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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月待圆时-第205章

小说: 月待圆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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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桂立在刘婆子身后笑:“你赶紧去罢,出来久了,里头人可不念叨。”说着又去看水生,从荷包袋里掏出几个糖来,伸手就要塞给他,便不是她弟弟也是吃足了苦头,好好的孩子遭这样的罪,得亏着救出来了。
  石桂要给他,他怎么也不肯接,缩了手又扒着明月去,明月把他一把提起来,掂量着还是太轻,明明顿顿塞得肚儿圆,就是怎么也不长肉。
  水生不接,明月伸手接了,还半点也不客气:“有没有桂花糖吃,该是今岁新下的桂花。”石桂瞪他一眼:“下回你来,先带一罐头腌菜去,若是吃着好,再跟刘妈妈商量要多少。”
  刘婆子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别个,也没功夫探听石桂的事儿,才还想着一个二个都是同乡,这丫头的同乡也忒多了些,这会儿却恨不得她再多个十个八个同乡亲邻,急巴巴的去看田里有甚能做成腌菜的,又让菱角打水,把家里两个大坛子起出来。
  口里还不住殷勤:“姑娘进去歇歇,我这儿且有得忙呢。”尝味儿还得靠着她,可得把她哄好了,不然往哪儿买不是买,占着乡亲的便宜,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明月抱了水生回去,一路走一路笑,水生扒着他的手要吃糖,明月往他嘴里塞几个,余下的全抛嘴里了,嚼了一口糖渣子,一口就甜进心里去了,自家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高兴,一路掂着水生疯跑,水生两只手揪着他的衣领子,虽然笑着,也笑不出声来。
  明月长腿迈得快,不一刻就走到山上,这条路走的人多,踩出小道来,石头都踩平了,也不难走,怪道水生细胳膊细腿的还能跑得这样远。
  要不是他偷瓜,也不能遇见石桂了,搂他满面是笑的回去,进了大营人人见他咧了一张嘴,再看他抱着孩子拎着瓜,哄的一声笑出来:“你这是小媳妇回娘家了?”
  明月也不恼,回到自己的兵房里,把水生往床上一抛,支着长腿往床上倒,同屋的看看他:“你这是遇着天仙洗澡了?”
  明月不理会他,心里的欢喜劲儿说不出来,想到了就忍不住要笑,同屋的把拎了篓儿把瓜全分了,扔给水生两个,水生自己拿了一个,把另一个放到明月枕头边去,坐着啃了起来。
  石桂回屋去,叶文心又打了两个结绳,揉了腕子看她进门便叹息,问道:“怎么了?”叶文心还有些记得石桂这个同乡,往玄妙观去的时候,道观里头烧水的小道士,这么一想恍如隔世,那一众人如今早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隔了三四年,变换竟这样大。
  石桂坐在床沿,往叶文心身上一靠,她不说话,叶文心也不逼问她,手上动个不停,由着她靠着,结绳上串了粗珠儿,系紧了这才停手,伸手抚抚她的面颊:“可是你说的,叹气就叹老了,怎么自个儿倒叹起来了?”
  “我还当那个是我弟弟呢。”隔得太久,喜子在她脑子里还是胖乎乎的模样,后来饿得瘦了,眼睛越发亮,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吸着手指头,石桂一想便受不住,握了叶文心的手,咬着嘴唇,眼里有了泪意。
  叶文心搁了箩儿,搂了她摸摸她的头发,也不劝慰她,知道劝了也无用,只安安静静陪她坐着,久了她自己就好了。
  夜里军营里燃了火吃肉,新到了地方千总赐了酒肉下来,由着他们吃一轮,后头便没这么闲,明月把酱菜的事说了,这些小事既他去跑了,正好省了伙夫再去跑腿,点头就了他,叫人送菜来。
  水生跑在明月身后满场跑,看他一时跟人吃酒一时跟人吃肉,吃酒的时候就给他也喝一杯,吃起肉来撕下黄羊腿儿一条条分给他。
  夜里两个人睡一张床,水生从在明月脚后跟,睁着一双大眼半天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那个人说要带着他们找爹找姐姐的话,一骨碌爬起来,往明月身边挨过去,身子缩成一团,想了半天还得告诉他,轻声道:“我有姐姐。”
  对床一声呼噜,跟着屋里此起彼伏,明月早就不知发梦到哪儿去了,水生拉了被子,想哭眨眨眼儿又不哭,被子蒙过头,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想留到明天
  因为明天很忙没多少时间码字
  大姨妈又提前一礼拜汹涌了
  想想还是先更了再说
  明天早起好了
  包着尿布码字的怀总(苏菲安心裤真的很好用)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236章 喜子

  明月果然似他说的那样,隔上几日才又来了,刘婆子的酱菜还没腌好,先拿蟹酱塞他的嘴儿:“军爷尝尝这个,这个是拿才捞的小螃蟹新熬的,拿这个拌饭拌面都好。”
  明月身后还跟着水生,他坐在门坎上不肯进屋里来,明月也不管他,由他坐在门前,水生不住回头去看,听见里头有明月的声音就安心呆坐着,也不玩也不动,托了腮儿看着门前的菜田,菱角拿了草编的蚱蜢在他眼前晃,他也不去看一眼。
  九月里天还是热,爬山过坡总要出汗,明月还穿着甲衣里的褪色布衫,背上湿了一片,石桂绞了巾子给他,问起水生来:“你的小尾巴没跟着你?”
  明月点点门外头:“在外头坐着呢,他就是这么个孤拐脾气,跟着两年多了,在营里头也不大喊人。”这是叫人贩子打怕了,这这样拐来的孩子,预备了出去卖的,拐子怕事儿,先教的就是姓名爹娘,一句不对就是打,那几个里头年岁小的,只记得拐子是爹,再问起自己爹娘来,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也就是水生看着瘦小,却已经懂事了,这才能说上两句,还知道是坐了船出来找爹的,旁的就不肯再说,怕他们随意打发了他,死死搂着明月不肯撒手。
  石桂提了水出去,递给他一个碗,他抱了手不肯接,石桂把水放在他脚边,里头还搁了桂花蜜,笑眯眯的告诉他:“你喝罢,是甜的。”
  这孩子一双眼睛越看越像喜子,石桂问他:“你叫甚么名字?”这一句触着他,立起来就要跑,被跟在后头的明月一把提起来拍了两下屁股:“我还在呢,你怕什么。”
  石桂看他是果然害怕的,也不再问他,笑一笑道:“是我问得狠了。”她给的东西水生不肯吃,就让菱角给他,抓了一把糖果子塞到他手里,还把草编的蚱蜢给他玩了。
  菱角同他怕是差不多年岁,却要高得多,石桂手上在忙,眼睛却盯着门坎上的两个人,细问明月:“你们救了他的时候,他多大了?”
  明月挠挠头,还真没人细问过,只知道他是家乡那一带的,多大了叫什么都问不出来,看见人就躲,明月同他吃住好一阵子,这才从他嘴里掏出找爹两个字的来。
  那个人贩子舟上五六个小儿,都不知道转过几道手,哪里还说得明白,明月看着石桂满眼都是希冀,可这两年多前的事倒有许多记不真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他都跟着我两年多了,船上又不知道呆了几日,从楚地到燕京那一片儿,怎么也得三四个月,大约八岁?”
  石桂发急:“就没仔细问一问,生日是什么时候,家里是做什么的,爹娘生得什么模样,邻居叫什么姓名?”
  明月眨眨眼儿,一营里都是男人,一回问了他不答,还能回回问不成,他自家都不过生日,更别说水生的生日了,活命的那一天就是再造了。
  明月没生气,石桂却红了脸,跟他陪不是:“我心里着急,不是冲你发火。”她这么瞪圆了眼儿,看着要哭不哭的样子,明月还真生不起气来,原来觉得她生得像兔子,这会儿眼睛一红看着更像了,倒想揉揉她的脑袋,手都伸了出去,又反回来叉了腰道:“这值什么,我带了桂花鸭来,咱们中午吃罢。”
  营里处处事还没办好,明月这才有空出来,就让刘婆子□□,说要瓜菜,拉着一车车的往营里送,刘婆子自家没种这许多菜,便去找庄头,她撒腿跑了去找庄头娘子,明月就坐在屋里吃素酒。
  两鸭子一只是已经卤好的,石桂把鸭子切了给明月吃酒用,还拿了鸭腿儿出门去,一只给了菱角一只给水生,正要叫他,看他缩着脖子的样子想起兰溪村家里的土墙来,那会儿秋娘出门,喜子也是这么守在门前等着娘回来的,咬咬唇儿轻声道:“喜子,过来。”
  水生耳朵一动,转身就看过来,看见是石桂端了碟儿立在身后,他瞪了眼儿不说话,明月跟在石桂的身后出来,张大了嘴巴,叫他水生十句里头有五句是不应的,一时倒弄不明白到底是不是石桂的弟弟。
  石桂先是大喜跟着又忐忑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又不敢伸手抱他,怕他还跑了,蹲身告诉他:“我叫石桂,你叫喜子,娘叫秋娘,爹叫石头,还有个阿奶……”
  不提俞婆子还罢了,提到她喜子忽的转身又要跑,石桂追出去两步,明月绕过她往前,几步就把喜子拎起来了,捏着他的耳朵骂他:“你找着姐姐还不想认!”
  石桂赶紧要拦,来来往往许多村民看着,都知道是来收瓜菜的,打眼看一回,宋家这户平日里闭门不出,没成想好事偏偏落在她家了。
  喜子又是蹬腿又是踢脚,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连明月都要折腾不动他,把他两只手紧紧攥着,带进屋里去,把他抱在怀里,不许他再跑。
  菱角眨眼儿看着,一溜烟儿往屋里报信去,她拜了叶文心当师傅,一日学上两三个字,很把她当一回事儿,吱吱喳喳全说了,叶文心一听确是石桂的弟弟倒笑起来,想去看看,知道有外人在,又不能出屋:“你去前头看看,若是有事,再回来告诉我。”
  喜子小脸涨得通红,挣扎几下不能动弹,折腾得两个人都满身是汗,喜子挣不动,也不再动了,心里却记着俞婆子的话,若不是出来找姐姐,也不会遇上坏人。
  他呜咽着要哭,石桂赶紧让明月撒手,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亲人,明月却发起愁来,既是她弟弟,这小子是留着还是带走?
  立时让他认了姐姐跟着她住,看喜子的样子都不能够,石桂咬咬唇,拉了明月到一边:“你们营里,许不许人去探望?”
  爬山也不远,只要在他安心的的地方两个先相熟愁起来,慢慢总会好,石桂不知道他的愤怒是从何而来,可经得一途还不知道遭了什么样的罪,想要抱抱他,他却总不肯,牢牢呆在明月的怀里,眼睛警惕的盯着石桂。
  “你往营门口说找我就成,我跟着吴千户姓,你可别再叫我的道号的。”明月一本正经的肃了脸儿,石桂却根本就没看他,还看着屋里低头啃鸭子的喜子,拉了明月的袖子:“你回去别喊他水生了,叫他喜子,我走的时候家里还没给他起大名,想着有闲钱进学里让先生给起一个,这个小名儿总不会错,你多叫两声,再多提提我,说不准,他就想起来了。”
  明月叫她这么扯着袖子央求,再难百倍的事都答应了,何况不过改个口,但他也有论道:“那你往后别叫道号,听着这名儿我都觉得自己还在山上,扎着髻烧丹呢。”
  石桂总算露出些笑意来,弟弟就在眼前了,也再不怕离散,整个人都轻快起来,她走的时候喜子三岁多,这会儿看他还像是三岁,吃了苦受了罪,对他有无限耐心,想着得赶紧往集上买些糖果子给他,他的衣裳也得另做,鞋子也太大了,拿了尺子要给他量脚。
  心里盘算个不住,明月咳嗽一声:“我们那儿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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