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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子非鱼-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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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家国,何妨一死。”穆芷萱轻念道,“我们做死士的,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将军哪怕蛊毒发作,也一直隐忍不言,为守好这份职责?将军的蛊毒这么厉害,绝不是第一次发作,将军竟然一声也没吭过?”身为南诏人,谙熟蛊毒,穆芷萱怎能不知蛊毒的厉害?眼前这个李将军,究竟是怎样的人啊!这样的人,竟也有人,忍心去害?
  “是公主救了我?”李元芳并不回答。
  “我只能暂时抑制住将军体内的蛊毒,但是也封住了将军大半的功力,将军最好不要催动内力,就算非动不可也绝不能过分使用,一旦内力冲破这层限制,蛊毒上攻心脉,穆芷萱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末将记着了,多谢公主。”李元芳谢道,一面环视四周,“公主,我们现在在哪?”
  “西州城中的客店。”
  “西州?末将不是让公主绕过西州直接去敦煌吗?”李元芳不由蹙眉。
  “太远了,我如果不尽快找地方医你的蛊毒,你就醒不过来了。我知道,现在西州是所有阴谋的中心,但我穆芷萱冒得起险!”穆芷萱停顿片刻,又道,“我记得,进缓冲地带的时候,驻军已经封锁了边缘地区,可是我出去的时候,人都撤了,而且西州城多余的驻守也撤了大半,这些,不应该是等使团回城后再做的么?”
  “使团恐怕是——,迎亲小队大概也出事了。”事情发展成这样,看来战火真的难免了。
  “将军为什么不向驻军或是王府求助?”
  “公主以为,那些假冒迎亲小队的人,怎么会这么准确地迎到我们?”
  “有人泄露了使团的行迹?”穆芷萱陡然一惊。
  “知道此事的只有使团、驻军和王府,而真正知道具体路线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不知道身边还可以相信谁。”李元芳无奈摇摇头,“若是以前,末将还可以潜入驻军或是王府内部打探清楚,可公主偏又封了末将的内力。聚集在陇右的各方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处境要危险了。”
  穆芷萱闻言陡一抬眼:“李将军,我可以保护自己!”
  李元芳听此,也不再多言:“末将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现在是第二天的未时了。”
  一天,一天足够西州城内发生很多事了。李元芳蹙起眉心:“公主,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
  “现在就走?可是将军现在根本——”穆芷萱摇头道,“我刚刚看过了,西州城内很安静,将军还是再休息会儿吧,等到日落再走。”
  “也好。”李元芳点点头,闭目养神。方才一番话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精力,穆芷萱说的不错,就算现在让他走,又能走多远?李元芳清楚地知道,现在使团和迎亲小队遇袭,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和公主,公主必须离开这个漩涡的中心。可是现在他连确保自己安然到达洛阳都做不到,如何还能保护公主?
  李元芳突然感到绝望,在这一局里,他是拿武功当本钱的人。本钱没了,让他拿什么来赌?
  ……
  冷风自天边低垂的云脚蹿出,穿过清冷的院落,直透正堂,化作一抹清晰的寒意。
  案前,摊着一张巨幅陇右地图,各处要口,兵力布防,已然密密麻麻地在图上标注得一清二楚。堂前几员大将,目不错珠的盯着那地图足足一刻,灼灼目光,似要把那图纸烧出洞来。
  片刻寂静,但见一位将军上前拱手道:“大将军,如此布防虽然周密,但会消耗大量人力,我们的人手只怕不够用。”
  “如果把我们手头的人全用上,还差多少?”岑天幕微微凝眉。
  “一万人,倒也不差太多。不过,大将军别忘了,西州城中还要留人驻守。”
  “我算上了。”岑天幕点头道,“图上是按尽可能多的人数标注的,既然细算起来只差一万,那么应该合适。”
  “大将军,末将不明白。迎亲小队在缓冲地带全军覆没,吐蕃必然会对我们兴兵相向,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防吐蕃,为什么在大将军的布局中,北方的防卫反而偏重?”
  “今年年春大旱,突厥人马较往年偏南,如今更有咄陆五部南移,距我最北边防不过三百里。虽说是打着水草不足的名义,但咄陆部向来主战,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不得不防。”
  岑天幕微微一顿,又道:“一旦战起,北方驻防可以灵活的变换,进可攻,退可守。倘若南方吃紧,可以最少的人守城,余下之人后撤一层,下一层亦然,这样可在第一时间支援南线,则战争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可如果一开始就将重头放在南边,很容易陷在与吐蕃的战场上,这对我们就大为不利了。
  岑天幕说罢,目光扫过两侧的几位将军,眸中沉静的一如陇右那广远深邃的夜空。其实,还有一层,岑天幕没有说,或者说,他不愿去想,然而使团遇袭、迎亲小队覆没,一切都激起了他心底的那丝恐惧,逼着他不得不去想:
  从那晚骑兵入城,到使团第一批疑兵受袭,其中都有突厥的势力。如今两队遇难,固然有陇右势力掺杂其中,但那最后一步能成功,只怕也少不了吐蕃内部势力的参与。吐蕃、突厥,边关最大的两个邻国,都盯着陇右,盯着西州,倘若有人在这两国之间牵线,一旦两国联手,便可如布袋一样轻易的将陇右套在其中!这番布局,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让陇右在最困难的时候,留有招架的余地。
  寒意透过铁甲,如期扩散开来。
  一阵沉默,岑天幕的目光再一次肃然扫过全场:“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
  无人作应,只有微微的摇头。要知道,岑将军虽不善官场周旋,但在军事上敏锐的洞察和准确的调度却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好,那么就先这么布置下去。”岑天幕言毕,示意众将军可以走了。待人陆续离开,岑天幕微微叹一口气,又自将那地图看了一遍,方才郑重卷起,刚要放起,却听门外一侍卫来报:“大将军,外面有位娘子要见将军。”
  “娘子?”岑天幕微微蹙眉,“什么娘子?”
  “不知道,小的问她身份,她说要见了将军才能说。”
  “罢了,让她进来。”岑天幕摆摆手,一面继续做他自己的事。再回头时,门外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蹬一双深降云靴,杏色胡服,外罩一件短绒披,头上乌发用璎珞松松的结着,不时坠下一段流苏。娇媚灵窍之余,却也爽落干净。
  ——好生面熟!这一看之下,岑天幕先自一愣:“青儿娘子?”
  他怎么会不记得,多年前在与契丹的一次大战中,自己身负重伤,由于大军走散,就是这样一个胡服女子救了他一命。他在山谷那个被她称为是“家”的小木屋里住了半个月,后来又是她帮自己找到了大部队。可是,她却连自己的全名都没有告诉他,只说叫她青儿便好。青儿,这天下叫青儿的女子何其的多!那场战役后,他也曾找到那个小木屋,想要好好谢她,却被人告知,那不过是个供路人驿卒临时歇脚的地方。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也许,她就是那样一个风一样云一样来去自如的女子。毫无预兆地出现,又悄然无声地从他视线中彻底消失。
  岑天幕犹自失神,却见那女子大大方方地一笑:“岑将军怕是认错人了,婢子叫廖小茹,是汝阳公主的贴身侍婢,汝阳公主让婢子代她来问岑将军几个问题,不知岑将军可愿赐教?”
  “娘子口说无凭,总要拿出凭证来。”
  “当然有,这里是公主的玉佩和狄阁老的亲笔信。”廖小茹说着,将东西取出,递与岑天幕,“狄阁老在神都推测到使团与迎亲小队会面会有危险,本来婢子跟公主来陇右便是为了拦下使团,可不想还是晚了。公主已经看过迎亲小队遇袭的现场,本要去使团那边看看,但听说岑将军已将伤员和尸体都运回了驻地,所以让婢子过来向岑将军了解些情况。”
  “这是汝阳公主的意思,还是狄阁老的意思?”
  “此事神都恐还不知情,想查清此案,是公主的意思,但倘若狄阁老知道,也一定会查。不瞒将军,早在一个多月前,洛阳发生了几个案子,狄阁老就顺之推测出陇右境内不平静。婢子想此时此刻,将军也一定想把一切弄清楚。”
  “李将军,是狄阁老的卫队长?”岑天幕微微一顿。
  “不过,岑将军——”
  “哦,没什么。娘子想问什么就请问吧。”
  塞上长风,穿透天地,将那浮云一遍遍地聚起又打散……
  ……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玉质丹诚怎堪疑

  落日余晖,夕影侵上天边云端,一行鸿雁自霞光中飞出,逍遥而过。
  穆芷萱将目光从天边收回,越过房中微染霞意的帘幔,投向床上的人。却见其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见她看向自己,随即回过一个恬淡的笑。
  那笑很干净,甚至有时会让人忘记他是个大将军,纯净得如初生的婴儿。让人不由想起群山间那一湾碧水,悠悠荡荡,有箫声伴着流水,还有吹箫少年那纯净如水的笑——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穆芷萱默默地问自己。自己早已不是当时的自己了,他依然还是旧时的他么?
  有些事,她不想想,或者干脆想骗自己。可事实,就这么显然的摆在眼前。非要把努力封尘的一一开启,非要把人逼到万劫不复,才肯罢休么。在整件事里,她只是个无辜被卷入的局外人,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却偏偏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知道了他所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
  怔然片刻,穆芷萱抿唇笑道:“说酉时走,你就真酉时醒,这么准时?”
  “习惯了。”李元芳起身道,“以西州城的大小,派一支巡城小队,两天内便足以把城中所有客店排查一遍,如今已经一日多了,再不走,怕真要让人找到头上来。”
  “我们现在去哪?”
  “出城。”
  “可是现在离天黑还有好些时候。”穆芷萱似感不解。
  “谁说要天黑出城了?”李元芳动作一停,随即便又若无其事地接上,“使团和迎亲小队出了事,西州夜里的城防肯定会加强,就算趁黑翻墙出去,没有马又能走多远?现在是守城将士换岗的时间,城中人流又多,正是出城好时候——要想隐藏一片叶子,就要把它藏在树林里。”
  此话说的有理,穆芷萱正待点头,一阵不正常的疏响忽入耳底。透过微开的窗扉,穆芷萱清楚的看到一行人放轻脚步向这边靠来,当下转头看向李元芳:“冲我们来的?”
  李元芳神色微凝,却不回答,这会儿功夫,那些人已然逼近,一左一右正将两人房门围起。
  “李将军,怎么办?”穆芷萱不由急道。
  “先藏起来。”
  “藏哪?”穆芷萱秀眉一拧,这屋中虽非狭小,却是方方正正,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唯一一个大柜倒可容身,但岂不被人一眼看出来?
  李元芳环视一遍屋中上下,当即沉声道:“公主,得罪了。”说罢揽住穆芷萱腰际,猛一提气,跃上房梁。
  两人刚刚稳住身形,那面房门已被人从外撞开,一行人鱼贯而入,呈在他们眼中的却是一空荡荡的房间。
  “他们走了?”隐约似闻其中一人切切道。”
  “外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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