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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误入迷局-第16章

小说: 误入迷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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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葭被她逗笑了:“你对我简直不能更好,不如我就以身相许,略表报答之情?”
    俞桉一眼就看见她额上的淤青,惊道:“天哪,你今天去上班是被打劫了么?怎么会变成这副尊重?”
    柳葭道:“没有打劫。”
    “……那就是你上班时候打瞌睡磕到头了?”
    “是在出车库的时候被人开车从后面撞上来,头磕到方向盘了。”
    “哪家的熊孩子这么不懂事?”
    柳葭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其实你来得正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我说容谢对待我的态度突然跟对待别人的没差别,我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这是不是代表我喜欢他?”
    俞桉的下巴掉下来了。
    ——
    “如果你每次在给一只狗喂食之前,先摇铃,久而久之,那只狗就会在听见铃声的时候有反射活动,分泌唾液。”俞桉正襟危坐,“做这个实验的大叔名叫巴普洛夫,这个实验呢,就叫巴普洛夫效应。”
    柳葭扶着额不想说话,刚刚容谢要给她科普力学,现在俞桉又开始给她科普条件反射,他们当她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吗?
    “而现在,你就是实验里的那只狗,容谢就是巴普洛夫。他先是让你习惯他的某些行为,然后突然改变行事方式,让你产生一种不习惯的失落感,这个时候你就会错误地判断自己的感情,阴险啊他真是好阴险。”
    “我很意外啊,”柳葭讶然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肯定喜欢上他了。”
    俞桉摇摇手指:“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举个例子,比如他现在突然吻了你,你想象一下你这个时候的感觉是什么?”
    这种感觉已经无需想象。柳葭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
    俞桉的下巴再次准备掉下来:“你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你们不会真的发展到这一步了吧?”
    “……是啊。”
    “那先不管这个,那你能忍受他在你面前抽烟喝酒吗?”
    柳葭想了一下,回答:“那要看场合,他烟瘾不重,每天都只有一根的量。”
    “我记得你最讨厌烟酒味,那就说明你对他的个人行为有一定包容度。”俞桉一条一条地给她分析,“等等,你说他每天只抽一根烟?”
    “他是这么说的,他说是在服刑的时候学会抽烟,出来以后就减少到一天一根。”
    俞桉摇摇头:“我以前去监狱系统实习过,给人做心理疏导,怎么说呢,这个地方只要你进去了,就像掉进一个染缸里。我那时候见过一些经济犯,他们进去之前没有恶习,马上就学会了。老烟枪,在监狱里也是很普遍,抽烟也有点像毒瘾,一旦学会了,只会越抽越多,几乎不可能戒得掉。”
    她下了结论:“如果容谢真能做到这一步,他的自我控制能力是非常可怕的。毕竟要戒断这种无伤大雅的爱好,是一件需要毅力的事。”
    柳葭嘲笑她:“你以前还说他是无法控制情绪,心理有缺陷的人。”
    俞桉嘴硬:“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干嘛要把人打伤,本来好好他就是一贵公子,人模狗样,只是远观都看不出他能跟‘斯文败类’之类的词有关联。”她想了想,越想越好奇,伸手就去抢柳葭的手机:“借我发条短信!”
    还好柳葭早有防备,立刻把手机挪开:“发短信用自己的手机去。”
    “你怎么一点都没有为学科献身的精神,”俞桉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这么一个完美的实验品摆在面前了,你都不用,我这不就是想问问他,当时他会冲动到打伤人的原因是什么嘛!”

  ☆、第十九章 

柳葭自然不会让俞桉用自己的手机发短信给容谢去问这种敏感话题。虽然她也有些好奇,但是也知道怎么把握着分寸,有些事能问,有些事不好问。
    翌日她早早出门,到了办公室时却见里面已经有人了。柳葭一般都是到得最早,见有人先于自己也有点惊讶,而当她看到那个比她还早的人是莫潇的时候则更惊讶了。
    莫潇摸了摸颈,从身后的办公桌上捧起一束花来:“昨天的事很抱歉,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给你,我想女孩子都喜欢鲜花吧。”
    女人喜欢鲜花是没错,可那是一束火红的玫瑰配浅色的勿忘我,每一支玫瑰外面都包裹着精致的包装纸。柳葭默数了一遍,一共是二十一朵,而二十一朵玫瑰的花语是“真诚的爱”。她接过花束:“我很喜欢。”
    只是莫潇估计是花店店主给坑了,这样平白无故送人玫瑰,也很容易被误解吧?尽管她知道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把花束放在办公桌边,又问:“莫兮亚后来怎么样了?”
    “她没事,我让她最近都不要来这里好好在家反省。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了。”
    “她年纪还小,有时候会行事冲动,以后会好的。”柳葭微微一笑,“你昨天真的下手太重了。”
    莫潇看着她,原本不苟言笑的神情微微和缓了些:“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下手不重她怎么会记得住?我并不想因为我的事给容先生惹麻烦。”
    柳葭刚到总部的时候,就听说莫潇是容亦砚的左右手,容亦砚不但对他信任有加,就连对他的妹妹莫兮亚也是爱屋及乌,视如自己的子女。她开始还不明白为何莫潇可以得到容亦砚的信任,现在明白了:即使莫潇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下属,可是他始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就连对容谢也是毕恭毕敬,这样忠诚又懂进退的下属是任何人都会喜欢的。
    柳葭又问:“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莫小姐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是因为她喜欢容谢吗?”
    “你说她喜欢容谢少爷?不,我不这么认为。”莫潇道,“更何况,她也配不上容少,我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柳葭知情识趣地拿了杯子去开水间泡茶,避开他讲电话的场合。
    她甚至还在开水间多待了五分钟,可等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却发觉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的人成了容谢,而莫潇已经离开了。他拿起那束玫瑰翻来覆去看了一下,见她突然回来也没有因为翻了她的东西而被现场抓包的尴尬,反而还朝她笑了笑:“花很不错,不过莫潇这人还真是……他知道送玫瑰花是什么意思么?”
    柳葭从他手里接过花束,直接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把花塞进去:“我想莫先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跟探望病人而送花一样。”
    ——
    容谢给的工作量太大,她不得不抓紧一切时间,临到上飞机的前一晚才赶上进度。后果却是第二天睡过了头,甚至连闹铃的声音都没听见。柳葭只来得及仓促洗漱一下,便出门打车去机场,在一路疾驰的出租车上稍微补了一个淡妆。
    当她拎着行李箱一路狂奔着进大厅过安检,最后到达登机室的时候,那班航班已经在检票登机了。她跑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却见容谢跟张景松都还坐在等候室里等她。她走到他们面前,准备道歉,便见容谢一抖手上的报纸,长身站起,脸上不喜不怒:“好了,现在去登机吧。”
    窈窕的空姐把他们从贵宾通道迎了上去。容谢当先走在最前面,跟后面的两人拉开了不小的距离,柳葭便也识趣地跟在张景松身后。张景松压低声音对她道:“你怎么回事,今天居然还迟到,容先生很厌烦下属迟到。”
    这几天柳葭都是只睡三四个小时来赶容谢交给她的任务,开始几天还能够撑着不露出疲态,到了最近已到达临界点。她也没辩解,只是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张景松又道:“我有个儿子,他比你小两岁,还在美国读书,马上就要回国。你现在有好的机会,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而断送了前途,我都要替你惋惜。你别嫌弃我年纪大了啰嗦。”
    柳葭笑了笑道:“我知道。”
    他们鱼贯进了商务舱,从本市出发到LA,在机舱时间长,也很辛苦。张景松年纪最长,一落座就铺开毛毯,把座位调整到舒适的角度,拿出随身带来的眼罩耳罩便闭目睡觉,看得出他对这样的长途行程早已习以为常。
    倒是柳葭本来就是睡眠不足,在飞机上还睡得十分不安稳,每回空姐过来送饮料餐点,她就惊醒一次,这样睡睡醒醒好几回,简直比不休息更累。她再次清醒的时候,正好是午餐的时点,可张景松还是睡得很熟,她正要去叫醒他,却见容谢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容谢带着白色的蓝牙耳机,开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公务。他的眼睛下面有疲倦的痕迹,似乎从上飞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柳葭微微朝他倾过身子,压低声音问:“不叫张总起来吃午饭吗?”
    容谢摘下耳机,也低声道:“张叔在这趟航班上都不吃午餐的。”
    柳葭用余光瞟到他的电脑屏幕,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似乎就是Random Forests。她上次曾想以这个为依托,制作预测股票价格走势的模型,结果被容谢否认可行性:“你也不休息一下?”
    “还有点小问题要修复,”容谢揉了揉太阳穴,“这次行程很紧,下了飞机就没时间做这个。”他微微笑道:“如果你还打算购物的话,恐怕只能在机场解决了。”隔了一会儿,空姐过来把餐盘收走,他又点了一杯黑咖啡,直接端着去了吸烟室。
    柳葭本来也没在意,结果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回来,才开始有点担心。她拿了毛毯,走到边上的吸烟室外,轻轻推开门,闻到里面有股很淡的烟味,桌子上还摆着那杯几乎见底的黑咖啡,而容谢却抱着手臂,在休息室里的椅子上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只是他面部神情舒展,用一种很放松的姿态背靠在躺椅上,微微仰着头,下巴的线条很是流丽。
    柳葭抖开手上的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又把不平整的地方拉了拉。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眼睑上,只见他的睫毛上沾了一片细小的烟尘,犹如纤巧的灰色精灵停息在上面。她小心地伸手把那片灰尘取下,正要直起身离开,突然手腕一紧,被他一把拉了下去。
    柳葭连忙抬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跟他隔开一些距离,皱着眉道:“你没睡?”
    “本来是睡着的,不过从你进来开始就醒了。”他还是没松手,奇道,“你以前都很反感肢体接触,今天怎么不挣扎了。”
    “挣扎了又没用,何必浪费这个力气。”
    容谢笑道:“我真不喜欢强人所难。”他伸手进口袋里,取出还没拆封的prepaid手机卡来:“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
    柳葭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就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手机里的sim卡取出来,准备换上新的。忽然,她的脚步一滞,又疾步回转过来,站在容谢面前,问:“你什么时候发觉的?”
    容谢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坐得有点发麻的肢体,答非所问:“还有六个多小时才能下飞机,我坐得都僵硬了。”
    柳葭摊开手心,只见她刚刚取下来的sim卡上粘附着一个精致的小零件,她揣测这是微型窃听装置,可是这是何时装进她手机中的,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容谢从她手里接过那张sim卡,又放回她的手机里,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
    柳葭也心领神会地点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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