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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千山记-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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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飞羽拈住这信的一角,对光细看漆封处,然后戴上一双极薄的丝质手套,将信撕开,里面一张素笺,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我不逼你娶公主。
    没落款。
    根本也不必有落款。
    商月脸色有些难看,道,“这是闽王的信?”该死的,怎么送他府上了,怎么不送冯飞羽府上啊?这也忒欺软怕硬了吧!
    冯飞羽摇头,“不是。”
    商月脸上明显不信,冯飞羽道,“信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应该是女子所书时不小心留下的。”
    商月先是服了冯飞羽的鼻子,这家伙对气味的分辨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才能。如果是熏香的纸笺,商月早闻出来了,这种淡到常人不会注意的气味,冯飞羽却总能留心。不过,商月脸色转而就更难看起来,他望着冯飞羽道,“据说,闽王手下那个细作头子,最爱玫瑰薰香。”商月手下细作自无法与江行云手下细作相比,这并不是说商月才干不足,实在是,江行云培养细作,有谢莫如人力物力财力以及五皇子自己地盘儿的支持。商月这里,他们在军前动作略大些就得给穆三告上一状,靖江王又是个疑心重的,故此,商月能用的人委实不多。不过,对江行云的大名,商月还是知道的,甚至,连江行云的一些癖好,他也知晓。
    冯飞羽凝眉,“刺杀赵大将军的那个鱼精?”
    商月望着窗外湖水,道,“要不,你还是换个住处吧?”生怕冯飞羽半夜被鱼精开膛破肚。
    冯飞羽负手轻笑,“当初她要能杀我,早在军前便会下手。如今我无官一身轻,给她杀,她也不会冒这个险的。”
    “倘你没价值,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此离间之事,便是你卸职后都不罢手,可见闽王方面对你的忌讳。”这么说着,商月道,“干脆我留下来保护你吧,当初在军中千军万马,那鱼精不好下手,说不得现下看你回府,就要出手的。”
    “不会。”素笺夹在冯飞书修长的两指间,手腕轻柔一抖,那张轻薄素笺仿佛被注入一股无形的力道,刷的平整舒展起来,继而一声“噗”的轻响,素笺碎成点点飞屑,那飞屑却是未有半点散乱,仍维持着素笺的工整,商月望去时,连素笺上的墨迹都未乱分毫。直至冯飞羽两指一挥,那无数飞屑方顺着冬天的风落入窗外的湖水中去,转瞬飘浮无踪。
    大冬天的,鱼精在水里自己就能冻死,还行刺个屁啊!
        
    ☆、第282章 交锋之这一年

  商月担心鱼精会来行刺,非但搬来了冯飞羽府上同住,还天天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裹着大氅挥着钓杆在湖里钓鱼,不知是嫌命长想钓只鱼精上来找死,还是馋冯飞羽湖里的肥鱼久了。
    冯飞羽隔三差五的去瞧他爹一回,把他爹瞧的恨不能上吊以求解脱。不过,冯家仍是不敢开罪冯飞羽,阖族人算算,冯飞羽是最有出息的,冯氏家族在靖江的地位,一直是冯飞羽撑起来的。就是现下冯飞羽把靖江王得罪的不轻,卸职归家,冯家族长也无非就是过来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几句,并不敢如何逼迫冯飞羽。
    不然,要按冯族长的意思,尚公主是何等体面之事,冯飞羽却不知犯了哪根牛筋,硬是不同意。就是不娶公主,前线大好兵权,也不该让出去啊。这要是自己儿子发昏,冯族长真得教他个明白,奈何冯飞羽不是他儿子,只是他侄子。而且,冯氏族中对冯飞羽没啥恩情,好在,幸而当初是冯族长向世子举荐了冯飞羽,冯飞羽由此一飞冲天,还会给他这位族长大伯几分颜面。话说回来,冯氏家族中,也就是他这个做族长的大伯能絮叨冯飞羽几句,还不敢说重了。就这么,还得时时安慰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然,弟弟得给冯飞羽吓出毛病来。
    一想族里这些糟心事,冯族长就觉着家族前路一片灰暗,年都没有过好。
    同样年没过好的是靖江王。
    靖江王恨的呀,一个冬天就给闽王方面两封告靖江王书气得老十岁,如今瞧着,靖江王精神头似都不比从前了。靖江王不是个糊涂人哪,这等年岁,一辈子看够了阴谋诡计,何况,只要是长眼的,谁看不出这是闽王在离间他们君臣呢。可是,就是这样明晃晃的离间,冯飞羽仍是走到了卸职归家这一步。
    冯飞羽忠乎?不忠乎?
    靖江王揣摩人心揣摩了一辈子,冯飞羽不忠,焉何敢卸职回靖江,冯飞羽忠,焉何会卸职置前线于险地。
    其实,靖江王这么想了,就说明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冯飞羽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但冯飞羽委实太不识抬举,太不给君王面子。依冯飞羽的眼力,难道看不出闽王是在离间他们君臣,只要是明白人,必要剖心以表忠贞的。哪个似冯飞羽,倒借此威胁朝廷。哼,难道他冯飞羽觉着,没了他冯飞羽,天就要塌了不成?
    也就是年轻人会这样想吧,有一二成绩,便觉着世间容不下他们了。
    他们不明白,再重要的人,没了,日子一样过。
    靖江王苍老的眼睛望向窗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一时入神。邱侧妃捧着炖盅进来时,道,“陛下累了就略歇一歇,年下都是琐事,也不急的。”
    靖江王推开折子,道,“老了。”
    “老话说的好,人生七十才开始,陛下正当年,就说老了。”邱侧妃笑着把炖盅奉上,自己就坐靖江王身畔,道,“新炖的燕窝,陛下尝尝。”让靖江王用燕窝,自己替靖江王收拾案上的折子。
    甭看闽王拿靖江王偏宠邱侧妃的事说了一回,令邱侧妃大为光火,颜面全无,但,这样的告靖江王书离间得了冯飞羽与靖江王,却是未能影响靖江王与邱侧妃的感情。邱侧妃手脚俐落将案间笔墨收拾整齐,只是扫过最上一本折子时多留意了几眼,单独留出来,待靖江王用过燕窝后方道,“年节赏赐,陛下怎么将冯将军的份划去了呢?”
    靖江王接过邱侧妃递过的罗帕擦擦唇角,道,“天下皆知朕亏待他冯飞羽,朕便亏待给天下看看。”
    邱侧妃一向不喜世子太孙系,但不得不说这女人脑筋一向清醒的厉害,此际未言冯飞羽半字不是,反柔声劝道,“冯将军年轻,有些年轻人的脾气也正常,陛下为天子,心怀四海,年轻人不懂事,您多包涵些也就是了。要我说,冯将军是个重情义的人,自他回王城,我妇道人家心窄,总有些不放心,便让老三多留意他,听老三说,冯将军时常去太子陵寝祭奠。冯将军啊,是个有情有义的。”
    邱侧妃说的这些事,靖江王如何不知,冯飞羽既回靖江,靖江王也一直留意冯飞羽的动作,冯飞羽去太子子陵寝之事,靖江王亦颇是感慨,感慨冯飞羽怎么就生了幅木头脑袋,你端的是朕的碗,吃的是朕的饭,要效忠的人也是朕!
    不过,靖江王也得承认,自太子一去,冯飞羽在军务上的用心的确不比从前了。
    邱侧妃伸手在笔架上取了支小狼毫,亲醮了墨,塞到靖江王手里,道,“陛下还是改一改,不求您厚赐冯将军,与往年一般便好。”
    靖江王接了笔,转而搭在砚台畔,拉过邱侧妃的手在掌中握着,道,“朕有朕的考量。”
    同床共枕大半辈子,邱侧妃略一寻思便明白了靖江王的心思,道,“陛下是想将计就计。”
    靖江王倚着轻榻,道,“闽王所顾忌者,前线唯飞羽一人。今朕顺了他们的意召飞羽回来,明春闽王必有动作。这几年战事,拖得够久了,倒可借此机会一决胜负。”
    邱侧妃先前说了冯飞羽不少好话,闻靖江王此言不由正色道,“此战既关乎胜负,陛下还要细与冯飞羽说明白方好。”
    “这是自然。”闽王的挑拨也好,冯飞羽的拒婚也好,只要冯飞羽还去太子陵寝前祭祀,他就从未担心冯飞羽会有反意!
    闽王挑拨日久,只是,闽王不知道,他等一个闽王肯放松警惕的机会,也已经等的太久了。
    闽王在祭天。
    过年了,这几年,闽王在江南,每天年底的祭祀仪式也是很端严虔诚的。五皇子照旧很虔诚的祈求了一番,让老天早些把老祸害靖江王收回去,待祈祷完毕,五皇子方带着大部队回了驻地。
    这个年,靖江没过好,五皇子过得也相当紧张。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靖江王猜五皇子的心思猜得极准,五皇子的确是打算明春就与靖江王决一死战的。所以,年前要做的准备实在不少。
    这个年,帝都的穆元帝都给祖宗添了供奉,连谢莫如这等素来不信鬼神的,也去西山寺与三清观烧了几柱香。
    要说还算悠闲的,似乎就是冯飞羽了。
    他是悠闲了,急全让别人着了。
    年下未见靖江朝廷的赏赐倒罢了,毕竟,冯飞羽把靖江王得罪惨了。只是,朝廷可以不赏。太孙那里竟也没有动静,这人也忒势利了吧。商月为此极是不忿,与冯飞羽说到此事时便道,“陛下兴许余怒未消,倒是太孙殿下,令人意外。”
    冯飞羽寡净的脸上淡淡的,却没什么意外神色,他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商月低声道,“怪道三公子系能同意叫陛下立了太孙,就太孙这手段,他就登上大位,怕也干不过三公子那帮子人马。”
    这话说的,何其刻薄。要知道,太孙很为给冯飞羽的年下赏赐伤了回脑筋,依太孙的意思,是很愿意厚赐冯飞羽的。只是,听闻靖江王减了给冯飞羽的赏赐,太孙又是个重规矩的,不好让太孙府的赏赐分化逾越了祖父靖江王。有属官劝太孙,这兴许只是陛下一时之气,请太孙按往年便赏赐冯飞羽。太孙都要按属官说的做呢,偏其母钟氏说了句,“你要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跟你祖父走,是再没有错的。”
    太孙就这样,追随着祖父的步伐,没给冯飞羽年节赏赐。可是把商月气个好歹,势利眼到太孙这境界的,委实不高。不说别个,冯将军为太孙、为太孙他爹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商月因年节赏赐一事,十分不满。
    倒是冯父知晓,想着这生来克他的儿子终于把陛下、太孙一并得罪了,冯父由此十分喜悦,觉着自己快熬出头了。
    冯飞羽与商月道,“去祭一祭太子吧。”
    要说靖江太子陵寝,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那儿也有屯兵驻守呢,不过,冯飞羽身份不同,他又是常去的。他要去,无人敢拦。
    你说把冯族长急的啊,往年,靖江王对冯飞羽对冯家的赏赐都是头一等的,今年冯飞羽大大的得罪了靖江王,以至于靖江王对冯家赏赐依旧,但却没有给冯飞羽个人分毫年下赏赐。
    要按冯族长的意思,是想趁年下带着冯飞羽去活动一下争取明年起复啥的,结果,非但有个蠢弟弟添乱,冯飞羽也不配合他一番苦心,拍拍屁股去了太子陵寝,连亲兵都只带一半,还好身边有商月相随。
    从早上出门,天就阴的可以。
    商月一直怀疑会下雪,拜他乌鸦嘴所赐,他们刚出城,天空就开始刮起冰渣来,由冰渣到细密雪片,及至中午,已是鹅毛大雪。
    幸而太子陵寝所离不远,骑马大半日的行程,因风雪所阻,一行人到下晌也到了。陵寝处有守陵人,见到冯飞羽一行连忙接了出去,恭恭敬敬的将人引至上房休息。冯飞羽只命那守陵官照顾好马匹,直接去祭奠太子。
    太子的陵寝其实还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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