他见面就得了这么一番金语良言相赠,你运气很不错啊!”

薛仁贵急忙抱拳正拜:“多谢翼国公耳提面命谆谆良言,在下没齿不忘!”

“好,不必多礼了。”秦叔宝随意的笑了笑,“咱们继续回去喝酒吧!三郎,你带仁贵与洗把脸收拾一下。让厨房更换酒菜。”

“是,父亲。”秦慕白便先和薛仁贵、程怀弼一起走了。

程知节凑到秦叔宝身边笑道:“老二哥,你家三郎长劲了呀!”

“此话怎讲?”

“他才当了一年的官儿,就知道识慧眼识才给自己拉竿子绑兄弟了。”程知节笑道。

秦叔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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