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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长安风流-第103章

小说: 长安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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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一遍,祝成文是怎么死的?”女剑客依旧语调平缓,不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你是他的亲人?”秦慕白拧了一下眉头,问道。

“是我在问你问题!”

“我却未必要答!”秦慕白沉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祝成文的亲人或者挚友。这几天来,一直都是你在他坟前哭泣祭奠。刚刚你其实也在的,只是突然听闻我们走来的脚步声,于是匆忙撤离。不小心,手还被墓碑刮破了,衣袖的也被撕掉了一条细丝——看吧,左边袖口的纹路,有一些丝绢被抽去的奇异扭曲形状。”

女剑客略一怔,将信将疑的抬起左臂看一眼,果然就如秦慕白所说,有一丝刮纱留下来的痕迹。

“你很聪明,身手也很好,肯定不是一般人。”女剑客沉声冷肃的说道,“我听到了你刚才在他坟前说的话,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其实,我不们不应该成为敌人,反而应该是朋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秦慕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个敌人,就是杀害祝成文的凶手!”

“你快告诉我,是谁杀了他?!”女剑客略有些激动了,厉声斥道。

“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秦慕白说道,“我此行,就是专程为了调查祝成文之死而来。你却出手阻止并伤害了我的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敌是友。”

女剑客微自怔了一怔,沉默了半晌,说道:“因为你们太可疑了,谁会在大半夜的时候来祭奠?我在这里守了快半个月了,除了一个打猎的老人家偶尔来收拾一下坟茔,再没有人来过。偏偏你们这时候出现,我能不生疑么?而且现在,我仍然怀疑你。因为你没有拿出任何让我信任你的证据!”

“你很聪明。”秦慕白表情肃重缓缓的点了点头,“你是想给祝成文报仇,却苦于没有线索,于是就到他的坟前来守株待兔。你相信他死于谋杀,于是能来祭奠他的人,不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仇人,甚至有可能是凶手本人。这样你就能问出消息与线索。因此,你肯定不是祝成文在绛州认识的知己好友,因为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你身穿江南湖丝制成的衣裳,我猜测,你多半就是祝成文在老家的妻室!”

女剑客娇躯一怔,一对星亮的眸子也瞬间亮了几分,有点不甘心的点头:“不错!我正是祝成文未过门的妻室!夫仇妇报,天理所当。我不管是谁杀了我夫君,不管他是庶民草介还是达官贵人,仰或是神鬼仙魔,我都要杀了他为我夫君报仇!”

秦慕白疑惑的一拧眉头:“可我却听说,祝成文在老家成亲已经多年,并已生育了儿女。你却说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室,这怎么讲?”

“不关你事!”

“必须说清楚!”秦慕白针锋相对道,“否则,我无法相信你并确定你的身份。这非常重要。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凶手聘请的刺客,除了想暗杀我们,还有意混入我们当中,刺探消息。”

“你很狡猾!这是我的私事,本不当告诉你。但他现在都已死了,跟你说也无妨!”那女剑客转过身,双手抱剑缓缓踱了几步,说道,“祝成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四年前,他的结发妻子因病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女儿。那时他还没有做官,只是一个穷迫的书生。他很有报负,也很有气节,虽然家里很穷,很活得很精彩。我认识了他,爱上了他,要嫁给他。他不愿意,说,一来自己的妻室尸骨未寒,二来自己一穷二白配不上我。让我等他金榜题名之后再说。后来他赴京赶考举明经果然及第,却因为门第不高在京城也无人照应,只做了这个稷山县的县令。但是他很满足,认为做一个父母官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是他安心在稷山为官,我在家中照顾他的孩子。我们约定三年之后,重聚于稷山。没想到,我收到的却是他的畏罪自杀的死讯!”

说到这里,女剑客一双美眸中突然闪光暴闪杀气四射:“一定有人谋害了他!他一身清贫刚正不阿,就算是饿得发昏却连亲友送的食物也不肯收。这样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干出贪赃枉法的事情!他向来最恨为虎为伥鱼肉乡邻的贪官污吏,又怎么可能自己成为这样的人?而且半年前他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信中已有不祥之言……可惜我当时没有重视,以为他只是独自在异乡有些孤独才发发牢骚。没想到……”

秦慕白心中斗然一亮:“你与他有信件联系?那他可曾给你寄送过什么东西没有?比喻说,书籍账册之类的东西?”

第117章 文佳皇帝

女剑客的美眸中星芒略闪,却是无动于衷的淡淡道:“没有。我们彼此之间仅有倾吐思念与爱意的飞鸿之书,莫非这也要拿给你看么?”

“你误会了。”秦慕白说道,“我怀疑祝成文生前曾私藏下一本重要的账薄,里面记载了许多钱物的收支进项,其中就有涉及一些贪官污吏。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那些人当中。因此,要想找出凶手,那本账薄至关重要。如果你有,不妨拿给我。”

“没有。”女剑客轻吐出二字,淡淡道,“如果有,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蹲守么?肯定直接去找人报仇了。”

“那好吧!”秦慕白点点头,说道,“今日你伤了我两个属下,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你好自为之,咱们就此别过。你若有什么线索,可以到绛州稷山县的府兵军屯来找我。报上我名,自然会放你进去——秦慕白。”

女剑阁闻言略为一动:“你说,你叫秦慕白?”

“姑娘莫非识得在下?”秦慕白有点惊讶的道。

“刚刚认识。”那女剑客美眸流转上下打量了秦慕白一眼,马上又转过头去,淡然道,“曾与家夫书信中见过你的大名,说你是长安一等一的风流人物,现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家夫喜爱书法与曲艺,对风行于长安的琵琶技艺很感兴趣,于是提到了你,说你是当今‘一代宗师’,若有机会去长安,倒想去拜会。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却能见到你,而且你还是来祭奠家夫的。他若泉下有知……”

秦慕白点了点头略作寻思,问道:“那你夫君在与你的通信中,有没有提到过‘廖立荣’这个人?”

女剑阁闻言娇躯一滞,转过身来正视秦慕白:“有!他是家夫的同僚属下,也是他在稷山唯一的知己好友。二人同是出身贫寒又同榜明经登科,同时到了稷山县为官。再加上同好书法与曲艺,又在同一衙门为官,因此意气十分相投。早晚相处同进同出,就如亲生兄弟一般。家夫在来信中不止一次的提到他,说虽在异乡,却有了亲人兄弟。过年朝节,廖立荣还会给家夫的孩子寄来礼物,书信之中嘘寒问暖,十分亲近。”

“哎……”秦慕白啧叹一声,摇头。

“为何叹气?”女剑客疑惑的道,“家夫之死,莫非与廖立荣有关?我来到稷县后发现此处爆发洪涝,稷山县县城一片洼洋。本想先找到廖立荣,却无从寻起。他如今何在?”

“被我关押着。”秦慕白的嘴角轻微翘起,勾勒出一个满带嘲讽与不屑意味的弧度,说道,“如不出所料,祝成文之死,廖立荣就是最直接的凶手。”

“什么?!”女剑客顿时惊悸的娇斥,“这不可能!他是家夫远在异乡唯一的朋友,二人同住在县衙相依为命,彼此衣裤都是同穿,就如同亲兄弟一般!”

“你最好是接受这个事实。”秦慕白摇了摇头,叹息道,“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祝成文真是个悲情人物。虽然我从没有见过他,但从这些日子的调查与你的口述之中,我不难了解到,他就算不是一个青天父母官,也至少是一个恪守本份颇有节操的人,不大可能是什么奸邪之辈。却可惜到头来,害死他的却是最信任的、唯一的朋友!”

“我仍是不信!”女剑客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冷哼道,“除非我见到廖立荣,亲耳听到承认这些!”

“那就走吧!”秦慕白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正好顺路。”

女剑客双手抱剑低头沉默了片刻似在思索,轻吐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秦慕白撇了撇嘴,对另外两名小卒招了下手:“我们走。”

“站住!”女剑客一声清斥宛如鬼魅般的身形飘闪,挡在了秦慕白的面前,一双星眸直杵杵的看着他,仿佛要用眼神将他洞穿一般。

“我跟你走!”

“请随意。”秦慕白微然一笑,绕过她身侧信步朝前走去。两名小卒捂着仍在溢血的肩膀,满怀敌意的怒瞪了她几眼,快步跟上。

三人结伴走在前面,女剑阁不紧不忙落后五六步的跟着。一名小卒说道:“将军,此女太过凶煞,而且来路不明。我们就这样带着她……当真妥当么?”

“我自有分寸,不必多言。”秦慕白说完不再言语了,两名小卒虽是对那女人一肚子的怨气,也不敢再多嘴。

一行人来到马车处,在此看马车的小卒惊讶的道:“咦,你们两个怎么伤着了?……还多了个黑衣女人?”

“是女鬼!”小卒甲恼火的啐了一口骂咧道。

“闭嘴!”秦慕白斥道,“技不如人,就得认命。谁叫你平常不好好练功?”

“是……”小卒甲低下头,不再多言了。

女剑客走上前来,星眸流转瞟了在场四人一眼,掏出一瓶药扔给小卒甲:“自己敷上。”

“多谢好意,不必了。”小卒甲将药瓶扔回给她,悻悻道,“咱自己有。”

“噢,我倒是忘了。”女剑客收起药瓶,哂笑一声,说道,“秦慕白将军的麾下,那可都是堂堂的皇家御率,而且都是出身仕家的子弟,用的当然都是好东西了,怎么看得上我们这种次品。”

“懒得跟你说,否则将军又要骂人。”小卒甲忿忿的瞪了她一眼,不再搭话。

女剑客却冷笑起来:“久闻百骑大名,号称人人皆能以一敌百,没想到竟是如此脓包。技不如人打输了还不肯服气,小家子气。看来,也是浪得虚名嘛!”

“你!……”三名小卒同时气煞,恨不能生吞了这个嚣张的女人。百骑从组建至今,还从来没在谁面前吃过这种鳖,也难怪他们如此动怒了。

秦慕白婉尔一笑:“姑娘,你的武艺是很厉害,或许连我也难以敌得过你。但是阵前冲杀以少胜多,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你行么?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到那种时候,一百个姑娘这样的人,却未必比一百名百骑将士管用。”

“贫嘴!”女剑客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四个男人,娇躯一扭径直登上了车,堂而皇之的坐了进去。

“咦!这野蛮的小娘们好生无理!”三名小卒有点恼了,“将军都还没登车,她倒是先进去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必大惊小怪。”秦慕白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登车,走吧!”

“我是不愿意和这野蛮娘们同坐一车的,咱没有将军那等心胸,看到她就来气!”之前被她伤了的两名小卒气乎乎的从马车上卸下一匹马,骑乘了下去。另一人赶车,秦慕白和女剑阁同坐在了车厢内。

马车摇晃,车厢里燃了一盏松油灯,昏暗莫明。

女剑客一身湖丝黑衣,黑披风,仍没有脱下头戴的黑纱宫沿帽,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得颇为神秘。隐约之间,只能看到她一双星亮的眸子灵魂的闪耀,握剑的手掌雪白如玉,纤纤十指却如青葱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整天练刀弄枪的粗人。

“姑娘贵姓芳名?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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