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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子非鱼-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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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刚一见面就来教训我,果然端的是大阁领的架子——阮大阁领,属下知错了不成?”锦衣女子目光一挑,看向对面的阮东篱,嘴上却是半点儿也不饶人。
  “你呀,堂堂的内卫监察使,说话没着没落的,像什么样子?”阮东篱自认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但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让他无可奈何,那这其一便是他这个妹妹——阮青茹。
  “三年了,你也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阮东篱微抿嘴角,继而便也释然:“那面总归有小秋。”
  “你倒放心,好吧,偏要我把实话说出来,是我不放心你,行了吧?”阮青茹说罢,随之敛色,“哥,你和我说实话,陇右出大乱子了是吗?”阮青茹微一顿,又道,“否则,你不至于损失那么多人,只为传一封信——陇右到底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更何况此时说起,为时也晚,总之一句话,现在边关形势复杂,事情恐怕正在按照敌人的计划进行,陇右与中央的联系必须立刻恢复,否则一旦战开,以陇右的兵力,撑不过四个月!”
  “什么?”阮青茹闻言不由一惊,“陇右不是国内兵力最盛的地方之一吗?何况贺兰以西还有石漠甘凉等地的兵力相佐,怎么会撑不过四个月?”
  “当初陇右号称三十万大军镇守,但那是包括了河西朔方陇右三块,也就是囊括北御突厥,南防吐蕃,中间间隔两国的繁重任务。这几年虽说边关总体还算太平,但大小战役加起来,折损也是颇为可观的。何况近年来陇右东界频频调整界限,更有甚者借此扩张势力,侵吞陇右兵力,朝中权派之争也蔓延到陇右,就你说那石漠两州,向亲朝势,未必肯全力相助,又岂能寄希望于他们?”
  阮东篱放眼面前的平野千里,不由叹道:“四个月,只怕不是个保守的估计啊!”
  边关将士拼着血肉之躯维护边关的稳定,可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自己在朝中的一点权势兴风作浪,甚至不惜赌上边关,这算是什么道理?阮青茹只觉胸中一股气流似被热水拂过,愤愤得要沸腾一般,当下却也只有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依旧静言道:“哥,我走的时候,狄阁老已经将你的信上呈给了皇帝,然若真要等到问题解决,恐怕也没有那么快。不过,既然我都来了这么些天,按说皇帝派出调查的人也总该到了,对了哥,有二哥的人来么?”
  “小秋的人?”阮东篱微一重复,继而摇头,“没有,近来陇右没有一点儿洛阳的消息。”
  “不对啊,凤凰手下根本没有接到插手陇右的命令,不是暗卫,那皇帝还能派谁来?”
  “暗卫根本管不起陇右的事,陇右这潭水,如今只有一个人能趟得——狄公。”
  “呵,哥,那你可真错了。”阮青茹无奈一笑,“圣上可是有意让狄阁老远离陇右这滩浑水呢!”
  阮东篱眉心愈凝:“皇帝不是一直都很器重狄公吗?”
  “哥,你还真是在边关待久了啊!你忘了?使团带队的李将军可是狄阁老的卫队长,如今和亲失败两国形势紧张,你以为皇帝会怎么想?”
  一时沉默,许久,阮东篱方才缓缓开口:“青茹,你如今寄于狄府,也是女皇的意思?”
  “是,你知道,皇帝对这些重臣,也未必是放心的,我这次来陇右,也可以说,是在便宜之内。”阮青茹沉然回道。
  阮东篱怅然一叹,转身面向那东方的平野:“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帝的疑心还是这么重。看来,陇右只有自救了。”
  “是了,我正要问呢,半叶梅、王府、驻军之间到底怎么了?”
  “有人持符牒引了突厥人进城,驻军以为是我;铁器外流,无人追查,我以为是王府;信人被杀,半叶梅印章外漏,王府以为是我;边关被不明势力围困,联系中断,我以为是驻军——你说,陇右怎么了?”
  阮青茹微微抿唇:“哥,你们这是当局者迷啊!这个人既然能想到用李将军的事牵制狄阁老,又怎么会想不到挑起边关三方的误会,以方便自己行事?”阮青茹顿了一顿,又道,“哥,我有一句话,你千万要当真:陇右有内奸,这个人可能在你半叶梅,也可能在驻军、王府,亦或是都有,但问题不在你、岑天幕和武彦卿身上。而且,而且二哥,似乎也和这事有些联系。”
  “你说小秋?”阮东篱反问道。
  阮青茹微一迟疑,继而点头:“狄阁老查半叶梅的案子时,曾多次提到暗卫。”
  “我知道了,我的问题我会解决。”阮东篱微微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青茹,如今你在陇右,可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趟吐蕃。”
  “吐蕃?”阮东篱暗暗拧了拧眉。
  “是,公主她想的太多,反而忘了一件事:她可以为边关甘冒奇险,但是洛阳却未必买她的账。既然皇帝派我做这件事,那我为什么不做下去?”
  天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灿的光芒自九玄降下,洒遍万里平原,却——
  没有一丝暖意。
  ……
  残叶凋尽,冬的肃杀就完全笼罩了整个陇右。
  庭院深沉,冰泉冷涩,只剩下苍松劲柏,在这寒岁中遥遥相吊。
  无端的,寒意袭上心头。院中石凉,一盘残局瑟瑟地陈列在寒风中,与石旁那一袭锦衣、静默其侧的男子,构成一幅余韵隽永的画卷——只可惜,平静的表面下,并不总是平静。
  “南虎北狼,这盘棋险啊!”背后的白衣男子伫立片刻,缓缓多上前来,“棋失一招,多不过败此一局,尚可重来,可如今形势,王爷又当何处?”
  “我若想得妙计,便也不必在此消耗时间了。”武彦卿不由苦笑,“一局之失,不过个人得失,然陇右之局,却系边关百万黎民,卿着实不敢妄动啊!”
  遥目处,长云横贯碧天,生生隔出一道天河。沉默片刻,武彦卿将目光从层层吊檐上移回:“邓先生,我觉得,边关的事情不对啊!”
  “王也想到了什么?”邓江离因问,又凝目看那一枰玄素。
  武彦卿微微匀一口气,撩袍站起:“邓先生,我且这么问,以现在的情况,王府,能相信半叶梅或是驻军吗?”
  “若完全不信,无异于将自己孤立,断不可取,但若言信之不疑,却也不可。真真假假,不能不小心分辨。”邓江离微一凝眉,回答道。
  “那么,邓先生以为,驻军会相信半叶梅和王府,还是半叶梅会相信驻军和王府?”
  邓江离摇头:“都不会。”继而便也想到什么,“王爷的意思是——”
  “是啊。”武彦卿不待他说完,便已点头道:“想皇帝当年在陇右设王府、驻军和半叶梅三方,其意在彼此间安定时相互辅佐,征战时多方配合,以此延展,相互监察协调,以维护边关稳定。可如今呢?战争在即,陇右三方却彼此猜忌,且不论一旦战开将如何不利,但就此来看,陇右发生了这么多事,有一方被怀疑固然正常,可因此落得三方不和,行事阻滞,这难道正常么?”
  “不错,如今的陇右三方就如同三股一扣的死结,只道是越动扣得越紧。如果说这个主谋就在其中,他大可不必将自己也陷进来——莫非,有人是想借着三方不合以从中牟利?可是,如今战火将起,陇右危急,他要的利又在哪儿呢?”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处在光亮中的人,又该如何探知那不可知的暗流?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使团之事,已经是莫大的教训,陇右,经不起这样的教训。”武彦卿凝神望向邓江离,蓦地目光一垂,似下定了决心,“邓先生,麻烦您帮我请岑将军和阮阁领来一趟吧,我想,有必要把话说开了。“
  “王爷,您忘了,早些时候,您才让江离请阮大阁领来府一叙的,江离这是刚刚回府呢!”
  “哦,呵,你看我倒是忘了。”武彦卿抱歉一笑,“阮阁领怎么说?”
  “江离并没有告知阮阁领。”邓江离顿了一顿又道,“那边说,阮大阁领天未大亮就去东边高地了,不过似乎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江离因而去了一趟,但远远看见阮阁领在和什么人说话,也就先回了。”
  武彦卿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心,见邓江离欲言又止,遂问道:“邓先生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此话,江离本不敢确定,又闻王爷之前所言,思忖下却也拿不定当不当讲。”
  “邓先生但讲无妨。”
  “与阮阁领说话的那个人,看衣着身形,似乎是廖娘子。”
  目光蓦地一抬:“廖娘子?汝阳公主的侍女?”武彦卿一动之下便也恢复常态,“廖小茹今日倒是向我提出搬出王府,却也没说要去何处。”
  气氛一时沉寂,武彦卿沿着石阶略跺出两步,少顷便又回身:“邓先生,此事还得麻烦您,彦卿想请邓先生去一趟吐蕃,至于陇右这边,我自己打点便可。”
  “王爷客气了。”邓江离淡然应下。
  天光自石阶回溯,越过松柏风中静伫的寒枝,穿过层云,径融入浩渺的天水之中。
  一如逆着时光,虽知来路已然漫灭,却不能不求索。
  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当真能溯得其源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旅雁孤云破尘霭

  碧云横空,旷寂的长天犹如一色素锦,寂寂地在这苍茫中铺展开来,延伸到不可见的远方。长空静极,仿佛一平如镜的湖面,将一切波澜深深地掩在那一片净彻下。
  是呢,早已过了鸿雁传书的时节。
  无端的一声轻叹,狄公将目光从天边收回,掩了窗,折身回房。
  明白了,全明白了。
  张环李朗的归来,将这最后一环也扣上了——这是一张大网,不单单是所谓突厥与朝中要员的联系,不单单是关系吐蕃和南诏两国的和亲,更不单单是神都与陇右。这张网,网得,是整个天下啊!既是天下,那又有什么不在其中?
  也许吧,下棋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下在局中。其实,话说回来,这天底下,又有谁不是局中之人?
  所以,一切都清楚了。
  这并不是一个严谨的计划,甚至不能算是提前计划好的,但却也恰恰妙在此处——因时而动,以利导势,所以才可以连得这么恰到好处。幕后的这个人,一直都在扩充自己的势力:对内培植党羽,组建人马;对外在陇右安插眼线,扩大影响,暗中联系突厥甚至吐蕃。毫无疑问,他有这个野心,但却,需要时机和一个突破口。
  然而,这一切却恰恰源于一个失误:与突厥的传信误落于半叶梅手中。阮东篱看出其中玄机,急于上报。然而陇右的眼线却提前将这一消息传回,幕后之人别无办法,只能暂时出下策封锁了陇右。这就涉及到当时提出的一个疑问:封锁陇右的,是什么人?——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一群人,动手的自然是幕后之人招揽的江湖杀手,而所得的消息,却来自其他更高明的渠道。于是,有了各道上半叶梅的尸体,有了凤来楼灰袍人之死。
  凤来楼的偶遇,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意外,然而此时,南诏吐蕃联姻的消息,却让这个幕后之人看到了机会,一个可以一举摆脱困境,并且打开突破口的机会。边关玉符牒的出现,正是他转嫁危机的第一步,将查案人的注意引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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