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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掌家娘子-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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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写坏了一张又一张。

手指上满是墨迹。

姚宜闻从来没觉得写个字也会这样困难。

手里的笔如同千斤重,笔管更像刀子一样锋利,能割开他的皮肉。

他只想将那支笔扔掉。

姚宜闻刚想到这里,门豁然被打开。

姚宜闻下意识地抬起眼睛。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随着他不断的靠近,面容也越来越清楚。

姚宜闻惊讶地长大了嘴,手里的笔也掉在地上。

“恩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姚宜闻怎么也想不到,恩师会施施然地走进来。脸上神情从容,显然没有被胁迫。

这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大学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姚宜闻,“我本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谁知道这些年却一点也不长进。”

“我一手将你提拔起来,为的就是做我的左膀右臂,而你却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

姚宜闻听着夏大学士的话,突然恍惚起来,思维仿佛早已经脱出了身体。

什么都是假的。

恩师的浩然正气是假的,父亲的高节清风是假的,张氏的柔情蜜意是假的,还有什么是假的?

他的人生就活在这些虚假里,他却尚不自知。

夏大学士冷冷地道:“将遗诏写好,你们父子就能团聚,将来端王登上皇位,我还会保举你入阁,传我衣钵。”

若是不然,欢哥就会死,五弟就会死,他也会死。

姚宜闻半晌才回过神来,“能不能保我儿平安?”

夏大学士按捺住心底浮起的冷笑,事到如今他还不知道那是旁人的子嗣,真是个傻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前程。

“自然。”

“我女儿女婿呢?”姚宜闻抬起头,“端王爷继位,我女儿、女婿会如何?”

夏大学士叹口气,“立场不同,更何况崔奕廷一直针对端王,不过看在你立了大功,我可以在端王面前求情。”

这是搪塞他的话,他写了这遗诏不知能不能保欢哥的平安,却给姚氏一族冠上了谋逆的罪名。

崔奕廷是皇上信任的重臣,端王继位崔奕廷会如何不言而喻。

他不能这样,就算他要救欢哥他也不能这样,更何况还有婉宁,他是欢哥的父亲也是婉宁的父亲。

想想这几年他做的荒唐事。

从家里到朝堂,被人耻笑的模样,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因为愧疚不能入睡。

人要堂堂正正地活着,他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沈氏嫁给杨敬的那一日,他坐在屋子里听到喜乐的声音,就想起和沈氏成亲时的情形,他本来应该父慈子孝,夫妻和顺,儿女绕膝,却落得那般结果。

他已经错了。

不能一错再错。

否则就算苟活于世又有何面目去见婉宁。

姚宜闻一直游移不定的心,在这时候却坚定下来。

他怕死却不能为了保命什么都不顾,他科举入仕不是为了做个乱臣贼子。

姚宜闻放下手里的笔,整了整衣袖,抬起头看向夏大学士,“我不能写这份遗诏。”

夏大学士顿时惊诧。

姚宜闻本来已经同意了,却为何在这时候改了主意。

夏大学士咬着牙。“你可想好了。”

姚宜闻点点头,“我想好了。”

都该是父亲教女儿,他却还要婉宁来教他。

蓟县有了疾疫。婉宁立即让人去买草药,还出城去看疫情,京中的草药被达官显贵一抢而空,婉宁想了法子将让京中的内眷也纷纷开了药棚去施药,他都惊诧,那孩子做了这样的大事。

他这个父亲,却一无是处。只是空会读几本书而已。

夏大学士瞪圆了眼睛,“我就没有见过如你这般蠢笨的人,你这是不想活了不成?”

姚宜闻嘴边浮起一丝惨笑。他还能怎么样呢?坐在这里想了半日也没有权宜之计,既想要做个父亲又想要做个忠臣,若是剁了双手能换来孩子们的平安,他也愿意去做。

一个父亲什么都没为子女他有什么立场去说话。

婉宁已经疏远他。

他却还要站直了身体。将自己摆成父亲的模样。

他明知道他已经不配做一个父亲。可他还要这样……既然知道错了,就不能遮掩,就不能装作若无其事。

他觉得早晚,他会想到法子补偿。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他眼前。

虽然这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好主意来帮他自己和整个姚家渡过难关,可是他总有最蠢笨的方法,用这条命相搏。只要他不答应,姚家就不会跟谋逆扯上关系。

不需要太动脑子的事。他能做。

不管什么样的恐吓,他只要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最终无非是死,死了他也就赎清了身上的罪孽。

“真是不知好歹,”夏大学士冷笑一声,“来人,姚大人太舒坦了些,过来给姚大人松松筋骨。”

姚宜闻的肩膀强撑着没有垮下去。

看着姚宜闻那张坚定的脸,夏大学士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超出他的估量。

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几个人,冲着姚宜闻走过去,将椅子上的姚宜闻提起来,就向外脱去。

“就在屋子里打,不管打哪里,就是别打姚大人的手……”夏大学士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看着那些人如何惩办姚宜闻。

那些拖着姚宜闻的人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出去,将姚宜闻带进了黑暗之中。

夏大学士一时愣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些人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将他给我带回来。”夏大学士大吼了一声。

声音却像冲进黑暗中的姚宜闻一样,没有了踪迹。

夏大学士身上的汗毛几乎竖立起来。

院子里一片死寂。

热腾腾的风吹进屋子,却让夏大学士觉得彻骨冰凉。

夏大学士下意识地向后退去,退了两步却攥起了手,他想要看看是谁在外面搞鬼,夏大学士拿定主意向外走去。

脚刚刚踏出屋子。

院子火光一闪就有火把点起来,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燃起来,将整个院子照得雪亮。

有一个人站在院子中,手搀扶着姚宜闻。

那个人身形娇小,衣裙在风中翻飞,脸上是淡然又高傲的神情,她微微仰着脸,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蔑视地看着他。

夏大学士心中已经浮起一个人的名字。

姚七小姐。

不,崔二奶奶。

她是如何进来这个院子,如何能站在他面前。

夏大学士拼命地摇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辛辛苦苦安排这一切,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不声不响地闯了进来。

一定是崔奕廷,是崔奕廷。

“崔奕廷在哪里?”他情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崔奕廷安排的。

婉宁目光平静,脸上却浮起笑容,“他不用来这里。”

他不用来这里。

因为这里根本不用崔奕廷就能解决。

姚婉宁的话,如同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下来,夏大学士几乎喘不过气来。

多大的讽刺,他一直将崔奕廷当做劲敌,想方设法将崔奕廷调离京城,却不成想会被姚婉宁钻了空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生不如死

这里守备森严,不少是庆王府的护卫,姚婉宁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走进来。

仔细思量一番就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

这一切都是因为世子爷染了“疫病”。

只怕疫病是假,冒充蒋家郎中进门是真,那些在大厨房里熬的药定然也被下了手脚,否则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却不见院子里的护卫。

他居然亲自吩咐大厨房熬药。

多么可笑。

他怎么没有想到,在这种关头,他怎么能如此大意。

夏大学士死死地盯着站在院子中央的女子,周围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着她,就连她身边的姚宜闻也让人觉得有几分的光彩。

婉宁看向何英,“动手吧!”

何英应了一声,身边的人都抽出了腰间的钢刀。

姚宜闻打了个冷战,腿一软差点摔倒,胳膊上却传来一个不小的力道,婉宁紧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姚宜闻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流,缓缓地从他心中淌过。

身边的人悄无声息的上前,夏大学士脸色开始难看,笔挺的身姿也开始摇晃,在刀光之下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

恐惧,临死之前谁都会有恐惧。

可是现在落到崔家人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夏大学士颓败下来,伸出手就要将药丸送到嘴里,却手上一麻被人打落在地。紧接着肩膀被压下来,整个人再也动弹不得。

院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姚宜闻被婉宁搀扶着上了马车,他刚要询问欢哥。听到车厢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母亲……我要母亲……”

姚宜闻诧异地看着婉宁,“欢哥……”

婉宁点点头。

姚宜闻就要撩开帘子去看欢哥,却又担心婉宁会有危险,“万一端王的人找过来可如何是好,我们一起走。”

婉宁看着姚宜闻关切的神情,忽然心生悲哀。“父亲可知道欢哥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姚宜闻微微一怔,“都怪我,我没有看清身边的人。又学了先帝和皇上的笔迹,那些人用欢哥来要挟我伪造遗诏。”

他原本想着抓欢哥的人是贪财,直到让他写遗诏他才恍然大悟。

“那些人早就想好了要谋反。”姚宜闻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他整日里去夏家。居然没有看出半点端倪。

都怪他。因为他差点牵连全家。

姚宜闻说到这里抬起头,却看到婉宁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婉宁不认同他的话。

那是为何?

姚宜闻刚要询问,婉宁已经开口,“不是父亲想的那样,我会知道欢哥在这里,是因为蒋五小姐和蒋四老爷,刚刚查出些端倪,父亲就被绑过来。”

她买通了照应欢哥的奶子。用了药让欢哥“生病”,又利用瘟疫引起所有人的惊慌。将姚宜之引出院子之后,蒋四老爷帮忙,姚宜之才会将“蒋家人会来诊病”的消息带给夏大学士。

夏大学士信任姚宜之,自然不疑有他,轻而易举地就将他们放进来。

她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顺利。

不过是个瘟疫,就将姚宜之和夏大学士吓成这般。

凡事以自身利益为先,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这便是姚宜之这些人的弱点。

至于欢哥,她也没想到张氏竟然隐藏了这样大的秘密。

姚宜闻不太明白婉宁的意思。

婉宁却已经转头吩咐下人,“将父亲和欢哥送去我准备好的小院子,”说着又看向姚宜闻,“父亲过去之后就会知晓,只是不论知道了什么都不要声张。”

姚宜闻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件更大的事在等着他。

和婉宁说了两句,姚宜闻撩开帘子进了车厢,欢哥躺在软榻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比离家之前瘦了两圈似的,虽然睡着了却仍旧说着胡话,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姚宜闻只觉得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就跟着掉下来。

“欢哥,”姚宜闻上前将欢哥抱起来搂在怀里,欢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姚宜闻那双迷蒙的双眼立即放出亮光,瘦瘦的手臂也伸展开搂上他的脖子,“父亲,父亲……”

欢哥撇着嘴眼泪顿时流下来。

“父亲,你们去哪里了?”

小孩子不会遮掩,只会说出心底里的话。

“欢哥乖,都是父亲不好,”姚宜闻轻轻地搂着欢哥,“我们回家了,我们这就回家了。”

……

院子里的人都被绑住,何英道:“一个也没逃都在这里。”

听说有防治疫病的药,人人都来吃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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