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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白头不慕-第50章

小说: 白头不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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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几乎是死死地戳中了段慕轩的痛楚,只见后者牙关紧咬,一把挣脱开君闲的手,冷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她,否则揍你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手软。”说罢,青年便头也不回地便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于大舅子的一腔愤怒。
您的好友,护姐小哥哥李君闲上线~~
其实看俩人对话就可以看出来,君闲打过慕轩一顿,大概就是在落旌出国之后,他去找君闲问人下落,结果就被自己大舅子狠狠揍了一顿。

  ☆、第53章 Chapter。53一吻临别

  第二日黎明时分,新四军接到了中|共中央东南分局的指示; 决定退出汉口转进皖南。这也就意味着; 整支部队都要转移。
  天未亮的时候,当段慕轩接到这个消息时; 整个新四军的人已经启程离开了,而青年直接一个猛子便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就要走。
  王奎昌死命拦住他; 急道:“慕轩哥; 你干什么去?”
  张宗灵也被吵醒了,他疲惫地揉着眼睛:“慕轩你先冷静点; 今天上午你还要带着你这小队北上去追赶大部队。难不成,你还想跟着那个医生和新四军的人一快去皖南吗?放心; 只要知道新四军第二支队这个队伍在哪儿,总会知道她人在哪儿的。”
  说话的功夫; 段慕轩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面容冷凝得如同隆冬最深的湖,可眼神却仿佛沸腾着岩浆怒火,硬声道:“奎昌; 上午你带着队伍先走; 最晚在傍晚之前我就会追上你们。”
  王奎昌对冲出门的段慕轩喊道:“诶; 哥你记得把门口的马骑上!”没等青年话音落,便从外面传来马蹄长嘶声。
  张宗灵皱着眉头;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从前一直觉得连家都不愿回的慕轩有些冷心冷肺,我今日可是第一次看到这小子这么慌不择路的样子,居然还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王奎昌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为啥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那个医生又不是咱们这边的人。诶,宗灵哥,你说慕轩哥会不会为了那个叫阿落的医生就抛弃咱们去新四军的队伍啊?”说话时,青年一副揪心的小媳妇模样。
  张宗灵失笑,一戳他脑袋:“你个小子成天都想什么呢!慕轩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咱们还不清楚?就算你个小子跑了,我都不担心慕轩能跑。”青年躺下来,手枕着脑袋,唇畔带着一抹微笑,“前些年我便听人说,委员长曾对慕轩一家有恩。那个小子看起来聪明其实就是一根筋,只要认准了那就打死都不会放手。你放心吧,你慕轩哥绝对不会离开的。”
  而一旁搁着的,是那个女医生托人给段慕轩带的纸条。王奎昌拾起来,只觉得上面的字迹娟秀漂亮,心里感慨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对你们三个哥哥,我当然放心啊……嗨,我就是有些不习惯慕轩哥这样紧张得患得患失的样子。”
  “慕轩一向清醒难得有疯狂的时候,就由他去吧。”张宗灵疲惫地闭上眼睛,叹道,“这个战乱年头,心里能多一个念想也是好的。”
  田野小道间,晨雾带着湿气直往人面上扑,除了几颗星子温柔挂在天际,云霞还渲染出黎明特有的鱼肚白。牛车拉着十几箱的战略物资停在一旁,落旌靠在物资上疲惫地闭眼小歇着,秀气的远山眉不由自主地轻蹙,嘴角微微抿着。
  老林担忧地看着女子略显苍白的面容,关心问道:“落旌,你还撑得住吗?咱们现在可至少还有半天的脚程。”
  闻言,落旌揉了揉眼睛,摇头抿嘴微笑道:“我没事的,老林,你先去看看伤员吧。他们身上都有伤,这种长途跋涉,恐怕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此时,君闲走过来对老林说道:“林医生你先去照顾伤员吧,至于阿姐我来照顾就行。”见到是君闲,老林答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君闲低着头走到落旌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阿姐,要不一会儿,弟弟我背你走吧。”
  听他这样说,落旌皱眉道:“老林不是说了至少还有半天的脚程,你背了我,那你自己呢?你腿上还有伤,你是真的不想要自己这条腿了吗?”她站直了身体,看着埋头委屈的青年,双目泛红,“我一直在气你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一下自己呢!”
  君闲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他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喃喃问道:“阿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闻言,落旌快被他气哭了,滚烫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落下来——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因为她的至亲还在这里!如果那个至亲也不希望她回来,那她之前为了回国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像个笑话!
  落旌眼里盛满了名为愤怒与失望的光:“为什么要回来?……君闲,看来你如今不仅是不想要你的名字与身份,你还不想要我这个姐姐!”
  君闲紧抿着嘴角,和落旌相似的那双眼里噙着如山如海的伤悲凄凉,他低声喃喃着说道:“在这里,我们姐弟俩只需要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足够了。阿姐,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受苦?虽然从前一直是你照顾我,可我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让你受苦的。”
  落旌心一下子就被刺痛了,她红着眼直视着君闲,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般倔强道:“不好!一点也不好!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美国,我都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没有至亲的孤魂!君闲你懂那种感受吗?我害怕,害怕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我虽然气你擅自改了自己的名字,可我更气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娘临终前说过什么,我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若是出了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君闲紧紧地握着手,如同一只倔强的牛犊。落旌看着青年隐隐打颤的腿,别过头抹去脸上的泪痕,扬声道:“小吴,把你们团长送回车上去,让他好好休息!”小吴诶了一声连忙跑过来,却见君闲还是杵在原地不动,落旌提高了声音,怒声道,“听到没有,我让你回去休息!”
  自从落旌来了这里,没人见她发过什么脾气,冷不丁见她对一个团长这样吼话,让所有人都不禁都对这个文弱的姑娘刮目相看。
  君闲耷拉着脑袋,再次抿了抿嘴角,可他始终都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低着头按照落旌的话跟着小吴回到牛车上休息。
  落旌气苦得很,可又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表露情绪,只好死死地抿着嘴角,眉目轻触地盯着乡野里的早已荒芜的水塘。
  却不想,下一刻她就被人硬生生地拽了过去。落旌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她整个人却被人按着埋在一方陌生却又熟悉的胸膛里。
  段慕轩对着吃惊望着他们的众人,不容挣扎地揽着怀里的姑娘。他微微偏头,对惊讶的林可胜淡淡说道:“我有事情要单独跟她说,一会儿你们可以先走,等我跟阿落说完就带她赶上。”虽然话语里是商量的意思,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说罢,慕轩也不等人反对或是赞成,拉着落旌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
  “慕轩,你做什么?!你先放手!”落旌想要挣脱,却发现他拉着自己手腕的力气大得吓人,“段慕轩,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等到了河边,只见一匹黑马正垂头喝着水,段慕轩才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本就微垂的嘴角看起来越发动怒。落旌撇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狼狈与挫败,却不想青年噙着淡漠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地对自己说道:“啧,还真是跟从前一模一样。”
  落旌揉着发红的手腕:“什么一样?”
  没想到,慕轩抱着胳膊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打量着身前的姑娘:“一样的喜欢不告而别,一样的心疼你那个宝贝弟弟。”
  他把前前后后的过程瞧得清楚,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而且,还跟从前一样,一样的喜欢口是心非。”最重要的是,当时她那副想要落泪时却在众人面前憋着的那股神情,当真是像极了记忆里他惦念的那个小姑娘。
  落旌微恼,杏眼瞪着慕轩,嘴硬说道:“谁喜欢口是心非!”
  像是安抚一个发脾气的小孩,段慕轩温柔地将她拉入怀中,大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以后,想哭的时候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捏着那些情绪。”
  落旌想要推开他,可是想不出任何理由推开他,索性沉默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处,而双手不由自主地回抱住慕轩——她记得,当年她被伯父送上火车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袁寒云。
  等火车开了时,本来心如死灰的少女却像是受惊的雏鸟一般,扒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们,惊惶地睁着一双杏眼,听着火车发出刺耳鸣笛声后就无法阻止地向前开去,仿佛一头咆哮奔腾的兽。那一天,整个火车车厢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哭得无法自拔的少女,都不明白那个脸颊苍白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
  一直等待的怀抱迟了这么久,落旌想,那她如今为什么还要推开呢?想到这儿,落旌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紧紧地攥着身前青年的衣角,脸颊深深地埋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里,抽噎得像个孩子。
  段慕轩神情复杂地垂着扇形眼,可依旧轻声慢语地安慰着在怀中哭泣的姑娘:“我知道你担心君闲,但当年那个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阿落,他早已不是当初需要你保护的男孩。只要君闲穿上军装,就注定了他要先是一个军人,而后,才能是你的亲人。”
  感觉到自己衣角被人攥得越发紧巴,慕轩蓦地有些庆幸起来,庆幸自己的肩膀还可以让她依靠,庆幸自己保家卫国的理由里还包括怀里这个姑娘。
  委屈从心底噗噜噜地冒上来,落旌闷声道:“君闲说他不再是君闲,我气不过。”
  虽然说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但段慕轩不得不承认当他听到落旌这样说,忍不住嗤地一声笑起来。他的胸前阵阵震动,落旌更加深地埋着脸,难为情地说道:“你笑什么?”
  段慕轩坦然地承认:“我笑,是因为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替代你弟弟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
  落旌直起身,用手抹了抹眼睛,嘟囔道:“你跟我阿弟较什么劲?”
  段慕轩失笑着摇头,她估计还不知道因为她,很久之前李君闲还和自己打过一架,就在他去找李君闲问落旌下落的时候。他就站着不还手任少年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只因为想知道她在哪儿,可是从那以后,他就因为李君闲的话生生断了自己的念想。
  段慕轩半开玩笑地说道:“对啊,我真该庆幸,他是你的亲弟弟。就为了他改一个名字,你就能跟他生这么大的气。你若是对我能有对你弟弟一半好,你就不会舍得总是对我不告而别。所以阿落,你说这一次,我该怎么罚你?”
  落旌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而下一刻,段慕轩就用袖子温柔擦拭着她的脸颊,而青年浓烈如墨的眉目一直紧盯着落旌发红的杏眼。落旌有些无奈地解释道:“组织上面的命令下得很仓促,没有办法亲自给你告别,所以只好托人给你带了口信。”
  慕轩微微佝偻着脊背,小心翼翼地抱着落旌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下巴搁在她略显瘦削的肩膀上,仿佛隐忍了很久般缓缓道:“阿落,你不明白我的害怕。”
  他不想让自己如同君闲那般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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