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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尼玛-第13章

小说: 阿尼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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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十几分钟,始终等不到她独自一人的空档。

就这么站着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感觉有一些目光正投注在我身上。

虽然不满自己的胆怯,但始终鼓不起勇气向前,只好先撤退再说。

「你终于回来了。」李君慧说。

『喂,别光顾着喂萧文莹,也给我一片肉吧。』我说。

「你不是吃饱了?」

『谁说我吃饱了?』我大叫,『我都还没吃耶!』

「你……」李君慧指着我,说不出话。

「别理他。」萧文莹说,「他现在魂不守舍。」

「会不会是撞到头的关系?」李君慧问。

「应该不是。我猜他只是白目而已。」萧文莹问:「他平时白目吗?」

「非常白目。」

「那他现在很正常。」萧文莹笑了。

「原来如此。」李君慧也笑了。

喂,我就在旁边耶。

我一边吃烤肉,视线不时朝向第五组。

没想到她的人缘真好,不管是同性缘或异性缘,因此身边总是有人。

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烤肉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但我得收拾残局。

如果再不跟她说话,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李君慧。』我说,『借一点你的天赋来用用。』

「什么天赋?」

『就是会让女生莫名其妙喜欢你的天赋。』

「我哪有这种天赋。」李君慧说。

『你当然有。』我说,『不信的话你问萧文莹。』

「你果然很白目。」萧文莹瞪了我一眼。

我一鼓作气走到第五组,不管她正跟人聊天,我直接站在她面前。

『你长得很像我高中时认识的女孩。』我说,『请问你认识我吗?』

「蔡修齐。」小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么老梗的话搭讪。

你为什么不干脆说她长得很像你以前的女朋友。」

「或者说:你长得很像我下一任的女朋友。」有个女孩跟着笑。

其他人也都笑了,而她只是面露微笑,没有答话。

确识度85%下修成80%。

『不好意思。』我应该脸红了,『请问你是混血吗?』

「这句话有创意。」小伟说,「刮目相看喔。」

「她是混血没错。」刚刚说话的女孩说,「是仙女跟凡人的混血。」

『你这话说的好,给你拍拍手。』我竟然还给那个女孩鼓励。

而她依然面露微笑,笑容比上一句问话时明显,但她还是没回话。

确识度80%下修成75%。

『可以再问你问题吗?』我的脸更红了。

「可以。」她终于开口。

『请问你老家在哪里?』

「我是台中人。」她回答。

确识度75%下修成……

『抱歉。』我整颗心往下沉,沉到无底深渊,『打扰了。』

我转身走回,脚步有气无力。

如果她是栀子花女孩,那么她跟我一样是南部人。

既然她是台中人,那就表示我认错人了。

也许是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但这玩笑应该是善意的。

他一定知道我很思念栀子花女孩,

于是安排一个外表很相似的女孩让我解解相思之苦。

烤肉结束了,各组也都分别带开去欣赏风景,我则专心收拾残局。

『水库旁有座凉亭的视野不错,你带萧文莹去逛逛。』我对李君慧说,

『这里我来收拾就行了。』

「这样不好意思啦。」他说。

『赶快去吧。』我说,『有机会就要把握,不然只能空相思,到最后

以为重逢了,结果却是认错人。』

「应该是撞到头没错。」萧文莹说。

「嗯。」李君慧点点头,「回去我再观察他几天。」

「情况不对的话要送医院。」

「我知道了。」

喂,不要再把我当空气了。

我把东西该丢的丢、该收的收,大致整理完毕。

去水库旁走走吧,既然来了,带着破碎的心去看看一大片水也好。

我独自走着,快到那座凉亭时,在路旁发现了矮栀子丛。

栀子丛里开出了几多白色的栀子花。

是啊,现在是春末,刚好是栀子花开始绽放的时节。

可惜栀子花开的不是时候,起码不该是现在。

这只会让我触景伤情而已。

这座凉亭是方形的,可以俯视水库,空间很大,而且有两层楼。

第一层有几个游客正在泡茶,没想到第五组的人也在。

我有点尴尬,悄悄爬上阶梯到第二层。

我坐在石椅上望着被群山环绕那一大片清澈碧绿的水,

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但眼前的景致还是会让人联想到沧海。

亲爱的栀子花女孩啊,如果你是沧海,

那么我该去哪里找另一大片水来取代你呢?

凉风徐徐,吹得我眼皮沉重了起来,我背靠着石柱,开始打瞌睡。

「同学。」

恍惚间听见有人叫我,我半睁着眼,只见一团模糊的白。

揉了揉眼睛,这团模糊的白逐渐变成清晰的白衬衫。

我看清楚了,竟然是第五组的那个伪栀子花女孩。

我瞬间清醒,背部弹离石柱,整个人坐直。

「抱歉。」她说,「吵醒你了。」

『我……』我一定脸红了,『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烤肉时有很多人在场,我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请你别介意。」

『不。』我摇摇手,『是我太唐突,希望你别见怪。』

「我只是觉得纳闷而已。」她说。

说完后她微微一笑,这笑容似曾相识。

这个伪栀子花女孩会让我心里立刻选择形容词,我选的是清秀。

以外貌而言,她是属于让我60%心仪的女生。

多少%并不是重点,即使她的外貌让我100%心仪,

但只要她不是栀子花女孩,那么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烤肉时听他们叫你蔡修齐。」她问:「是修身齐家的意思吗?」

『这是官方的说法。』我说,『一般说法是,头发乱了走进理发院,

老板问:想剪什么发型?你便回答:只要修齐就好。』

「原来如此。」她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这么健谈。」

我原本想接剑潭就在士林旁边,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那你呢?』我问:『听说你的绰号叫李白,你很会写诗吗?』

「中学的国文课本在介绍李白时,开头不是都会写:李白,字太白,

号青莲居士……」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你的同学跟我一样,都觉得你的肤色

太白,太白太白,所以叫你李白。』

「是吗?」她有点疑惑,「这我倒没想过。」

『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不是。」她摇摇头,「因为我就叫李清莲,只是清是清朝的清。」

『啊?』

「就是这么简单。」她笑了笑。

其实猜错她的绰号由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可以坐下吗?」她问。

『抱歉。请坐。』我往右挪了一点,让可坐三个人的石椅空旷些。

「谢谢。」她在我左侧50公分处坐下。

我们相隔的距离差不多是一个成年胖子的屁股宽度。

一个成年胖子的屁股宽度?

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栀子花女孩那晚,我和她也是隔着这种距离。

连相对位置也没变,我坐在她右侧、她坐在我左侧。

刚刚她唤醒我时,我坐着仰视她、她站着俯视我,

这是我和栀子花女孩从未有过的视线相对角度。

所以我并不会因而联想起跟栀子花女孩相处时的情景。

但现在我盯着她正望着湖面的侧脸,那晚的情景却浮现在眼前。

我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当时公车行进的声音。

原以为我已淡忘那晚的情景,没想到却在此时重播,而且是如此逼真。

「这里的视野真好。」她面对着湖面。

『是啊。』我说,『天气好时,几乎可以将半座水库尽收眼底。』

「现在的天气算好吗?」

『嗯。』我点点头,『今天天气很好。』

「那我们真的很幸运哦。」

『第三句了。』

她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开心的笑。

眼镜、头发、穿着、气质、身高等等或许会改变,

但我和栀子花女孩互动的感觉是不会变的,也忘不了。

我身旁的这个女孩,应该就是栀子花女孩没错啊。

到底是哪个部分出错呢?

『你老家真的在台中?』

「嗯。」她点个头,「高二时因为父亲调职到南部的关系,我便转学到

南部念高中。不过上大学后,父亲又调回台中了。」

我想起来了,栀子花女孩曾跟我开玩笑说:

「因为我父亲是台中人、母亲是美浓人,所以我是中美混血。」

那么她……

我心跳瞬间加速狂飙,鼻子也仿佛闻到一股栀子花的香气。

但我已分不清到底是现实中的栀子花香气?

还是记忆中的栀子花香气?

我只觉得这股花香很浓郁,好像眼前正绽放着栀子花。

「你是不是闻到花香?」

『嗯。』我点点头。

「是栀子花哦。」她从上衣口袋拿出一片白色花瓣。

我不禁站起身,回到最熟悉的角度,站着看坐下的她。

『请问你是混血吗?』

「我不是混血。」她笑了,「我只是贫血。」

我楞楞地看着她,眼角竟然开始湿润。

7。 jenny

淡蓝的天、橙色的阳光、温和的风、眼前散发青春气息的女孩。

我仿佛置身于高中上学时的公车上,而不是在风光明媚的水库旁。

以前在公车上遇见她时,常会有要出发去旅行而不是去上课的错觉;

没想到现在已经在风景区了,心情却像是要到学校上课。

再度看见她,我的眼睛像海蚌一样,因重逢的刺激而分泌泪液。

但我现在可不是在太空中,因此泪水是有重量的。

如果放任这种心情蔓延,泪水可能会沿着脸颊滑落,那就糗大了。

我定了定神,偷偷吸了一口气,然后挤了个微笑。

「我就是你高中时认识的女孩,而且我认识你。」

『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几乎完全没变。」她笑了笑,「连下车时会恍神的习惯也没变。」

『昨晚没睡饱。让你见笑了。』

「还可以说第三句吗?」

『现在我不急着下车,你要说几句都可以。』

「可是我跟你说话很少超过三句,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但你已经说第四句了。』

她笑了起来,栀子花香气也随着她的笑容扩散开来。

那一瞬间,我深深地觉得,我真的喜欢她。

虽然我和她之前早已见了100多次面,不能算是初次见面,

但我还是觉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所谓一见钟情的感觉。

她说今天早上要下车时才看见我,她吓了一大跳。

对她而言,我只是头发长了一点和换了便服而已,其余都没变,

因此她一眼就可以认出我。

原本她想跟我打招呼,但只来得及说声下车小心。

「你早上没摔伤吧?」她问。

『还好。』

「你怎么会摔成那样呢?」她笑了,「很像传说中的五体投地。」

『听到你声音的瞬间,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不得不五体投地。』

「这么说起来,你是因为我的声音才认出我?」

『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我是由那句下车小心认出你。』

「真的吗?」她很惊讶,低下头口中念出十几次下车小心。

「没什么特别的呀。」她抬起头。

『你不觉得当你说下车小心时,听起来像是……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真的会出事的感觉。』

「胡说。」她笑了起来。

也许对她而言,「下车小心」只是简单的叮咛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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