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上海滩-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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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必须先宣布独立，我们才能提供军火。”

李剑一挥手：“拉倒吧！我一宣布独立，成了众矢之的，我的军火有限，消耗尽了，我岂不束手就擒！”

山本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少将军，请你严肃一点！我们是在商谈一件极其重大的事啊！”

李剑抄起筷子，在碗口上猛敲两下，发出清脆的“当，当”两响，然后一扔筷子，“山本先生，这是性命攸关之事，不能像在交易所抢帽子！”

山本瞪起了眼，样子极凶狠。

李剑凑过去，咬牙切齿相向。

两人坚持了几十秒钟。

山本质问：“你让你的参谋人员，频繁与抗日组织联系，是什么意思？”

李剑针锋相对：“你让杀手枪击于百乐门，投定时炸弹于九江路口，什么意思？”

山本往后一仰身：“啊，那——不是我干的……”

李剑从怀里掏出马蹄表往矮桌上一蹾：“你必须解释清楚！”

山本“啊！”的一声惊呼，人直往后缩：“少将军！少将军！杀手奉命不准击中你；这颗定时炸弹的威力也很小，顶多炸飞后备箱，不会伤害你的……我们的目的，不过是要……造成你与南京之间的嫌隙而已。”

李剑摆弄了一下马蹄表，又“嘀嗒嘀嗒”地响起来。他将表放在桌子中间。

山本看了，惊恐地往一旁挪着身子。

李剑说道：“山本先生，它的威力虽小，也是可以让我们同归于尽吧。现在还有五分钟时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你抓紧时间，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山本恐怖地看着马蹄表：“少将军，我们对你的确毫无恶意。我们只想煽动你在西南闹独立，配合我们进攻……”

李剑点点头：“好！我们来谈条件！”

山本眼睛不离马蹄表：“我刚才说的提供军火并非虚言。”

“什么时间？”

“八月中旬……”

“好！我调一个师来接受装备。”

“啊不，不，我们可以空运。”

“从日本本土？”

“不！从上海！”

李剑一惊，他忙挪动一下马蹄表，以掩饰失态。“好！我恭候佳音。”

山本又本能地挪了挪身子：“少将军，我们似乎应该签个协议。”

“可以。”

山本拍拍巴掌，佳代从一扇侧门而入。

“少将军，几年不见，你更英俊了。”

李剑笑道：“原来是佳代小姐。你也不减当年，我希望这一次的巧遇，你不会再中途撤退。”

山本忙说：“啊不，不，这一回佳代小姐可以终日陪侍左右，任凭少将军使用。”

李剑笑了笑：“我现在就可以使用吗？”

“啊，当然……”

“好，马上脱光！”

佳代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领口：“啊……”

山本又忙说：“啊，少将军，我们先忙完正事，你再‘使用’不迟，佳代，请少将军过目协议书。”

佳代将协议书递给李剑。

李剑接过协议书，十分认真地看着。

佳代和山本交换着眼色。

李剑看罢，将协议书放在矮桌上，用马蹄表压着。“很好——很具体，很全面，但要加一条：日本军队及其它军事力量，不得进入西南王国境内，保证西南王国绝对独立！”

山本争辩：“少将军，满洲国皇帝溥仪甚至认天皇为父……”

“溥仪是丧家之犬。我无须你们帮助，就能自立为王！”

山本似乎已忘了那“嘀嗒”作响的马蹄表：“少将军，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剑作起身状：“生意不成仁义在……”

山本忙拦住：“啊好，好，这一条可以写进去。但必须说明：上述条件必须在西南王国保证服从大日本帝国利益，遵照天皇旨意行事才生效！”

李剑点点头：“可以。但要注明：上述条件必须保证不损害西南王国的利益为原则，否则不予承认！”

山本似乎忍无可忍地吼叫起来：“李剑！你太过分了！”

李剑拍了一下矮桌，使桌上的碗筷乃至于马蹄表都蹦跳起来：“山本！你欺人太甚！”

佳代忙劝道：“啊，不要激动嘛。就按少将军的要求先写进条款吧。好在这只是协议。”

山本泄气了：“少将军，记得你在东京受训时，是很听话的优等生。”

李剑笑道：“这叫尺蠖之曲在于伸！”

“啊好，好。”山本挥挥手，“我妥协，就按你的意见都写进去。现在，就可以在佳代修改的协议上签字了吧。”

李剑认真地：“当然，只有签字才能生效。”

“好，你签完我签。”

李剑断然拒绝：“不行！”

山本又妥协：“好，我先签……”

“不行！”

“为什么？”

李剑指出：“贵国如果承认西南为独立王国。那么，是平等的。外交需要对等官员对话，任何文件必须对等官员签字方能生效。

我——西南国皇帝；你，日本陆军大佐，我们阶级地位相差太悬殊了！”

山本又吼叫起来：“什——么！一个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大佐，不能与你对等签字！”

李剑冷静而坚决地：“绝对不行！否则，便是对协议的亵渎！”

佳代说：“你现在还不是西南皇帝呀！”

李剑强调：“至少我是西南军事领袖！即便是这样的身份，也只有你们关东军司令签字才能勉强对等！”

佳代习难地：“那就请你去东北签字。”

李剑说：“这样吧，我的副参谋长邱伯泉是上校军衔，我可以让他来与山本大佐对等签字。”

山本气急败坏地指着李剑：“你他妈的敢戏辱我！”

李剑轻蔑地：“签字你不够格，耍无赖你也不够格！”

山本吼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剑强硬地：“这里是中国！你始终不敢公然把特务机关牌子挂出去，就说明你干的勾当见不得天日！我警告你：吓唬人的话你一个字也别出口，否则我拂袖而去，你就无法向东京交代，你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山本想要作出强硬反应，突然马蹄表的闹钟响了！吓得他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打滚，佳代也抱着脑袋怪叫着满屋乱跑。

李剑哈哈大笑：“山本先生，你使武士道精神扫地，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说罢，拂袖而出。

李剑回到金公馆，白莹和金蛟龙正在等着他。

“啊，你怎么在这儿？”

臼莹笑道：“就不许我惦记你吗？”

李剑说：“啊，山本太没有风度，跟他打交道，太乏味了，但是，那位佳代小姐倒很风骚。在床上她一定会跟妓女那么有趣。”

金蛟龙一惊：“佳代！天赐，这个女人你要离她远一些。”

“嘿嘿，山本说从见面开始，她就属于我了，我可以随时、随便使用她。”

白莹“扑哧”一笑。

金蛟龙愤怒地：“山本太卑鄙……”

李剑耸耸肩：“为了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适当的。你不要吃醋。”

白莹又“扑哧”一笑。

金蛟龙皱皱眉：“天赐，去冲个澡，早点休息吧。”

李剑点点头：“好的，如果佳代来了，你不要撵她——我接受山本的挑战。”

李剑说罢，上楼去了。

金蛟龙皱着眉在苦思。

白莹劝道：“金先生，少将军胸怀大志，腹有良谋，不用你为他担心的。”

金蛟龙说：“我宁可接受你。白小姐，我实在分身无术，拜托你照顾好天赐，千万不要让佳代接近天赐。”

“放心吧，保护少将军是我的任务。”白莹很诚恳地说，“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你放弃金龙帮，举家随少将军去都督府。这样，你既有了美满的归宿，少将军相对也安全了。”

金姣龙皱着眉：“我会考虑的……”

“可是……”

“不必再说了。”金蛟龙烦躁地挥挥手，“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这天，金蛟龙告诉李剑：“我得去浦东一些日子，不能回家住宿了，所以……”说着在李剑面颊上亲了一口，“别不高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中间我会抽空回来陪你的。”

“去浦东干什么呀？”

“去让铁血队接受军训。”

“军训？为什么？”

“时代不同了，光凭武功怎么行？我想把铁血队武装起来，用以应急。”

“应急？会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金蛟龙支支吾吾地：“唔——譬如说——万一打起仗来，金龙帮有许多买卖需要保护……”

李剑严肃地：“姣姣，放弃吧，我已等了你一个多月了，随我回都督府吧。”

“你就不能留在上海啊？”

“不能！”

金蛟龙撒娇地：“我偏要你留在上海！”

李剑盯着金蛟龙：“你这是不是向我表示了拒绝去都督府？”

“是又怎么样？”

李剑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金蛟龙看看李剑态度严肃得有些可怕，试探地：“怎么，你……要抛弃我？”

李剑指点着金蛟龙：“你听好了：如果你不放弃搞什么军训，不马上决定举家去都督府，那——我们只能分手！”

“分手！你威胁我！”金蛟龙愤慨了，“你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你了，稀罕你了……”

李剑拂袖而去。

金蛟龙愣了，现在她完全不能设想失去李剑她会怎么样痛苦！李剑拂袖而去，真的就这样“分手”了吗？她决不愿舍弃刚刚得到的幸福；然而，李剑提出的条件，她只能抗拒山本，那就会置在东京的生母于死地！

她必须作出抉择——是要男人还是要生母！

周梅娘慌慌张张地进来：“姣姣，你还愣着呀，天赐他爹来了啊！”

“啊！这……”

“快收拾收拾，去见见面啊。”

“可我这样子……”

“俗话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现在你公爹来了，哪能不见啊，没关系的，去妈房里，妈替你打扮打扮，总会让你过得去的。”

楼下客厅，李广文正在与金泰、姜之义、关世忠聊着天。

李广文说道：“将近二十年了，咫尺天涯，今日才得相见，真是感慨万千！”

金泰摇摇头：“我以为一切都是命运注定，怨天尤人是不对的。过去的都已过去，再说也无益，更何况我们现在托天之福，过得还很好。贤弟事业有成，我虽残废，且喜有梅娘照应，蛟龙归来，也算不幸中大幸了。”

李广文问道：“大哥说的蛟龙……”

金泰解释：“啊，贤弟也知道：当年我有二女，金凤金凰，我出事那年，凰儿还只有两岁，据凤儿说是被奶妈抱走了。凤儿随她母亲辗转去了日本，蛟龙即是凤儿，随母亲去日本，改了个日本人的名字，回国后我给她改名姣龙，她自己偏要改成蛟龙的。”

李广文叹息道：“据小弟所知，大哥出了事，袁世凯命人抄家，混乱中奶妈抱走了凰儿，大嫂托洪海濂的二妹向励代为寻找。又据洪二哥说，向励多方打听，才得知那奶妈将凰儿卖给了宫里的太监沈福。向励多次去找寻，算是见到了沈福，但沈福说凰儿已认他为父，相依为命，不肯交还。溥仪出逃后，沈福带着凰儿住在安定门内李莲英的宅子里。向励去过两次，凰儿已长成大人，生活得极好，沈福果然把她当亲生闺女一样疼爱。向励生活不富裕，丈夫死后留下一子，也无力承担凰儿，觉得倒不如让凰儿留在沈福处为好。”

金泰不免埋怨：“天赐这孩子呀！他该早点告诉我，好去北平把凰儿接回来呀！现在北平让鬼子占了，要找也费周折了啊！”

李广文忙解释：“大哥不要埋怨天赐，此事他可能至今尚不清楚。我也是从洪二哥处听说的。”

关世忠说：“师父，小师妹有了下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