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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风满楼-第38章

小说: 风满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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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书笑吟吟地说:“书者,触类旁通。《禅月集》乃高僧贯休所著,其全貌我们不得而知,但那书却是五代昙域和尚所刻。除了《禅月集》还有其他书传了下来,我便是从那些书中略晓一二,见笑,见笑。”拱手朝着众人团团做了个肥诺。 
  敖少广看到儿子如此风光,不禁大为得意。子轩和雨童也钦佩地看着子书,心说:“中国文化之博大精深,较之西洋学识果然毫不逊色。”便见大伯敖少广大笑着对西风堂主道:“我说西风堂也别碍面子了,书不妨就交给我家子书去修,将来修好了再还与你,难道还怕我敖家偷了不成?” 
  众人眼见子书的才学过人,也都在一旁应合着。西风堂主心疼此书外露,沉着脸并不说话。 
  子书却是一等一的爱书如命之人,朝着他又是一揖:“世伯,我知你心存顾虑,可你也知藏书人的禀性,修前世之书是一件快事,我现将《南怰稿》与你相换,等修好《禅月集》,你再把我那《南怰稿》还我,如何?” 
  西风堂主无奈,只得叹了声,说:“子书既然有此博学,我也只有成人之美了!”众人纷纷称善,敖子书听他答应下来,惊喜若狂,将锦盒紧紧抱在手中,生怕对方突然翻悔,重新又要了去。西风堂主到底是有些不舍,虽强笑着,被敖少广拉向别处,但眼光也老粘在上边。 
  子轩和周雨童在旁边看了,都是几多感慨。便在这时,一下人进来对他说:“三少爷,外面有人找周姑娘呢,好像是她家里派来的。” 
  周雨童听了又惊又喜,对子轩说:“难道是我爹要来嘉邺镇了?”他俩赶紧出去迎承,却是一个穿着光鲜的中年人,自称是周名伦手下的经理,雨童跟他尚是初见,有些面生。他说周名伦三天后便到嘉邺,并转交书信一封。 
  周雨童拆开一看,果是父亲的笔迹,看得几行字便有些喜形于色,对子轩道:“我爹说,他这趟来嘉邺想做些善事,除了出钱建新码头外,四大书楼也要帮着整修呢!” 
  子轩这几天一直忧心着书楼的衰败,闻言大喜,凑上去一看,见那字写得龙飞凤舞,颇见功底,信末了又提到一事,说是周家在嘉邺置办的新宅子即将修好,到时便接雨童过去。两人都不禁惊讶,因为之前皆不曾听说此事。 
  周雨童忙问那人:“我爹什么时候在嘉邺置办了庄子,我如何从未听说?” 
  那人笑道:“周先生不过是想给小姐一个惊喜。那宅子原归此地一家姓孔的所有,十多年前便败落了,周先生半年前把它给盘下来,如今已修缮一新。” 
  子轩听到这里,已是全然知晓,“你说的是南湖楼吧?”那人点头称是。这个子轩倒是早有耳闻,那南湖楼自孔家少主孔一白失踪后,便一直荒废着,唯有一名老仆在里边看守。大约是半年前,突然便传出话来,说是庄子已被上海的一个大老板买了去,并要恢复其当年的原貌。几大书楼的人听了,纷纷猜测是不是那孔一白发了迹,要回来重振家门声威,但多方打听,偏偏那人身份封得严实,一直不曾出个结果,而南湖楼的重建却紧锣密鼓地开动了。眼瞧着自家的书楼日益衰败,南湖楼却又重新耸立,几个楼主不免又望洋兴叹。   
  4、风满楼书会(3)   
  子轩这次回来后,听说南湖楼得以重修,还曾与周雨童划着小船隔远儿瞧了瞧,外观果然焕然一新,气势迫人,只是大门紧闭,才不得窥其全貌。没想到背后的神秘主人却是雨童的父亲周名伦。 
  送走了那带信的人后,子轩叹道:“没想到你爹提前便在这里置办了宅子,还是大手笔,他以前做事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吗?” 
  周雨童吐吐舌头,说:“难道不好吗?我在嘉邺便等于有了两个家。” 
  两人回到会场,将周名伦愿意出钱帮各大书楼整修的事儿跟众人一说,整个会场登时便欢声雀起,千心阁主、西风堂主、太月院主都激动不已,纷纷道:“敖翁,那周先生真是出手不凡呢,四大书楼他都要出资整修,这得花多少钱呢!”“敖翁,你家可招来一只金凤凰啊!” 
  “也亏你养了子轩这么个好孙子,敖翁,你这是真叫晚年福旺啊!” 
  敖老太爷听得心里舒服,满面红光,只笑呵呵地瞧着他们。敖子书一门心思只在那本《禅月集》上,赔着大家笑了会儿,眼睛又盯在书上。敖少广眼见风满楼重兴有望,兴奋地说话都不利索了,“爹,周……周先生既然三天后到,咱们可……定要作好准备,几家书楼合办个欢迎仪式,如何?” 
  众人听了,都纷纷赞成。千心阁主道:“不但要办,还要办得隆重才成,如此方能显出我等迎客心诚!” 
  敖老太爷便冲着敖少广点下头,“既然各家都无异意,你便去跟你媳妇和老三家的商量,周姑娘人在敖家,他父亲来便等于是姻亲走动,这迎要迎得风光体面,接要接得隆重盛情。” 
  敖少广答应着去了,子轩冲着周雨童眨眼一笑,她的脸上倒飞起了一抹子羞。照旧规矩,赏书大会这天妇妪都该回避的,故而沈芸、大奶奶、茹月等都没去后花园。只因雨童是留洋回来的新派女学生,又添为贵客,家世才情都摆在那儿,故而敖老太爷才特别眷顾于她,让她随着子轩一同入场。 
  这敖少广从会场退出,急匆匆寻去前院,见着了大奶奶和沈芸妯娌俩,将周名伦要来的事情一说,大奶奶便喜道,“弟妹你真是好福气,亲家马上就要登门认亲了,看来,这只金凤凰是落定咱敖家这棵梧桐树了。” 
  沈芸听了却是若有所思,这几天,她跟雨童这孩子接触多了,是越来越喜欢,也多少从她口里知道了些周名伦的事。雨童在英国出生,母亲早世,周名伦经年走南闯北做事业,偶尔也做一些田产生意,在很多地方置了地,上海、青岛都有家。可雨童毕竟还没过门,一下就得了人家偌多的好处,欠这么大的人情总是有些不妥。当然,迎一迎也是应该的。便说:“这事既然爹已经发话了,咱们就照做便是,但也不必太过铺张了。毕竟雨童她还没过门。” 
  “没过门怎的,她现在可不是就住在咱敖家吗?”大奶奶说到这儿一笑,道,“弟妹,老爷子还放出句话来呢,让你催催子轩,早点把他和周姑娘的婚事办了。” 
  沈芸心说,倒也是,这没名没分的,呆在敖家也不是个长远。这次那周先生来了,便可商定个日子。听大奶奶叹说:“咳,弟妹你是好福气,摊上这么个好儿媳,哪像我们家……” 
  敖少广听她又说起这些没味的话来,嫌耳朵噪,就又回后院了。沈芸知道大奶奶心里始终不满意茹月,便笑笑说:“嫂子,你便宽宽心吧,子书跟茹月不是也过得蛮好?” 
  大奶奶看着沈芸,苦笑道:“你就别替她瞒着了,我在敖家二十多年,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我的眼睛?我告诉你弟妹,在这家里我唯一怕的人就是她。”沈芸听了一愣,大奶奶凑近来压低声音,说:“你别看她整日笑眯眯的,最狠的就是这丫头,迟早有一天要把我们都害了。” 
  “会吗?”沈芸嘴上这么说着,想起茹月近来的反常,心里倒也有些拿不准了。 
  大奶奶叹了口气,“等着吧,我看人是很准的。弟妹,我也就跟你说说,老太爷现在已经被她拿住了。真是家门不幸啊,说不得,说不得!”说完,就捂住了脸。 
  一席话说得沈芸心沉甸甸的,怎么说呢,当年子书的这门亲事她也是掺和了的,一步棋错,便乱了全盘。想想也真是羞愧难当,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大嫂好。前晚上,谢天一怒而去,到现在也没个音信;茹月挨了她的打后,非但没收敛,反更张狂了,晴天白日地也跑去“德馨庐”,没个避讳。沈芸知道自己管束不住了,更何况心中有愧,也没以前那气势。偏子书又太懦弱,降不住媳妇,一门心思只知道死读书,任得茹月这路子便越走越弯。 
  妯娌俩相对枯坐了会儿,再寻不得什么好话头,便散了去,各自回各自的院落。陷入当前这番境地,让沈芸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挫败,举目茫然,便像一株遭雪霜打的花草,蔫蔫的没了神气。这时,若是方文镜在该有多好,她也可以就前请教一番,拿个主张。师兄,你现在在哪儿,谢天,你这孩子,又去了哪儿?她心里这样叫着,心潮起伏不定,直到看着敖少方的牌位,心情才慢慢平定下来。 
  子轩和周雨童回到屋,看见沈芸眼里噙着泪花时,相视一眼,子轩忙上前扶着娘的肩膀,问:“妈妈,你又想起爸爸了?” 
  沈芸赶忙抹掉眼角的泪痕,笑笑说:“你们怎么不在书场了?”拉着雨童的小手,又问,“听说,你父亲过两天就能来嘉邺镇?”   
  4、风满楼书会(4)   
  周雨童点头说:“上午他叫人捎了信给我,还说已经在嘉邺置了房产,看来,他也瞧中这个好地方。”子轩道:“妈妈,你猜周先生买了哪片房产?便是那南湖楼。” 
  沈芸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神情登时紧张起来,“你是说,如今在重修孔家南湖楼的,便是周先生?” 
  两人见她情绪如此激动,都不免诧异,他们正要开口询问,沈芸便摆了摆手,喃喃道:“让我仔细想想,想想……”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个想法,莫不成这周名伦便是失踪十八年的孔一白?当年,他临离开敖府时,曾经言道,若有一日他孔一白能出人头地,必当回来找她。 
  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他如今回来,还要成了自己的亲家?对了,还有出天价买下敖家酒窖的事,莫非也是他背后指使那个胡林做的? 
  这么想着,心便咚咚跳得急促,猛地又想起一事,急声问:“雨童,你告诉伯母,你父亲的眼睛……没,没什么事吧?” 
  周雨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没事啊,我爸的眼睛好好的。” 
  沈芸身上那根绷得很紧的弦儿顿时松弛了,那感觉很是奇妙,轻松之中,微微还有些失落,便像指尖离开琴弦,不再使力,余响却袅袅不绝。子轩见她如此反常,忍不住又问:“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你认识周先生吗?” 
  沈芸赶忙笑笑说:“没什么,是妈想偏了,想到另一个人身上去。我说这事怎能这般巧呢? 
  人这心思啊,就是喜欢瞎捉摸,还越曲里拐弯地越好。” 
  雨童和子轩听了这话都笑起来,“伯母,您刚才的表情可差点吓坏了我,就好像你碰见鬼似的。”沈芸听了这话,心下暗自苦笑,兴许那人如今还真的成了鬼。想起孔一白仇恨的眼神,身上便生出阵阵寒意来,他可不正是半人半鬼吗?多情的一面隐藏着残忍和阴毒,但邪恶的人身上也自有股怪异的魅力,正像那罂粟,有毒,却香得叫人上瘾,花也美得邪恶。 
  眼看着子轩和雨童站在一起便似一对璧人,沈芸很是欣慰,依稀从他们身上看出当年她跟敖少方的影子。可想到子轩和茹月时,欣喜之情马上又暗淡了,最可怜的还是谢天,情不可留,家不可留,他才是最不幸的人呢! 
  酒窖里雾气茫茫,人呆在里边落汗如雨,也穿不得衣衫,索性便都光起膀子。梁上,挂着的灯笼跟萤火虫样的,光不盈尺,还不及灶里的火光亮闪。 
  这是酒窖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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