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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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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就是年下,周筠生忙碌的很,成日在议事阁内与诸大臣商议国事。有说又要打仗了的,也有说皇帝要找使臣去谈和的,这京师里头,一时又是谣言四起。

    李玬与李玖詹行进在往议事阁途中,李玬左右环顾,方才开口道:“听闻此番娘娘说是因着热孝,连祭太庙都没去呢。”

    李玖詹笑笑:“你关心这些作甚,咱们做好本分就是了。娘娘自有娘娘的福分,哪里是你我能操心的来的。”

    “话虽如此,今年咱们李氏一族的春祭恩赏,可是比往年要少呢。”李玬禁不住自言自语道。

    “咱们李氏,虽然比不得往前的太师府,可是也不等这几两银子使不是?这下来多少,都是皇上的天恩,也是托了祖宗的福。如今皇上赏的,进了咱们李氏的宗祠,这才是顶要紧的。”李玖詹说道。

    李玬连连点头:“可不是么,这到底是皇上恩赐的银两,这但凡进了宗祠供奉祖宗,可有哪一家有这样的殊荣来?可谓是又体面,又沾了恩福。莫说是咱们李氏了,你瞧他们叶氏,今年恩赏连去年的一半都不到,可不是皇上的心思,也难猜。”

    李玖詹想着,李玬所言有理,如今这些个世族大家们,谁不是盼着皇上的恩赏来做岁。若是不仗着这些银子,又拿什么来供奉列祖列宗?因而此番周筠生赏的份额,也甚是周到。

    二人正说着,只见叶之章从前头而来,瞧着脸色不大好,似是刚受了什么训斥。李玬与李玖詹眼见着叶之章来了,纷纷拱手行了平礼。

    叶之章抬眼一看,见是李家的兄弟,心下自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脸上仍强笑着:“两位可是往议事阁去?”

    李玬道:“是了,叶兄可是刚出来?”

    叶之章点了点头,又捧出一个小黄锻带来:“瞧,可不是今日去了一遭,领回一些恩赏来。”

    李玖詹笑言:“这恩赏往年不都是先发到中书省,再下发给诸位大人的么,怎么今年倒是改样了,还要劳叶大人亲自去取一趟。”

    叶之章脸色抖变:“如今这朝廷用度还是紧巴巴的,自然什么都得省着花,能领到赏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计较这些。”

    李玬与李玖詹互望了一眼,李玬笑道:“叶大人先前不是被派去朝鲜驿馆了么?那帮朝鲜使臣,年下还不回去么?”

    叶之章思忖了半响,方才道:“可不是,就这样赖上了……偏就还不能将他们如何了。诶,也不说言了,小心莫让皇上等久了,我这厢先告辞,回头再絮。”

    李玬与李玖詹拱手,目送叶之章离去。

    李玬笑笑:“瞧他这模样,多半又是被皇上找了篓子,批了个体无完肤。”

    “还说呢,此番你带着大皇子从苏州回来,这叶之章的日子就越发的难过了。皇上要废他皇子师傅的身份,这也是早晚的事。我瞧着,这年过完,他这事儿也该有个了结了。但凡这叶之章让了位,这皇子师傅的头衔,你说还能有谁可担的起?无非也就是你我兄弟中的一个了。”李玖詹望着乾曜宫外的檐角,似笑非笑道。

    李玬斜望了他一眼:“我瞧那,这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时日也不远了,你这滑头,总要等我把话挑明了才好。”

    李玖詹笑笑:“这大皇子立为太子,也是早晚的事儿。就是这公孙大人,总摆不正位置,我瞧他罢官的时日,该是比大皇子立太子还要早些。”

    说话间,两人已是来到议事阁外,薛巾殷勤地迎了上去:“两位大人好呀。”

    李玖詹道:“有劳公公,亲自出来相迎。”

    薛巾挑眉,压低声道:“木郡王在里头呢,两位大人,这会说话可当心着。”

    “哦?”李玖詹望了李玬一眼,两人心下皆已有了主意。

    这个木郡王手中没有实权,也管不着朝中任何一部,可只要一提他父亲老汗王的名声来,在京师内排起座次,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前次他千里迢迢送了婢女到大皇子身旁,这心思也是昭然若揭,但凡吃定了大皇子的心思,这半只脚就跟进了中书省无异。现下不论是皇帝也好、皇后也罢,甚至是朝堂之上,立太子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朗了。况且他自个,也可以趁着此番摆脱傀儡郡王的名声了。这汪混水,是越看越深了!

2 第一百九十六章 浑水摸鱼(二)

    李玖詹与李玬进了殿内,却见是木郡王在那儿杵着,显然是方才没落着什么好话。

    李玖詹与李玬恭恭敬敬对着周筠生行了叩拜大礼,方才起了身,又对木郡王行了礼。

    木郡王开口便道:“如今真是什么人都能踩到微臣头上来了,两位李兄,也速为小王想想,该替我出口气才是。”

    木郡王一边说着,一边还眼泪横飞了起来,堂堂当朝郡王,这倒当真是失了体统。

    李玖詹道:“瞧郡王说的,您说的臣倒不懂了,如今这京师,谁还敢踩你头上呀。不如郡王说出来,自然有皇上替你做主不是?”

    木郡王瞥了李玖詹一眼道:“可不是那叶之章叶大人踩我,可评评理。我这委屈的,还能跟谁去诉苦?”

    周筠生道:“越说越没谱了,都是祖宗手里的旧规矩,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改了?”

    木郡王此时已经气的脸白气噎了,一面扯着嗓子,一面道:“都说我是因着父汗庇佑,才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可是我木郡王府如今也不过是勤俭持府,头两次,朝廷有难处,哪一次我木郡王府上不是倾囊解难。这会子倒好了,素日里对这朝中的朝臣们按着理来敬重着,越发敬出看自个不对付的人来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将府上的赏银都给去了得了,也好过给外头人的人看笑话。说这赏银,还不如这宫里头的一个宫婢多。“

    听到这里李玬与李玖詹可算是明白了几分,不过是叶之章上书砍了木郡王府一半的恩赏,说是这王公里头,只他一家独占了千两的赏银。往年这朝廷开支有盈余的时候,那也就罢了。说是如今朝廷有着难处,木郡王也不晓得为朝廷分忧。

    这叶之章算是把帐算到了木郡王头上,可这又是明摆着的事实,再让木郡王这么一翻腾,只怕是路人皆知的事了。

    周筠生知晓,木郡王争的是一个脸面,这叶之章的奏疏,可不是故意的,真叫木郡王府一干人等都没脸没皮了。

    李玬道:“皇上对你们木郡王府可是关照有加,郡王越发的拉拉扯扯,可不是左顾言他了。这叶大人何许人也,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先帝时候,可是佛堂里头轮过佛礼的,您若是想辩赢了他,可不是难事一桩。”

    木郡王道:“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儿,还讲不到没脸的话来。可是这祖宗的恩典、先帝、太先帝的恩德,又岂是说废就废。皇上圣明,也是知道咱们木郡王府的忠诚,可不得今儿个找来了叶之章来问话,好歹也知晓臣的一片真心那。”

    周筠生沉声道:“好了,你无非也就是要给木郡王府正个名,朕明儿个早朝就下道旨意,给你木郡王府题道匾额。但是这叶之章的话也并非全然无理,即便是减了你们一半的用度,那也是该的。况且方才朕已经训斥过他了,你又何耿耿于怀。”

    周筠生这一招恩威并施,木郡王当然不会不知,如今闹成这样,自然还是有旁的目的。周筠生对叶之章以及叶家的不满由来已久,木郡王自然是有心思,但凡戳中了时机,跟皇帝上一道折子,那扳倒叶家的第一功臣,可就是他木郡王。

    前朝时候,都是闲赋散人,两耳也不闻朝中之事。如今横下心来蹚朝里这些个浑水,自然也是因着木郡王妃也终于有喜了。木郡王苦盼多年,这孩子来的也不容易。既然是有了继承人,那这木郡王府自然也不能荒废了,因而木郡王这些时日,搀和了不少的事儿。

    “你退下吧,朕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得进去,且由你。”周筠生这话说的不重,但木郡王知晓,已然不该继续在议事阁胡闹了,因而只得躬身行礼退出了阁外。

    此时,李玖詹方才注意到,左侧那紫檀长案上赫然放着长宽各一尺的红木大算盘。再往右侧的紫檀长案看,一样是长宽各一尺的算盘。薛巾等捧着册子,就在一旁站着,显然方才他们来之前,这里已经算过账目了。

    周筠生今日只穿了一件棉布褂子,两只修长的手臂扶着偌大的紫檀御案的案沿边上。

    这棉布,可不是往日京师百姓里供的那些,是此番昊然从苏州带回来的,说是苏州百姓自发凑了棉布,一人一布就这样织成的褂子,分量不可谓不重。

    周筠生今儿个觉得穿这样一身棉布褂子,倒是比往日那些丝绸缎面更舒适一些。

    李玖詹与李玬顺眼看着案上留下未干的笔墨,字体清晰,墨水光亮。这最上面一头,写的是“天钺二年,朝鲜”的字迹。

    周筠生头上此时竟然渗出了汗珠,薛巾放下账本,立刻走到一旁的矮几上的铜盆里洗了手,又在另一旁搁在高几上的金盆里拿那方锦巾在水里一过,轻轻绞干了,走到周筠生侧身旁,踮起脚,抬高了手,以便不挡着周筠生的视线。

    薛巾先是擦了左额的汗珠,又从周筠生身后绕过,细细擦拭了右边的汗珠。

    过了许久,周筠生方才发了话:“你们在这里站了许久了,朕倒是糊涂了,该赐座了。”

    话音才落,小太监麻利地搬来了木椅,李玖詹与李玬却之不恭地落了座。此时他两也早已是一头的汗,而且还是冷汗。

    “你们说说,朝鲜此番递上来的第三道国书,朕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

    周筠生单手轻击着案沿,脸上也无喜怒,君心难测,此时周筠生的心思,李玖詹与李玬也是有些看不清了。

    所谓的第三道国书,无非是朝鲜愿上供往年三倍的贡赋。这自然也不是白来的,自然也是封闵氏为后的附加条件。

    闵万熏当然知道,这后位不可轻易获得,自然是越发地加大了筹码。但凡是女儿封了皇后,这未来的皇帝宝座,自然有一半是他们朝鲜的血统来坐,这帐自然是不亏的。

    “臣以为,朝鲜所谓的十座城池,三倍的贡赋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怕是朝鲜如今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玖詹小心翼翼地回着话,周筠生面上的汗珠,一时也不见了。

2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不能寐

    话说如今已是二更的天,那厢云梅宫,茱萸因着前些时日操持李耿的丧事,难免有些疲累,况且还拖着腹中的双生子,这全身哪哪都是提不起劲来。

    茱萸卸罢残妆,由彩莲服侍着脱换过裙袄,便在一旁阖了眼,静坐着。

    鸳鸯则在一旁熏笼旁站着着,一脸愁容,彩莲蹑手蹑脚过去,笑道:“今儿个怎么瞧着倒是像咱们宫里头的娘娘来了,唬着一脸。若是觉着闷的慌,不如去外头走一走呢,这里有我呢,你放心。”

    鸳鸯道:“主子还未歇着呢,哪敢离开半步,况且你身量矮一些,一会拿褥子怕是够不着。”

    彩莲轻声道:“是了,那你就帮我把柜子上头的褥子拿一些,总好过在主子面前脱鞋踩几去拿。”

    鸳鸯拿了褥子,彩莲随手接过,铺了床铺,“主子怕冷,要么再拿一个汤婆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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