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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蛮后-第155章

小说: 蛮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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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说她得了失心疯,不要脸面地追着一个郎君跑,可她明明感觉到,谢郎君并不是无动于衷的。有回生病了许久没去堵人,谢郎君还偷偷派人打听了消息,她都知道。
  那些人的嘲讽笑话,没有打垮她;谢郎君的冷言冷语,没有击退她;可他笑着与她说,不日便要定亲了,却让苏玉瑶彻底崩溃了。
  苏令蛮素来拿她当亲妹妹看,眼见素来热力四射的小太阳如今成了哀哀戚戚的冬雪,不由心中发涩,她不由想起自己那段患得患失、柔肠百转的时候。
  与己不同,阿瑶自小是被宠着长大的,求而不得的少之又少,十几年的人生顺风顺水地过来了,唯一的受挫便应在这儿了。谢郎君这人她接触得极少,可片言只语地接触,也能察觉出其品信高洁,有士人之风。
  “阿蛮姐姐,阿瑶不甘心,”
  苏玉瑶伏在苏令蛮肩头,眼泪落在她肩上,生冷生冷的。
  “阿瑶,你有没有想过,谢郎君为何一直不曾应承你?”
  “想过,怎么没想过。”苏令蛮这才发觉,她这个四妹妹不知何时,竟已长大了。“谢郎君是谢家嫡脉长孙,要娶的,自然不该是阿瑶这等过分活泼的小娘子,该是一入府,便能支撑家族的宗妇,可以开枝散叶。”
  “他为什么不肯再等一年,再等一年,阿瑶便要及笄,可以嫁人了。”
  情之一字,当真让人盲目。
  这边包厢里愁云惨雾,那边却是云淡风轻的闲谈。
  杨廷与谢道阳两人推杯换盏几个来回,说了几句朝堂上的闲话,杨廷见眼前人眉间郁色不散,突然道:
  “还未恭喜谢郎,林家三女儿听闻可是个贤淑的。”
  谢道阳笑而不语,“看来侯爷这耳目甚是灵通啊。”
  “谢郎母亲与林夫人在清远寺一晤,彼此一见投机,口头说定儿女亲事,这事,还真不是个秘密。”杨廷似笑非笑,“谢郎好忍功。”
  这林夫人,便是那户部林侍郎的夫人了。
  谢道阳听不出他口气是褒是贬,苦笑道:“道阳年纪不小,家母盼着抱孙许久,总不好只求自己自在。”
  他为杨廷斟了杯酒,叹道:“人生但求自在随心,可哪里得事事自在。”
  杨廷不置可否,举杯一饮而尽,反问:“若能自在,谢郎可肯自在?”
  谢道阳沉默良久,威武侯这话,听着云里雾里,他却懂了。他自小便受家族所哺,作为嫡支长孙,自该事事以家族谋福祉,谢氏清流一脉,专注正统,如何能生异心、转头他主?
  便心里有甚不得劲的,慢慢压着,便也过了。
  “谢某与侯爷不同,自不可能随心所欲,自在任意。”
  这是拒绝了这隐晦的橄榄枝了。
  杨廷也不强求,他不过是看在小姨子的面上多问了几句,对这等多思多虑心思沉重的,他素来是敬而远之的。
  在威武侯看来,这等人都是被那宗族宗义洗脑了的棒槌,便如朝堂上那动不动便要撞墙死谏的御史大夫一般死脑子。其实转过头想,许多事看着不可解,实则未必,换个心思,何必自苦?
  男儿间谈话,最忌交浅言深,杨廷换了个话题,两人略聊了几句便散了。
  等到苏令蛮回这玉兰间来,杨廷已经灌了一肚子的酒水。
  “还晓得回来?”
  这怨怼的口气,让本来还有些发愁的苏令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廷没好气地瞪着她,可对着这一双笑靥如花的脸又气不太久,只勉力维持着威严:
  “夫人,你都去了有快半个时辰了。”
  苏令蛮才不管他,自顾自地吃了几著,待肚子泰半饱了,才有兴致道:“侯爷今日带阿蛮出来,莫非便是为了吃这一顿馆子?”
  威武侯英雄气短,哪里还记得方才被冷落良久的心酸,只颠颠地带着人去西市逛了一圈,踏着夕阳满载而归。
  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这华服美衣、珠光宝气的糖衣炮弹,何况这糖衣炮弹还赠了个俊面郎君,苏令蛮喜滋滋地回府,还未到床上,便被人抵着门吃干抹净了。
  杨廷强硬地掰开她,一手托着一手在她腹下碾了碾,一边心肝宝贝肉的哄着,哄得苏令蛮心花怒放,便怎么半依半顺地从了。
  身后的门板冷硬,可身前却炙热得如一团火,烧得她理智全无。
  但见郎君衣冠整齐,唯独腹下的袍摆撩开一角,小娘子却被人跟剥笋一般,剥了一小半剔透的果肉出来,只两块最丰实的被硬实的胸膛挤压着变了形。下边的锗红裙摆乱糟糟地掀开一半,有雪白随着摇摆颤巍巍地晃人眼。
  笋尖似的丝履一颤一颤地盘绕在那硬实的腰间,杨廷入得发狠,门板一阵阵地响,苏令蛮胡乱推他,“有人。”
  可威武侯哪顾得上这些,何况有些人家另外会备房中侍婢,若主子精力不济,还负责推送直至尽兴,到他们这等地位,万没有回避下人的。
  门内声阵阵,喘息缭乱,门外林木与小八听得真真的,不约而同地避到了廊下。
  晨间小八的疑问也早在邓嬷嬷的恨铁不成钢中没了。此时懂得了,便更觉得不自在了。
  云收雨散,空气中还带着点甜腻腻,杨廷抱了怀中一团软起身,叫人进门收拾,吃过飨食,当夜又叫了两回水,苏令蛮才有了个囫囵觉睡。
  接连两日,威武侯食髓知味,又趁着假歪缠,到得第三日回门,苏令蛮总算有了安生。
  

第178章 回门宴
  “什么时辰了?”
  苏令蛮眯缝着眼; 迷迷糊糊地问了句; 见帐幔外仍是黑漆漆一片; 翻个身又要继续睡; 杨廷含糊说了几句,轻拍着; 怀中的人儿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睡; 便睡到了大天亮。
  苏令蛮醒时; 杨廷已不在枕边。小八进来伺候盥洗,见二娘子面色红润; 不免赞了声:
  “夫人这日子; 过得真真是舒心。”
  威武侯府; 不,自圣人昨日一旨将茺州六郡悉数指给威武侯做封地,杨廷铁帽子直升为“敬王”,阖府上下便都改了口。
  敬王府人口简单; 连苏令蛮在内满打满算不过是两个主子,府内姬妾通房一概皆无; 上头的公公婆婆又分府另居,只需每逢初一十五点个卯,平日里便是日头高懒梳洗,也没人能置赘两句。
  苏令蛮笑了笑,要说舒心,是真舒心,比之鄂国公府头顶有人; 自己能当家做主的感觉自然是更好。
  就是……有人,需索无度了些。
  她暗地里摩挲着后腰,只觉得还酸软得慌,“王爷呢?”
  “王爷一早便出去了,出去前还嘱咐奴婢莫惊扰了您,说您这几日累着了。”
  小八说得促狭,这几日熏陶下来,她再是不懂,也晓得这“累”是何意了。
  苏令蛮心底发恼,雪肤膏抹脸时动作便有些重,邓嬷嬷欢天喜地地进门,“夫人,您看谁来了?”
  但见一着靛紫如意富贵纹上襦石青色马面裙富态白胖的妇人进门,面上的笑看着极是可亲,苏令蛮认出,去岁时威武侯府送礼来,这妇人她见过一回,若没记错,应该是林木的母亲,阿廷的乳娘。
  “乳娘?”
  苏令蛮先站起行了半礼,毕竟在府内这也算是半个主子,连杨廷都敬着,当半个母亲看待的。
  孙氏这人,性子爽利,虽奶大了杨廷,也依旧如故,见苏令蛮这般唬了一大跳,忙摆手道:“夫人这般委实是折煞奴婢,使不得使不得。”
  “在王爷心里,原当乳娘是家人看待的,自家人受这一礼也不打紧。”
  苏令蛮亲亲热热地道,孙氏听得眉开眼笑,转而道起了正事:“这一大清早的,本不该来打扰夫人。不过王爷方才吩咐奴婢将这回门的礼单给您送来,还交代若夫人不满意,大可去他私库挑。等夫人回府,奴婢便把对牌、账簿子给您交来,往后这家啊,还是得您来当。”
  并非孙氏拿大,非要耽搁三日才移交这管家之权,实在是杨廷不发话,她不敢交。
  这里头的计较可多了。
  苏令蛮自己也留意着这事,只这几日杨廷没提,她也就没问,大不了从嫁妆里挑几样带去便是,没料到一大早便给了她这个惊喜。
  孙氏也是个爽快人,见苏令蛮过目后觉并无不妥,便着人下去置办,灯杨廷练完武回房时,竟已经全部妥帖弄好了。
  “阿廷,谢谢你。”
  杨廷莫名地看着跟小鸟儿一样飞来的美人,挑了挑眉,“谢什么?”
  “回门礼啊。”
  苏令蛮笑嘻嘻道,“我看过了,个个都是顶好的。”
  “以前府内的人情往来可都是乳娘帮忙张罗着的,以后你掌家,万一有旧例不懂的,也可去问她。”婚嫁三日,杨廷为了自个儿福利,自然不大愿意美娘子去为琐事分心,一连拖到现在。
  “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先进些食,一会该出门了。”
  苏令蛮叫了朝食,敬王府的朝食跟鄂国公府又不大一样,国公府因着人多,分量总可着劲儿做大,而敬王府许是因随了杨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性子,不论朝食还是飨食,都是小小一份,便一碗瘦肉粥,都似乎要做出花来。
  美人儿十指青葱,捏着一双雕花镂银筷,拈起翠缕萝卜丝时,委实是桩享受。
  苏令蛮捻了一块红豆糕时,见杨廷停著不食,奇道:“阿廷,你吃饱了?”
  “饱了。”
  杨廷摩挲着手指,指尖微微发痒,见苏令蛮坐着的姿势有些别扭,不由蹙了蹙眉,“还不舒服?”为着今日的事,昨夜才要了一回,后来又帮着揉了半天腰,怎还不见好?
  他拿桌上的巾帕揩了揩手,一把提着小妇人坐上膝盖,大掌覆在她腰后轻轻揉着,“好些了么?”
  苏令蛮似嗔似怨地睨了他一眼,“你还说?昨天都说不要了的,你非得缠着……当居士的药是神药,一贴就好?”
  杨廷任劳任怨地揉着,垂头不语。
  心里却也知道自己过了些,从前只当自己是块冷冻的石头,没想到竟也会有这般不能自控的一日。
  两人在屋里时,下人都知道不能进的。
  苏令蛮被揉着揉着,便觉得身下被磕得慌,心里登时有些急,瞪他:“你……又……”
  杨廷面无表情地道:“时辰差不多了,该启程了。”
  苏令蛮跟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原以为又要经过一番磋磨,没料到敬王爷此回竟然宽宏大量地放过了他,唤人进来收了桌,自顾自去旁边的碧纱斗橱里取外出衣裳来换了。
  小八忙乎乎地收了桌,绿萝进来伺候梳妆,不过一会,便已好了。
  杨廷觉得新奇,“阿蛮,听闻妇人出门,得抹香粉、描黛眉,怎爷从未见您打扮过?”
  苏令蛮“啊”了一声,转了个圈,石榴红十二幅罗裙摇曳得跟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似的,她眉眼弯弯,笑得张扬夺目:“廷郎是觉得,阿蛮还需要涂脂抹粉?”言行狂妄,丝毫不见老祖宗提倡的内敛与谦虚。
  偏偏杨廷就爱她这眉飞色舞地小模样,嘴角翘了翘,负手瞧着:“确然不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苏令蛮也并非不懂谦虚,只每日照着西洋镜,若要虚伪地自贬道“妾容貌粗鄙”之类的“自谦”,她自己都觉得大约需要去扶墙吐一吐了。何况学医越久,便越知道那些香粉暗含的铅粉,涂得时间久了,肌肤便越暗沉,全然是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儿,还不如居士给的雪肤膏,保养着便好。
  苏令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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