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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血色浪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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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毫不做作地接上:

    一碗凉水一张纸,

    谁坏良心谁先死。

    姑娘的歌声一出口,石川村这边的知青们大吃一惊,这嗓子绝对是专业级的。

    钟跃民不肯示弱,又唱道:

    半夜里想起干妹妹,

    狼吃了哥哥不后悔。

    姑娘的歌声马上就接过来:

    天上的星星数上北斗明,

    妹妹心上只有你一个人。

    钟跃民唱:

    井子里绞水桶桶里倒,

    妹妹的心事我知道。

    姑娘回唱: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

    面对面站着还想你。

    钟跃民唱:

    阳世上跟你交朋友,

    阴曹地府咱俩配夫妻。

    郑桐嚷道:〃跃民,你这也太快啦?一会儿功夫就成夫妻了?〃

    姑娘歌声突然高了八度:

    一碗谷子两碗米,

    面对面睡觉还想你。

    那边的男知青哄起来:〃得,都睡上啦……〃

    钟跃民喊:〃喂,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秦岭。〃

    〃好名字,祖籍是陕西吧?〃

    〃关中人。〃

    钟跃民喊:〃秦岭,我能去你们村找你吗?〃

    秦岭开玩笑道:〃可以,不过要自带干粮,再见,人参娃娃。〃她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山梁后面。

    郑桐回味无穷地说:〃这妞儿,真他妈是个小妖精。〃

    钟跃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秦岭消失的山梁。

    蒋碧云不知何时走了。

    一辆炮塔上涂着〃103〃号码的坦克孤零零地停在坦克训练场上,坦克的炮塔在缓缓转动,袁军坐在炮长的座位上,他的眼睛紧贴瞄准镜,手在摇动方向机,坦克的炮管由高向低在调整角度。

    袁军自言自语地喊道:〃前方五百米,发现两辆…T…62…坦克,延发引信穿甲弹,装填炮弹,是,炮弹装填,直瞄目标,是,目标直瞄。〃

    他把瞄准镜里的十字线在一棵小树上锁定,嘴里喊道:〃预备…放!轰!嗯,干掉了。〃

    同班的王大明爬上坦克把头探进座舱口说:〃袁军,没的玩了是不是?我老远就看见炮塔在转,一猜就是你在玩呢。〃

    袁军发着牢骚:〃咱们的坦克干吗不装上双向稳定系统,那锁定目标就容易多了,人家苏联的〃T62〃上都有了,还有,这一百毫米口径的线膛炮也该淘汰了,应该装上125口径的滑膛炮……〃

    王大明笑道∶〃袁军,你禁闭室还没住够吧?又开始发牢骚了,小心指导员听见,你小子就是这张嘴惹事,本来昨天的实弹射击你上去两发两中,打得不错,这一说怪话,又完了,连个表扬都没你的,你小子值不值呀?〃

    袁军说∶〃扯淡,在我听来表扬和放屁是一码事儿,无所谓。你以为我想在部队干一辈子?告诉你吧,哥们儿只要服满三年兵役立马儿走人,回去找份工作,再娶个媳妇生个孩子什么的,小日子就过上啦,我跟这破坦克较什么劲,到时候你们在坦克里打炮,耳朵震得嗡嗡响,我在炕头儿上打炮,隔三差五地生孩子,为咱部队将来多增加点儿兵员,这多有意义,这么说吧,到时候谁叫我提干我跟谁急,〃

    王大明四处看看说∶〃**,你还真够猖狂的,人家做梦都惦着提干,就你小子惦着回家生孩子,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北京兵怎么都跟大爷似的?〃

    袁军钻出坦克说∶〃我先预祝你将来提干顺利,部队太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了,都哭着喊着不愿意回去,看来革命事业后继有人了,我也就放心了。〃

    (7)

    王大明不理会袁军的挖苦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昨天我去医院看病,碰见一个女兵,她问我认识不认识你,我说我们是一个排的,她问你最近表现怎么样,我说这你得问我们指导员,你猜她说什么?〃

    〃肯定没好话。〃

    〃没错,她说,你别跟我提你们那个王八蛋指导员,长得还没三块豆腐干高呢,只配当坦克兵。〃

    袁军不解地问:〃为什么只配当坦克兵?〃

    〃她的意思是个子小钻坦克方便,这女的嘴真损,还问我,说你们坦克团都是这种半残废?我说高个子的确不多,可也不至于都象指导员那么高,大部分都是中等个子,她嘴一撇,说我给你们团起个名吧,叫武大郎坦克团。〃

    袁军大笑:〃好名字,这是谁呀?嘴这么损?〃

    王大明说:〃她说和你是老朋友啦,你居然不知道是谁?〃

    〃医院我有两个朋友,她说她叫什么吗?〃

    〃没说,只说让你去一趟,她有事找你,袁军,你可悠着点儿,两个女朋友?你忙得过来吗?〃

    袁军笑道:〃两个算什么?十个我都忙得过来。〃

    〃你这身子骨成吗?〃

    袁军星期天的下午向连队请了假,他所在的连队驻地离医院有五公里,这段路不通车,袁军只好走五公里去医院。

    周晓白这天在内科病房值班,她刚给一个病号摘下吊瓶从病房里出来,一眼就发现袁军在走廊里等她。

    周晓白奇怪地问:〃哟,袁军,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去找我?〃

    袁军一愣:〃不是你找我?〃

    〃我找你干什么?我至于这么闲吗?〃

    袁军说:〃我们连一个战友说医院有个女的找我有事,我想除了你还能有谁?〃

    周晓白疑惑地说:〃难道是罗芸找你?〃她象突然明白了什么:〃哦,肯定是她,你快去吧,她在药剂室值班呢。〃

    袁军问道:〃她能有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的?〃

    周晓白笑着说:〃你问我那,我怎么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罗芸穿着白色工作服正在药剂室的药品柜前忙着,袁军连门也忘了敲,冒冒失失地推门闯了进来∶〃罗芸,你找我?〃

    罗芸笑着反问道:〃我找你干什么?〃

    袁军一听就骂了起来:〃怪啦,这不是撞见鬼了么?医院除了你和周晓白我谁也不认识呀?谁他妈这么溜我?〃

    罗芸息事宁人地劝道:〃得啦、得啦,可能是有人搞错了,既然来了,就坐下聊会儿。〃

    袁军愤愤地说:〃八成是我们连王大明耍我,害得我白走了五公里,回去我就抽这孙子。〃

    罗芸脸一沉:〃什么叫白走了五公里?就是我们不叫你,你就不能来看看我们?袁军,你好没良心呀,上次你蹲禁闭,我和晓白不是也跑了五公里去看你,后来还在全院大会上挨了批评,你难道就不该来看看我们?〃

    〃是呀、是呀,上次的事害得你们受连累,真不好意思,今后有什么牵马坠蹬,肝脑涂地的事,你们只管吩咐,袁某万死不辞。〃

    〃得啦,别净练嘴,下次来给我们买点儿吃的就行了。〃

    〃小事一桩,我不怕别人说闲话,你知道我们连里有人说什么?〃

    罗芸很感兴趣地问:〃说什么?〃

    〃不太好听。〃

    〃别卖关子了,你就说吧。〃

    袁军说:〃他们说我到医院看了一次病,顺手还勾走了两个妞儿,你说冤不冤?〃

    罗芸笑道:〃你冤什么?〃

    〃还不冤?晓白是跃民的女朋友,跟我可八杆子打不着,跃民是我哥们儿,我替他顶个名,受点儿委屈也认了,可咱俩招谁惹谁了?多清白呀,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儿呀。〃

    罗芸盯着他说:〃你装什么正经?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们这伙人在冰场上的表现?见了女孩子两眼就炯炯放光,你忘了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嗨,那会儿一时糊涂,跟钟跃民误入岐途当了流氓,可我这会儿改邪归正成了解放军战士,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罗芸挖苦道:〃别净往脸上贴金了,你们那伙人有当流氓的资格么?我看顶多是羡慕流氓,崇拜流氓,争取了半天还没当上流氓,心里还特失落,是不是?〃

    〃是、是,还是你了解我们,得,我该走了,还得顶着太阳走五公里,晚饭前归队。〃袁军站起身来。

    罗芸坐着没动,她怒视着袁军说:〃你给我坐下,谁让你走了?怎么一点儿礼貌不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袁军只得又坐下:〃罗芸,你今天怎么啦?刚才还有说有笑,一会儿功夫,又翻了。〃

    罗芸小声说:〃没什么,这几天我心烦,你别走,陪陪我好吗?〃

    〃行,豁出去了,大不了再蹲次禁闭。〃

    罗芸笑了:〃别这么悲壮,没那么严重,一会儿就让你走。〃

    袁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那战友遇见的肯定是你,你别不承认,诬蔑我们团是武大郎坦克团,除了你没别人,周晓白的嘴没这么损。〃

    罗芸笑着:〃是我又怎么样?你看看你们团?从团长到你们指导员,有身高超过一米七五的没有?〃

    袁军争辩道:〃我就一米七五,怎么啦?〃

    罗芸斜了他一眼说:〃你还算稍微高点儿,刚刚摘了半残废的帽子,别的人……哼,好象是一群小耗子在开坦克,那座舱里肯定显得挺宽敞的。〃

    (8)

    〃太恶毒了,我代表坦克团向你提出严重抗议。〃

    罗芸正色道:〃行了,别逗嘴了,袁军,我早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行吗?〃

    〃……行。〃

    罗芸问:〃我算你的朋友吗?〃

    〃当然,连我们连长指导员都知道我有两个女朋友,你当然算一个。〃

    罗芸追问一句:〃真的?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别说是两个,十个我都不嫌多。〃

    罗芸严肃起来:〃别臭贫,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袁军终于有点儿明白了:〃你说的女朋友是……那种比较专业的?〃

    罗芸怒道:〃废话,你以为是业余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还允许我有几个业余的吗?〃

    〃袁军,你还有没有正经?人家和你说心里话呢。〃

    袁军严肃起来,默默地注视着罗芸,一缕阳光照在罗芸脸上,她眼波一闪,露出灿烂的笑容……

    周晓白穿过医院的长长走廊,来到药剂室的窗口前,她把头探进窗口刚要说话,忽然呆住了,她看到罗芸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脸上洋溢着似水的柔情,她什么都明白了。

    周晓白捂住嘴,悄悄地走了。

    钟跃民和郑桐正在知青点院子里下象棋。知青们近来赌风很盛,赌博的形式则多种多样,象棋,扑克牌,都算一般的赌具了,还有更简便的赌博方法,比如扔硬币,猜火柴棍儿等,赌资一律是粮食,别的东西知青们没兴趣。

    郑桐一脸的懊丧,盯着棋盘一声不吭,钟跃民的脸上则喜气洋洋,看样子,他已经占了上风。

    钟跃民敲敲棋盘说:〃你没戏了,再怎么看也是输了,重摆吧?〃

    郑桐连头也不抬说:〃别忙,万一我看出一招儿柳暗花明呢?〃

    〃你翻翻棋谱去,这叫…二车平仕…,破了你那两个仕,双车一错,你小子就完啦。〃

    郑桐掀了棋盘:〃不下啦,今天我手背,让你拣了便宜。〃

    钟跃民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架势:〃那咱们算算帐吧,你输我几个窝头了?〃

    〃不就三个嘛,我以后还。〃

    钟跃民一听就蹦了起来:〃以后还?我他妈活得到以后吗?马上兑现,别废话。〃

    郑桐耍赖道:〃打赌的时候咱可没说当场兑现,我承认欠了你三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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