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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子非鱼-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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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赵启点点头,但听那缃衣女子又道,“赵大哥,突厥人随行随安、居无定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这些鸟儿。”缃衣女子微微垂目,只见赵启手中提一木笼,笼中几只金翅鸟儿,正和自己随身带着用来传信的鸟儿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阮阁领他不给你普通的信鸽,而给你这些金翅而吗?——这些鸟是成对儿的,不管走多远,都能知道对方在哪,都能找到。”
  缃衣女子闻言不答,只是静静抬眼看那天边的月。
  “走吧,马都备好了,在山坡南面。”
  “赵大哥,我说过要走吗?”缃衣女子若无其事的淡然笑笑,“阮阁领他就没想问问我的意思么?我怎么说,也是大阁领凤凰手下的内卫,还不是他半叶梅的人。”
  不期对方这般说辞,赵启明显一愣:“苌玥,我知道,当年他为了办案,骗了你,害得你家破人亡,险些沦为官妓,你怨他。可是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有原谅他自己……”
  “赵大哥你错了,我没有怨任何人,先父贪赃枉法,有那么一天也是早晚的事,天理昭彰,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责任使然,不欠我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他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缃衣女子微微抬眸,“赵大哥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他要是问起,你就代我问他一句:他阮东篱,到底拿我姒苌玥当什么?”
  “苌玥,现在陇右周边的形势很紧张,你在这里会有危险,回去吧,别使性子!”
  “我没有使性子,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该干什么。”缃衣女子肃然道,“赵大哥,现在大周与吐蕃的战事一触即发,突厥又对陇右虎视眈眈。而你们又撤走了陇右周边大部分的眼线,你们已经没有多少消息来源了,这样一旦战起,陇右的战事会很被动。所以我更不能走。”缃衣女子微微一顿,淡然笑道,“联系方式照旧,就这么定了。”
  “你怎么就——”
  “赵大哥,阮东篱他都拗不过我,你就更不成了。走吧,待久了,他们会发现的。”
  “好吧,你在这边千万小心。”
  “我有数。”缃衣女子目视赵启的背影没在草原的夜色中,微微一叹,将目光投向那天边的一轮朗月。
  月色清明,洒下如水的光华,将寂寞一点一点的洒在人心里。
  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姒苌玥仰头看着那月,月华散在天地间,似乎也漾起微微的涟漪……
  ……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玉壶更漏水将尽

  房门一声轻响,自门外走入一人,通身的黑装不动声色地融在夜色中,融得那么自然,仿佛,他根本就是一个魂灵:无声,无形,甚至连影子也没有。
  月色自窗外洒入,静静地倾泻在窗前,空明如一池净水——那么清,清的让人心痛。来人并不急于点灯,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月色,却将自己更深的隐在阴影中。
  也许,没身在黑暗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身处黑暗,明明知道无力回转,却偏偏飞蛾扑火般的渴望光亮。
  玄衣人一路刚从突厥回到西州,谈判如事先所预想,很顺利。但是,他却感到了不安,那种不安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一点点地跳动起来。拔也卓尔的野心,他感觉到了,他想要驾驭整个突厥,甚至不止是突厥的土地!而那个梁公子呢?他也有他的野心,他要的是权,至高无上的权。
  是的,这一切就是一场局,从南诏吐蕃打算和亲的消息一传开就设好的局。这局里没有输赢,只看谁能把谁下在棋中。他自忖没有什么野心,不过是不想就这么像一个幽灵似的活着,他以为他可以在这一局中为他自己博得自由,可他错了,这局太大,他玩不了,注定只是棋子——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吧?
  玄衣人其实,又何尝不知梁公子打得是什么算盘。梁公子他,想挑起战火,不,应该说,是制造一种假象——借吐蕃突厥之手,帮他铲除陇右的三大势力,于是他可以轻易的入主陇右。有了陇右,再凭他在朝中的势力,得到那个位子,不过是早晚的事。这是笔空手套白狼的大生意!吐蕃的噶尔家族被贬边关,早有夺权之心;吐蕃咄陆部自吉利可汗死后,便公然与继位的大可汗分庭抗礼,其心昭彰——这就是梁公子的筹码。
  而和亲失败,便是这一切的开始,一切都会照着计划一一展开:世子死在缓冲地带,吐蕃必然震怒,定会派大军开往两国边界,噶尔家族总揽边关兵权,这一举对他们是正中下怀,他们可以拿着这些兵,反戈一击,夺得大权;对于突厥咄陆部,则可以大周破坏边关和平为由,出兵向大周施压,甚至可以借机向陇右借道,迂回到突厥汗庭东侧,东西合围,一举拿下石国,作上大可汗的位子。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要帮梁公子除掉女皇安置在陇右的势力,以便他控制陇右。正所谓,各取所需。
  不费一兵一卒,则坐得陇右,多好的算盘!可是,一切真会如愿么?吐蕃和突厥真会守信?或者说,倘若除了陇右的势力,整个陇右成为板上之肉的时候,这两国会将陇右拱手让出?这究竟是如意算盘,还是引狼入室?玄衣人拿不准,就像他拿不准梁公子究竟是想好了万全之策,还是仅仅想赌一把。但是他不安,强烈地不安。
  这种不安让他感到害怕,以至身边不正常的疏响第第三次响起,他才陡然发觉——灯火大亮。
  “段先生?你怎么找到这儿了?”听似平静的声音中,隐约夹了几丝惊讶和怒意。
  “我等你等的太久了。”来人冷冷回言。
  “哦?看来段先生是来找我问问题的。”玄衣人微微一怔,随即挑眉笑道,“好啊,我今晚有空,段先生可以随便问。不过,段先生是不是该先告诉我,使团这边如何了?”
  来人微微凝眉:“怎么,你竟然不知道?”
  玄衣人把手一摊:“你看到了,我刚从突厥回来。”
  “好,那我告诉你:使团遇袭,进入缓冲地带的将士只有五人活着,李将军身负重伤和公主下落不明,吐蕃小队遇难,世子死在缓冲地带,两国战事随时可能爆发——这就是你让我做的事?!”
  “段先生何必这样,你不过就是给李将军下了点蛊,将使团的动向传出来而已,何必把这些事都往身上揽?”玄衣人舒然侧头,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慵懒。
  “无耻!”余音在静夜中响出惊天的声响。
  “这么大声,会惊到其他人的。”玄衣人点尘不惊地笑笑,“段先生,你失态了。怎么,后悔替南诏抵债了?”
  “我从来不后悔为南诏做的一切,但倘若我早知道你今天让我做的是这种事,我宁愿以死抵债!”
  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玄衣人相信这回他已经死了不止一万次了:“因为我还舍不得段先生,所以才不要你知道那么多,何况,你根本就没有选择。”
  “是,我没有选择,你的计划成功了,很得意吧?”
  “你错了,这不是我的计划,得意就更无从谈起。”玄衣人脸色一黯,只是周身拢在烛火投下的阴影中,看不清楚,“我不过也是个和你一样,急于脱身,却把自己越陷越深的人。”
  对面似乎一怔:“怎么会?”
  “你以为,只有你是棋子?”那声音中的落寞一时无比清晰的显露出来,“你没有选择,所以让我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洛阳不久就会传旨过来,段先生就和使团剩下的人一起回洛阳,到了那边,会有人安排你去哪儿。”
  “你觉得,我还会听你的吗?”
  “别的不好说,但这次一定会。”玄衣人微微一笑,起身附耳轻言。
  眉心,蓦地蹙紧。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玄衣人远远抛去一件物什,“拿着它,那些人,会认得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背影,模糊在夜色中,但听背后一声音追来:“还有一件事,你就可以解脱了。”那背影似乎一顿,旋即便没入夜色。
  “可是我呢?”对着昏暗的烛光,那幽深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影。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他,那么一个冷绝森然的人,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这世上,又有几人不是戴着面具,又有几人是真正的自己?
  罢,罢,罢。
  ……
  晨光自天边水一样的倾泻开来,淹没了房中淡薄的烛光,烛泪滴了一重又一重,终于湮了烛心——一夜未眠。
  阮东篱揉揉太阳穴,终于决定暂且放下那些想的脑袋发胀也毫无头绪的问题,出来透透气。晨光静凉,空气中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阮东篱微微张臂吐纳,顿觉心神也随之静下。
  昨晚一夜,他都一直在思考几月来陇右发生的一切。从截获那封密信,被围困在陇右,到王府封锁官人遇害的消息,岑大将军的兴师问罪,再到使团遇袭,吐蕃突厥势力的干预。他想从中找出什么联系,却偏偏有如对着一堆乱麻,全然找不着头绪。这桩桩件件,看似毫无联系,却有一直困扰着他,就像是蚕蛹结丝,在不知不觉中被越裹越紧。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可是一切依旧在不可控制地发展着。
  难道就这样任凭陇右一点点的坠入深渊么?他阮东篱做不到!
  倏尔一片白纱随风飘至眼前,阮东篱抬手拈过,但见那白纱上用淡墨书着两个楷字:陇右。纱上的字是新提的,墨迹尚未干透,墨迹湿湿的仿佛随时便要滴下来。
  陇右,阮东篱凝眸注视着那片轻纱,顿觉眼前一明:不错,这一步步并不是针对半叶梅,对方早已抓住了半叶梅的七寸,要动手早就该动了;也不是为了使团,如果只是那样,那么使团已除,对方也该停下来才是;陇右,对,只能是陇右!对方了了几个动作,便引得陇右三方势力互相猜忌,这是自乱城防;设计使团遇袭,是为了激怒吐蕃,将矛头引向陇右。一旦吐蕃与大周开战,势必两败俱伤,而那一直在暗中的势力,则可坐收渔翁之利!
  不错,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胃口,想一口吞掉陇右?吐蕃只是被摆布的一方,绝不会是主谋。突厥倒有几分可能,但他未免把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了。难道是朝中那个私通突厥的人,可是朝中官员又哪来的这么大势力?
  一个问题刚刚解决,霎时便又涌上一连串问题。纵使如此,阮东篱还是微微舒了口气,有了目标,至少还可以防范。
  想到此处,阮东篱抿起嘴角,扬头向那院中朗声道:“多谢提示,不知何方高人,还请现出身来。”
  半响不问回答,四下寂静,但见清风微微拂动院中草木的枝茎。目光陡然一折,檐下柱旁,几缕白纱正随风而动,阮东篱急忙回身,映入眼帘的是一袭胜雪白衣——一名女子!其人静静的看向自己,似笑非笑,一双眸子清如寒潭净水,仿佛只这一眼,天下便都清晰的倒映在其中。
  阮东篱不觉愕然,虽然先前的白纱已让他知道有人进入驻地,心下提早做了准备,但其人离得这么近,凭自己的武功竟全然没有察觉,这着实不能不让人心惊。但这惊骇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也微微笑道:“娘子既然来了,何不坐坐,倒显得在下待客不周了。”
  “多谢了,小女只是有几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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