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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厂花护驾日常-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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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佑欢呼了一声儿,一抬手命身边人去收拾书包,转身凑在薛元跟前,连连赞叹道:“掌印真是太有本事了,一下子就把假拿到了。”
    薛元微微低头:“臣没甚本事,不过是跟李太傅好好说道了几句。”他一转头看着姜佑满脸的欢欣,冷不丁问道:“殿下以为,臣是个怎样的人?”
    按说东厂在宫里宫外的名头是不大好听,不过姜佑倒也没觉得薛元哪里不好了,她想了想,便继续装傻充愣:“您雅人深致,风度翩翩,容貌风度气煞潘安呢。”人家问的是品行,她答的却是外貌。她说着忍不住抬眼儿看了看薛元:“要我说,您是东厂之花,怎么能称厂公,应该是厂花才是。”
    薛元给她满嘴跑骆驼说的怔了一下,很快回神儿笑道:“哪里哪里,比您珠圆玉润还差得远。”
    这话说的。。。姜佑忒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又捏了捏颊边的软肉,讪讪道:“最近胖了点,可我这下巴还是尖的啊,哪里圆了?你瞅瞅,我是不是尖的。”说着还真仰起脸让他瞧。
    薛元没细瞧,只是佯作认真地看了看:“瞧不大出来。”
    姜佑垂头丧气,摆了摆手道:“今儿还是多谢您了。”
    薛元无声地笑了笑,他要的可不止一个谢字,人情这东西,用的时候好使,只怕还起来的时候也麻烦。
    东宫就在不远处儿,两人顺道,便并肩走了一段儿,老远地就见了殿门,她正要跟薛元告别,忽然就听见宫里一阵喧哗,先是稍显老成的女人声音传来:“印姑姑,你在宫里也呆了许多年了,按说做事儿也应该有些方寸,本宫亲手做的吃食,趁热给太子送来了,你非要先验毒,难道本宫还会害了太子不成,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万一放凉了谁来担待啊?”
    庄妃的声音温温柔柔,仿佛是询问的语气,却难掩其中的恶意。
    姜佑一听这声音就头大,正是烦扰了她好久的庄妃,张皇后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对亲娘的音容笑貌都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能受得了这位庄妃上赶着给她当娘亲。
    薛元立在殿门口,也饶有兴致地扬了下嘴角,这几日皇上忙着料理赵家,没顾得上管这位庄妃,没想到她对这事儿还不死心。
    姜佑在外面闷声道:“庄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以为我一个正宫太子,会跑去给她这个妃妾当孩儿?”
    薛元仰唇:“您是皇上独女,皇上自然舍不得您受委屈,若您想跟了哪个妃嫔,皇上定然会把那妃嫔也抬上后位,庄妃娘娘这般想也无可厚非。”他懒得理东宫这些琐事,便告辞道:“臣告退了。”
    姜佑冷哼了一声,冲他点了点头。
    这时候殿门里又传来另一道声音,不卑不亢地道:“娘娘抬举了,奴婢自然是担待不起的,奴婢也知道娘娘对太子的心思,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当初皇后娘娘在时便吩咐过,太子的饮食必须得多加注意,一饮一啄必有用银针查验,再有人试吃,这才敢让太子来用。”
    庄妃笑了声:“这都多少年前的规矩了,你不必抬这个来压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太子渴了饿了,还死抓着这条规矩不放,不给她吃食不成?”
    姜佑听了这话,皱着眉抬步走了进去:“我们东宫自有膳食,不劳庄娘娘费心了,娘娘尽管放心,我就是再渴再饿,也不会向您去讨要吃食的。”
    她一进来看见香印跪在地上,所以一开口语气就冲人,庄妃怔了怔,半晌才伤感道:“太子这话可就有些伤人心了,我自己每月也就那么些份例,省下了大半给您,您这么说真是。。。”她说着就一副慈母心肠被糟践的神情,衬得姜佑格外像不孝女儿。
    姜佑示意香印起来,见她双膝颤抖,心里更是冒火,直截了当地噎她:“孤还当您有多大度呢,原来也是记得门儿清,您既然觉得亏了,那我便让人盘算一下您这些日子往东宫送了多少东西,双倍赔给您就是了。”
    香印是张皇后指给她的宫女,打小就照顾她了,姜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见她被罚跪,出口更是无德。
    香印这些日子一直明里暗里拦着庄妃亲近姜佑,她本想趁着这机会发作,好好整治香印一番,没想到却正巧被姜佑看见了,心里一惊,却仍是绷着慈母神色:“我拿你当嫡亲的闺女,处处都为您考虑,今儿不过是见这起子奴才处事不周全,怕他们欺你年小无知,这才多说了两句。”
    姜佑听了这话,反倒纳闷地看了她一眼。

☆、第5章

姜佑顿了下,才一脸纳闷地开口反问:“庄娘娘,我东宫的下人就是再不好,也跟您没得关系吧?您若是想整治奴才,干嘛不自己生个孩儿,想怎么整治怎么整治,我宫里便是闹翻了天,那也是我乐意纵着,跟您有什么关系?”
    孝宗的身子早就不成了,要是她能生得出来,还用得着巴巴儿地讨好姜佑这个油盐不进的熊孩子?这话就如同直扎进她心窝里,她被噎得倒了口气,捏着帕子的手气得直抖。
    香印忙打圆场道:“不是庄娘娘要整治奴婢,是奴婢处事不周,自个跪下认罚的。”她说着向庄妃躬身一礼:“奴婢晓得娘娘是好心,只是奴婢嘴笨,不会说话,还望娘娘恕罪。”
    庄妃勉强笑了笑,随意说了几句场面话,似乎抬手想摸摸姜佑的脸,被她一下子闪开了,只能转身扶着丫鬟的手去了。
    姜佑瞧着她的背影,不耐地一甩袖坐下:“下回别让她进门了,不然占着个长辈的名头在我这里搅风搅雨的,倒显得我多不领情似的。”
    如今后位空悬,庄妃是淑贵妃之下身份最重的了,更何况她娘家又硬气,跋扈些也是理所应当,哪里是说拒就能拒的出去的,更何况她明面上对姜佑关怀备至,如此一来,就是孝宗都不好说些什么。
    香印没接话,笑着给她倒了杯茶,小心觑她几眼,忽然蹙眉道:“您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别是偷溜出来的吧?”
    姜佑咳了几声,涨红着脸道:“我哪有,明明是李太傅今儿放的早。”她说着又得意道:“我向太傅请了好几日的假,太傅已是准了。”
    香印狐疑地看着她:“太傅早都发下话儿,咱们东宫的人不准给您求假,您自己说话太傅又不信,这假。。。太傅是怎么同意的?”
    姜佑啜了口茶:“我求薛掌印帮忙请的,还是掌印好本事,几句话就拿到假了。”
    香印立在原地沉吟了会儿:“有些话奴婢原不该说,不过皇上向来不准东厂插手您的事儿,而且薛掌印的名头在那儿摆着。。。您跟他走太近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姜佑眨眨眼:“东厂的名头是不大好,但也大都是奉命办事儿,我瞧着薛掌印挺好,人又精神又体面,办事儿也利落,还救过我呢。”
    这也是薛元的好处了,无论私底下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多少人说他心狠手辣,面上永远是光鲜雍容,从不叫人拿着把柄,不见他出半分过错儿。
    香印叹口气,取来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对您好就成了,不过皇上未必乐意见您跟他走太近呢,话说回来,原来您跟薛掌印一年也未必能见上一次,如今怎么突然热络起来了?”
    姜佑歪头想了想:“我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跟他知道的多,好像满身都是本事,偏又不爱显摆,比给我伴读的那帮公子哥有意思多了。”
    小孩子都爱和大孩子玩,而大孩子就喜欢缠着大人,这也是天性。香印知道她的孩子性儿,闻言不由得取笑道:“您那几位太傅也有本事,又是一肚子学问,怎么不见您兜搭他们呢?”
    姜佑理直气壮地道:“他们长的没他好看啊。”说完又苦着脸补了一句:“还老爱训我,动辄向我父皇告状。”
    香印笑着摇头,忽然姜佑抓着她胳膊左右晃了晃:“香印,你去尚服局让他们给我赶一套。。。不,两套衣服出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补充道:“就是去年宴会上舞姬们跳拓枝舞那种款式,还有。。。帮我要些上好的松烟墨来,父皇过寿时我要用。”
    皇上过寿又称万寿节,孝宗过寿正赶上年根,近来又发生了一场兵。乱,左右人都盼着大办一场,好冲冲喜,孝宗顺应臣意,果然决定在花萼楼开宴。
    花萼楼的正殿用来摆宴,东西的偏殿便作为舞姬乐工们放置乐器,更换衣物的地方,这时候左偏殿的隔间里传来一声惨呼:“哎呦我的好殿下,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这个绝对不行,要是让我爹看到,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姜佑手里捧着件环佩叮当的彩衣,对着一脸苦色的张东岚冷着脸道:“你少来了,上上回你求我假扮你糊弄郑少保,上回你求我向李太傅请假,你可见我说什么了?现在该到了你还人情的时候了,还想抵赖不成?”
    张东岚扯了扯那衣服腰间的绦子:“可是。。。这是女装啊。”
    姜佑点点头,双环髻上的钗环一阵叮铃作响:“可不是,就是我平常也不大穿的,谁让今儿日子特殊呢?”她又凑近了哄他:“你是知道的,我那几个表姐跟我素来不亲,旁的人不是身份不对就是身形不合适,双拓枝必须得两个身形差不多的人跳起来才好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反正到时候要带面具呢,谁认得你是谁?若实在不行,我帮你拦着国公舅舅就是了。”
    张东岚没搭腔,苦着脸看着那套衣服,姜佑眨眼娇声道:“东岚表哥~”
    张东岚还是皱着脸不说话,姜佑忽然翻脸,阴测测地盯着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张东岚无奈应了,又约法三章:“这事儿不光不能让我爹知道,我大哥也不准知道,不然又说我带歪你。”
    姜佑心有戚戚地点头:“是不能让东正表哥知道,不然他一准儿得告状。”她一转脸看了看更漏:“我叫了乐府的成月大家来教咱们练舞,现在应该来了啊,人呢?”
    她半天不在人来,便对张东岚撂了句‘你在这儿等我’,提着裙子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又等了会儿,还不见有人来,她怕人影响她练舞,把身边人都打发走了,这回只好自己出马,急匆匆地跑下楼,就见成月大家被两个侍女簇拥着往外走。
    姜佑急了,忙叫道:“你们往哪走呢,人在这儿呢。”她说着就一闪身拦到了人前。
    两个侍女并不认得她,见她一身彩衣,还以为是来宫宴表演的舞伎,闻言皱眉斥道:“没规矩的东西,在宫里大呼小叫什么呢,若是冲撞了贵人,小心被杖毙。”
    姜佑被人训不是头一遭,不过被人骂作东西还真是破天荒,在原地怔了会儿才诧异道:“你们是哪个宫的?”
    其中一个侍女挺胸道:“我们是宁王府上的人,宁王命柔德郡主在皇上寿宴上表演战舞,特请了成月大家去教习。”她伸手一指花萼楼旁的一座花厅:“我们王爷和郡主在那等着呢,你还不快快让开。”
    另一个轻蔑看她一眼:“下等的伶人也敢来要人,也不看看成月大师是你请得了的吗?这宫里的地界能让你踏进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竟跑到我们眼前来撒野,真不知跟谁学的规矩。”
    姜佑抱胸睨着她:“你们宁王府上的人倒是跋扈,宫里也敢随意截人,我先请的成月大师,该让的不是你们吗?”
    这时候那成月大师也是一脸尴尬地开口:“方才我已经说了先答应的太子殿下,这两人非抬出宁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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