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此生不负你-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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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比连翘还要紧张几分。
见他也是一脑门儿的冷汗,连翘勉强笑了笑,冲他摇了摇头。那种疼痛一阵一阵的,痛得时候很强烈,可是不痛的时候就只是有点儿酸胀。
“没,没关系……你别紧张。”
“姑奶奶,好了,好了,你别说话,别说话啊……很快就到医生了。”见她说话都没劲儿,邢爷眉心直跳,如临大敌,不停地催促大武:“大武,快点,再快点!”
“是,老大,已经很快了。”大武也急,急得脑门儿都是汗,急得快哭了,做他司机这么几年,他从来都没有开过这么快。
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意识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事实上,他心里也在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别这样,注意安全!”连翘双手缠着他的肩膀,不赞同的摇头。
“大武的技术,你要相信。”
用衣袖替他擦汗,连翘看见了他紧张的样子,微笑着反过来安慰他。
“火哥,你眉头蹙得真紧,不好看……”
邢爷怔了怔。
紧攥的手松了松,环住她缓缓舒展了眉头。她说得很对,他绝对不能紧张,他是她的丈夫,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如果这时候连他都紧张了,她该怎么办?何况,他的紧张一点儿用都没有。
视线锁在她脸上,他轻呼了一口气。
“连翘,一定会没事。”
“是的,火哥,我们在一起……面对!”连翘微笑点头,像是保证一般望着他笑。
……
医院。
大晚上的,妇产科这会儿更是灯火通明,VIP特殊病房内,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女医生脸上依旧是春天般温暖的笑容,值了大半夜班的护士小姐们也是天使似的,比什么时候的态度都要优秀。
很快,医生便替连翘做了检查,在这个过程里,两个人的精神都特别紧张,真的很怕医生突然说出一句让他俩都难以接受的结果来。
脑子昏乎乎的,心怦怦直跳。
邢爷这时候已经镇定了许多,稳住她的身体,手指感觉得到她的颤抖,他的心亦被揪痛得不行,语气里悉数都是安慰。
“连翘,别紧张,没事的。”
中年女医生挺麻利,很快便做完了检查,动作迅速的指挥小护士为她输上了液体。做好这一切,她瞟了邢爷一眼,才轻咳了一声,说。
“六个多月,正是胎儿成长得最快的阶段,子丶宫牵拉是会出现疼痛。不过,她这个情况,我考虑是同房导致的流产先兆症状……”
脑子‘嗡’的一声,连翘埋下头,脸臊得通红。
她知道,刚才那番检查,医生肯定能看出来的。而现在,她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蜗牛缩到壳儿里去,或者干脆来条地缝让她钻进去,什么也听不见。眼角余光瞄着一眼沉着脸的火哥,他倒还绷得住脸,沉声对医生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男人啊,就是比女人脸皮厚。
清了清嗓子,女医生大概看出了连翘的窘迫了,语重心长的继续教育,“孕中期的夫妻是可以有科学的性丶生活,但是在同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节奏和频率,还有姿势动作,尽量不要压迫到孕妇的腹部,动作要轻柔,要不然容易滑胎……”
好吧,医生都是科学的,这一下,连火哥同志都闷着头不吱声儿了,连翘只能红着脸直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瞄着他俩,女医生显然是个话痨,又笑着说,“小夫妻恩爱是正常的,没什么可害羞的。”
连翘默了。
医生大姐,如果你少说两句,我一定不会害羞的。
面上带着笑容,女医生将诊疗卡递给护士,又说,“住几天院,挂两天硫酸镁保胎,观察情况。出院后,一定要多卧床休息,你这身体状况,不能太过劳累和运动知道吗?不过,也不要太担心。”
“好的,谢谢……”
女医生杂七杂八的交代,连翘不住点头。
等输上了液体,病房里只剩下他俩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火哥才小心翼翼握紧了她的手,“宝贝,这事儿都怪我,以后我绝对不犯浑了,刀架到脖子上也不碰你,一定等到咱儿子平安出生!”
“呵呵,傻不傻啊,这事儿谁能料到。不是咱们,多少夫妻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抿紧了唇,邢爷心里的自责短时间难以消除。
大手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不厌其烦的来回縻挲着,不时拿到唇边轻吻,语气轻缓得都不像他自己。
“乖乖睡觉,我会守着你的。”
连翘笑着,依言闭上眼睛。
而这天晚上,他一直这么守着她。搂着,抱着,心疼得不行,而那只大手,始终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肚子,一双黝黑而锐利的眸子里,无不带着歉疚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连翘想,好在孩子没事儿。
要不然,火锅同志还不得挥刀自宫了啊?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到他手的紧握,轻轻将自己的手覆盖到他的手上,浅笑盈盈地说,“火哥,我不许你责怪我老公。”
病房的灯光下,邢爷心里微震,凝神望着她长长的睫轻轻地颤动,娇俏可爱的脸庞上又恢复了些血色,不敢想刚才看到她面色苍白的样子了,他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没有再说话。
怜她,如珠,惜她,如宝。
如果可能,他愿望用自己的一切,换她和孩子们的一世安好。
*
翌日。
知道连翘住院的邢小久没有去公司,心急火燎地等着谢铭诚出操回来,又等他安排了训练任务,然后才拽着他一起往妇幼院赶去。
嫂子怀着的是啥?那可是邢家的金龟宝,她这边儿出事儿,整个邢家的天都快暗下来了。
果然,等他俩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医院偌大的停车场上,她认识的车辆都有好几辆,老爷子的车,卫燎的车,还有景里的车都已经停在那儿了。
看来。她以为自个儿来得早,其实已经够晚了。
“赶紧的,谢铭诚,看这情况不好啊……”
谢大队长心里也紧张,老大和邢家有多盼望嫂子这胎他心里相同清楚,只不过遇到事儿的时候,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比女人更为镇定。
揽紧了她的腰,他一边儿疾步往电梯口走,一边儿安慰她。
“不要急,肯定没多大事儿,要不然老大早来电话了。”
“怎么能不急?”
“是是是,急,急……”
听他这么附合自己,小久不免又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手肘笑着捅了捅他,嗔怨的眼光里满是喜欢,“傻瓜。”
“嘿嘿……”
咧着嘴笑了笑,谢铭诚将她扶住了电梯。
出了电梯,两个人脚下不停的便往连翘住的那间VIP病房跑,突然,耳边儿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呼——
“哎哟痛……来人……帮帮我……”
小久顿了顿,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到妇幼健来就医的都是女人无异。作为女人,自然能理解女人的难度,即便是她心慌意乱的这个时候,也没有不停下脚步的道理。
转眸一看,旁边的休息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子,俏生生的眨着眼睛,肩膀上扛着一毛一的军衔。
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好痛……我来那事儿了,痛得厉害……”
小久四周望了望,疑惑问:“你家里人呢?”
“我一个人来的……”
姑娘和她对视片刻,眸光又转向她旁边高大的谢铭诚,脸上红红的,“谢队,咱俩又见面了……”
小久的眼神唰地望向谢铭诚,而后者则是狐疑的望着那个姑娘。
“你是?”
很显然,他压根儿认不出她来了。
“你忘了?那天我到你们部队表演来着……”
坑深 143米 傻不傻啊
“你忘了?那天我到你们部队表演来着……”
一毛一那女的声音如同渗了温水般柔,轻飘飘滑过耳朵边儿,听得小久姑娘一身的鸡皮疙瘩,而苦逼的谢大队长,则是汗毛倒竖。
妈的,她谁啊?
那天表演的人可就多了,他真的没瞧见那些脸长得有什么不一样。清一色打扮,像他这样本来就不太注意姑娘的人,哪里记得谁是谁?
有一种女人,天生就能察言观色,见到他木讷无语的样子,姑娘两只涂满红色丹寇的纤手翘成了兰花指,往嘴边儿做了一个吹笛子的动作。
“谢队,你忘了……我是刘柔啊,我们俩,还,还那啥……”
然后,刘柔娇羞得说不下去了。
那啥?哪啥?不就是碰了一下杯么?
明明一件很正常的事儿,她偏有本事上把话说得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思与联想,那表情动作就像是上过床一样。
邢小久呼吸一顿。
审视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这一下,真的仔细打量起她来。染成了板栗色的卷发慵懒的披散在肩上,小脸上的皮肤很白,五官小巧,翘鼻微挺,整一个制服诱惑。
搞文艺工作的女人,的确又软又娇又很耐看。
尤其那双漂亮的眼睛,盼兮盼兮直往满脸不知所谓的谢铭诚脸上瞟去。
老实说,这样的姑娘,绝对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儿。
要遇到其他人,也许在那天晚上酒后就出事了。
可惜的是,她碰见的是谢铭诚,这家伙脑子天生都有些不开化的,尤其对美女的识别度很低。基本上,他瞧见了美女,和瞧见一株庄稼也差不多,不怎么过脑子的。
直到这时候,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张了张嘴,意识到就是那晚上0。01秒摸过他手的女人了。
他高大的身子顿住了。
不由自主的,他揽住小久腰的大手抖了抖。
不是他在做贼心虚,而是他亲爱的小久姑娘就在旁边。女人的心思他根本琢磨不透,就怕小久吃点儿天外飞醋,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所以,几乎没有考虑,他摇了摇头,拽紧了小久的腰就要走,声音里带着闷气儿。
“我不认识什么牛肉猪肉。小久,咱走吧,还得去看嫂子呢,闲事儿少管。”
他急着走,奈何小久姑娘脚下却长钉子了。
她哪儿能走啊?
谢铭诚是什么男人啊?说他是雷锋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像这样遇到别人有困难他却不帮,这种可能性小得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还要低。他现在急急地拉她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女的就是那天晚上摸过他手的女人。
一想到这儿,小久就气不打一处来。
换了她骄纵时期的性子,两个耳巴子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年龄大了,到底还是绷得住一些了。她得多学学嫂子,笑里藏刀才是好本事。眼前的女人,望着谢铭诚时那眼睛里闪烁的东西,太明显不过了。
她踌躇着自己该怎么对付!
如果她识趣儿,这事儿也就罢了。
然而,世界上不识趣儿的人可其多?
见到她的脸色,刘柔更加夸张的向谢铭诚抛起媚眼儿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似乎就怕邢小久不误会似的,捧着肚子,呼痛:“……喔,我的肚子好痛……谢队长,你……怎么不管管人家,怎么能这么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