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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美人芜姜-第17章

小说: 美人芜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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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用力支撑着手臂想要侧翻身子。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像一个暗夜里满带雄性气息的困兽。妲安看着拓烈耸动的喉结,忽然之间怎么就走不动路。
  像是同仇敌忾一般,抚着拓烈滚烫的额头道:“傻拓烈,怎么会,我不是贪慕虚荣的芜姜,更不会学她的重涩轻友。无论谁把你忘了,我都不会把你忘记。你会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勇武的英雄,没有人能够把你取代。”
  “英雄?哼,你们的英雄是那个带领骑兵打了胜战的项子肃,不是我这个拓烈……是我连累死了一百多个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的冤魂在向我讨债,我不配、不配做骑兵队的队长,我也配不上我的小芜姜……”拓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走。但是酒喝得太多了,晃了晃身子立刻就又倒在地上。
  妲安连忙用力把拓烈一搀,又从怀里掏出锦帕,嚓拭他脸上的汗水:“拓烈哥哥你这样叫人心疼死了,芜姜不要你我要!我阿妈说了,这个族里的下一任头领,只要我点头说是谁,阿爸就必然栽培谁。但凡我阿爸在的一天,就没有人能动摇你是头领候选人的位置!”
  拓烈身子发沉,醉眼朦胧间听得昏里糊涂,只看见妲安艳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的视线游弋着往下滑,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匈口,刚才因为被自己摔倒那一抓,衣襟被抓散开,露出里头异常的白与满。一股类似羊艿的浓香扑面而来,他的眼睛不由就花了,想起芜姜躲在水草里清洗的一弯瑈美。
  “呵……天晓得我有多想疼你啊,我的小芜姜……”拓烈带着哭腔喘熄着。
  妲安顺着拓烈布满红丝的眼眸往下望,这才恍然自己泄露的风景。她愣了一下想要遮起,然而却看到拓烈敞开的衣襟下泛着酒与油光的硬朗胸肌,只觉得一瞬间哪里的血液都热腾了起来。
  她叫了声“拓烈哥哥”,然后便随着他箍紧的力道倒进了荒草丛里。
  ……
  欢庆后的余夜总是叫年轻的姑娘小伙们难眠。天空中月亮又远又近,不舍得把光亮照下,路边幽暗的阴影里,听见虫儿啾啾的低鸣,又像是还包藏着甚么尘欲中新鲜的你来我往。
  那空旷无人之下,一对人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清悄悄没有声息,似刻意屏蔽着时不时听到的奇怪动静。
  萧孑牵着芜姜的马,走了几步,发现身边又没有了人。回头看,看到芜姜依然在几米外跌跌撞撞,只得蹙眉停下来:“快点,走不动就上马。”
  芜姜不肯上,扭拧着手中的马缰,懒懒地蹲在地上。方才被他强灌了一碗醒酒汤,怎么这会儿还是晕呢,揉着发凉的肩膀不肯走:“我走不快,上马颠得我头晕,你过来拉拉我。”
  秋末的夜晚已有初冬的冷寒,那被香汗浸湿的小衫将她娇瑈的身骨勾勒,萧孑隔空看着,这会儿竟蓦然看出了当年燕姬的影子——那个传说中天下第一艳妃的雏形,已经在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上勾勒。她这个样子,倘若梁皇找到从前晋国的宫人,很容易就能把她在西塞几个部落中找出来。
  萧孑不由蹙了蹙眉宇。
  今夜袅袅燃烧的篝火旁,她醉红的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滑落至他的少复。那一瞬间贯穿于全身的异样震颤,陌生又迅速地引燃了他某处的渴望,让他再也无法把她当成一个无干的少女对待。
  但是萧孑很清楚地知道,他和她注定是不可能,须得要尽早止断。
  他二十三岁的人生里只有一个把他视作命根子的糊涂老爹。这些年老爹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苦心巴望着等他打够了战、过够了杀生的瘾,然后回京找个安分持家的普通女人,接续传宗接代的火把。
  萧孑不想忤逆糊涂老爹后半辈子唯一的愿望,他更不可能会为了她一个亡国孤女与梁皇为敌。倘若因为她而被四处流离追杀,倒情愿一刀把她杀了,让她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他看不见不惦记,其他谁人也休想把她宵想。
  他不喜欢这种对人挂心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很烦躁。
  萧孑习惯性地捻了捻没有佛珠的手心,看着夜色下孤单蹲守的小美人,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略微残忍。
  喝醉了的芜姜懒在地上,奢望着萧孑过来哄,但见他不肯过来牵自己,只转过身空捻着手心。
  ……真是可恶的高冷啊。
  她哪里知道他正谋划着是不是要杀掉自己呢,还以为是他高冷的暗示。那樱红的嘴儿便又掖起了黠笑,几步小跑过去,把手指头往他圈起的大掌里钻。
  他的掌心干燥而凉,使少女酒后微灼的肌肤舒适。似乎怕他把她甩掉,又往他拇指与食指之间戳进了一点点。
  那绵软的感觉似小虫儿蠕,萧孑冷着隽颜想要甩开,但见她低着个头,老老实实不成样,怎生又懊恼自己下不了狠心,只好把她紧了紧,牵住了。
  夜色悄寂,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走着。夜风把衣袂纠缠,彼此身上的清甘与酒香在风中交换,只觉得呼吸都渐渐有些不一样。总得要说些什么话才好呢,这样安静,还有一段路才到家。
  “项子肃,我今晚跳得美吗?可有你们中原的女子好看?”芜姜晕着脑袋打破了沉寂。
  “既是不会喝,今后就不要再沾酒。”萧孑却这样答。头一回牵女孩儿的手感觉略微奇怪,连一贯冷冽的语调都似乎不听由使唤。
  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孩儿敢主动牵他的手,这要放在梁国京城,那小妞一定被他折腾得有够惨。
  “那碗酒我是故意喝给妲安看的,她盯着你的眼睛让我觉得她又想要勾引你。”芜姜攥着萧孑搓捻的拇指,蹙起眉头:“项子肃你不知道,妲安总爱抢走我喜欢的东西,但她明明已经拥有了很多,而我的却很少。”
  “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了嚒?”萧孑停下来看着芜姜问。他的身躯英健清颀,这样低着头看她,不自觉看到了她娇娇轻喘的小梨儿,便又蹙着眉头移开眼神。
  花芜姜……凤仪,不会再有多久的太平日子过了。
  芜姜看见萧孑皱眉,那英挺鼻梁下总是敛着一幕幽郁,莫名勾着人心口儿悸动。
  芜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我今晚跳的舞美吗?有没有你的娘亲好看?”
  “我娘在我出生时便去世了,我没有见过她。”萧孑冷淡地截断话题。
  夜幕清悄,冷风吹着人肤表丝丝寒凉,芜姜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我娘在我六岁时也去世了,我哭得很伤心,快要把耳朵都哭聋了。可恶的坏人把她的躯壳偷走,使她的灵魂不得安宁。我在梦中见过她哭,将来我不得不回去替她安葬,但我现在还太弱了,连路都不知道该望哪儿走,我每天都很苦恼。”
  呵,每天挥着缰绳尽想着欺负他,看不出来她倒很“苦恼”。萧孑勾了勾嘴角:“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芜姜很用力地点着头:“很重要。我是个偷生的人,每一位曾经出现过、现在还有后来将要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更何况她还是我娘。”
  哎,大概真是喝过头了,落寞的眼眸里些微泛开了红,怎么说着说着就惆怅起来。
  “哥哥,我娘亲她不要死”——又想起当年晋国皇宫下,那个满血血污的六岁小女孩——萧孑默了默,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那就让我来替你完成好了……就用这个赎回我欠你救我的命。”
  “呼——”一股冷风袭面,却把那尾音掠走在风中。
  芜姜没听清:“项子肃,你刚才说了什么?我的耳朵时常不灵敏,你要敢嫌弃我就叫你好看。”
  “没什么,我说叫你今后不要轻易喜欢上一个男人。”萧孑睇了芜姜一眼,微阖起冷长的凤眸眺望远方。
  只话音才落下,唇上却忽然一抹芬芳,柔软轻触疾过,像把人魂魄带走。蓦然间回神,才看到近在眼前她娇粉含椿的双颊。
  “小气鬼,没有今后的别人……如果你肯再对我好一点的话!”她一定把他的话误会了,垫着脚尖,欲松开不知何时环拢在他脖颈上的双手。
  吻完了说算就算,怎么就这样大胆呢,仗着一碗酒而已,一晚上就这样频频挑衅他。可知但凡招惹了他,他可是从来“有求必应”的?
  “听着,我也不是次次好脾气!”萧孑忽然捻住芜姜可人的小下巴,把她的手复又环上脖颈,棱角分明的薄唇用力附着了上去。
  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而她的马儿也已经越来越听他的使唤,或许没有更多的时间叫他继续在这里蹉跎。但是算了,反正借这酒后她傻乎乎的样子把她欺负一次,以后……再没有以后。那唇齿间用力,先在外面浅啄,蓦地便撬开阻扰侵略进去。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久久的才叫人神思清朗,蓦地又把她饶恕。
  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反攻,有些怔愕地晃了晃身子。唇儿肿了,到底还是青涩,见他抵着她的下颌,眼目冷鸷灼人,竟像吓着了说不出话来。久久地才扔下一句:“真坏,明天起我就不要再理你。”
  吱嘎一声推开栅栏门,头也不回地把他遗弃在草檐下。
  “师哥——师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呼,善哉善哉,真是苍天有眼耶!”身畔空凉下来,忽一声熟悉的哭嚎打破寂静。萧孑略一回眸,竟看见胖子裹着半旧的袈裟,手上揪着一只死耗子,狼狈不堪地站在栅栏旁的暗角里。
  “戒食?”
  “是我是我!一不小心把那个妞跟丢了,这二十多天我是每个部落挨个儿地找,听说这个小寨子用奇招打败了匈奴,我猜着师哥就是在这里,果然叫我嗅着了味道!”胖子嘻嘻笑着走过来,垫着脚尖往院子里头瞄了瞄:“阿喏,刚刚你好像被她吃了很久?师哥,你怎不一刀把她小嘴儿削掉?这太不是你萧阎王的做派了!”
  醒尘寺里流芳百世、人人得而诛之的两大魔头,一个通身杀孽,一个满嘴口业,所有世间能吃的肉都往嘴里塞。方丈看不下去,一棍子把两个同时打出庙门。这厮因着糊涂老爹的伙食,九年来早已经被老头子收买得服服帖帖,要是晓得自己今夜主动沾惹了女子……
  真该死。
  萧孑脸色一绿,低沉着嗓音道:“叫我子肃。”
  

☆、『第十八回』戒食

  淡淡晨曦透过小窗,在那泛黄的老铜镜上把少女娇颜打照,醒来的芜姜贴着镜面左看右看,看了好半天,怎生就觉得哪里有不一样。哦,她抿了抿唇儿才发现是唇儿肿了,红润得像染了妲安在榷场上买的胭脂。动一动肩膀也酸涩。
  昨晚一大碗清酒喝下去,后来的事儿便记不太清,依稀好像草檐下萧孑忽然把自己用力扣紧,好一会儿了才松开。当时心跳惶惶,气儿都喘不上来,只记得他的目光好像一只困饿的狼,像要把她一口吞吃掉。
  “咻——咻——”
  院子里传来打拳的声音,她往窗外看,看见那家伙着一袭素白中衣,正在晨练他的太极八卦拳。秋末风凉,晓风把他的衣摆随动作轻舞,那身量清健、墨发蹁跹,看上去唯美得就像是一张画。似乎发现自己在看他,也冷悄悄地扫过来一眼,然后一个马步跨出去,木着表情侧转了身子。
  ……哼,假模假样很正经呢。
  “子肃。”芜姜便走过去牵他的衣角,他不应,她又接着拽了拽:“项子肃,你帮我看看我的嘴儿,是不是肿起来了?”
  芜姜把嫣红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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