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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美人芜姜-第86章

小说: 美人芜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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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父皇宫中的妃子们偶有争风吃醋,不管谁对谁错,一定是打人的那个先理亏。
  芜姜抬眸看他:“我打她了。你可要帮着她怪我吗?”
  像个做了坏事笃定要挨批却死活不准备认错的顽女一般……可恶,萧孑微扯了下嘴角。上下打量芜姜,见气势咄咄的,一副当仁不让之势,反倒是妲安红了半边脸。不由暗暗觉得好笑——小妞,现下倒是学会不吃亏了。
  便揩着她鬓间的碎发,冷蔑地睇了妲安一眼:“你们女人之事,男人如何插得了干系,总不能叫我替你去打她?我貂某从不屑打女人。”
  知道这个男人疼芜姜,不知竟是疼到了这般纵容田地。
  妲安惊魂未定,乍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拓烈好赖也是一族首领,自己好赖也是首领的妻子,萧孑便是再嚣张跋扈,怎也不能视芜姜当众煽自己而不顾。
  “迂!”拓烈打马而至,把穆霜一放,大步如风地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死蛇,问发生了什么事。
  “拓烈哥哥……”妲安的眼泪就掉下来,委屈不成话。
  女仆小声道:“回首领,芜姜小姐打了郡主一巴掌……”
  拓烈看向芜姜,芜姜一样迎面他的目光,她的眸中并未有任何的歉意与想要解释的情愫。他便有些五味杂陈,满心纠成麻的凌乱。
  冷冷地瞪了妲安一眼:“你先回去。”
  妲安惊诧地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拓烈,我……我被打了。”
  “我叫你先回去!”拓烈压抑着灼息,复又重复一句。
  妲安想起他昨晚身上的河草味道,还有那忽然而来忽然又止的浓烈,一瞬间只觉得满心凄凉。抚着肚子嗫嚅地站在风中,就是不肯走。
  拓烈并不看她,只转而看向芜姜:“吓坏了,可有被伤到?” 
  芜姜没应,只是道:“拓烈,这和你没关系,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拓烈却不听,兀自转身走了。走到穆霜的身旁,已平复了情绪:“穆兄弟方才可有摔伤?”
  晓风下的拓烈着一袭灰蓝长袍,墨发浓密,五官的线条刚冷而坚毅。穆霜想起刚才被他箍在腰间的一幕,那腰肌孔武,腿腹上的肌肉又硬又粗,真真正正的汉子。
  不由有些脸红:“摔都没有摔下去,哪来的伤?这厢谢过拓首领!”
  抱拳致了一谢,怎晓得才要转身,那紧束的长发却散落下来。乌亮如瀑布挥洒,竟原来是个女儿身。连忙双手把发束一扎,圆脸上不自觉地掠过一抹红潮。
  乌尔老族长看着二女儿的神情,就晓得应是种下了情愫。这丫头打小自有主见,她姐姐软弱,妹妹娇宠,这些年寨中对内对外的一应事务都仗着她一个打理。眼界便愈发的高了,边塞这么多个部落的男儿,愣是没有一个能入得她的心,今次倒是难得。
  老族长暗中欣慰,面上只不动声色,歉然含笑道:“不瞒拓首领,我没有侄儿。这二丫头自小养在身边栽培,弯弓骑马射箭哪一样也不比男儿落了下风。晓得我此次前来结盟,一定要跟来当面讨教,只说必要让她心服口服。我也拿她没有办法,这就只好女扮男装了,呵呵。”
  拓烈这才正眼打量起穆霜——丰润的脸庞,身材匀称有致,眼目也睿慧有神。他昨天收到画像的时候根本看都没看,对于个人的情感婚事,其实一直烦扰无绪。此刻一看倒觉得几分自然的舒服,便抱拳一礼:“原来是个女子,方才多有得罪。”
  “无妨,没有拓首领那一拦,此刻我怕是早已摔伤了。”穆霜听他的声音也这般磁性稳沉,不由双颊泛红。又像是才看到妲安,好奇道:“那位是你的夫人?”
  拓烈顺势看过去,妲安的眼睛亮闪闪的。他忽而疲累,默了一默:“屋里的女人。”
  “哦。”穆霜便对妲安点头笑了笑,坐回到父亲的身边。
  塞外贵族皆多妻妾,她在来之前就差人暗中打听好了,晓得拓首领身边只有个怀孕的女人,几乎对她言听计从、百般谦让。穆霜原本心下还觉得诧异,此刻看着风中的妲安,骄傲的胸脯,艳丽的脸庞,倒觉得情有可原。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对嘛。
  老族长低语问:“怎样,我挑中的人选可有得郡主的意?”
  她便一抿嘴角:“他身边不缺女人孩子,成不成又不是我一个说了算。”
  老族长看在眼里,却晓得她已经默认答应。这个闺女意气宏远,他知她一心想要找个可以并肩谋事的,而拓烈无论年龄、样貌与才干皆符合她的首选。
  当下也不拆穿,只是纵容地笑笑:“呵呵呵,能得我阿穆这一句,可是着实不容易。” 
  

☆、『第八三回』难断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新年好,章节修改完毕,上一章也+了1k多字,让大家久等了^^                        
  只是“屋里的女人”,却不是夫人。
  ……当着这样多的人面,拓烈竟然这样说。所以这就是他为什么迟迟不与自己成亲吗。
  妲安抚着肚子站在宴席中央,脸色煞白煞白的,若不是侍女在旁,只怕根本无力站得住。
  那穆霜郡主的眼睛只在她身上轻描淡写便略过,显见得根本不把自己挂在心上。兴许只是把她视作一个头人屋里侍睡的相好,根本不构成威胁。
  她看着穆霜娴慧姣好的脸容,身段也那般匀称健美,兴许还是个未经事儿的雏儿。只一想到拓烈也许将要与她……像从前灌溉自己一样浓烈……妲安的心就跟刀剜了一般难受。
  那昔日阿爸阿妈还在世时的光环,对比今时今地对他的谦顺与依附,连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她满心里便只剩下凄凉道不出,几回都是爱了又恨,恨也抵不住还是爱。
  赛马结束后便是篝火酒宴,阿耶阿娘如今喝不得酒,芜姜与萧孑便陪着先回去了。
  拓烈喝了不少,甩开随从独自在夜空下晃荡。天空星辰闪烁,怎么揣着酒葫芦走着走着,又摸索到那天晚上的小河边。“呵……嗯……”着了魔一般,耳畔又全是那屋中沙沙绵绵的娇吟,他的眼睛就有点红,蓦地转过身回去。
  帐包里有些雾气蒙蒙的,应是点了熏香。他宽衣解带走进去,撩开床帐,看到床榻上仰卧着个光洁的女人,本能地就扑上去抓捻。怎生得锁骨下的风景却比妲安小,肌肤揉过去亦是一片更为光滑。
  蓦地定睛一看,却是妲安近身的侍女。此刻片缕无着,正在自己身下巍巍发着抖,眸瞳里噙的都是怯惧。
  他不由直起身躯,哑声怒问:“谁叫你进来的?”
  “郡、郡主,郡主叫我来服侍头人……呜呜……”侍女泪汪汪地颤着声儿。拓烈魁硕的身躯轧得她呼吸都上不来,一想起从前看到的他和妲安在榻上激烈的一幕幕,心里就怕得不成样。
  “出去。”拓烈愠恼地把她从床上扯下来。松散的衣襟都懒得扣上,人就要大步往门外走。
  妲安随后闯进来,差点儿被他撞了个正着。
  气得他抓起一颗瓶子就砸在地上:“胡闹,你以为你在做些什么?”
  那眼目彤彤,磁性的嗓音涩哑,听得妲安心口怦怦直跳:“我没有胡闹。都是我不好,孕中不能服侍,让拓烈哥哥房中空虚,今后就让阿蛮来服侍你好了。阿蛮很顺从,拓烈哥哥会喜欢她的。从前在阿爸的枕头边上,也一样有很多服侍的女人。”
  拓烈睇着她娇艳的脸庞:“然后呢?给我塞很多的女人,你就能心满意足不再算计人了?”
  妲安被看穿心思,顿地有些紧张,伤心地抱住拓烈宽厚的身躯:“拓烈哥哥说得什么话?白天看到那个郡主,只一想到你将要与她……那简直比杀了我更要难受。阿爸阿妈死了,从此我一切可依仗的便只剩下你。我不要你娶别人,情愿自己把身边的侍女送来服侍,也不要被别的郡主所取代,不要我们的孩子受别的女人压制……呜呜……拓烈哥哥……”
  她的眼泪蹭在他的肩头上,拓烈兀自挺拔着身躯一定不动。他现今和从前不一样了,阿爸阿妈已死,一切可制约他的都已不复存在。她的心便暗涌出凄凉,知道他从来没爱过自己。
  乌尔族是织兰河一带众部落觑觎的大族,谁人若能娶下那个二郡主,来日必当羽翼大丰。妲安知道拓烈有这个野心,他一直都有,在别雁坡的时候就是。否则他当时就不会舍弃芜姜,而住进阿爸给自己安排好的婚房里。他如果真的可以舍得下权势,那么以他的性子,他甚至可以为了芜姜而杀死彼时还是项子肃的萧孑。
  拓烈想到白天的一幕,忽然捏住妲安的下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阿耶被害那件事,与你有关?”
  妲安愣了一怔,蓦地便明白过来说的是芜姜,连忙立刻摇着头说没有。
  拓烈却已经明白过来,压在心头许多天的疑虑,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便冷了心,兀自任由着她哭。看她跪匍在身旁,摇着他的膝盖满目凄凄,那孕中的肚子太满,跪的时候团成一圈累赘的浑圆。从前多么骄傲,那时还是尊贵的郡主,在人群中骑一匹阿克哈马明艳又耀眼,私下里对自己也百般娇纵。后来阿爸阿妈死了,便日渐惴惴成这般模样。
  拓烈忽然想起屠寨逃生的那天晚上,族长夫妇死了,妲安匍在自己的怀里恸哭断肠;想起她一路上跟着自己吃了恁多的苦头,便又无奈地动了恻隐之心。
  哎,冤孽,要了便弃之不了的孽债,情欲不该贪沾。
  拓烈仰头看着天花板,沉重地吁了口气:“以后别去她跟前晃。做好你自己的本分,该是你的,我不会给别人。”
  那嗓音冷冷的,听得妲安肩膀蓦地一颤。泪眼婆娑中抬起头来:“拓烈哥哥可是说……说,不娶那个郡主了?”
  拓烈龇牙不应。
  她便不敢得寸进尺,看着昏黄光线下他伟壮的身躯,心中只觉得爱到要死了,没有他便不知道怎么活得成。那纤白的手指从他的膝盖往上划着,渐渐勾解开他的腰带,红唇便嗯了下去。
  暗夜的墙壁下打出她辛苦侍奉的影子,拓烈终于心软,长臂一捞,猛地将她抱了起来……
  ~~~*~~~*~~~
  清晨的小院里和风暖阳,萧孑正在帮阿耶劈柴,芜姜和阿娘在绾线,院子里一片静谧,像时光又倒转回从前。
  拓烈在门外看着,看了老半天,忽而推开栅栏门走进去。
  老两口正在说笑,乍看见他异常肃沉的脚步,不由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来替她向二老赔罪。”拓烈攥了攥拳,忽然单膝在院中一跪。
  

☆、『第八四回』燕去

  拓烈在门外看着,看了老半天,忽而推开栅栏门走进去。
  老两口正在说笑,乍看见他异常肃沉的脚步,不由问他出了什么事。
  “我来替她向二老赔罪。”拓烈攥了攥拳,忽然单膝在院中一跪。
  ……
  拓烈背着妲安亲自来向阿耶阿娘请罪,这件事并未告诉妲安。
  她终究是昔日里曾耀眼过的郡主,想到她前天晚上跪在自己脚下卑顺地服侍,这让拓烈到底动了恻隐之心。
  邬德夫妇一辈子老实巴交,哪里受得了这一跪。命都是拓烈小子捡的,原本就不预备为难妲安,当下哪里还有说不原谅的道理。
  只是芜姜依旧不让步。人犯的错,倘若没有酿成恶果,要原谅也不是不可以。但阿耶的背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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