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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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董少卿送你的吗?真漂亮啊!”
周萋画抬起手腕,将衣袖往上拉了一下,将花珀彻底露了出来,连日的佩戴,花珀吸收人体油脂越来越光亮,“真的漂亮吗?我怎么没觉得?”
“嘻嘻,师父,那是因为你人美,再美的东西也比不过你!”冬雪甜言蜜语道。
冬雪的话依然没有让周萋画提起兴致,这让冬雪再次有了挫败感,她不甘心,继续找话聊,“师父,儿送你的玉佩,你有戴着吗?”
玉佩?周萋画眼睛一亮,这个她不敢也不愿提的话题,冬雪终于自己说出来了。
一看周萋画眼睛闪出异样,冬雪大喜,“就知道师父会喜欢的!”
“冬雪,这玉佩你是从哪得来的?”周萋画按住自己的胸口,用微弱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话。
周萋画的心虚,在冬雪听来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就见冬雪,一下子站起身来,“扑通”跪下,“徒儿说谎了,还请师父恕罪!”
“说谎了?”越要接近事情的真相,周萋画反倒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起来,跟师父说说真话!”
冬雪抬头,眼盯着周萋画,见周萋画确实没在生气,嗯了一声,重新盘腿坐到周萋画身旁,“师父,这玉佩不是我从小就随身携带的,其实是师父您回侯府前一晚,从天上掉下来的!”
担心周萋画不相信,冬雪四指朝天,发誓,“我发誓,我没有说谎,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天晚上,我刚从玉娘房间里出来,就唰得一道白色从我眼前飘过,我就感觉袖袋里有异常,我就这么一插啊,你猜怎么着,这玉佩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里面!”
冬雪比手画脚地描述着她见到那玉佩时的画面,“冬雪我向来不知道仔细,我看着玉佩精致得很,放我这也没什么好放的,就送师父你表心意了!”
“师父,徒儿说得句句是真话,你可千万别生徒弟的气!”冬雪摇晃着周萋画的胳膊,喃喃说道。
“嗯,师父相信你!”此时的周萋画心里,五味俱全,却只能轻语说,却不能有其他更多的表达,“那你可知道那道白色是什么吗?”
冬雪眼神忽然一沉,虽然没看清,但她闭着眼睛猜,也能猜出来那个把玉佩扔下来的人是谁,但真的要告诉圣手娘子吗?告诉她,师父会不会因此不会实心实意教我了。
冬雪思忖着,一狠心,道:“应该是个人吧!我也没看清!”
话一出口,冬雪立刻后悔,她突然意识到,周萋画故意说起这玉佩,不是因为自己说了谎,而是因为……
“师父,你,你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冬雪大惊。
周萋画看她反应这么激烈,眼睛微微上挑一下,却只是平平说道:“是,知道你的身份了?怎么?因为我知道你身份了,你就不拜我为师了?”
“不,不,不……”听周萋画的反问,冬雪骤然心安,她调皮吐吐舌头,“我还以为师父你要逐我出师门!我……”
“嘘!”冬雪还要说话,却听周萋画手指放在唇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冬雪看向周萋画,却见周萋画整个人已经趴在了石头上,冬雪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连忙也学着周萋画的样子,整个人趴到了石头上。
贴着石头,能听到有人由远及近地走动声。
“师父,是春果吗?”冬雪用几乎听不到得声音问周萋画。
周萋画轻轻摇摇头,小声说道,“不是,是个男的!”
“男的?”冬雪一怔,好奇地一抬头,就见原本停在池塘边的一搜一舟,缓慢地移动到了池塘中间。
“师父,是个男人,他藏到小船上,然后把船移动池塘里了?”冬雪收回脑袋,小声跟周萋画汇报状况。
周萋画默默点头。
伸手搭在冬雪后背上,示意她安下心来继续等待。
师徒俩,就这样趴在石头上,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远处终于再次出现了脚步声,轻飘飘的,是个女子。
冬雪再次忍不住,探起头来,仗着夜色,自己又在高处,肯定没人看到自己,冬雪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重新趴下,笃定说道:“师父,这次肯定是春果!”
“嗯!”周萋画也根据这脚步的特征判断出来,她轻声答应一句,便示意冬雪再次趴下。
春果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绕过假山,走向这洞穴,估摸着春果就要走到洞穴前时,周萋画突然开了口。
她佛在冬雪耳旁,坚定地说道:“冬雪,等你出嫁那天,也邀请师父去,好不好?”
冬雪一怔,还没听说过女子出嫁可以随便邀请外人的,不过一想周萋画是自己师父,冬雪也未多想,“嗯,一定!”
天色昏暗,冬雪自然看不到周萋画那两道,顺着脸颊滚落的泪珠。L
☆、102 阿耶
“阿母,我是春果,今天是你的忌日,女儿来看你了!”
周萋画跟冬雪趴在石头上,听着下面春果沙哑的说话声,两人谁都不敢动,就保持着一个动作,生怕弄出一点声音,被春果发现。
石头下传来春果拨动手里的声音,一支河灯被放在了水面上,就听春果又说道:“阿母,没有女儿陪伴你,你在京城还好吧,女儿新结交了一个好友,她待女儿跟娘子,跟丽娘一样好,而且她来自京城,这次的河灯就是她教女儿做的!”
听春果这么说,冬雪美滋滋的,她轻轻拍一下周萋画,在周萋画抬头后,指指自己,周萋画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冬雪安静。
冬雪抿抿嘴,继续听着石头下的声音。
水声再次响起,春果又放了另一支河灯,“我前几天回侯府里,听府里人说,跟您交好的芳文姨妈的忌日刚过,虽然知道洛城这地不流行放河灯,但也我给她做了一盏,我做的不好,但这河灯应该能指引着你们相见吧!”
池塘的水是与外面的溪河想连的,河灯顺着水流流动的方向,慢慢地朝侯府院外移动,随着河灯的移动,周萋画跟冬雪趴在石头上也能看到河灯里的亮光。
就听春果又说道:“这些年,我听无数人说起过我阿耶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或死,阿母,你若在天有灵,就让我们见一面吧!”水流滑动,又一盏河灯被春果放了出去,“就让这盏河灯指引来做指引吧!”
此时的池塘四周。静谧至极,春果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寂里,却声音久远,随着春果再次放河灯的声音。周萋画也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她远眺一下那停在距离石头不远处的小船,此时的小船左右摇摆,宛如也被春果的举动所感动,因抽泣儿颤抖一般。
“春果,你是想见你阿耶吗?”周萋画站在石头上。轻缓出声。
春果跪坐在池塘边,听到周萋画的声音,微微一颤,“娘子?”她连忙从洞穴里出来,四周寻看。随着石头上冬雪也站起身来,春果察觉到两人是站在石头上,“冬雪,你怎么跟娘子在那上面!”
竟然被发现了,冬雪觉得也没有继续躲的必要,弯腿屈膝,一手支在石头上,直接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咚”得一声落在了春果面前,“娘子很想来陪你放河灯,却担心你有顾虑。所以我们就藏在上面了!”
冬雪边说,边转身,看向站在石头上的周萋画脸上那两道泪痕,她只当是周萋画因春果的话感动,没有过多留意,伸手想协助周萋画从石头上下来。
春果见状。也连忙调整姿势,站在另一侧。朝站在高高石头上的周萋画伸手。
周萋画嫣然一笑,没有立刻迎接两人的手。而是侧目看了一眼远处那叶摇摇晃晃地小船,随后她弯腰捡起冬雪跳上石头时手里拿着的那根木棍,伸手朝春果递去。
春果只当周萋画要把木棍递给她,也没多想,抬手就去接。
岂料,当她的手拿到木棍的一端时,周萋画却拼了全身的力气,猛然用力一戳。
春果明显感觉到周萋画的来者不善,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萋画,“娘子,你……”话没出口,为时已晚,春果顺着周萋画用力的方向就是往后一仰,“扑通”一声就掉到了池塘里。
“娘子,春果不识水性啊,娘子救命啊!”春果扑棱着胳膊,朝着矗立在石头上周萋画求救。
“娘子,娘子,你怎么回事啊!”冬雪也从惊呆了反应过来,她边埋怨周萋画,边撸胳膊脱罩衫就要下水救人。
“先不要救人!”却听周萋画冷冷地声音传来。
冬雪不依了,“什么先不要救,再推迟下去,今儿非但是春果母亲的忌日,也会是春果的忌日了!”
“说先不救就先不救!听我命令行事!”周萋画声音锐利起来,她目光掠过在水里折腾的春果,心中自责一下,而后再次投放到远处的小船上,心中开始倒计时起来:五……四……三……。
周萋画心想,若是倒数到零,船上还无声响的话,也就只能让冬雪下去了。
二……
一……
“噗通”!
周萋画刚要倒计时零,终于看到那叶小舟上有了声响,随着这一声“噗通”声,就见一个身影奋力游向春果,他靠近了春果,并从身后抱住她,用力朝与春果遥遥相对的另一侧池塘边游去。
“师父,你看……”冬雪指着那救春果的人,又是兴奋又是着急,她一边招呼周萋画,一边朝那救人的挥手,“喂,这边近啊,那边距离远啊,这边近!”
“冬雪,收拾一下春果的祭祀的东西,我们过去!”周萋画立刻吩咐冬雪,接着就学着刚刚冬雪下石头的样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她站稳后,弯腰捡起地上那根把春果推入池塘的木棍,急匆匆地朝池塘的另一侧走去。
尽管周萋画已经加快了步子,但当她走到另一侧池塘时,那道黑影却早已经将春果救上岸,且已经跟她做了简单的急救。
见周萋画赶来,那人直起身来,做事就要离开。
在他跟自己擦身而过时,周萋画猛然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冬雪命令道:“拦住他!”
冬雪一怔,放下手里的东西,横臂一挡,“休得逃跑!”
黑影左摇右晃地跟冬雪纠缠,无奈冬雪在防人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就见她左扑右挡,愣是让那黑影无处逃窜,到最后那黑影见躲不过,索性做出要跳入池塘的架势。
冬雪识破他的意图,边防守边撸衣袖。
周萋画上前查看春果,确定她没事后,抬头看向这边,见冬雪跟黑影还在对峙,淡然出口道:“既然来了,又为何要走呢?”
此言一出,黑影骤然停下了逃窜,他停在原地,似在思忖着什么,良久后,他转过身,看向周萋画。
月色朦胧,借着微弱光芒,一张清瘦的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周萋画轻瞥了那张脸,附身将春果搀扶了起来。
春果顺着灯光看去,微微吃惊,“柳神医,怎么是你!”
“春果,你刚刚不是向你母亲问你阿耶吗?你阿耶此时近在眼前!”周萋画笃定出声。
众人一阵惊叹。
冬雪更是窜到柳神医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个长相白净,嘴角留着山羊胡的男子,看看柳神医,又看看春果,对比着两人的样貌。
“四娘子,你说笑了,某怎么会是春果娘子的父亲呢!”柳神医已经定下神来,抬手轻捋一下胡须,否认道。
夏日的气温不低,但春果浑身湿哒哒的,也不舒服,周萋画看一眼春果,眼眶已经发红,神色有点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