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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哑舍5-第17章

小说: 哑舍5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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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汤远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才算是真正冷静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机,虽然屏幕裂了,但勉强还是可以拨号的,但也许是身处地下室的缘故,根本没有信号,没办法联系到叶浅浅。正尝试着举高手机来回寻找信号的时候,汤远那边又轻咦了一声,医生没好气地问道:“又怎么了?”

“喏……大叔你来看下,这个陶俑居然有裂纹了。”汤远在那边召唤着。

有裂纹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是陶俑又不是金刚石。

尽管心里吐槽着,医生还是走了过去,却在看到那尊陶俑的时候皱了皱眉。

确实这裂纹不太寻常,整尊陶俑像是被大力打散了一般,从左胸开始为源点往外扩散,浑身布满了蛛网似的裂纹,而且奇异的是即使裂成这样,这尊陶俑也没有碎掉,而是依旧顽强地站立着。

“大叔,这个人……我们好像见过……”汤远指了指这尊陶俑的脸,示意医生注意看。

医生一看之下,刚刚恢复少许的脸色又变得刷白。

这尊陶俑非常地瘦,面容也有种病弱的英俊,正是曾经被护士们亲昵地取外号叫“程竹竿”的程骁!医生曾经接手过他的手术病例,这人还在医院前前后后呆了十年了,医生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的脸!

“这程骁……还没死?”汤远挠了挠头,小白蛇明明吃了对方偷别人阳寿的银鱼符,不可能还活着啊!

“……手术抢救之后,就一直没醒。”医生抹了把脸,一手的冷汗。这熊孩子怎么一副对方为什么没挂掉这不科学的表情?质疑他的能力吗?

“哦……”汤远勾了勾小嘴角,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

“哦什么哦!”医生拍了下熊孩子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就说吧,大叔的心脏比这程竹竿的坚强,能扛得住。”

“哦,那我就说了哈!”汤远立刻扬了扬眉,一双小手往身后一背,煞有其事地开口道,“大叔,你知道唐三彩是什么吗?”

“一种陶器,唐代的。”医生下意识地就想用手机搜索下,但一看屏幕碎了还没信号,只好悻悻地放弃。

“唐三彩是一种低温铅釉陶器,算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唐三彩因为胎质松脆,防水性能差,实用性远不如当时已经出现的青瓷和白瓷。所以根本不是做日常用的。”汤远歪着头轻笑,“大叔,你见过有唐三彩的盘子,碗,盆吗?”

“确实很少,大多我见过的唐三彩都是人物俑或者动物俑。”医生回忆着,他本以为自己根本没见过多少古物,但实际上脑海里涌出来的画面惊人得多。

“是啊,这是因为唐三彩实际是作为冥器,陪葬用的啊。”汤远笑着说道。

医生倒抽一口凉气,汤远小朋友清脆的童音听起来本应该十分悦耳,可是此情此景之下,真是有种透骨的寒意袭来。“你是说……这些唐三彩陶俑是某人做出来陪葬用的?”

“这些唐三彩陶俑的摆放也是有说道的,看上去杂乱无序,连面朝的方向都不一样,实际是按照一种隐秘的阵法排列。”

“说人话。”

“此阵厉害,我没学过。”

医生看着低头懊恼的汤远小朋友,反而笑了出来:“我们的重点都错啦!不是要研究唐三彩,而是要赶紧出去才对。”

“这程骁八成是在这学校的医院做过体检。”汤远不甘心地继续分析着。

“有可能,毕竟这学校的医院有他们的老教授坐镇,老人家虽然因为年纪,手抖不能继续再做手术了,但眼界和经验都在。”医生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忽然想到今天他也手贱地检查了一下身体。

不过……哈哈,他应该是祀人忧天了吧!医生自我安慰着。

“大叔你说,我要是把这陶俑推倒,程骁是不是立刻就会死掉了啊?”汤远异想天开道。

“别胡闹!”医生赶紧拉着汤远离程晓的唐三彩陶俑远一点。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汤远哈哈笑道。

“咔嚓——”

一声清晰的陶器破裂声传来,汤远的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医生和汤远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程骁的陶俑在没有任何人碰触的情况下,碎为齑粉。

“这不是我搞的鬼!”汤远一个激灵,立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但他说得有些心虚,因为从进到这小楼之后,他兜里的小白蛇就不见踪影了。

“当然知道不是你搞的鬼,除非你会言灵。”医生瞪了他一眼,不再和他废话,专心致志地在这间地下室里找出口。

汤远也有些害怕,倒不是怕这些邪门的唐三彩人俑,而是怕被医生丢弃。虽然这医生叔叔管得严,但却无微不至地关心爱护着他,这已经是他离开师父之后,所能受到的最好的待遇了。

所以,在他看到一尊明显从釉光、颜色、造型都与其他人俑不同的唐三彩时,踌躇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这尊唐三彩的釉面通体有一层薄薄的银光,就像是被月光映照在上,发出淡淡的银色光晕。这正是釉面的返铅现象,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形成一小块银斑,经过时间累积才能酝酿到发展成为大范围的银片。而这尊唐三彩通体都有银光,可见年代十分的久远。

汤远忍不住好奇地想要走过去看清楚那尊唐三彩的模样,可是他刚抬脚一步,就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

“你这熊孩子,又想乱跑?这里,我找到出口了。”医生不由分说,直接就拽着汤远从找到的出口往外走去。

两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密道,当最后打开一扇大门的时候,发现居然就是他们刚进门时的大厅。而叶浅浅正在握着手机,着急地在大厅里转来转去。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不过是上楼拿个东西,一回头你们人就都不见了!知不知道有多吓人啊!我都报警了!”叶浅浅看来是气得恨了,一顿噼里啪啦地说教,随后又打电话给学校保安说不用过来了,人已经找到了。

汤远觉得手腕一凉,一条滑腻小蛇熟练地在他手腕上打了个结,惬意地用蛇头蹭了蹭汤远的手背。

“对了,你们到底是去哪儿了?”见人找到了,叶浅浅也冷静了下来,声调降了八度,重新恢复了正常。

“我们……”医生和汤远对视了一下,都觉得大脑一片混沌,“好像就在屋里逛了逛……”

叶浅浅蹙起了细致的秀眉,开始怀疑这一大一小是故意吓她玩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

医生见状就知道自家学妹肯定是想歪了,连忙想解释,可是手机又响起了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顿时就心疼了。

“我靠!手机屏什么时候碎了啊!我新买的iphone6plus啊!”医生哀号。

“活该。”叶浅浅撇了撇嘴,幸灾乐祸。

汤远却一直紧锁着小脸,内心在狂躁。他肯定是碰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居然进到小楼之后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问小白蛇也白扯淡,这货一进小楼就溜的比谁都快!

医生心疼地用碎掉的屏幕勉强看到了淳戈发给他的微信,神情立刻就怅然了。

程骁,那个患有限制型心肌病的病人,终于脑死亡了。

医生这些年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对于程骁的结果也早就有了预料,可是难免有些不甘。

没有人能躲得开死神的镰刀。

“走吧。”叶浅浅见医生居然连句解释都没有,秀眉倒竖,语气生硬地扔下一句,扭头就往外走。

“啊?啊,好的。”医生连忙跟上。

喏……好像忘记了什么呢……算了,不去想了。

此时此刻,他们脚下的地下室中。

在程骁的陶俑碎末之上,一尊和医生一模一样的陶俑慢慢地在黑暗中塑成……

哑舍: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

小剧场:

某日,医生收到了明德大学寄来的几箱快递,一打开都是各种服装。

有中山装、汉服、骑马装、燕尾服、军服……连搭配的鞋子都有十数双……

内附字条一张:

“反正已经按照您的身体数据做出来的校服,就都免费送您了!

#财大气粗不解释!#

THEEND

第六章苍玉藻

勤俭节约的医生最近运气好得不要不要的!医生手机屏幕碎掉,为了省钱,不换!

医生咬笔杆算账,看到一年房租的大额数字心塞塞,但奇怪的是,汤远竟拿出了他的房产证!他到底什么时候买了这个房子?

运气好到爆棚的他鬼使神差地买了张彩票竟然和公布的头等奖数字一模一样……

不知道这一切跟他床头柜上招财猫爪子上的那颗绿珠子有木有关系……

※公元294年※

石熙攥了攥衣袖,擦干净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的细汗,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走进王家的府邸。

今天龙骧将军王恺大宴宾客,石熙也不知道他父亲怎么想的,居然带上了才六岁的他。

石熙是他父亲四十多岁那年才得的独子,自是从小倍受宠爱,在他更小的时候,甚至连自家院子都没出过。也许是发觉男孩子这样当女孩子精贵着教养有问题,最近一些时日,石崇不管去哪里都带着石熙,今天连王家赴宴也不例外。

石熙虽然岁数不大,但见了其他大人之后,该有的礼数也都会磕磕绊绊地做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更是引人怜爱。他从进了王府之后一路走过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宾客,自是赚了不少格式的见面礼。

王府的宴会开在府中最大的亭台之上,这座亭台足以容纳上百人,其间装饰以山石植株。此时正是春光好时节,各色鲜花纷纷绽放,争芳斗艳。而在花影丛中,还有着数十个衣着轻薄艳丽、身材曼妙婀娜的舞姬,正伴着远处传来的靡靡之音翩翩起舞。虽然因为花树枝干的遮挡,众舞姬的身形看不完整,但袂翻飞之时,花瓣簌簌而落,倒是有着无可比拟的绮丽意境。

在这座亭台周围,则是一片人工开凿出来的碧绿水池。主人宣布可以入席之后,宾客们依次踩着一座白玉桥跨越水池来到中央亭台。

碧波荡漾的池水上缓缓驶过一艘艘小船,每艘小船上都坐着几个乐者,吹奏着笛箫笙筑,拨动着琴瑟琵琶,或舒缓或急切的音乐围绕着亭台,响彻池水上空。又因为每艘船离中央亭台足够远,乐声不会打扰宾客们的谈话,也显得飘渺空灵。且所有小船都在池水之上游弋,离亭台的距离忽远忽近,所以多种乐器的合音也随之而变,显得匠心独运。

在亭台之中,有一汪曲水蜿蜒而过。也许是利用地势和机关,一侧的池水弯弯曲曲地从亭台之中潺潺流过,注入另一侧的池中。在这条贯穿亭台的曲水之上,顺着水流漂荡着一个个装满珍馐佳肴的描金漆盘和倒满琼浆玉液的雕花玉杯。参加宴会的宾客们,就直接在曲水之畔席地而坐,抬眼即可观赏围绕着他们起舞的舞姬们,弯腰即可捞起面前曲水之上的盛器品尝美食佳酿,无比惬意。

石熙自认在自家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这样奢靡豪侈的场面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当下也明白了为何父亲要带他出来见世面。

石熙转着小脑袋,两眼不够用似的到处乱看,就算被父亲拉着坐下来了好半晌,他仍不住地左顾右盼,尤其对面前曲水上漂荡而过的盛器极为感兴趣。

“此乃曲水流觞。”石崇见儿子喜欢,便低声笑着解释道。他也不管石熙能不能识字,径自拽过他的小手,把这四个字在他的掌心用手指写了一遍石熙压根儿都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权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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