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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唐晋阳公主-第26章

小说: 大唐晋阳公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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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伯二伯倒真该死。”田邯缮叹道。
  “田公公猜着了,这于奉的大伯二伯而今的确都不在了,俩人因为盗窃入狱,被判了流放,离开武功地界没多久,就先后因‘经不住流放之苦’在路上病死了。”侍卫回道。
  这于奉大伯二伯的死,倒是有些巧。李明达仔细问日子,正是在太子妃进住东宫的头年。再去稍微问询一下,便很容易发现当时司管墘水村的州刺史,刚好是秘书丞苏亶所举荐之人。
  这于奉在进宫之前便与苏氏相识这点,已然可以确凿认定。在年龄上,于奉与苏氏相仿,相识之时正是俩小无猜,二人极可能是很好的玩伴,或也是因此,于奉到大些的时候,刚好在苏氏准备进宫做太子妃的前半年,被格外恩赐除去了奴籍。
  自小颇有渊源的两个人,坎坷之后,又再一次在皇宫相见。在深宫之中互为倚靠,缔结一种信任和忠心的关心,是极有可能的。
  但对于内侍监于奉与苏氏之间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复杂感情,李明达并不清楚,也不想去做妄加推论。但她有一点可以非常确定,于奉必定是十分忠诚于苏氏。二人素日频繁往来,以及苏氏帮他报仇这件事,都足以侧面佐证这个问题。
  李明达随即设想了下,如果说那日女扮男装出现在断崖上的女子就是苏氏,于奉当时出现且刚巧哄骗李惠安,也是因由于苏氏,倒都可以把事发的现象解释通了。
  那苏氏会去见谁?绝对不可能是于奉,因为于奉在宫里就会很便宜地和苏氏相见,没必要如此麻烦。
  李明达随即想到了今晨李治提过的他三哥李恪。有人恍然见到他也出现在山上,是真是假?会不会刚巧就是这俩人相见?但李恪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和苏氏见面,他和苏氏之间为什么会有来往,这些问题都很令李明达疑惑。再还有一个很大的解释不通之处,便是既然两个人都是私下悄悄地来,又何必非要约见在人多眼杂的踏青的山上,完全可以找一处没有人的隐蔽地方去见,如此更为安全。
  除非这见面,本来就是有一人也愿意,而另一人不愿意。且这另一人隐秘身份来着山上踏青本是另有目的,却不巧被前者知道了,所以被前者追了过来。
  事情虽然都建立在假设之上,但颇有合理之处,最要紧的眼前就只有这一个线索可查。考虑到俩人如果乔装上山,并非在明面上有贵族身份,那必定要被人引领才能进入。
  苏氏可以有于奉帮衬,那李恪找谁?这个带领立刻进山之人,也是个突破口。
  若是能把这个带路的人揪出来,一团乱麻就会扯出头绪,问题也便随之迎刃而解。
  当时参与踏青贵族子弟都有名单记录,但因为参与的人数众多,想要在短时间内有个结果,绝不能光凭她自己的调查。她需要一个人缘好或是能镇得住这些子弟的人选,来快速处理好这件事。
  李明达谨慎思索了一下,脑子里就只有两个人选合适。但用人的事李明达还是要上报,得李世民允她准随意调动‘闲散人员’后,李明达才点了房遗直和尉迟宝琪的名。
  尉迟宝琪人缘好,消息灵通,由他来协助正可展其所长。至于房遗直,原因更简单,经过上次的合作查案,李明达发现他很好用,自然要继续用着。
  ……
  这次为晋阳公主传话的人还是程处弼。
  程处弼公事公办,把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房遗直。房遗直才能被圣人和公主肯定,本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闲散人员”四个字倒是让房遗直好一顿挨尉迟宝琪的笑话。
  “尉迟二郎莫笑,也有你的份。”程处弼口气冷硬地补充道。
  “真有我?”尉迟宝琪见程处弼点头,顿时笑不出来了,尴尬地道,“我说这位英俊的程侍卫,你就不能把话一遭说了,先不喘气?”
  程处弼默然不作声。
  “我和你说话呢。”尉迟宝琪见程处弼不回应自己,拍了拍他肩膀。
  程处弼:“贵主限三日,要你们查清吴王现身于上巳节的传言是否属实。若属实,他而今落脚之处,与谁相交,都要搞清楚。”
  三日后。
  房遗直对着自己列出的名单发怔。还有最后三家需要证实,尉迟宝琪最晚在今天黄昏前就能带回来消息。
  狄仁杰此时已经欣赏完了房遗直书房内摆放的诸多精致字画,见他还是对一张名单踌躇沉默,不语一言,遂凑过来询问,好奇问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这些天他到底都在查什么。
  “不能说。”
  狄仁杰转动眼珠,精明地瞄一眼房遗直,嘿嘿笑起来,“你便是不说我也清楚,你在查案,而且查的事情和上巳节参与踏青的人有关。而与这件事最可能关联的尊贵人物,也便只有晋阳公主了,因只有她在那一日遇到危险坠崖了。倒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房遗直随即看一眼狄仁杰,“还有么?”
  “那你要跟我细说说案情,我才能帮你。”
  “没有具体案情,事关宫廷隐私,可知的不多,也不能知道更多。”房遗直转即用朱砂笔,在后面又添了一个名字。
  狄仁杰惊讶:“刚还犯愁,你这怎么就……你怎知一定是他?”
  “公主不述案情,让我们查人;我们圈人,不说原因;倒正相宜。”
  “你这是什么道理,人家公主凭身份尊贵可以不说,你凭什么?”狄仁杰问。
  房遗直盯着这名字,眉头紧锁。
  默了会儿,就在狄仁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房遗直突然出声。
  “凭感觉的,且等着看。若宝琪查不出来,就只能是此人。”


第27章 大唐晋阳公主
  狄仁杰再次确认纸面上赫然清楚所书的两字,真佩服房遗直敢想。
  “皇族身份高贵,若没有凭证,可不是谁都敢随便指责。遗直兄也不像是做武断之人,你这‘感觉’必定有凭有据,只不过其中缘由不便与我讲罢了。”
  房遗直扯起嘴角,对于狄仁杰的不置可否。
  狄仁杰心下自然明了,转即问房遗直,若是尉迟宝琪真没有查处结果,他回头该如何跟晋阳公主交代他的‘感觉’。
  “与刚刚和你所言相比,更简单了。”房遗直说罢,焚了纸。
  狄仁杰一脸不相信,“你打发我,已经很敷衍了,还想更敷衍地这么打发公主?她会愿意?”
  “她与常人不同。”
  狄仁杰十分惊讶,倒有些好奇这位晋阳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品性的人,会被房遗直如此肯定。本来对公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今还真想见识见识了。
  房遗直并未理会狄仁杰,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纸丢进了铜盆内,转而他便出屋去外头站着,该是在沉思什么事。
  狄仁杰暂时没去扰他,趁机瞧桌案上房遗直的几张字,也来了兴致,提笔自己写了两个,与之比较,却少了含蓄,有太多锋利。他遂宝贝似得拿着房遗直的字帖出去,问他要了来,留作日后赏鉴学习所用。
  “倒客气了,屋里的东西你看好什么便拿去,不用问我。”
  狄仁杰高兴应一声,便赶紧把手里的这几张字叠好放在袖里,转即抬头恍然一望,却瞧房遗身姿颀长地立于桑树下,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房遗直才德兼备,性情温润,乃谦谦君子,自己与之交友是幸事,其亦可成为良师,日后提点自己,让他更为进步,弥补身上不足。
  狄仁杰很开心,非常荣幸地走到房遗直身边,顺着房遗直的目光看向那颗桑葚树,“红了,再过几日便可入口。这一树能摘下不少,若吃不完,余下的用来做桑葚酒,味道也甚好。”
  “这树是我儿时同母亲同栽,后来遇一知己,也是在这树下。”提到这位‘知己’,房遗直湛黑的眼眸里隐有光泽流动。
  狄仁杰怔了下,随即笑得意味深长,“那可否告知,你这位知己是男是女?”
  “男女都算不上,只是个乖巧的孩子。”
  房遗直坦然回了狄仁杰,随即还看他一眼。这倒让狄仁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脑袋不太干净,似玷污了房遗直的谦谦君子的品格,忙行礼致歉。
  房遗直笑了笑,表示无碍,随即让丫鬟摘了一盘半红的桑葚,和狄仁杰一同品尝。狄仁杰吃了两颗,便觉得酸劲儿顺着舌尖一直蔓延到两腮,遂再不敢继续用。房遗直倒是厉害,一边看书一边顺手拿一颗吃,不消片刻的工夫,就把一盘子吃完了。最令人佩服的是房遗直竟然全程表情淡然,一点都不觉得这东西酸。
  至黄昏时,尉迟宝琪方满头大汗地赶回来。
  他有些喘地告知房遗直,名单上余下那三人的嫌疑也都排除了,不枉他今天又是陪酒又是陪玩地折腾大半天。这三人家教都十分严,却难掩其纨绔本性,都趁着上巳节那日踏青趁机放纵了,有两个是带了歌姬随行,跑到山林里偷偷作乐,另一个则因仰慕秦家女儿,跑去爬树偷窥。三人行径的确不怎么样,但也都说明,不可能是他们带着吴王随行。谁敢偷偷在身边带个王爷进山,还会这么‘潇洒’玩耍。
  “歌姬那俩个也就罢了,离得远,有家丁看守,别人算是瞧不见。但偷窥那个秦家小娘子的,可真是没品。得幸没被发现,不然他好好地贵族公子竟没脑子干这种下作的事,一准今后没法在京城做人。”
  “哪个秦家女儿?可是指已逝胡国公秦叔宝的小女儿?”狄仁杰问。
  尉迟宝琪点头,笑道:“正是她,看来这秦家小娘子的贤淑美名已经传到你们并州去了。”
  狄仁杰尴尬一笑,承认道:“是有些名声。”
  提起美女,尉迟宝琪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忙拉着狄仁杰到一边坐,和他仔细讲这秦二娘子如何漂亮夺目,技惊四座。
  “据说想听她琴声的男子可从长安城排到你们并州去。还有个小故事呢,说是她每日午后必定会练琴,便会有很多慕名而去的贵族子弟或乘车或骑马在其宅邸附近徘徊,就只为听佳人一首仙曲。后来她长兄怒了,派人驱赶,这才让他们秦府清静下来。”
  房遗直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信写完,停了笔,便塞信入封,命人与了程处弼。
  狄仁杰很好奇房遗直信中的内容,很可惜他刚刚分神没看到。反正他而今已经和房遗直关系要好到,可以暂时借助于国公府的关系,只能耐心等后续再看了,
  尉迟宝琪听说狄仁杰要住下来,忙表示自己也要留下,正好他们三个把酒言话,秉烛夜谈。
  “你不行。”房遗直直白拒绝道。
  “为何?为何?为何?”尉迟宝琪不解的三连问。
  “太聒噪。”
  “噗!”狄仁杰忍不住笑。
  尉迟宝琪尴尬地脸憋红了,随即指了指房遗直,张嘴又闭上,行了这人他得罪不起。遂尉迟宝琪转而把指尖对向狄仁杰,“你这人,我们才认识吧,就这么不客气笑话我,以后还想不想在长安城混了?还想不想让我带你去风月楼看苗绯绯了?”
  狄仁杰怔了下,转头问房遗直苗绯绯是谁。
  房遗直摇头。
  尉迟宝琪:“遗直兄,我跟你提她不下百回了,你怎么会记不住她?苗绯绯是风月楼的花魁!”
  “这重要么。”房遗直不解地看着与他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怔了怔,又瘪了嘴。他可能有病,每次来房遗直都有罪受,还偏偏愿意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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