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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蛮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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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
  他只听到柔柔的绵绵的嗓音从耳边拂过,像一阵彻凉的风。
  杨廷闭了闭眼,本就冰冷的脸更像是被千年寒冰冻过似的,王沐之在对面不可置信地道:“杨清微,你疯了不成?!”
  只听“嘭——”,
  平日里踢一年都不会散架的球在划过球洞后蓦地散了开来,跟天女散花似的,乱蓬蓬的鸡鸭毛飞了满天。
  蹴鞠场上静了静。
  一道小娘子的娇笑打破了这满场寂静,随着这声笑,其余人亦纷纷乐了——
  只见素来清贵的王沐之顶了满头鸡毛,正朝杨廷射着怒焰涛涛。
  苏令蛮“噗嗤”一声,露出两排编贝似的牙齿,桃花眼儿弯弯,仿佛蕴着两潭绵绵春水,楚方喧一时竟看呆了。
  书院里若有似无注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人的,也仿佛被这一笑摄了魂魄,纷纷打听起这美人来。
  第一场蹴鞠几乎是毫无悬念,在裁判重新取了球来,很快便结束了。
  红队自然是赢了。
  王沐之亦注意到了苏令蛮所在的一隅,在满目的青灰、水绿和品红之间,这抹墨染裙清新得格外自然。他徐徐走到苏文湛面前,先与他和楚方喧打了声招呼,才对着苏令蛮道:
  “苏二娘子,又见面了。”
  苏令蛮嘴角弯了弯,福身道:“见过王郎君。”
  苏玉瑶惊道:“阿蛮姐姐,你连王郎君都认识?”
  “因缘巧合罢了。”苏令蛮轻描淡写地道。
  王沐之一边解了膝盖、手肘的滕木防护,一边温文一笑:
  “二娘子这样说,便伤仲衡的心了,当初春日宴上,二娘子的马球可是让仲衡极为惊艳的,你说是不是,清微?”
  杨廷慢吞吞地走过来,额间隐隐出了一层汗,显得那皮肤更光洁如玉,他没搭理王沐之,对苏令蛮更是视若无睹,只转头朝楚方喧直直道:
  “久闻镇国公世子身手了得,何不也下场来一把?”
  楚方喧没料到这素来冷漠无话的魏武侯竟然朝自己发出了邀请,“啊”了一声道:“魏武侯与王兄的比试不是还没结束?”
  王沐之摊了摊手:“仲衡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清微素来玩得不尽兴,不若楚世子便代仲衡比一把?”
  楚方喧视线瞥了一眼苏令蛮,见她好奇地看着自己,脸一红,便应了这个请。
  他自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常年在军中厮混,功夫便没落下了的,纵魏武侯本事不弱,可到底是比不上自己实打实的外家功夫,他自认是不会输的。
  眼见两人穿戴好行头,要重新入场比试,王沐之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叫道:“慢着。”
  杨廷不耐地瞥了他一眼,楚世子转头问:“仲衡兄何事?”
  “难得热闹,不如下个彩头如何?”
  楚方喧好奇地道:“什么彩头?”
  “不如……”王沐之视线一转,落到苏令蛮身上,暗示般道:
  “听闻工部左侍郎偶得了一株十八学士爱若珍宝,赢了的,便想法去问杜工部要了这十八学士,赠在场的任一美人如何?”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不由纷纷倒抽了口气。
  谁不知工部杜悦新爱花成痴,人又有些迂腐古板,要从他手中挖一朵寻常花种已是极难,何况十八学士这等奇花?
  王沐之这提议哪里是奖励,明明是惩罚才对。
  可蹴鞠场上的小娘子们心口却都纷纷热了起来,莫说十八学士难得,便这等虚荣,哪个小娘子抗拒得了?
  任是谁接了,都能在书院里春风得意许久的。
  莫说是高岭之花魏武侯,便镇国公世子楚方喧,亦是长安城许多主母心中的乘龙快婿。
  杨廷冷道:“无聊。”
  正要转身便走,却听楚方喧沉声道:“好。”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苏令蛮,几乎是赤、裸、裸地向在场人昭告自己的意思了。
  苏令蛮亦不是那迟钝的,蹙了蹙眉,可到底楚世子没指名道姓地说,不好直言拒绝,便往苏文湛身后又站了站。
  杨廷心头顿起一阵无名火,不知源头、源源不绝,他冷哼了一声:
  “比便比。”
  冷峻料峭的眉峰,仿佛被冻得更严实,底下却又似乎压着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只待某一日便冲天而起。
  楚方喧挠了挠头,系上蓝色的额带,跟在杨廷身后,亦进入了蹴鞠场。
  周遭之人仿佛被场上严峻的气氛所染,连喝彩都不曾,便直接被接下来精彩纷呈的蹴鞠赛吸去了心神。
  楚方喧是军队出身,一身实打实的硬功夫用在蹴鞠上,动作尤其利落,带着十分的莽气,有股行伍军人的悍勇。
  而杨廷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四肢舒展如优雅的捷豹,一举手一投足,都透出浑然天成的优雅矜贵,仿佛这不是一场野蛮的蹴鞠,而是一场美而盛大的表演。
  其余的红蓝队员几乎成了疲于奔命的摆设。
  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
  众人觉得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这般看下来——只觉得以前的蹴鞠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哪儿有这般的热血沸腾,魏武侯与楚世子仿佛踢出了火气似的,谁也不肯相让。
  王沐之摇了摇扇子,意味不明地道:“苏二娘子,觉不觉得,这两位……便跟孔雀开屏似的?”
  苏令蛮无语地看他,“王郎君不去陪您的亲妹妹么?”
  她转头往不远处的王二娘看了一眼,只见她一身龙胆紫的裙装,衬得眉眼更清丽沉静,正屏气凝神地看着场中央。
  “阿窈啊?”王沐之晃了晃脑袋,似笑非笑道:
  “这就要看二娘子肯不肯高抬贵手了。”
  苏令蛮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直觉性地将自己与他拉开了距离,只见苏玉瑶兴奋道:
  “阿蛮姐姐当真不凡!竟然连王郎君、魏武侯和楚世子都认识!”
  “阿可,是不是?”
  罗意可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是。”
  

第111章 十八学士
  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了。
  楚方喧与杨廷似乎都使劲了浑身解数,球在两人脚下传来传去; 几乎没有其他人“插脚”的余地——
  若说蹴鞠是一场团队赛; 可当实力超出太多之时; 这也可能成为一个人的表演秀。
  不过——
  在剧烈的欢腾声里; 结果出来了。
  红队赢了。
  杨廷转头看向计分板; 看着上头的分数; 露出近些年里难得的一个笑。
  这一笑; 如春风拂过溶溶柳枝,如溪水浸过焱焱夏日,如破冰浮雪; 千花竞开; 众人忍不住看呆了。
  场上沸腾的炙焰仿佛被油泼过,顿了顿,又爆发出更大的热潮来。
  楚方喧朝杨廷伸出一只手:“你很强。”
  “不过; 下次必不再输。”
  杨廷亦伸掌相击,对这个手下败将,他难得愿意多说一句:“不; 本侯还是会赢你。”
  楚方喧一笑; 这才走到苏令蛮处; 抱歉地道:“十八学士只能等下次了。”
  苏文湛心道这楚世子性子果如传闻中的直爽,只他毕竟做人兄长的,不好太过乐见其成,挺了挺胸膛道:
  “世子这话未免太不见外了。”
  苏令蛮勾了勾唇:“世子言重,阿蛮是个粗人; 恐当不起世子厚爱。”
  这是拒绝了。
  苏玉瑶在旁暗叫了声漂亮,她听阿娘说过,女子太过热情失之轻浮,唯有稍稍矜持,才能让郎君有持久不衰的热情。
  楚方喧憨憨地笑了:“二娘子既是不爱花儿便罢了。”他语顿了顿,朝苏文湛施了平辈礼,郑重道:
  “苏世子何时有空?楚某不日将登门拜访。”
  楚方喧执行力的迅速几乎让苏文湛瞠目结舌。
  他还是头一回见道行动这般利索的郎君,莫说鄂国公府在长安的地位与镇国公府完全不能相比,便他自己与楚方喧亦没什么交情,是以——
  他要上门,除了为这新来的便宜堂妹,无法再作他想。
  而上门的正经拜访,便与自己平日里那些个风流韵事不同了,说明这楚世子起码是有诚心地想娶二妹妹的。
  苏令蛮眉心微蹙,却又没甚立场拒绝。
  只听苏文湛道:“世子来时递个帖子便可。”
  王沐之在旁轻笑了声:“有趣。”
  待视线落到不远处月白短打品红额带的身影身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脚步便朝那边迈了过去。
  苏令蛮抬头,却见王文窈轻移莲步走到杨廷面前,伸手递出手中巾帕,含羞道:
  “清微哥哥不妨擦一擦汗。”
  杨廷淡道:“二娘子与清微殊无瓜葛,还是莫称哥哥的好。”
  说着,便要绕过她朝场外走,却听王文窈拔高了嗓音娇斥道:“那好,杨郎君。”她顿了顿,“郎君今日既赢了比赛,可否与在场众人说一说,这十八学士,杨郎君打算赠与在场哪一位美人?”
  杨廷一哂,只觉得这王二娘子近些年来越发不可理喻,头也不回道:“与二娘子何干?”
  王文窈轻轻笑了一声,被这般对待也不恼,只幽幽道:
  “那郎君又作何证明自己执行了赌约?”
  是啊。
  在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若威武侯不说出赠花之人,回头赖了赌约也没人知晓,甚至可以事先与杜工部串通好,杜工部只要朝外宣扬说十八学士给了杨廷,那这事便轻飘飘过了。
  何况——
  八卦从来最能激起人们隐秘的热情,况且能见这素来高高在上的威武侯狼狈模样,没有人不乐意加一把柴添一把火。
  王文窈倔强地咬着唇,看着那英挺的背影,不等到答案不肯死心。
  “是啊,若威武侯不言语,我等如何知晓威武侯送了没有?若说暗中送了,又有何证据?”
  “威武侯,为人要义,诚信当先。”
  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杨廷不这般做,便是反口小人,不信不义。
  杨廷虽然不大在乎旁人眼光,可还挺要脸的。
  他沉吟半晌,招来莫旌,递了块腰牌过去,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莫旌便执着腰牌匆匆出了门去。
  “诸位莫非是要在这等?”杨廷直接寻了个地,施施然便坐了下来。
  便这般粗鲁的动作,由他做来亦有行云流水的随性。
  王沐之在旁拉着王文窈亦坐到了一旁。
  对这个素来乖巧懂事的妹妹而言,唯有这杨廷是迈不过的大山,度不过的劫数,但逢碰到杨廷之事,阿窈便跟魔怔了似的——
  王沐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有陪着一块等了。
  众人亦跟着学,一下子宽阔的蹴鞠场便坐满了一地人。
  苏令蛮拉着人欲走,却被苏玉瑶和罗意可央着流了下来,苏玉瑶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道:
  “阿蛮,一年里难得能碰上这般有趣之事,便陪阿瑶等一等,恩?”
  罗意可拄着下巴笑盈盈道:“你便不好奇,这十八学士会便宜了谁?”
  苏令蛮默了默,若说她一点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甚至,从昨日被拒后,隐约的一点情绪还在心底残留,或是不甘,亦或是……伤心。
  人心不比其他,烈火燎过的草原纵使常青不复,可烧尽的草根处,总还留有细微的筛子似的孔洞,触及时便能察觉到那坑坑洼洼的一时还填不平的隐痛。
  “好。”
  苏令蛮亦跟着坐了下来,笑眯眯地拄着下巴道。深衣曲裾下,绣履尖尖上绣着的豆大的珍珠隐隐透着点微光。
  苏玉瑶从旁看去,不知怎的,阿蛮姐姐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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