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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阿尼玛-第32章

小说: 阿尼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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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受到社会对男女的期望不同,才逐渐将我们塑造成男人和女人。

我们只成为自己的一半,另一半潜藏着,成为阿尼斯或阿尼姆斯。

于是每一个人都借由恋爱,寻找自己所遗失的另一半。

也就是说,男性在女性身上,寻找自己心中的阿尼玛。

阿尼玛是男人内在的女人、阿尼姆斯是女人内在的男人,

因此依据荣格的理论,每个人其实都是和自己谈恋爱。

新的一年到了,这也意味着学期快结束了。

心理社本学期最后一次团体活动时间,几乎都是女社员说话。

工设一的学妹侃侃而谈她心中另一半的模样,我越听越皱眉。

从不迟到,但她常迟到却不生气;她感冒了,还是会用她的杯子喝水;

有点害羞,却常为了她大声说出我爱你;永远微笑以对她的无理取闹;

吃她剩下的东西;随时可以放下一切只为陪她聊天……

「我很怕虫子,当我看到虫子大声尖叫,他也不会笑我。」学妹说。

我心想:那可能是因为他也怕啊。

「他说谎时会结巴……」

『所以他不结巴就表示说实话?』我忍不住插嘴。

「嗯?」她愣了愣,「逻辑上是这样没错。」

『那么他要骗你太容易了。』我说,『他只要故意用结巴的口吻说出

几次无伤大雅而且容易拆穿的谎话,你就会知道他说谎时会结巴。

等到他真正想说谎骗你时,就照平常说话那样自然说出就行,反正

你一定会认为那是实话。』

「这……」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直到团体活动时间结束,学妹的嘴巴才合拢。

「头脑清楚、言辞犀利,学弟你变得不太一样哦。」怡珊学姐说。

「经过耶诞和新年,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改变呢?」秀珊学姐说。

「过新年了不起去跨年,那应该只会影响心情。」

「所以耶诞舞会一定有发生事情才会让你改变。」

「是不是跟你的舞伴告白了?」珊珊学姐异口同声。

『什么事都瞒不过学姐。』我叹口气。

我说起去年耶诞夜所发生的事,她们始终保持微笑倾听。

「你的阿尼玛对你有正面的影响。」怡珊学姐说。

『是吗?』

「所以你才会变得非常有自信呀。」秀珊学姐说。

或许是因为我找到阿尼玛,于是我变得完整,也因此更有自信。

期末考考完的那天晚上,我去找栀子花女孩。

「我们到操场走三圈吧。」她说。

天气很冷,空旷的操场上风很大,我们的双手插进各自的外套口袋里,

顺时针绕着操场漫步。我们几乎不交谈,顶多就是:

「很冷」、『嗯』、「真的很冷」、『是啊』之类没有杀伤力的对话。

走完三圈后,脸部肌肉也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走回交谊厅。

「身为你的阿尼玛,我命令你放寒假时要好好过年。」

『遵命。』

寒假期间无所事事,我常常会想起栀子花女孩。

但比起去年寒假时的想念,今年寒假的想念温馨多了,而且还有期待。

我可以想念相处时的点滴,也知道很快就会见面,并且期待着。

我依照她的指示好好过年,而情人节就在大年初五,也算过年期间。

所以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大年初五也刚好是西洋情人节这件事。

不过我还是会想起那张爱情留言卡上面的文字。

新学期到了,班上选干部的时候,我和李君慧坚持要告老还乡。

那天我还患了重感冒,戴上口罩虚弱的说出:我快不行了。

也许同学看我可怜或是良心发现,便改选公关和康乐股长。

确定不用再当公关后,隔天感冒便不药而愈,只剩头还有点痛。

我等不及让头痛痊愈,吃了颗头痛药后,当晚便去找栀子花女孩。

我走进交谊厅,她还是坐在相同的位置,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为什么吃了头痛药之后,头还会痛呢?』我问。

「因为那个头痛药的副作用是偏头痛。」她回答。

『原来如此。』

「什么叫原来如此?」她说,「我这个答案对吗?」

『我回去看使用说明书就知道了。』

「嗯?」

『没事。』我说,『我今天来,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那么我们到操场走三圈吧。」她笑了笑。

她到底知不知道今年入冬以来最强的一波寒流就在今晚来袭?

她们学校的操场是一般常见的椭圆,长边刚好是东北、西南走向。

在空旷的操场顶着冷冽的东北风走路,不要说前进,连交谈都很困难。

如果是为了去救人或是送小孩去急诊,那无话可说;

可是我们只是去散步啊。

逆着风走完一长边,绕到另一长边时,却是被狂风推着走。

我们的脚步有些踉跄,而且感觉只要双脚离地就会腾空飞起。

『我可以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吗?』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在这种天气还要到操场走三圈?」

『嗯。』我点点头,缩了缩脖子,『我想你一定有特别的理由。』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她笑了笑,「因为我任性呀。」

『喔。』

「我很任性,你不讶异吗?」

『你是我的阿尼玛,即使你很任性,在我眼里依然是非常可爱的。』

「好吧,我老实说。」她说,「但你不可以笑我。」

『我现在只担心会飞起来,根本笑不出来。』

她从外套口袋抽出右手,然后伸向我,我便也从外套口袋抽出左手。

她右手握住我左手,摆动了几下。 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在我人生的七千多个日子里,我有很多快乐的时光。七岁时第一次

去动物园、十三岁时捧着第一朵栀子花闻香、十五岁时的国中毕业

旅行、十八岁时的暑假考上大学等等,都是我非常难忘的快乐记忆。

但如果让我选择的话,去年耶诞夜我们在操场散步应该是我最快乐

的时光。我想永远留下那晚的快乐感觉,是那种真实的、活生生的

感觉,而不只是曾经很快乐的记忆,我相信只要在这个操场散步,

那种感觉就会一直存在,不会褪色、也不会变淡、更不会消失。」

我不知道潜意识里的神秘力量为什么会将阿尼玛投射在她身上?

我只知道我很喜欢她,深深的、深深的、深不可测。

我突然很想牵着她的手,然后双脚一起离开地面,看是否能腾空飞起。

如果真的飞起来了,那么飞到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不落地也行。

『即使你从这个学校毕业,如果还在这个城市,甚至不在这个城市也

无所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来这个操场走三圈。』

「真的吗?」

『嗯,以后我来找你时,不管要做什么,一定先来操场走三圈。』

「好。」她吸口气,「要逆风了。」

『嗯。我准备好了。』

我们紧握对方的手,在逆风中缓缓前进。

从此之后,我每次去交谊厅找他,见面后总会先去操场走三圈。

如果是一起吃饭,饭后还会再去操场走三圈。

我不知道一直顺时针沿着操场走三圈是否有助于感情进展,

但起码这样做会让身体更健康。

不用再当公关后,我变得比较清闲,更常参与心理社的活动。

心理社每学期都会举办侧写比赛,前几次我没参加,这次想去玩玩看。

为了避免社员们刚好认识要观察的对象,所以通常是在校外找个地点。

社长选了学校附近公园的广场当作比赛地点,时间是周六下午一点。

以前都是珊珊学姐拿冠军,但她们没有出现,应该又是姗姗来迟。

广场上的人不多,社长指定一个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女孩为观察对象。

大家在离她20公尺远的树下仔细观察她十分钟后,便开始发表看法。

有人从她看的书和翻页的动作,推测她的背景;

有人从她的穿着、发型和坐姿,推测她的性格;

有人从她专注看书的模样,推测她的心理状态。

但她只是安静地坐着,除了手指偶尔翻页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且她也没起身跟别人聊天,所以根本看不出谈吐、举止和表情。

这题实在太难,大家只能瞎猜,社长正想换个观察对象时,我开口了。

『从她所处的环境和四肢的摆放,我推测她应该姓杨。』

「你说什么?」社长几乎大叫。

『她身旁有棵树,得「木」。太阳高挂在她头上,得「日」。她坐在

长椅上,得「一」。右手自然垂下,左手曲肘捧着书,得「ㄅ」。

双腿向前伸直,脚跟着地,可以得两个「丿」。』我边说边比划,

『组合起来,就是「杨」。』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这不是侧写。」社长说,「这是瞎掰。」

『我是根据人体象形文字学来推测,这是侧写的最高奥义。』我说,

『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那个女孩是否姓杨。』

有个社员跑去问她,只见她手中书本滑落、弹起身,一脸惊讶。

「……」社长则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社长不是白痴,根本不会相信可以经由侧写得知一个人的姓氏。

或许他觉得这只是巧合,但他还是宣布我是这次侧写比赛的冠军。

比赛结束大伙都走光后,我走到坐在长椅上看书的女孩身旁。

『嗨,杨玉萱。』我笑了笑。

她抬起头,手中的书本再次滑落。

『这本书被你丢在地上两次了。』我弯腰捡起书本,递给她。

「谢谢。」她伸手接过,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问你相同的问题。』

我简单说起侧写比赛的经过,她则说她吃完午饭后买了本书,

经过这座公园时,觉得初春中午的气候很舒适,便坐下来看书。

『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我问。

「你这次终于觉得可以算是好久不见了。」她笑了起来。

俯视着她,很容易让我联想起高中时跟栀子花女孩相遇的情景。

但毕竟她不是栀子花女孩,我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大概有四个月没见,我们简单说起彼此在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

不过我们似乎很有默契,都跳过耶诞时节那一小段。

这其实很怪,就像当你叙述你的寒假生活时,竟然跳过春节。

说完彼此别后的日子,我们几乎有一分钟同时沉默,气氛有些诡异。

「你参加去年的耶诞舞会了吗?」她终于先开口。

『嗯。』我点点头,『你呢。』

「我没去。」她摇摇头。

『喔。』我莫名其妙觉得尴尬。

「你的舞伴是什么样的女孩?」

『嗯……』我想了一下。

「抱歉。」她说,「如果很唐突,请你不用回答。」

『不是这样的。』我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而已。』

「简单说就好。」她笑了笑,「我只是好奇。」

虽然轻描淡写,我还是说出高中遇见她然后分离最后又重逢的过程。

「看来你们应该是注定要在一起。」

『呃……』我又觉得尴尬,『或许吧。』

「我还是要谢谢你带给我第一次参加舞会的美好回忆。」她笑了笑,

「我只要回忆起那晚,就会感到非常非常满足呢。」

『杨玉萱。』

「嗯?」

『为什么你还这么年轻,却已经要靠过去的美好回忆来让自己感到

满足呢?』

她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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